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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纷争

琵琶行之流浪江湖 慕籍 6290 2024-07-06 21:13

  出了终南山,陈阿昭好像脱缰的野马,整个江湖都是她的草原。哪里是江湖?哪里都是江湖。虽然只有一封信,但阿昭身后却跟着四位镖师,还有风铃照顾。阿昭知道一来是这封信非同小可,二来是小师父为了保护自己,小师父虽然对自己严厉,但对自己的关心比起大师父尤甚。阿昭和几位镖师就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树林草地,秋天的枫叶这样的好看,大自然无限风光。

  赶到了津州城,找了间客栈休息一日再启程,到了津州陈阿昭便手痒起来,在奉元的赌场就曾听人言国都津州的龙门赌场是天下赌场之最,之所以叫龙门赌场是说赌局的赌金十分诱人,穷光蛋进去赢一局就像“鲤鱼跃龙门”一般。陈阿昭文武双全又精通音律,皮相是一等一的出挑,方方面面来看都是个完美的女子,只是一点:贪财嗜赌。赌场这种地方众生平等,任你腰缠万贯还是孑然一身进了赌局人生下一程的变化就交给命运了。

  进了客栈陈阿昭佯装头痛把门闩插上说是要好好睡一觉,叫谁都不要打扰,午饭也不吃了。刚听门外没有动静,运用轻功两三步跨步就从二楼客房的窗户飞了下去。阿昭心想:“到了津州,不进龙门赌场不就白来一趟。”

  找了两条街找到了龙门赌场,龙门赌场果然气派,进门后发现不仅面积大而且竟有两层。门两边的神兽是“貔貅”,屋内的牌桌都是红木镶银边,牌桌大赌金更大。走时大师父给了阿昭不少银子,加上了保镖的全部盘缠,足有三百两白银。阿昭贴身带着蜜蜡信和盘缠,一进赌场眼睛便放起了绿光,先牌九再骰子玩的不亦乐乎。

  与阿昭同桌一起赌的有位独眼男子,赌技不错,可自从与阿昭一起甩上了骰子独眼男子就开始走了下坡路,阿昭局局胜,一会儿的功夫赢了他二百余两。他输的气急,高声喊到:“奶奶的,女子阴气重,压了老子的运。”阿昭自知是说自己,只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就是偷跑出来不想再大打出手。男子站起身走到阿昭身旁(敲了敲桌子)言:“姑娘,并非我玩不起,骰子今儿点儿背,敢不敢与我推牌九。”阿昭信心满满,牌九先就赢了一百余两,骰子又赢了二百余,言道:“悉听尊便。”

  独眼是龙门赌场的常客,赌场的许多人都惊动了,听说独眼被个小姑娘碰了钉子,又杠上了牌九,牌九可是独眼的强项,据说从未输过。赌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看热闹。阿昭与这独眼开始推牌九,两个人风水轮流转,阿昭连输了三局,眼看着把刚才赢的三百两都输了进去。陈阿昭心想:“这独眼牌九的确擅长,竟是百战百胜不成?”阿昭输了银子哪里肯罢休,斗志越来越盛,运气还是没眷顾阿昭,连战连败,把三百两的盘缠也输了精光。独眼得意的笑道:“小姑娘,还玩不玩啊?”阿昭心里气焰越来越盛,奈何没有银子了,言:“自然继续。”(摘下腰间的小金锁)“就赌这个。”

  再开一局,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牌桌。

  “他出老千!”一位男子抓住独眼的手,这时全场的人才明白为什么独眼的牌九不曾败北。

  此男子气度不凡,身穿乌金色暗纹公子襟,披乌金色暗纹罗袍,短靴佩剑,看得出是个习武之人。发未加冠、眼眉黑直、眼珠乌黑,两颊间稚气未脱。赌场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这不是五龙教的!”“这是五爷!”,独眼抱起银子揣入怀中,陈阿昭怒气冲冲忍也忍不了了,一拳打过去,挨了阿昭这一拳可不轻,独眼恼羞成怒见男子背着剑,拔出年轻男子的剑挥舞起来。独眼显然剑术不精,阿昭赤手空拳还是占了上风,独眼眼看要被擒住。“嗖”“嗖”两声,两只飞镖直奔阿昭的面门而来,屋里的人一声惊呼,这独眼未免也太歹毒了。刚才的年轻男子双手并用,抓住了两只飞镖,右手掌心被飞镖划开,鲜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独眼快速向地上扔了一个丸子,顿时浓烟滚滚,赌场里的人都捂起口鼻,待浓烟散去,独眼已经不见了。

  陈阿昭跑出门,追了一条街也没看见独眼。在阿昭的身后,刚才那位男子拍拍她的肩膀。“姑娘,你的东西。”(把小金锁的挂坠递给阿昭)阿昭拱了拱手,言:“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道:“我叫游龙,未请教姑娘?”

  “陈阿昭”

  看着游龙紧握右手,知道他为了自己受伤了,阿昭拿出手绢为游龙包扎好。

  天色缓缓暗了下来,游龙言:“姑娘怕是身上没有银子了,可否请姑娘赏光吃个晚饭。”

  阿昭摸了摸肚子,言:“公子不说不发觉,我还真有些饿了。”找了间酒馆的房间,两人坐下饮酒吃菜。游龙言:“姑娘身手不错,也不像本地人,不知师门哪里?若无师门可来我们五龙教入伙。”阿昭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在终南山正一门下。保镖路过津州而已。今日多谢公子款待。”又说道:“五龙教?初入江湖不识得,不过还是多谢公子邀请。”游龙笑言:“姑娘保镖去哪里?”“奉天千山,(天光山刚要说出口,便想到信件重要还是不要轻言)”游龙皱了皱眉头,说道:“千山附近匪徒横行,各路土匪占山为王。天光教与魔旦教占了大半个东北,阿昭姑娘你自己前往太危险了!”阿昭摆了摆手:“还有几位镖师兄弟与我同往,游龙公子你不必担心。”游龙点了点头。

  游龙突然看向屋顶言:“谁!出来。”刹那从屋顶飞下来一人,平稳站在游龙身后,游龙眼角耷拉下来,言:“三师哥,你吓我做什么?”向阿昭介绍道:“这是我三师哥吟风。”又看向吟风:“这是阿昭姑娘。”

  吟风冷笑道:“我何曾吓你?是你和这位.阿.昭.风花雪月,做贼心虚吧!”

  游龙有些恼了:“胡说什么!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吟风拿眼斜看游龙:“这么着急就赶人走?我师妹还在屋顶,不让我们略坐坐吗?(戏谑的笑了笑)那我们可就真走了。”游龙拉住吟风的左臂,傻笑起来:“师哥师姐来找师弟,哪有不坐坐就走的道理。”吟风坐下,眼睛扫过陈阿昭,又低头端起茶杯。

  游龙站起来,看向屋顶喊道:“清瑶师姐,下来坐坐吧!”吟风缓缓勾起了嘴角:“她走了。”游龙瞪了吟风一眼:“你!……”

  一顿饭间,阿昭时不时都会注意到吟风的那颗泪痣,心中暗想“五龙教的男子真是俊朗,那颗小痣长得也是恰到好处。”饭毕,阿昭拱手道别。游龙叫住了阿昭:“阿昭姑娘,想是你的盘缠输没了,这里有三百二十两,是我适才赢得,你拿着。(递过去一个荷包)”阿昭挠了挠头(接过荷包):“多谢公子,你可帮了我大忙了。(递过挂坠金锁)这个你拿着,过些日子我令人送银子再拿回金锁。”游龙没有接过金锁,笑言:“这锁内侧刻了一个昭字,必定是姑娘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收。银子也不必还,本就不是我的,若真要还我,再有机会来津门时就到郊外盘龙岭来找我,只说找五龙教游龙即可。我们可以比武切磋,或者切磋赌术。哈哈哈。”

  阿昭又道谢,这才离去。

  天色已晚,陈阿昭回到客栈。闹市的买卖人已经离去。与游龙告别时,游龙言说自己在津州有座老宅,明日约阿昭到老宅对弈六博棋。阿昭正思明日如何说服几位镖师多停留一日。

  忽的有人在身后言道:“昭郡主,明日请启程。”陈阿昭回头,见此人身着夜行衣,并不识此人。阿昭言:“是在叫我吗?你是谁?”黑衣男子言:“属下是十七爷派来保护您的暗卫,已经在暗中跟着公主数年了。奴才名大溪,还有奴才的兄弟小溪也是公主的暗卫。”阿昭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这名暗卫,又见他左手腕处的一个小小的标志。心想:“是了,小师父曾经提过什么“风林武士”,小师父的左手腕也有这个标志,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郡主了?”阿昭言:“你不告诉小师父就是了,我明日对弈六博,这次绝不下赌注了。”大溪言:“郡主有所不知,江湖上全真教与正一教是道教正派,其余都是本朝自立教派,多是流匪贼寇杀人如麻。刚刚与郡主认识的两位就是在津州、幽州占山为王的五龙教弟子,五龙教教主成伯扬言一生只收五个弟子,封为“五龙”,而刚才的两位就是三龙吟风与小五龙游龙。”

  阿昭不屑道:“那又怎么样呢?我如何没见他们是什么杀人如麻的样子?游龙他刚刚还救了我。”

  大溪言:“五龙教大弟子与二弟子半月前被天光教教主赵仲所杀,天光教与五龙教积怨已深。赵仲在奉元、幽州、奉天各地派人敛财,郡主所保镖的这封蜜蜡信就是奉元赵老板发与赵仲的信件。五龙教要杀尽天光教的亲信报仇,幽州两个钱庄的天光教人已经被杀光了,若五龙教人得知郡主保镖的是天光教的来往信件,只怕引来杀身之祸。”

  陈阿昭愣了神,紧接着言道:“我看他们并不像那样的人,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大溪跪下行礼:“公主若执意要去,属下只能向十七爷飞鸽传书。”阿昭心想:“若是让小师父知道了,只怕自己再想出门可就难了。”就勉强说道:“罢了罢了,不去就是了,我们明日启程离开津州就是。”

  只见暗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中了,阿昭回到客栈躺在床榻上想了又想“郡主?郡主?”自津州出发三天后陈阿昭一行人终于到了奉天千山,千山群山连绵,西至天光山、东至黑魔山。已见千山,人疲马乏,山脚下四位镖师和风铃坐在树下小憩。阿昭蹑手蹑脚的走到河边,嘴角上扬,心里得意:“他们一定想不到我水壶里装的是酒。无赌无酒,还有什么乐趣,以为谁都愿意每天练舞弹琵琶嘛!”对着流淌的河水,阿昭饮酒回来。

  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了,镖师们和风铃都嘴角流血气绝身亡了!两个男子眼中充满杀气,正在翻动他们的衣衫,这两个人正是故人——吟风、游龙。吟风望向阿昭,眼神中一丝丝柔软偷溜过去。游龙言:“阿昭姑娘,前几日如何失约?原来你保的镖就是这一趟。把信交出来,我们放你走。”阿昭看向风铃,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还是朋友,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可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自从记事以来她就不曾感受流泪是什么感觉。此时吟风的剑已经搭在了阿昭的肩膀上,阿昭退后一闪,拔剑应敌。阿昭言:“奉元城我教训的大大小小的地痞不少,却没杀过人。信我是不会给的,看来我们之中只有你死我活了。(勾了勾唇角)”两三回合虽未分胜负,可明显吟风略占了些上风。

  阿昭想到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边挡剑招边喊道:“大溪小溪,你们想要我死吗?”忽然两人身穿黑衣从天而降,正是阿昭的两名暗卫。一阵粉末状轻烟呛的阿昭睁不开眼睛,看向暗卫发现他们已经倒下了,自己也觉得腿脚软了下来。吟风走向暗卫刚要落剑,阿昭言:“卑鄙!别杀他们。”吟风收回了剑,言:“江湖相识一场,阿昭(一字一字的念阿昭的名字),阿昭不肯交出信,也别怪我无理了。”吟风在阿昭身上摸索,原来蜜蜡信藏在贴身中衣上,吟风突然脸红起来。阿昭慢慢的也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阿昭缓缓睁开双眼,大眼睛充满灵气,狐疑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穿着中衣和一件短衫躺在床榻上,奔波了这些天,也算睡了个好觉。过了一会儿游龙端着饭菜进来,阿昭想起昨日的事情,阿昭眼神中有一丝愤怒言:“我在哪?那两名暗卫呢?你们杀了他们?”言:“阿昭姑娘吃饭吧!(笑了笑)感谢姑娘为我包扎伤口,作为感谢放了那两名暗卫的性命。阿昭姑娘累了,我们当然是给你找了一个地方休息。”阿昭想起自己的任务,摸了摸中衣里的蜜蜡信,不见了!阿昭怒言:“我的信呢!”游龙言:“被三哥拿走了……”

  话还没说完,吟风阔步走进屋内,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冷言:“阿昭见见!这是你的收信人——赵仲。”把血淋淋的人头扔向墙角。阿昭愣了一下,喊到:“流氓!流氓!你们带我回来做什么!”吟风讪笑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自然是该做的都做了。”阿昭怒视游龙一眼,游龙连忙解释道:“不是啊!阿昭姑娘,只是都要入冬了,到了夜里冷的很,我们怕你冻坏了而已。”

  想到了自己的信件没送到,又看了看墙角的人头,小师父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这么泡汤了,想到这里怒气仍是不减。吟风言道:“阿昭还真是面善心冷之人,见到人头不惊恐,见自己的下属们已死眼泪也没掉一滴。”阿昭言:“他们不是我的下属,他们是我的朋友,尤其是风铃。”吟风追问道:“朋友?既然这样也不见你伤心。”阿昭默默的言:“我很伤心,只是不知道如何哭。”游龙出来打圆场道:“阿昭姑娘,我们属实不知道保镖的是你的人,若是知道也只拿迷香迷了就是了,我们只当是天光教的走狗。看在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又借了你盘缠的份上,请你不要动怒记恨。江湖子女都是一笑泯恩仇的。”阿昭的表情有些缓和,见游龙真诚的表情,也为难了起来。吟风冷笑道:“没那么容易吧!奉元赵家钱庄姓赵的狗命我也要了。”阿昭想到未保住镖还要连累赵老板,阿昭三拳两脚的打过去,吟风和阿昭两个人就这样又比划了起来。阿昭不是吟风的对手,吟风抓住了阿昭的两个手腕,一甩。言:“好男不跟女斗!”阿昭看了吟风一眼,言:“赵老板的命我保了。”吟风紧接着道:“他的命我要定了。”

  游龙笑言:“不如这样,我们做赌一场。我们三人明日一同出发到奉元,进了奉元城用轻功先到赵家钱庄的就算赢。谁赢了,那个人的命就是谁的。”阿昭一听赌字就激动了起来,吟风的轻功她是见识过的,不过还是说:“一言为定。”心想:“进了奉元城,小师父的手下众多,赵老板的命可就由不得他了。”吟风也言:“好。”三人推杯换盏饮起酒来,只是吟风说从不吃酒,就以茶代酒。三人聊到了三更天……

  江湖占山为王的三大教派:天光山天光教教主赵仲、盘龙岭五龙教教主成伯、黑魔寨魔旦教教主木薇。游龙看着皱着眉头说道:“钟离皇帝平定了西番,有开疆拓土之势,怕下一步就是要扫清我们这些山大王了。”吟风不紧不慢的言:“江湖子女流浪于江湖,皇帝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若有一天到我们头上。只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吟风的眼里闪过寒意,胆小的人怕都会看的头皮发麻。阿昭看着吟风的泪痣,心想:“如此皮相俊美的公子居然真的如大溪所说,杀人如麻满身鲜血,果然人不可貌相。”吟风见阿昭盯着他,又想起在中衣拿信的事情,不由得脸红起来。游龙问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只是……你们的酒气太大了。”阿昭一脸看不起的样子,大笑言:“还江湖子弟……酒都不会喝,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吟风嘲讽道:“你连哭都不会,我不饮酒算什么。”阿昭看着吟风的泪痣问道:“哭是什么感觉?”吟风故弄玄虚言:“神奇的感觉,等你什么时候哭出来就知道了。”

  席间吟风、阿昭两人针尖对麦芒,游龙也一直扮演者和事老的角色……

  江山如画,杀伐血液流淌交换来之不易的和平。

  陈阿昭、吟风与游龙三人骑马向前,白日的奉天城依旧是山水祥和、街市热闹。太阳照常升起,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全然不知就在昨日正午,千山下一位“恶魔”夺走了四位镖师和一个姑娘的性命,晚间大名鼎鼎的天光教教主赵仲又身首异处,天光教的灭门惨案又够说书先生说上半个月了。

  阿昭对这什么所谓的“皇家秘闻”不感兴趣,她还是更喜欢听什么“龙三爷的故事”。一出神的功夫发现了一只鸽子站立在窗口,这信鸽是她的老朋友,是小师父特别为她训练的。阿昭皱了皱眉头,言:“我肚子疼,你们先听,等等我一会儿回来。”阿昭走出茶楼,在拐角处给信鸽塞进字条【蜜蜡信被劫,风铃与镖师已死,奉元赵老板危险。】,然后把信鸽放了出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阿昭相信无论什么情况,小师父一定都可以应对。

  与传说中五龙教的恶魔同行一路,阿昭竟觉得白吟风甚至比游龙更加幼稚。游龙的稚嫩在脸上,白吟风的稚嫩却在心里。杀人如麻?更像是一个小孩子的自我保护,把他认为不好的、他愤恨的都毁灭,或许他想的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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