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绵婉昨夜不仅没有休息还哭了一场,今日更是滴水未尽。导致因为紧张而身体虚脱,晕倒昏睡。
傅倾云一个帝王的话,说出去的,那就是圣旨。既然说了木绵婉是他的女人,那册封肯定就要下旨了。于是木绵婉醒来的时候,就见赵公公捧着圣旨站在那。
木绵婉被宫女扶着,跪在地上接了圣旨。其他内容没听清,只听到了自己被封为贵人,赐居云溪宫东配殿。
“恭喜婉贵人!”
众人跪在地上恭喜木绵婉,她只呆呆的坐在那,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冬梅给了众人赏银,打发她们去收拾东西了。
“你别摆出这副样子,叫她们看去私底下嚼舌根。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你着急,才推的这一把。你心中要有数,别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木绵婉木讷的转动脑袋,看着冬梅。
“你是说,鹰翼故意的?”
冬梅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木绵婉很聪明,不可能想不通其中的事情。只是她现在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面对事情的真相。
冬梅也去收拾木绵婉的东西了,准备搬去云溪宫。
其实木绵婉的东西没多少,很快就收拾妥当。冬梅来找木绵婉的时候,只见她还呆呆的坐着。
“一切都收拾好了,婉贵人,咱们走吧。”
“为什么,鹰翼要将我推进傅倾云的后宫之中?我不相信,冬梅,我不相信。”
“我和他从前的一切,他都忘记了吗?他真的,不要我了吗?鹰翼,鹰翼……”
木绵婉眼看着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了,整个人都不清醒的念叨着什么。这时候,外边通报皇帝来了。冬梅一着急,一个手刀将木绵婉砍晕。
“奴婢参见陛下。”
“她还没醒过来吗?”
傅倾云走进来,坐在木绵婉床边。抬手将那只青紫的手腕拿起,来回看了看。看这青紫的痕迹,就知道鹰翼下手有多重了。
“回陛下话,婉贵人刚刚醒了。接了旨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躺下睡了。”
“好好照顾你主子,告诉她,朕晚些去云溪宫陪她。”
傅倾云来去匆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事情上挤出来的时间。
木绵婉搬进了云溪宫,可当晚傅倾云并没有来。因为墨美人说自己不舒服,希望皇帝能去陪陪她。
傅倾云无法,毕竟在外人眼里,墨美人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他总不好冷血无情,不去看她。可早就得到消息,墨染在宫宴外,见了那位叫娇儿的女人。傅倾云心里厌恶,不得不去做做样子,脸色却不好看。
“臣妾参见皇上。”
墨美人扶着肚子,柔柔弱弱的行礼。
“身子不方便,就不用多礼了。”
“皇上,臣妾……”
墨美人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傅倾云心里再厌烦,还是伸出手将墨染扶着坐下。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皇上,臣妾最近肚子总是痛。臣妾怕孩子有什么意外,臣妾对不起皇上。”
说着,更是呜呜的哭出声来。
“你只要静心养着,孩子不会有事的。”
墨美人扑进傅倾云的怀里,哭的抽抽嗒嗒,但还不忘说出自己要说的话。
“皇上……臣妾摔跤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皇上,是漪良人故意的……臣妾好怕……臣妾近日总是做梦惊醒,梦到孩子没了。皇上……”
墨美人最后哭晕了过去,软倒在傅倾云怀里。傅倾云也不知道她是真晕假晕,叫来太医为她诊治。
“陛下,墨美人怕是忧思过重。孕中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乱想伤春悲秋。更何况,墨美人如今身体状况不太好,孩子更有流产的风险。现在容不得一点刺激,要想孩子无恙,陛下还得多陪陪墨美人。这心里有了倚靠,才能放松身心安心养胎。”
太医是正常诊断,正常给皇帝提建议。可听在傅倾云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墨染忧思过重,怕是跟纳达塔给她施压的事情有关系。若孩子没了,她的筹码便没了。而且,她如今做出这个姿态,也想以此来解释。为何她会在身体虚弱的时候,还跑去宫宴外坐着。让傅倾云在不知道她是纳达塔细作的情况下,相信她只是心绪不宁,去散散心。而真实情况,傅倾云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还知道她和娇儿的见面,就是为了传递消息。
傅倾云离开墨染的云霄宫,想了想,抬步去往云溪宫。到了宫门前,见大门紧闭,而里面一丝光亮也无。傅倾云自讨没趣,也没让人叫门,转身回自己的寝宫了。
此时的永寿宫,太后正在昏黄的灯光下假寐。
“娘娘,齐太医到了。”
“传进来。”
太后今日说是身子不舒爽,传齐太医来看诊。
“娘娘,看来还是需要以针灸之法疗之。”
太后睁开眼睛,无奈的叹口气。
“总是要扎针,本宫可真是厌烦了针灸。你们都下去吧,不要叫皇帝知道了,平白的担心。”
“是。”
宫女太监都退出寝殿,此时只剩太后和齐太医。
“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
“娘娘,您不能如此频繁的招臣来,皇上机警的很。万一引起皇上的注意,那就没办法收场了。”
齐太医起身,坐在太后的床榻上。
“他都离开皇宫了,本宫,我好不容易轻松自在些。这些年,我总是招你来针灸,底下人早就习惯了。皇帝每日忙的很,我这里不怎么来,不会叫他知晓的。上来。”
太后挪了挪身子,给齐太医腾出来一个地方。齐太医脱了鞋袜外衣,掀开被子上了床榻。
“你瘦的这模样,力气倒是不减当年。”
太后额头冒汗,带着护甲的手指,抚摸着齐太医干瘦的胸膛。
“我虽注意着身体的重量,可补身体的药也没少吃。身体虽廋,却还健朗。”
齐太医气息未稳,额头也是细密的汗珠。
“我从未想过,我们的孩子会如此优秀。让我,很是骄傲。”
齐太医手臂收紧,将怀里的人圈的更紧。
“瞧你那点出息,你年轻的时候如此俊朗,如此优秀。你的儿子,总不能比你差了。只是你这做老子的,每日对着儿子卑躬屈膝,可觉得委屈?”
“我不觉得委屈,只怕你委屈。”
“你当初选择进宫做太医,不就是怕我受委屈。如今怎么样,我是尊贵的太后,何来委屈。如今有你陪着,更不觉得委屈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每次我们的时间,都如此紧迫。我现在忽然就觉得委屈了。”
太后如今的年龄,还不到四十岁。这么撒娇似的样子,倒不让人觉得腻。
“时间紧迫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长远,还是小心些的好。”
齐太医穿戴整齐,面色如常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