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陌鉴如此,那孟叔宁不禁心中一颤,支支吾吾的也未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那不如……请韦明将军来替你说,孟侯公以为如何?”陌鉴低头嘬一口茶水。
未等孟叔宁开口,韦明便已经起身他在桑韬国畿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营帐之中的多位将军与侯公世子听罢,都不禁唏嘘与愤然。万万没想到,桑韬侯公竟然是这等昏庸之辈,不禁让他们默然。
沉寂的气氛持续了一刻钟,韦明将军开口道:“不知桑韬侯公对那些将士们的军饷一事,打算如何处理啊?”
“哦……从下个月起,就按时按规格发放。”
“下个月?”韦明将军冷笑一声。
陌鉴给韦明递了个眼神,韦明入了座。
陌鉴道:“桑韬侯公,通敌叛国,罪不容诛,然,因你是一地之侯公,便将你流放到苦寒之地去反思三年吧?我会禀明王君的。”
陌鉴这话,不过是诈一下孟叔宁罢了,毕竟现在锦国的情势也水深火热,这样做,也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此时脑海中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的桑韬侯公闻听此言后,便急忙求饶。
奈何陌鉴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桑韬侯公带着哭腔,欲以头击柱,但也只是个苦肉计罢了。
韦明将军欲去阻拦,却被陌鉴拦下了。
来到柱子前,迟迟不肯把头磕上去,半带哭腔的看着陌鉴。
“孟侯公,请吧?”陌鉴半看热闹似的。
孟叔宁转过身来,又在地上蹭着,而后背靠着那个柱子上,心里说不出的恼火和委屈。
倒惹得众人一片哄笑。
众人方平静,那孟位杰便匆匆赶来。请求陌鉴莫要如此处决他父亲。
虽然,以军法论,陌鉴为帅,桑韬侯公以及世子均为下属,而若以军法论处,通敌叛国可是当诛九族的大罪,奈何那桑韬侯公毕竟一地之侯公,陌鉴自然不能如此,遂想着将他流放到那苦寒之地,去亲身经历一下那些将士们的家人,是生活在何种条件之下,他身为一地之侯公,却纵容爱子,侵吞军饷,实在是让那些百姓们的生活雪上加霜般的更加凄苦。
孟位杰竟然提出这样的请求,陌鉴是万万不可允许的。
但听那孟位杰道出个中缘由,又讲述出他已经想好并安排下去的补救措施后,陌鉴才减轻了些惩罚,将三年改为两年。
孟叔宁听到这里,心中很是不情愿,又充满愤愤不平,奈何,他为何偏偏信了那云桓公的话,跑到他那里去,才一上阵,却被韦明主播回到燕云城中了。此刻,他还对云桓公抱有一丝希望,能设法来救他出去,他才不要去那近乎苦寒之地过苦生活呢?他是一地之侯公,纵然他的封地不像云桓公那般大。
然,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的,直到孟叔宁被人押走的那一刻,云桓公也迟迟未来救他。而他给自己的宽慰便是云桓公会在半路上把他给救出去的,毕竟在燕云城中能成功的把他救出来的几率太小了。
其实,云桓公根本没打算去救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如此昏聩的思想,终是成不了大事的昏庸侯公。而他云桓公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精力在他身上呢?有那个精力,他还要想着如何与陌鉴展开决战,如何胜得过陌鉴呢?
又两日后,未到晌午时分,叛军派遣使者送来战书,云桓公欲定于五日后开战,陌鉴接了战书,放那个使者走了。
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事先,他们已经做好交战方案以及相应追击与善后的安排,因此陌鉴并不担心,只是吩咐着,这几日要每日操练两遍,还有便是让将士们养精蓄锐,以求达到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在战场之上发挥,诚然,这也可以对减少伤亡以及取胜有一定程度伤的影响。
次日,孟位杰两补发军饷的结果汇报给了陌鉴,而此时的陌鉴觉得,如此有仁义有肯实干作为的孟位杰,他日定是桑韬国侯公的人选。
陌鉴听罢,很是满意,又夸赞了孟位杰几句,倒让他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左一个谢大将军,又一个谢过大将军的。
待到孟位杰出了营帐,陌鉴才坐下来用午膳,军营中的午膳诚然不及将军府里或是他千里香喝那般有滋有味,但这兵荒马乱的能走如此吃食,着实很好了。
临近傍晚,韦明将军收到消息,一个小副将来报,叛军有探子渗入了燕云城,现已经被抓获了,押就起来,现在已经在审讯。
着探子本是燕云城府中一个小司,原是他也是不愿为这细作的,毕竟他是燕云城的人,奈何云桓公的一个小副将说,只要他帮着他们刺探些情报,便可给他十金作为酬劳。
并非他是贪财之人,只因家中尚有重病的奶奶,他每月俸禄不过能勉强养家糊口,又何来余钱为重病的奶奶抓药看病呢?
闻听此言后,韦明将军倒也颇感同情,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了陌鉴的营中,将此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与陌鉴听。
陌鉴听罢,沉思了片刻,决定帮了这个忙。
两人在小司的带路下来到了小司家中。
陌鉴为老人诊脉,又以施针透穴,再自己拿出几两银钱,让韦明将军去抓药回来,并嘱咐了一些服药期间的,禁止食用的吃食以及注意不可招了风等,便出了屋子。
小司弓腰背行般的跟着出来,嘴里尽是道谢陌鉴的话,而陌鉴根本不在乎这些,身为医者,岂有不治病救人之理啊?
不过,陌鉴沉思了那许久,确然是有个“小算盘”在心中的。
见那小司万分诚恳的要对陌鉴表示谢意,陌鉴便毫不客气的将腰间别着的一部分“作战计划”递到了那小司手中。
陌鉴告诉他,把纸上地内容默记下来。
那小司来来回回地看了约半个时辰,生怕出了半分差错,而后便把那纸条处理了。
陌鉴是要他透给云桓公那边假的作战计划,凭什么每次都是云桓公施用各种计策,他陌鉴每次都要破计策?这次,他要让云桓公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样的计策才叫“兵不厌诈”。
小司信誓旦旦的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将任务顺利完成,绝对不负陌鉴的恩情。而后,便出城去了。
陌鉴满意的点着头。
待到韦明将军把药抓回来,又领了郎中过来照看老人服药。
陌鉴便和韦明将军回了军营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