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点知道故事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阮潇一定不会拉着她看漫画的。
在画的时候,她确实把女主想象成了景脂,而男主角,她却不知道代入的是谁的脸,不过她现在知道了。
在画到后半段的时候,她在结局到底是“BE”和“HE”之间进行着很大的思想斗争,从宠文一下子变成虐文是很突然的,而且一旦转型不成功的话,她很有可能会遭到原书粉的攻击,但那天江泞凯看到了她连续失落的情绪时,破天荒的安慰了她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意外,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来,谁知道呢?”
就是这懒调调的一句话,彻底让她改变了结局。
男主死了,作为男主的后妈,阮潇强烈的觉得,她好像虐的还是女主啊。
女主顺着男主的遗愿好好的活着,供弟弟上了大学,自己也谈起了恋爱,就好像一切都会到了正轨一样,可她平静温柔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不再跳动的心脏。
爱情谈了几周男生就提出了分手,两人如同朋友一样的交谈,他说,“其实我发现了,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女主有些惊讶,但她平静的脸突然扯了一下,显得有些怪异,“是吗?”这都被看出来了吗?
男人有些无奈,“你还是适合一个人生活啊。”
直到男人走了很久以后,她面前的水都冷了,她才缓缓抬起头,仍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看着街道的眼睛有些空洞,不像活人,倒像是活死人。
她没有灵魂,灵魂已经随他而去了,想到他曾经说的几句话,她笑了,发出了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带着歉意和愧疚之意,说道,“抱歉啊,我好像做不到了。”
没过几天,她就跟朋友说出去散心去了,分手的事她谁也没说,所以别人还以为她是跟男朋友出去了,她也没说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带着行李箱办了护照,飞往了其他国家。
十天后,传来了她的死讯。
故事的最后,景脂没有看下去,在女主意外身亡后,她就关掉了页面,用纸擦干净了最后的泪水,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很好看,恭喜你。”
江泞凯早在她哭的时候就出去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指不定他站在那儿看,待会景脂抬起头看到他还会觉得尴尬呢。
阮潇捏了捏她的肩,“脂脂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景脂摇头,带着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她,“谢谢你给了她一个好的结局。”
“嗯嗯……啊?”阮潇刚开始还在点头,后来越想越不对,“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她画完了还专门去看了字幕的,骂她的人虽然有,但好评也不少,刷刷的一片,她看都看不过来。
“因为,对于一个死去了挚爱的人来说,她随他而去是必然的结果啊。”景脂说道,语气十分的平常,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可是,你不会觉得她太自私了吗?”阮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没有生气后,才大胆的说道,“她有父母,有好朋友,有很好的工作,还有很好的未来啊。”
“可是她没有许宿了啊。”
正如她一样,没有了陆彻。
“所以在她知道自己爱不上别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跳了海。”景脂说道。
后来阮潇小声地反驳,“她的行李箱装着自己的换洗衣服;每天晚上都会给弟弟打电话的举动来看,她是真的想过好好生活的。”
一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给她安排个外国大帅哥,好排解她的孤独,但后来这个想法就被她给br /ass了,国内的她都爱不上,国外的就一定能爱上了吗?
答案是未知的。
她说完后,两人沉默了许久,阮潇在想是不是她说的太那什么了,让脂脂姐不开心了啊?
而且这只是本漫画,她完全没有必要和她产生分歧的嘛。
阮潇正要凑过去撒个娇时,景脂突然有些释然的笑了笑,开口:
“是啊,她想过要好好活着的。”
可是后来,她不想了。
——
逛完了工作室后,景脂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拿起东西回去了,阮潇说什么也要请她吃个饭,拗不过她的热情,景脂跟着她去了。
还是上次她请过江泞凯的大排档。
看到上面闪烁“于哥大排档”档灯牌时,江泞凯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冷哼。
阮潇回头瞪他,“哼什么哼啊,没见你开口请我们。”回头以后还骂骂咧咧,“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剔。”
对上景脂又换了副嘴脸,“脂脂姐,这里很干净的,而且特别的好吃。”
只是环境会让人先入为主的认为不好。
说着说着,她觉得她的口水都快忍不住了,急着让老板拿菜单来。
看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景脂由衷的问了一句,“潇潇,你晚上吃宵夜会怕长胖吗?”
“不怕。”阮潇手在桌上拍了一下,学着后桌女人的豪迈,“老板,再来一箱啤酒。”
“喂,喝醉了谁管你。”江泞凯在一边不耐烦的出声。
“哼。”阮潇才懒得理他呢,不管不顾的喊了一箱酒,还凑到景脂面前厚脸皮的让她也喝嘛。
景脂比她大一两岁,对这个妹妹无奈的很,只能答应了。
这一举动也算是把江泞凯给气死了,扭过头十分嘴硬,“喝醉了看谁管你。”
阮潇“哼哼哼”几声,没和他呛,主要也没好意思提醒他,话别说的太早了,就像上次一样,搞得好像他在半路把她丢了一样。
知道这个人最喜欢刀子嘴,她也就习惯了,围着景脂说了很多的话,在景脂说了可能很久不回来看他们时,阮潇难受了一会,很快又满血复活的让她喝酒,算是为她们的认识干一杯。
全程,江泞凯都黑这脸看着她,喝了点酒就开始兴奋的疯女人,然后忿忿不平的把面前的酒干完。
景脂的酒量不是很好,啤酒最多也只能喝三瓶,被阮潇半是诱拐半是哄的喝了两瓶,大脑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说出来的话,呼吸都带着滚烫,“我醉了。”
阮潇喝的比她还兴奋,拿出来的一箱酒被她喝掉了一半,“不行脂脂姐,我们还要来。”
两个女人喝到兴起时,什么话都说,阮潇的酒品还好,不打人也不骂人,只是话很多,吵闹的江泞凯恨不得那抹布捂住她的嘴,叽叽喳喳的,吵得不行。
景脂推开她递过来的酒,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说什么也不肯喝了。
阮潇觉得没意思,转了个头又倒自己嘴里了。
来不及阻止的江泞凯:“……”
看见她一杯酒见了底,江泞凯彻底的黑了脸,“阮!潇!”
喊的又重又凶。
阮潇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往后缩了缩,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你凶我。”
“我……”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呛死自己,盯着阮潇受惊害怕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
“没凶你。”无奈,他只能放低声音,“真的,没凶你。”
喝醉的阮潇十分的不讲理,“真的?”一看就不相信,满脸都是怀疑。
“真的。”江泞凯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阮潇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又恢复了小魔女的神态来,“我不信。”蛮不讲理的就像个孩子。
“你!”
江泞凯一时词穷,想着自己是个男人,就不要和女人计较了吧,在心里安抚了十几遍后,成功的压下了心里的火气。
偏偏,阮潇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在他五花八门的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又很快的推开了,为自己偷袭他感到了一丝窃喜,“手感不错。”
还很大言不惭的分享自己的感想和心得。
自己感受完了,还回头去跟景脂说,“脂脂姐,你……”要不要试试没说出来,因为那个位置上哪里还有她的脂脂姐呢?
景脂早在他们吵闹的时候走了,她虽然有点醉了,但脑子是清醒的,只是身体软乎乎的,有些使不上来力气。
大排档处在豪华的地段,这里也不存在被人捡尸的情况,而且她还知道自己家在哪,倒没有醉的很。
看见她还回头分享感受,江泞凯被她气笑了,“阮潇,看来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说着朝她走了过去。
阮潇连忙伸手,阻拦他走过来的动作,“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正经地方,你要……”
“啊——”
怕她再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江泞凯直接扛了她就走,顺便把包里的零钱都扔在了桌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排档。
有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怂恿老板,“老板,有人当着你的面扛走了你的客人诶。”
都是些喝昏了头的老酒客。
老板收了钱,边收拾边说道,“他们老早就一起来了。”
姑娘长得漂亮,男孩长得帅气,怎么看都是一对,而且上次她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也是他,小姑娘出手阔绰,点的动作也是肉类,虽然她身边的男孩一脸都是嫌弃,但还是陪她吃完了。
这样扭扭捏捏的小孩子,真是纯情的可爱。
老板带着笑意回了自己的烤摊,问话的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开心的扭过头,又开始喝酒去了。
另一边,被扛着的阮潇很不舒服的扭着腰,“江泞凯,你放我下来!”
“哟,还认识我呢。”江泞凯把她往上托了托,丝毫没有让她下来的意思。
以往她都是忘成白纸的,难得今天喝醉了还记得他的名字。
果然是喝不够多。
“我要吐了江泞凯,江泞凯要吐了!”阮潇不满的扭动着,胃和肠子都被这个动作挤压着,头朝下的窒息感让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想她以前还是个倒立都做不起的女孩啊,怎么现在就被这么残忍的对待!
“我不想吐。”他懒洋洋的回答,走到前面一截就把她放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生怕她跳的太快太高摔着了。
“废……话。”破碎的两个字在空中响了一会就没了,因为她站直了,头朝上,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
因为刚刚被放下来的失重感,让她现在大脑都一阵抽抽的,有点难受。
“怎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大,他到现在都没发现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还很认真的问她,“你是不是很撑啊?”
他记得以前他兄弟女朋友挨半天不走的原因就是肚子太撑了,生怕走动会让胃跟着蠕动,然后吐,就会在原地歇好半天才走。
阮潇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知觉他是在说废话,“是你扛着我,我胃才不舒服的!”她义正言辞的反驳他。
“不可能。”江泞凯想也不想的就反驳,“我扛着人很舒服的。”
阮潇“呵呵”两声,一点也不信,那是因为没有抗你,不然你肯定也会难受的!
冷笑两声后,阮潇沉默了下来,江泞凯也在很认真的思考,似乎是在想他扛人真的不舒服吗?
他在很认真的思考着,眉头都紧锁在了一块,没一会,一直温和的手覆上了他的眉头,江泞凯正要让她别闹,下一秒,嘴上就被一个带着湿意柔软的唇亲了一下。
他的大脑瞬间就炸了,像是烟花爆炸了一样,爆的五颜六色的,绚丽非凡。
“你……”江泞凯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的不行,说不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沙哑,“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怎么?”阮潇的大脑被酒精支配着,酒壮怂人胆,这话还真不是盖的,以前看见他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就想这么做了,不过那时候怕被他打,现在可不怕了,“有本事你亲回来啊?”
“阮潇!”
“略略略。”阮潇一点也不怕他,现在她是酒鬼,等她醒来就什么都忘了,管他的呢。
“你上次不就是这样的吗?还好意思凶我?”她不满的控诉道,回想起上次被他咬破皮的记忆,她就顿时感觉不好了,那疼痛,害得她一周都没有吃过火锅。
“是吗?”江泞凯抵着牙齿,脸上带着对上猎物似的兴意,“原来你还记得啊?”
上次就是这小丫头不怕死的惹他,结果他惹了一身的火,想着顺水推舟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睡着了,那天晚上,可把他给气的呀,肝都气痛了。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阮潇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更不会记得他为此憋了一晚上的火。
江泞凯更气了,气得一周都没去工作室。
“额……”反应慢半拍的阮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怕了,转身就想跑,结果还没开始动作就被他拉了回来,身上抱住了她,“跑什么,让老子抱一下。”
这都多少天了,都不知道来哄他一下。
阮潇表示,她不知道要哄他,而且她不会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