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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秀秀

蕊初 宥折 8891 2024-07-06 22:16

  据说,单身青年的共同特征就是:明明恋爱经验少的可怜却天天帮别人分析情感问题,主要还分析的头头是道。一个敢听,一个敢说。

  整个学生时代,林秀秀都是这样一个角色。

  她是我的对床室友,是个个性很鲜明的女生,不熟悉的时候给人一种“蛮不好相处的”那种气场,但是熟悉之后会发现她不仅可爱有趣还非常有个性。但她又不轻易把自己的有趣和宝藏展现给别人看,和夏夏的性格有点像又各有特点,用“与世无争”形容她不太恰当,用“遗世独立”就还不错。

  大一刚开学,社团为了招新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林秀秀比较懒,嫌里边的很多事情太嘈杂,就没凑那个热闹。

  但是有一个活动是学院里比较注重的,由学生会学习部的人负责。他们会让整个会计专业的人都准备一段一分钟的英文演讲词,然后每班选出来五个人,整个专业一共是三十人组成话剧组。

  话剧组内部再进行抽签决定演哪个“剧本”。林秀秀和林霖以及其他三位同学被分到了一组。可林秀秀只注意到了林霖——这个以最高分考入会计学专业的男生。

  他们抽到了“剧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带领他们的学长学姐说林霖和林秀秀形象更适合演主角。就推选林霖演梁山伯,林秀秀演祝英台,还调侃他们有夫妻相。

  秀秀每次回寝室都和室友抱怨:“为什么非选我去演话剧啊!明明我可以很快乐的躺在床上看剧的,这下我的空闲时间全被占了!”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是每次去彩排练习的时候都会给脸上加点素颜霜,还要涂一个眼影,再加一层润唇膏。

  他们不断改剧本,一遍又一遍的彩排,努力想如何表演更有特点,更能被记住。除了吃饭上课,其他的时间便都用来一起背台词,一起练习。那时是大一刚开学,大家的心气儿都高着呢!谁也不想输,谁都很努力。

  组里有个女孩叫于萧晗,经过半个月和林霖的朝夕相处,心里的小野马早已按捺不住了。看林霖参加的社团太多太忙就主动帮忙带饭,闲聊时三句话不忘林霖,眼睛也恨不得都粘在林霖身上了!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于萧晗喜欢林霖。

  秀秀很是看不惯,回来和室友吐槽:“这才几天啊!我们组一个小姑娘就张口闭口都是林霖。我好心好意带去的小饼干她都矫揉造作的说怕胖,让林霖帮忙吃。她这感情来的也太快了吧!来的快去得也快!林霖肯定看不上她!”

  我问秀秀:“林霖有那么优秀吗?”

  “长得算是顺眼类型的男生,个子很高,衣品低调。不太爱说话但什么活动都积极参加,认识不少人。而且会摄影,会Ps,会剪辑,成绩还好。看起来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品行优良的学霸,不像渣男,感觉小女孩都会喜欢这种。”

  “那你呢?你演祝英台和他交流那么多,你喜不喜欢他?”

  “这才接触半个月,谈什么喜欢呀!顶多可以说我比较欣赏他。”

  一个桀骜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我就知道这个傻姑娘也要陷进一个叫林霖的沼泽了。

  话剧演出当晚,平时上蹿下跳的秀秀安静的像个小猫似的,林霖问她是不开心吗?秀秀说是因为好紧张,林霖一直拍着她肩膀告诉她没事。

  秀秀没谈过恋爱,和男孩子们也很少有过肢体接触。林霖的手很大很暖,轻轻拍在秀秀的肩膀上,给了她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少女的心开始不停悸动…

  林霖去抽签决定出场顺序,抽到本场第五个进行表演。

  第一个话剧组表演的是《白雪公主》,在结束时“王子”吻了“公主”,场内一片哗然,接着便是滔滔不绝的掌声。据说他们就是因为话剧表演而互相认识并产生情愫的。

  秀秀发自内心的羡慕,并莫名生出一种感动。

  轮到自己上台,梁山伯(林霖)和祝英台(秀秀)分别,俩人紧紧抱着,把观众的情绪也带到了高潮。能听见齐刷刷的一声“哇”后,观众们仍在小声议论,“这组好!”,“这俩好配啊!”“抱的太有感觉了!”

  每次彩排时这个片段都是跳过的,俩人都不好意思,都说正式表演的时候再抱。而他们表演衔接的很成功,台下的人生丝毫没有感觉这个拥抱有任何的生涩或者尴尬。

  表演结束,秀秀脸红了,林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儿也脸红了。

  演出结束合影后是一定要出去聚餐的,组里五个人出去吃的火锅。于萧晗有点耍小脾气了:“你们俩刚才抱的也太自然了。”

  “本来也有这个情节啊,只是平时彩排我俩都不抱。”秀秀听得出来于萧晗话里的酸味儿,马上回击。

  “可是我们林霖还没谈过恋爱呢!”

  “我也没谈过啊!我俩谁也没亏!”秀秀才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闻到话里的火药味儿,林霖终于开口了:“是我先去抱秀秀的。人家一个小姑娘,说什么都是秀秀吃亏了!”

  组里另外两个小伙伴也赶忙岔话题,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饭桌上,于萧晗一直把话题往林霖身上扯,问林霖高中时代有没有暗恋过别人,为什么这么优秀还没女朋友,在大学碰没碰到心仪的女生。还一直给林霖夹菜。

  秀秀对这些话题也很感兴趣,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听着。林霖说高中毕业的时候给了一个女生很有仪式感的表白,但是失败了。

  “没关系啊!大学里的女生更好,更值得你喜欢。你可以多关注一下你身边的女生啊!”于萧晗努力暗示。

  “好好的一顿火锅,被于萧晗搞得真尴尬!”秀秀回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吐槽。

  “不过林霖是真的好温柔啊!我们吃火锅回来有点下雨,只有我没带伞,他就给我打伞,还把我送到寝室楼下。

  他真的好高,站在我旁边竟然让我觉得一米七的自己有些小鸟依人。

  这是我第一次被男生送回寝室楼,不知道是不是孤寡太久,我竟然觉得有点浪漫啊!”

  “我发现你和于萧晗得了一样的病,都是三句话不离林霖。铁子,你沦陷了!”夏夏对她说。

  “不不不,这只是我体内的多巴胺在作祟,我过几天就好了!”

  我们学校的英语课程安排得蛮奇怪,要按入学分班考试的英语成绩再分一次班进行针对性教学。

  虽然秀秀和林霖不在一个班,但每次的英语课却总是在一起上课。

  一旦有英语课,秀秀就早早起床洗头洗脸化妆。当时秀秀会的东西很初级。素颜霜,淡粉色单色眼影,睫毛膏,唇蜜。用了这四样东西就算化妆了。然后左一套右一套的试衣服问我哪个好看。

  起初秀秀只敢试探着问林霖:“山伯,英语作业是啥啊?我忘记了。”

  每次林霖都十分耐心,讲话也十分温柔,表情包也比较暧昧,让秀秀的心里似野草疯长。几次下来,秀秀也不太好意思问了。

  “我总找人聊天不太好!像我倒贴人家一样。”

  可林霖已经养成习惯,这次主动找秀秀说:“英语作业是准备一个关于网购的PPT,还有明天考三单元单词,别忘背!”

  收到林霖的消息,秀秀抱着手机被在床上打滚儿。

  从前我们在一起聊天时,“情感大师”林秀秀经常告诉我们:“永远不要让一个男人掌控你的情绪,永远不要太依赖一个男人。不管你多喜欢他,都要时刻保持理智。不然到头来受伤的是你自己。”

  “不要把对方想的太好,这样你心里会有落差。”

  “不要太轻易相信一个男生,也不要那么容易被得到。不然他们是不会珍惜你的”

  ……

  现在这些道理已被自己推翻。

  “如果一个人不能影响你的喜怒哀乐,那只能说明你太冷血了,或者说你根本不喜欢他!”

  “可是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他哪里都好啊!”

  “这也分人!就看那个男生有没有责任感吧!反正我觉得林霖不错。”

  如果按林秀秀的预期来,应该是继续是聊天-问候-关心-暧昧-在一起。但是爱情怎么缺得了意外呢?

  林霖打篮球崴脚了,正常走路都有点吃力。秀秀在图书馆门口恰好遇见他。

  “呀!来学习啊?”秀秀主动打招呼。

  “我看你朋友圈说你脚坏了,我扶你吧!”

  “好,谢谢。”

  他们为了避嫌没有坐在同一张桌子,但从那天之后,林霖给秀秀发的消息都带着一点暗示:

  “秀儿,英语老师上周留作业的PP T你做好了吗?”

  “做好了。”

  “给我看看。”

  “你先给我看你的。”

  秀秀看完之后不禁感叹:“学霸做的PPT都显得那么高大上。”

  “比不过你做的,你做的PPT都显得那么可爱。”

  “秀儿,头发怎么剪了啊?”

  “想尝试不同风格。”

  “短发可爱,长发漂亮。不过我更喜欢你长头发。”

  “短头发哪惹你了?”

  “短头发我也喜欢。”

  “小朋友,起床了吗?”

  “没。不想去上课了。”

  “快起床,不然我不喜欢你了!”

  每次看见这种字眼,秀秀的心都有那种被击中的强烈震感。

  秀秀是一个藏不住事儿的姑娘,她和林霖发生了什么都忍不在宿舍和我们分享。

  “你们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呀?”

  “那当然了!他自己不也这么说嘛!”

  “和他这么有格调的人在一起一定会很浪漫的。”

  “你俩在一起的了可要请我们吃饭啊!”

  “没问题。”

  下午五点,林霖约秀秀去图书馆,秀秀当然答应。又是补妆又是喷香水,还往书包里放了两盒草莓味儿的牛奶。

  林霖接过牛奶看了看,轻轻的趴在秀秀耳边说了句:“草莓味儿,和你一个味儿的呀!”

  秀秀捶了他一下,他又假装往后退了一下,然后等秀秀过去扶他。

  晚上九点,图书馆闭馆,林霖送秀秀回宿舍,送到一半又说不想和她分开,便和秀秀说:“去操场看看星星吧!”

  “好啊!”

  当时已经冬天了,晚上九点的操场上没有其他的人。林霖一把抓住了秀秀的手,是很突然的抓起秀秀的手。秀秀想抽出来,对方却用更大的力把她牵的紧紧的。

  “你不是说来操场看星星吗?”

  “我只看你一颗星星就够了啊!”

  俩人沿着操场绕圈圈:

  “诶,林霖,你喜欢我什么呀?”

  “你很可爱。是那种有棱角的可爱,你讲话的时候也可爱,我喜欢你的东北口音。”

  “然后呢?就因为喜欢听我说话?”

  “不是,那次你和于萧晗争论剧本该怎么改的时候,感觉你说话怼人的时候蛮跋扈的,但是你又很细心的给组里准备小饼干。怎么说呢,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是我谈的第一个女朋友。”

  “那我要请我的室友们吃饭啦!”

  “为什么?”

  “我们室友说谁脱单了都要请吃饭。”

  “啊?我还没打算让别人知道。咱俩先别让人知道,先别告诉你室友。”

  “哦。”秀秀答应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秀秀是藏不住事儿的,回到宿舍就和我们说:“我和林霖在一起了姐妹们,我改天请你们吃饭。”

  “怎么是你请?不应该他请吗?”

  “他太忙了!社团和学生会都有事儿,他跑不开。而且我带他去和你们吃饭,你们能吃下去吗?不尴尬呀?”

  “不尴尬。”我们异口同声的说。

  秀秀一直是笑着的,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也许从林霖说没打算让人知道开始,秀秀就知道这注定是一段悲剧式的爱情。

  俩人的恋爱谈得偷偷摸摸的,不在食堂一起吃饭,英语课也不坐在一张桌,去图书馆也从不并排走。甚至没有一起逛过学校的超市。

  我感觉得到秀秀不快乐。

  秀秀性格好,我觉得谁和她相处起来都会喜欢她的。不管是室友还是秀秀的其他朋友都喜欢和秀秀说说话。有什么情感问题第一时间都来找她倾诉。

  我记得有一次秀秀的朋友来我们宿舍和秀秀说:“我和我男朋友都在一起一个月了,他朋友圈还没发过我呢!我和他说好几次,他就一直拖,我真的很生气。”

  秀秀当时特别潇洒的和他说:“不行就分,你值得被炫耀。这点安全感都给不了你,你留着他有什么用?”

  道理秀秀都懂,可是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时,她选择自己欺骗自己。“可能林霖这个人比较谨慎吧!或许等感情稳定了他就会在朋友圈公开我了。”

  秀秀想让林霖给她讲题,图书馆不让说话,俩人就约在食堂。秀秀很不理解的地方就是为什么每次走在校园里,林霖从不牵她的手呢?

  “也许他性格比较腼腆吧!慢慢就好了!”

  秀秀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这些小小的委屈像一座大山,压的秀秀喘不过气。

  秀秀过生日了,这位背后的男朋友终于肯露面和我们这群室友吃饭了。吃饭时候全程在玩手机,秀秀一直给他夹菜,叮嘱他:“先吃饭。”

  看出我们这群室友的拘谨,秀秀还解释说:“他可能是刚进学生会,事情太多太忙了。”

  我们都感觉得到秀秀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至少没有以前单身的时候快乐。

  最让我们惊讶的是,这顿饭是秀秀买的单。没有任何道德绑架别人的意思,只是觉得林霖作为男朋友只送了秀秀一束玫瑰花,吃饭还叫女孩子买单有些不妥。

  秀秀也有些失望了,从前是那么骄傲的秀秀,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搭讪的秀秀,对爱情抱有最盛大期待的秀秀。好像被一个叫林霖的男生给扰乱了,秀秀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曾经的骄傲,憧憬与期待都被碾碎,每天等他回消息,等他来约自己去图书馆学习,等他公开自己女朋友的身份。耐心被渐渐磨灭,失望与日俱增。

  秀秀决定用他对自己的方式来对待他。考英语四级的当天早上,我们宿舍一起去吃早饭,很巧,看见林霖也在那里吃饭。可秀秀没有去和她打招呼。假装没看见然后继续和我们吃早饭。

  几分钟之后秀秀收到了林霖的微信:“四级加油。”

  秀秀没有回复。

  考完试在宿舍躺了一下午,她忍不住一遍一遍打开对话框,但是她没有回复。

  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又收到林霖的消息:“晚安。”

  不知道那一晚秀秀是经历得怎样的挣扎才想通的。第二天林霖发来“早安”她还是没有回复,然后纠结了一天,最后把对话框里的文字点了发送。

  “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感情,我们分手吧!”

  林霖第一次这么快的回消息:“?”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分手。”

  “我现在去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我不会下去的,没什么好说的。”

  “你要是不下来你就等我冻死在这吧!”

  “别来这一套,回去吧!我不会下去的。”

  不知道林霖那天等了多久,可以确定的是没被冻死。

  也许这是秀秀第一次谈恋爱,所以格外不舍得。那一个星期秀秀都整天整夜的睡不着,眼袋很重,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浑浑噩噩的扛过了期末考试,寒假回家,秀秀妈妈看着自己女儿十分心疼,问秀秀发生了什么事,秀秀却只字不提。

  好不容易有点精气神了,秀秀在微博“可能认识的人”里面发现了林霖。和微信用的是一个头像,ID是“喜欢贝贝”。

  还记得话剧组聚餐时他说他曾经很有仪式感的和一个女孩子表白过,不过没有成功。原来这个女孩子叫贝贝。

  林霖很少发朋友圈,原来他把事情都记录在了微博。

  “刚来到大学,感觉好孤独啊!想念以前的朋友们,以及很想贝贝。”

  “社团和学生会的事情都好忙啊!好累,终于赶在热水停水前洗了个澡。偷偷许愿,希望贝贝明天开心。”

  “好想回家,这边的饺子和家里的味道不一样。”

  “大学里有好多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他们都不是贝贝。”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还是忘不了贝贝。

  对贝贝的喜欢是那种她说一句害怕,我都甘愿坐四个小时车去陪她的那种喜欢。那是不计得失的喜欢,是再也没办法给第二个人的喜欢。”

  这条微博的日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天。

  一切昭然若揭,秀秀老是感觉林霖并不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今天终于找到答案了。

  秀秀还曾经问过林霖的微博,可是林霖说不要告诉她,要给对方留一点私人空间:“你看见我微博你一定会生气的。”

  从前,秀秀自诩对感情看得通透,对各种朋友的情感问题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劝人不要将就,不要卑微。轮到了自己,却学会了自我欺骗。

  回想以前的种种,秀秀几乎是整夜没有睡着。第二天嗓子哑到说话都听不清。去医院打了吊针,每天上午两个下午两个。一周之后秀秀脸上长了药疹。

  自那之后,秀秀好似经历了一场重生。减肥学化妆。从M码到S码,从只会涂单色眼影到学会各种风格的妆容。

  再开学,我们的女王回来了。

  秀秀再也不会懒得洗脸洗头了。就算学校每天六点半跑早操,秀秀也能带全妆出门。

  秀秀和林霖在会计专业,都算是比较瞩目的人。知道他们谈过恋爱的不多,但是谣言却是挺厉害的。这些话早晚是会传到秀秀耳朵里的。

  “林霖说是你先甩了他,大家还都蛮同情他的,特别是喜欢他的女生,都传你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

  “呵呵,谢谢他们看得起我。”

  真正让人难过的不是别人的诋毁,而是林霖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还要把责任推到秀秀身上。

  秀秀还听说,林霖有了新的女朋友。是学姐,俩人已经同居。

  那是秀秀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失望。他不光打破了秀秀对爱情的幻想,还让秀秀第一次觉得原来人可以这么表里不一。

  “我从小到大遇见的都是好人,从来没有人伤害我伤害得这么深。我觉得他好坏。”

  英语课上林霖总会多瞟秀秀好几眼,可是秀秀却不允许自己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眼看着秀秀越来越美,林霖又重新重视起秀秀,也重视起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每次英语课林霖发言过后,都会问班里他比较熟悉的同学:“我刚才发音准吗?没听出来我有些紧张吧?”

  从前秀秀崇拜他口语流利,音调好。现在觉得他每一个发音都用力得做作。

  秀秀每天化着上挑的眼线,轻欧美的妆容。显得整个人更加高冷有气场。可能男人想要的就是一种反差感吧!从前的秀秀是可爱的,现在的秀秀是一种“只可远观”的气场,秀秀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扳回这一局了。

  秀秀和林霖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叫温洋,温洋是秀秀班的“妇女之友”,和秀秀关系不错,又和林霖在学生会共事,关系也蛮熟。

  “诶,林秀秀,最近林霖老是和我打听你,问我你有没有新交男朋友。”

  “关他屁事。”

  “我觉得他放不下你。”

  “呵呵,他惦记的人可太多了。”

  “而且他也不怎么理他现在的女朋友,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估计快分手了。”

  “这女生太可怜了,希望她能快点走出来,不要像我当时那么难过了。”

  大一大二大三,林霖的口碑越来越差,期间林霖换了好多个女朋友,也有好多暧昧对象。有的竟然特地加秀秀微信来和秀秀吐槽他是个渣男。

  “挺好笑的”,秀秀说。

  她的微博里也一直记录着她的感悟和成长。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原来一段感情的大前提是:你感觉不到他喜欢你,那他就是真的不喜欢你。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他不会让你对此有所怀疑。”

  “虽然辛苦,但并不后悔。一段感情可能不会给你结果,但一定会带给你成长。”

  “与其说是错过,不如说是放过。”

  “经常看到一句话:感谢那些伤害你的人,是他们带给了你成长。

  但是我并不感谢他们,伤害就是伤害,为什么要感谢他?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个坚强的、不计得失的自己。”

  ……

  秀秀从来没有糟蹋自己,也从未因为报复心理或者耐不住寂寞而随便谈恋爱。她一直保留着她的美好,她的清澈,以及她的棱角。

  时隔两年,秀秀又谈恋爱了,和学弟。秀秀习惯去图书馆二楼靠窗的位置,感觉经常能遇见他。一天,他和秀秀坐到了一张桌子上,递过来一杯奶茶,秀秀错愕,接过奶茶发现便利贴上写着:“学姐,我暗恋你一年了,可以拥有你的微信吗?”

  秀秀知道他,是本院的十佳大学生。国家奖学金获得者。便给了他微信。

  小弟弟对秀秀很上心,连着送早餐到宿舍楼下送了三个月,秀秀才答应和他相处看看。

  和他在一起,秀秀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值得被炫耀。他每天夸秀秀好看,帮秀秀拿快递,给秀秀买裙子,偷偷用奖学金帮秀秀清空购物车。

  秀秀改掉了轻欧美的妆容,换上清新的邻家少女妆。弟弟让她做回那个可以撒娇可以任性的小朋友,告诉她值得被爱,值得被善待。

  秀秀清空了之前微博上所有微丧的文字,只留下两条:

  一条是:“现在不喜欢看电视剧了,也不迷恋男主角了。因为我男朋友给我的偏爱并不比他们少。”

  另一条是:“他没有拔掉我的刺,他知道那些刺是来保护我的。他用他的耐心慢慢把它磨平,从此,那些刺便开出花来。”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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