杉儿在竹林前的一处斜坡上,追到了徐本,此时的徐本满脸通红,对她吼道:“你跟过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啊!”
“我是担心你啊!徐本哥。”
“呵。担心我?”徐本转过身去,手重重的打在一棵竹子上。
杉儿略微有些哽咽,道:“徐本哥,我知道你想为大伯报仇,大娘这些年来的不易,村里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可那竹郡王是个好人,你就放下吧。”
“放下?”徐本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杉儿:“你说的轻巧?那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别人不理解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也……”又抓着杉儿的手腕,用力一甩。
杉儿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你给我走!从今以后,我徐本再和你赵杉儿……毫无瓜葛!”
“不是的,徐本哥,你听我解释。”杉儿爬将起来,拽住徐本的手。
“解释?”徐本闭上双眼,自己爱的人竟然为自己的“杀父仇人”说话,可笑……
“徐本哥,战场之上本就是刀剑无眼……”杉儿说话间,感到自己身子悬空——是徐本把她从斜坡之上甩了出去!
杉儿不知自己滑了多远,只是感觉好像头部撞到了什么坚硬之物一疼,眼前有一个模糊而又身影向她奔来,她只看到了一个担心急切的眼神,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本见杉儿滑下山坡,并没有下去救她,而是转身离开了,毕竟在徐本看来,杉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爱他的杉儿了,她变了!变得可以不顾他的感受,而去维护别人!
来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徐本近乎哀嚎,泣不成声。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徐本眼里:亲情高于一切!
但他也知道,但凡有陌鉴在一日,他就不可能报得了仇,所以,他要另想他法。
前面的山中,有一种名为枫树蕈菇的毒菇草,可以令人昏厥,若是摄入量过多,便可致人中毒而死,他要去前面的山里寻一些过来。
路过适才那斜坡之处时,他向下望了望,并没有见到杉儿,抬头望了望远处,离开了。
见杉儿久久未归,花柔有些担心,遂,陌鉴出来寻一翻。却不见人影。只在那斜坡之处发现了些许血迹,沿着斜坡下去,看到有马奔过的痕迹。
回到竹篱院后,花柔正在哄担心姐姐而啼哭的木儿。
“陌叔叔!你没找到姐姐,是吗?”木儿只手抹着眼泪,声音已经沙哑。
“我的确没找到你姐姐,而且可能她已经遇到不测了,你要怎么办?”
“不可能!我自己去找,我一定能把姐姐找回来。”木儿跑了出去。
花柔走过来:“陌先生!你怎么能……”
“我到林中一处斜坡时,发现有人从坡上滑落的痕迹,沿着坡,在一块石头旁发现了些许血迹,但坡下有马奔过的痕迹,应该是被救走了。”
“这可怎么办呢?那……徐本呢?该不是他伤害了杉儿?”
陌鉴点了点头:“应该是。”
“不是人!”花柔心里替杉儿不值。
“好了,柔儿。”陌鉴把他搂在怀里。
两人在院中伫立良久,才回了屋里去。
竹郡王正在喝闷茶:他此生阅人无数,虽然深知那徐本重情义,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点,才这般欣赏他,怎成想,如今却落的个刀锋相对的结局!
“那姑娘呢?”
陌鉴摇了摇头,竹郡王叹了口气,又嘬了口茶水。
陌鉴将事情告诉了竹郡王。
可恶!他戎马半生,官场战场阅人无数,却不曾想,识人不明!
次日一早,陌鉴便去了郡城之中,花柔并没有同去,她想帮着娘来做些家务事。
从竹篱院到郡城,一去一回要大半个白日,但陌鉴在城中,购得了一匹快马,遂,他晌午刚过,便回来了。
待陌鉴回来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院子里,学徒们都倒在了饭桌上,或者地上,显然,是中了毒。
下马快步冲进屋子,他看见竹郡王已昏倒在坐榻上,徐本正拿着剑,指着花柔:“这是我与他的事情,与你无关,若是再不走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陌鉴把琴放到一旁,徒手冲了上去,一拳将徐本打倒在地,又一脚踢开徐本手中的剑,再一脚,徐本便滑着撞到了门上。
“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简直是让那些无辜死去的好人,更添不平!”
“无辜?不平?”徐本狂笑着爬将起来:“那不是战场吗?那个血债之地。”
陌鉴叹了口气:“身为男儿,战死疆场,也不枉过一生,而你,这样一个毫无人性之辈,没有资格去评说!”
“我……毫无人性?我只是为了报仇!我又有什么错?”
“报仇?”一旁的花柔轻飘的语气道:“那外面的那些,和你一同朝夕相处了几载春秋的人呢?关于他们你又如何解释?”
“挡我者……死!”
“你不配做人!”花柔气愤的吼道:“杉儿是瞎了眼,才觉得你可以托付!”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
“陌先生,送他去见官吧?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王法处决。”花柔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她感觉自己的头时常是晕晕的,而且有些之前的事情又开始模糊了。
徐本自知不是陌鉴的对手,便想着“走为上策”。
奈何,陌鉴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反而,来到了院中,更方便施展拳脚,陌鉴从屋外墙上拿过来绳子。
在几招之内便将徐本绑了起来,又将他身上的防身匕首以及飞镖暗器全然搜了出来,以防止他逃跑。
待陌鉴将中毒之人的毒全部解罢,便要将那徐本送到郡城府衙,让他得到王法的惩罚。
带了两个学徒,和一些饭菜碗盏只之类,几个人来到了郡城府衙。
陌鉴将情况如实说给了郡丞来听,又将证据摆在了堂上,待到惊堂木一响,按律法,那徐本应该是被处死的,而郡丞也是这么做的。
陌鉴很是宽慰的回到了竹林之中,将情况又全然与花柔等人,全部人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竟然是那种情况,还好有陌鉴,不然们今日便不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了。
陌鉴心中倒也没太在意这般事情,而且他又没觉得这事情有多惊险,毕竟那毒还是很好去解开的。
露出来半丝笑意来,挽着花柔的手回了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