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外,连成珠子一串串的雨水顺着房檐淌下来,站在檐内的宫女太监,一个个被洒进来的雨水弄的裙角裤脚全湿,却没一个敢吱声抱怨。
殿内,德远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望向殿门口。
“怎么还不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朝殿门口走去。
正准备推门而出,没想到门自己却开了,德远脸上一喜,望着那走进来的二人,激动道:“皇上,您总算回来了,老奴还担心出了什么事儿,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抵罪啊。”
龙念娇瘪瘪嘴,这前前后后带了三四十个大内高手,能出事儿那就怪了。她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向墨濂修道:“既然事情已经忙完了,那我就回去了。”说着,就准备离去。
墨濂修一急,伸手抓住后者的手腕儿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要回去也要等着雨停了再说。”
龙念娇望着那似乎越来越大的雨,嘟嚷着嘴抱怨道:“所以刚才我让直接回太乐署,你非得让我到这里来,我来干什么?来这里陪你睡觉啊?”
她说的口无遮拦,因为正在气头上,本来从那深山老林似的地方回来,溅了一身的泥巴和水,浑身难受的不行,她就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然后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凉快夜晚美美睡上一觉,现在好了,都不让回了。
德远识趣的悄然退开,尔后又吩咐宫女们准备干的衣服,太监准备洗澡用的热水,厨子准备姜汤,这前前后后所有地方都给安排周到了,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大总管。
龙念娇生着闷气,墨濂修却莫名的心情好极了,他笑盈盈的将后者拉到座上坐好,道:“又不是让你不回去,等这雨小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就是了,你若是困了,先在我那儿眯一会儿,这些天倒是忙坏了你。”说完,自己也坐下,拿了茶杯押一口茶。
“这下,老妖婆少了个狗腿子,她现在恐怕还以为邵佐是我的人。”墨濂修絮絮叨叨,他想起方才邵佐随身携带的包袱,不屑道:“没想到这邵佐贪财成这样,命都快没了,银子却不离手。”
龙念娇淡淡的看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他那哪儿是银子,既然是太后的人,这两年肯定没少给后者当打手,可打手也怕有朝一日被过河拆桥,不自己留点儿保障的东西,能行吗?他那不是银子,是保命的家伙。”
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墨濂修也不主动触她霉头,只说了顺耳的话,“还是你聪明,若不是你设法让那邵佐到醉酒楼,我们的人也没办法演那一场戏。”
这一说,龙念娇来了兴致,心头的闷气也消散了些,她笑眯眯的看着墨濂修,“赤金这人还真厉害,我之前也就电---听说过口技一说,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种人,只听一次,竟然也能模仿的那么逼真,若不是知晓内情,还真分辨不出来。”
这赤金,便是当日那斗篷男子了,龙念娇知道太后生疑之后一定会派人盯着邵佐,而后者的每日所见所闻也定会传至她的耳中,虽然楚卫厉害,可墨濂修手下的大内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不仅躲过了楚卫的眼线给邵佐送信,还顺带将其室内藏的保命东西也带了一样出来。
墨濂修有些好奇,“你怎么能肯定我的人就一定能在邵佐书房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龙念娇看了桌上可口的糕点,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没有拿起来吃,虽然她饿了,但是却不准备在这里用晚膳,若是墨濂修知道了,一定会拉着厨子摆一大桌子,那她今晚铁定是回不去了。
收回视线,她无聊的踢着桌子腿,“没有人做亏心事还不长心眼儿的,两年来,邵佐一定没少帮太后处理一些她不能亲自处理的事,但若是她真的就什么都不留一手的话,那岂不是太白痴了些,这一个月来,他有事没事都呆在书房,可见书房是他最看重的地方,你说书房就那么点大,要找个机关什么的,还不容易么---”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估计每替太后办一件事,邵佐都会拿些东西做‘纪念’,甚至还可能记录在册,他是怕以后东窗事发被杀人灭口,若是手头握有两人合作的证据,也不怕到时候被过河拆桥,大不了鱼死网破。”
“难怪就算逃命也要将那些保他身家性命的东西给带着-----既然他人被我们所救,那东西-----”墨濂修笑道,邵佐手中的东西都是老妖婆作恶的证据,若是能落在他手里,只怕老妖婆的历史也到此为止了。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龙念娇毫不客气的打断后者的念想:“那邵佐也不是笨蛋,若是强抢,最后多半会弄个得不偿失,再说了,邵佐虽然是太后的人,但也并非其心腹,交与后者过手的事,就算你拿了证据,恐怕造成的结果也是微乎其微,你可别小瞧了那个在**混迹了几十载的女人。这事儿还是稳着。”
墨濂修冷哼一声,“我要是小看她,也不会忍气吞声这么久。”声音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龙念娇怔了怔,她实在想不出这对母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敌视对方至此。
“还有---”她突然想起,这一次算是她挑破了邵佐与太后二人,可一旦被二人中任何一人发现,那她龙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虽然墨濂修是皇帝,可却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
“不能让邵佐发现赤金的身份,更不能让他发现那坠子是我们偷出来的,这人之前为太后所用,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留着了,将其打发至其他周边小国,最好让他一辈子也别回中蜀,至于他手中的东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虽然不至于扳倒太后,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墨濂修点了点头。
这时候,宫女太监厨子们纷纷进殿,打点的打点,布置的布置。
龙念娇呆呆的看着那一桶桶热水被提进内殿,不由得心头打鼓,笑呵呵的道:“皇上既然要沐浴更衣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吃好喝好睡好。”说着,就准备一溜烟的冲出大殿。
墨濂修却是快她一步堵在门口,笑的像个**,“你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办,既然热水都准备好了,还是收拾妥当再回去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后者连拖带拽的朝内殿拉去。
龙念娇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前方身影,趁着经过长桌,一把抱住弄死不松手:“皇上,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可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哪儿有妹妹在哥哥房间里沐浴的道理,这若传出去,我可就没脸活了,再说了,这距离太乐署还有段距离,就算我收拾妥当了,这回去还得重新收拾,所以这事儿还是算了----哎呀---这雨也渐渐小了,我这就不多逗留了,臣妹这就告辞了。”说着,用力挣脱那只大手,逃也似的冲出大殿。
墨濂修哈哈大笑,看着那匆匆忙忙冲出去的人,朝一旁侯着的德治道:“仔细派人送回去,若是出一点差错,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德治领命,赶紧带了群人追上去。
而与此同时,寿康宫却寂静的可怕。
“砰----”清脆的陶瓷落在地上,吓得门外守候的宫人都是心头一跳。
太后死死的盯着殿中央跪着的黑衣人,目光如炬:“那么多人,竟然连个文官都对付不了,哀家养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黑衣人低垂着脑袋,额头的鲜血顺着往下淌,他却不敢去擦拭,“太后恕罪,本来我们的人已经快要得手,没想到中途又杀出来一群人,且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被杀了给措手不及,这才失手。太后---请再多给属下一次机会,这一次,属下绝对让那邵佐身首异处。”
太后怒目而视:“你连他们人现在到哪儿了都不知道,还怎么让他身首异处,没用的东西,滚,若不是眼下哀家正值用人之际,你等也不用再继续留在这世上了,这次先记着,若是下次再让哀家失望,你就不用回来了。”
“是-”黑衣人用力点头,然而才曲着身子退后离去。
言嬷嬷走上前来,沉吟道:“太后,救走邵佐的人---”
“除了哀家那皇儿,还能有谁----哼---”她冷哼一声,重新坐下,“这次是哀家失算,没想到邵佐竟然是他的人,若不是龙家那丫头这次暗里提醒哀家,指不定将来会出现什么事儿呢。”
言嬷嬷埋头称是,只是这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明日将娇儿那孩子叫来哀家宫中,这次的事还得多亏了她。”太后稍稍有些缓和了语气。
“是”言嬷嬷脑海中又不由得浮现出那个美丽的女子,那双眼睛,透彻而清明,却让人心中生出不容小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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