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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喜事

在下告退 川西人士 4950 2024-07-06 21:49

  距离陆知意和林别来的婚事已经不足十日,两家自从年后便一直在筹备婚礼一事,乔荷虽然并没有真正和南靖王成婚,但婚俗之事到底是过来人。

  陆夫人近来忙着婚事诸多细节一事便抛出了脑后,交由陆知意的婚事礼节便通通扔给了嬷嬷和前来帮忙的乔荷。

  当然,毕竟人家乔荷乃是王妃,她自然不敢多加麻烦,只说让乔荷多加指导。乔荷倒是乐意,总之年后除了待在王府便是秦宅看看宴春的伤势除此一整日便是待在陆家。

  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秦宅灯火通明,邀约了乔荷陆知意赏月。一宅子挂满了花灯,家中奴仆还笑说秦鹿鸣总算转性了,不似往日一般枯乏了。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群女子便在秦宅留下了铃铃笑声。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屋顶之上两个年轻人举杯对饮,看着院子中的场景,只觉格外温馨。

  “大哥,为何咱们不下去,这般藏匿,倒像是梁上君子,不大合理。”

  林亭壁看了眼庭院中坐在竹椅上在一群女职中笑得开怀的秦鹿鸣,眉头舒展:“你倒是下去啊,你的妻子在下面自然有理由过去,可我呢?”

  林别来挠头,像是没听见他口中的酸气,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说笑了,我还未成婚。”

  林亭壁看了眼他扭捏的样子,冷笑一声,便将手中的酒水泼了过去。

  “瞧你那德行,只怕早就把人家小姑娘当成是自己媳妇了吧。”

  第二日,一则消息轰动了整个邺城。

  就连当时坐在饭桌前用膳的林家人知道后也是一个个沉默不语,心情复杂。

  林亭壁收起手中的筷子,眼中明明是留着几分赞赏,随后便听见他说道:“卓临啊,人家秦老板可是送了十五间铺子,一箱白瓷摆件给了陆知意。心情如何?”

  见他打趣自己,林别来心中一噎,转头朝着澹台婧看去:“母亲,借点财物给我。”

  澹台婧放下手中的筷子,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亭壁,一本正经地说道:“慌什么?那可是你大嫂,你大嫂的财物比你哥还多,到时候他自己娶别人的时候我看他拿什么做聘礼。”

  “咳咳……”林亭壁听到这话,立刻被呛住了,他母亲不愧是他母亲,说话都这般有气魄,只是……他和秦鹿鸣之间到目前为止都是他在一厢情愿。

  到底要不要告诉澹台婧呢?林亭壁心情复杂地看了眼澹台婧,发现她此刻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脸上的神色似乎极为高兴。他终是叹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咽了回去。

  再说陆家这边,当收到秦鹿鸣送来的一箱白瓷时简直乐开了花。可那白瓷还没有抬进去陆家三口人便看见秦鹿鸣从宴春的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城北华居的两间铺子,以及河阳街的十三间铺子的房契地契,还有其中物资数量,账本什么的东西一应在这里面。咱们知意总算要嫁人了,我这做姐姐的,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这铺子送给知意做礼物好了。”

  即便是陆知意知道秦鹿鸣对自己很好,可眼下秦鹿鸣拿出十五间铺子来,也着实将她吓了一跳。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陆知意一阵为难,左右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迟迟不敢伸手。

  “怎么了?”秦鹿鸣浅笑,见他们一个个都呆若木鸡,不知是何反应,便出声问道。

  “这……”好在陆大人回过神来,伸手便将锦盒推了回去,诚惶诚恐:“这使不得啊,秦姑娘。这可都是秦家的家产,你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知意了,她也不会做生意,拿着也没用,你的好意咱们心领了,这些年你对知意的好我们是看在眼里的。这房契地契还是收回去吧。”

  秦鹿鸣皱眉,看了看陆知意,又说道:“这不碍事的,华居的掌柜精通生意,日后知意只需要收收钱,跟着陆夫人学学管账便好,这几个月来陆夫人不是教了知意中馈之术吗?日后林家的事情林夫人也会慢慢交到她手上,总得有些银子打点吧。收着吧,我不差钱的。”

  “这,可这实在太贵重了,咱们收了瓷器便好,鹿鸣你千万别这样。秦家的生意虽然好做起来了,可到底是邺城,你来邺城不过一年,日后定然还得用得上银子的地方。”

  陆夫人自然也是不敢收的,这种大礼实在贵重,她们家陆知意虽然和秦鹿鸣关系好,但他们也不是那种贪图钱财之人,更何况他们本就与秦鹿鸣非亲非故,如今人家送了来自青唐的白瓷一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眼下又拿出了秦家在邺城三分之一的产业送给陆知意做嫁妆,这礼物实在贵重。他们不敢收。

  秦鹿鸣皱眉,握了握手中的锦盒,想了一会儿便听她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将这十五间铺子卖掉,届时换做银两送过来。”

  陆家三口眼看着秦鹿鸣沉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谁知道秦鹿鸣口出惊人,竟然在心中盘算着这件事。吓得他们赶紧出声制止。

  “别别别,秦姑娘万万不可,谁都知道如今秦家的瓷器在邺城那是龙大老大,卖了岂不是可惜了。”陆老爷擦了擦汗,赶紧制止。

  秦鹿鸣抬眼,笑道:“既然如此就收下吧。这礼物本就是为知意准备的,没想到竟然差点送不出去了。”

  她打趣说道,见陆知意左右为难,陆父陆母也不再做声了,便伸手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陆知意。

  “拿着,等婚后天气转暖了,我便让宴春带着你到这午间铺子去转转,接手过来。”

  陆知意点了点头,伸手将那盒子交给了陆夫人。然而这件事不过半天便已经在整个邺城的上空沸腾起来了。

  乔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沉默了好久,半晌才揉了揉脑袋,喃喃自语:“幸好我的礼品昨儿便送了过去,若是赶在秦鹿鸣个后面送过去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可怕可怕,有钱人真是任性。”

  “王妃怎么了?难不成是在怪老爷当初没给王妃送铺子?”老嬷嬷打趣说道。

  乔荷看了她一眼,娇嗔道:“嬷嬷又在说笑了,祖父对我是顶尖儿的好,当初的嫁妆也是一车一车的从苍梧拉过来,我这做孙女的自然是感激在心。”

  乔荷这话不假,算起来乔之衡当年给乔荷准备的嫁妆比陆家给陆知意准备的嫁妆可是多了去了。

  只是,毕竟秦鹿鸣跟陆知意在外人看来是非亲非故,有人出手这般大方确实令他们吃了一惊。

  正月二十一那天,黄道吉日,宜婚嫁。

  这是两家人核算了陆知意与林别来的生辰八字后特意挑选的日子。

  这也是自端静皇后去世后邺城的第二桩喜事。这第一桩自然是宫中宜妃娘娘怀了子嗣,当然,令他们不解的是宜妃怀了孩子竟然位份没升,只是赏赐了些珠玉。

  这桩喜事乃是簪缨世家林家的这一辈头一桩,自然是办得热闹了些。十里八乡的亲戚都请了过来,王公大臣得了空的也来了。毕竟虽然林家没有一官一职,但皇帝都发话了准许了宜妃回去。又亲自派人送了礼过去。

  就连澹台家也送了礼过来。

  乔荷作为南靖王妃自然也是收到了林家的请帖,不过她和秦鹿鸣一样都是陆知意的姐妹,自然是要留在陆知意身边的了。

  两人天还未亮便到了陆家,陪着陆知意梳妆打扮。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屋外有喜娘的声音传来,陆知意身子一颤,转过头来却是泪流满面。

  秦鹿鸣和乔荷对视一眼,不知所措赶紧劝道:“大喜的日子不要哭。”

  “可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母亲。”许是听了她的哭声,陆夫人便从外面进来了,两人相拥而泣,秦鹿鸣眼看着心里酸涩。别过身子去擦了擦眼泪。

  “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

  陆夫人擦了擦眼泪,亲手为陆知意盖上了盖头。

  “知意不哭,日后做了林家的媳妇可不能忘了我教你的。咱们虽不是簪缨世家,可到底也是个书香家族。别叫人家笑话我们,日后和别来好好过日子。”

  “母亲!”隔着红色的盖头,陆知意一阵哭泣,被搀扶着出门以前朝着陆夫人跪下磕了头。

  红妆十里,好不热闹,鞭炮声四起,秦鹿鸣站在庭院之中听着乐声,落泪不已。

  “不去吗?”乔荷疑惑,见她似乎没有要走的样子,出声问道。

  秦鹿鸣回头,对着乔荷摇了摇头:“不去了。看着她出嫁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担心等会儿看着林别来就不舍得她了。”

  乔荷轻笑一声,打趣说道:“瞧你说的。人家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你这个做姐姐的,竟然有这种心思。别说是林家了,我都不会让你这么做。”

  秦鹿鸣听着外面的乐声越来越远,便推着她说道:“行了,别说这些了,人家林家还等着你这个南靖王妃呢,赶紧去吧,替我见证她的喜事,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她明明刚才还高兴地不得了,眼下又是满脸惆怅,乔荷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婢女离去。

  那天的喜事办得很好,乔荷觉着林家是真心实意对陆知意好的,就像是禹王妃对自己一般。

  红纱布满整个喜堂,乔荷饮了一杯酒便和斜上方的林蓼蓝来了个对视。

  她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林蓼蓝已经有了隆起之意的肚子上。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互相举杯,算是冰释前嫌了。

  秦鹿鸣一路回到秦宅便去了祠堂之中。

  她的手微微晃动,点香时一直没有握稳,还是宴春最后帮她点了香。秦鹿鸣站在她祖父秦如风和她父母秦仪莫姣的灵牌前眼中含泪,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祖父,阿爹阿娘。黛罗长大了,她今天出嫁了。”

  “她嫁的是林家的二公子,对!就是那个与咱们家齐名的林家。我瞧着那林别来挺好的,他会对妹妹好的。你们不会怪我把妹妹送人吧?”她说到此处,声音竟有了哽咽之意。

  “可为什么黛罗嫁人了,我这么难受。明明是了了一桩心事,我应该高兴啊。阿爹阿娘,你们高兴吗?”

  “对不起,只可惜你们没看见妹妹出嫁。她生的很好看,比我好看多了,手也巧,能书会画,还弹得一手好琴。心思也单纯,那双眼睛生得跟阿娘很像。”

  “阿爹阿娘……”秦鹿鸣的声音微微颤动,她伸手将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之中,随后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可我好想你们。”

  宴春在一旁看着难受,伸手拿着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姑娘,今天是黛罗小姐出嫁的日子,你该高兴。”

  秦鹿鸣回头看了看宴春,任由她替自己擦着眼泪,抱着宴春一边哭一边说道:“是啊,我该高兴。我不能哭,我不能哭……”

  两人在祠堂中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凛朝婚事都是黄昏进行,她们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暮色四合了。

  “宴春,拿酒来,咱们喝一杯。今日我高兴。”

  她看着天边的云霞,声音淡若清风。

  “姑娘,你不能喝酒。”宴春焦急,前几次秦鹿鸣喝酒带来的后果她还记在心上。

  “不碍事,就一杯。”

  宴春无奈,只得转身去寻酒,而秦鹿鸣则就着庭院之中的石灯旁的椅子坐下,思绪万千。

  “宴春,你也喝呀。”秦鹿鸣端起手中的酒杯还未送到嘴边便看见身边的宴春不为所动。

  “我……还是不喝了,待会儿姑娘若是出了事儿我好有个照应。”

  秦鹿鸣笑笑,没有说话,一口酒刚送到嘴边,身前便闪过一道石青色的身影,她手中一痛,定神之后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酒水被眼前这人夺去了,饮了干净。

  林亭壁声音淡淡:“喝不了酒就别喝。”

  未等秦鹿鸣回话,他又转头看了眼宴春,似有责备:“你也是,不管着她,反倒惯着她,这酒她能喝吗?”

  秦鹿鸣沉吟片刻,对于自己喝酒一事并未感到抱歉,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亭壁伸手将手中的酒杯反扣在桌上,目光炯炯有神,一脸打量地看着她:“自然是看你没来,过来寻你。”

  “寻我?寻我做什么?你是林家家主,今日你弟弟成婚你竟然不在。”秦鹿鸣对于他这一点颇有微词,毕竟换了是谁也不会希望自己成婚时对方家人不在着,如此不重视。

  林亭壁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怨气不以为然,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是啊,今日又不是我成婚,人家小两口的新婚之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总之该有的礼仪都过了,他们成婚我看着委实扎眼,这不想你了吗,过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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