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妍殊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抓起桌上的包跟手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将满脸疑惑的汪律师一个人撂在了办公室里。
蒋妍殊刚来到车库,将包扔上车座,便接到汪律师的电话。
“汪叔,今天已经很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放心吧,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走啦。”蒋妍殊说完便挂断电话,不给汪律师追问的机会。
蒋妍殊一路超速来到陈尘家门口,在来的路上,蒋妍殊一直努力劝说自己不要多想,也许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多了,事情未必如自己预料的那样。
蒋妍殊在密码锁上输入开锁密码,不料,密码却频频显示错误,提示请重新输入,蒋妍殊心有不甘,继续输入,五次输入之后,门锁却被锁死。无奈与奔溃袭来,蒋妍殊顾不得自己的仪态,拼命地握着拳头砸门,砸门声惊的对面住户忍不住开门一探究竟。
房门终于被人从内部打开,但是出现在蒋妍殊面前的不是陈尘,而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女人身上的衣衫早已褪却,只留下洁白的浴袍包裹,其合身程度像是量身定做。
“你谁啊,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女人冲着蒋妍殊吼了起来,蒋妍殊透过打开的门缝,看到一双熟悉的男士皮鞋,这双皮鞋还是陈尘生日时,蒋妍殊特意托巴黎著名时装设计师打造,全球只此一双。蒋妍殊心中的怒火蹭蹭上窜,她顾不得女人的叫嚣,直接夺门而入,邻居好事之人本想一探究竟,但是却被女人呵退,只好不情愿地关闭自家屋门,以免惹火烧身。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巨响,女人怒气冲冲地冲进去恨不得将蒋妍殊给拧出去,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疯女人。
“你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告你私闯民宅了?”裹着浴袍的女人对蒋妍殊大呼小叫,温文儒雅的姿态碎落满地。
“宝贝,你在跟谁大呼小叫啊?”此时浴室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蒋妍殊转身定睛一看,只见陈尘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用浴巾简单包裹,手上拿着毛巾正在擦拭着滴水的头发,丝毫未注意到此时屋内多了一个熟悉的人。
蒋妍殊见此状,一切都明摆着摆在眼前,无论她再怎么想自欺欺人也是不争的事实。蒋妍殊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轮直了手掌,一巴掌扇在陈尘的右脸上。
陈尘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惊的一颤,差点摔在地板上,好在及时扶住浴室的门框,才得以让自己勉强站稳。
“这下清醒了吗?知道叫谁宝贝了?”蒋妍殊说完转身往沙发上一坐,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冷静、无情、公事公办。
陌生女人见状先是一惊,随后赶紧上前扶住耳朵嗡嗡作响的陈尘。陈尘稳定住心神,放开女人搀扶的手,仿若无事的对身旁的女人说道:“乖,回屋。”随后镇静地坐在蒋妍殊面前的茶几上,冷静自持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蒋妍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很好,比我预想的要早,说明还不笨。”陈尘言语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有,在我身边演这么久的戏,不累吗?”蒋妍殊挺立着上半身,翘着二郎腿,言语间冷静非常,嗅不到一丝愤怒的气息。
“累啊,所以我提前结束这场游戏,不用等到跟你结婚之后再抽身。”陈尘一向很欣赏蒋妍殊的冷静自持,理性果敢的性格,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如此大事面前,还能做到如此冷静的人,特别是女人,陈尘此生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也深信很难再遇到第二个如蒋妍殊般的女人了。
“看来我还应该感谢你的放过之恩,避免了我飞蛾扑火,让我能及时止损。你这么做究竟对你有何好处?”蒋妍殊与陈尘相识一年有余,从海外到回国,她真真切切地感受过陈尘的真心流露,也感受过他的体贴入微,呵护备至,虽然如今一切都被事实证明是谎言,但是蒋妍殊深信,人心与眼神不会骗人,他跟她有过真情流露。
“好处,这说起来就话长了,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不介意你今晚留下来,我们床上慢慢说。”陈尘纤细的指尖划过蒋妍殊白皙的脸庞,脖颈,直到她的胸前。蒋妍殊冷静的看着他,手掌轻轻推开陈尘即将滑落自己胸前的手指,然后起身,打理了下身上的衬衣,跨过陈尘抵在自己面前的腿,往屋外走去。
屋门落锁,蒋妍殊消失在陈尘的视野之中,卧室内的女人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眼屋内的情况,直到确定没有动静之后,才缓缓走出房门,来到陈尘身边。
“那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没有礼貌。”女人一屁股坐在陈尘的大腿上,指尖含情划过陈尘帅气的脸庞。
陈尘面无表情的躲过女人的指尖,然后将女人从自己的腿上推开,随后从浴室里将女人的衣服拿出来,一股脑全部扔在女人的身上,嘴里只说了一个字:“滚!”
“神经病。”女人换好衣服,说完便拧着包夺门而出。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都是神经病。”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女人走进电梯,消失在了黑夜里。
蒋妍殊开着车,一路狂奔,最终因为多次超速被交警拦下,带进了警局。
钱峰交完保释金,看着警局里有些疲惫,心事重重的蒋妍殊,心里虽生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口,只是开着车带着蒋妍殊来到了江边,然后掏出手机给凌琅发了条信息,便从后备箱中拿出一箱啤酒,放在蒋妍殊的面前。
“需要吗?”钱峰掏出一瓶,递到蒋妍殊的面前。蒋妍殊丝毫没有犹豫,接过钱峰递上来的啤酒。
“今天谢谢你。”蒋妍殊说完,手里的一听啤酒被她仰头,一饮而尽。
“不用道谢,这段时间你也帮了我不少,早已分不清应该谁谢谁了。想喝就放心喝吧,喝完就让一切归零,从头再来。”就这样,钱峰默默的陪着蒋妍殊,看着她一瓶又一瓶的将自己灌醉,然后最终醉倒在自己身边,随后失去意识。
第二天,等蒋妍殊再次睁眼时,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及其陌生,一件陌生的衣服包裹着自己的肌肤。蒋妍殊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可记忆最终停留在黑暗的夜空下,蒋妍殊和钱峰倚靠着车头,一瓶瓶啤酒在她手上从有到无,再到后面,她便已断片,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昨晚那么喝胃肯定很难受吧。”一个熟悉的面庞和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蒋妍殊的房间里。
“凌琅?”蒋妍殊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娇瘦、善良、满脸微笑的女子。
“我是凌琅,放心吧,你的衣服是我换的。昨晚钱峰将酒醉不醒的你扛了回来,满身的酒气,我便私自做主给你找了件自己干净的衣服给换上。你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洗净烘干了,放在床头。你换上下来吃午饭吧。”凌琅放下手上的醒酒茶,然后转身关上房门,下了楼。
让蒋妍殊意外的是,她万万没想到凌琅对自己的出现丝毫不吃醋,还能大度到对自己如此的体贴备至,面面俱到,毕竟自己怎么说起来曾经跟钱峰还有过那么一小段过往,要是搁在其他女人的身上,估计早已经醋味十足,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了。
蒋妍殊与钱俊英、凌琅一起用过午饭之后,便接了一个电话,匆匆道谢离开往公司走去。
办公楼下的咖啡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蒋妍殊而坐。
蒋妍殊摘掉脸上的墨镜,从手提包里拿出陈尘的照片,然后交到对方面前。
“我要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蒋妍殊说完,结过费用,转身离开咖啡厅,往公司方向走去。
蒋妍殊刚进办公室,汪律师已经等候多时,见蒋妍殊出现在自己面前,神情自若,丝毫不像是发生了大事一般,汪律师也安心多了。
“汪叔,既然现在此路已经行不通了,那还有什么办法能帮俊英地产缓解危机吗?”蒋妍殊多么希望能从汪律师的嘴里听到一字一句有用的信息,哪怕只是一个字也是好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碧波庭,放弃这块到手的肥肉,否则一旦公司现金流断裂的信息外流,到时候想出售也未必会有人愿意接。”汪律师深知抛弃碧波庭这块肥肉对俊英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深知大家为此奔波劳碌近一年,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这个项目推向市场,以慰所有人辛劳的付出与努力。
“汪叔,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不到万不得已,蒋妍殊绝对不愿意放弃这个项目,更别说为此努力了近一年的钱峰及其团队了。想当初,蒋妍殊与钱峰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冒着多大的风险才说服众股东不要放弃这个项目的,如今无论是钱峰还是蒋妍殊,都不愿意亲手将这个项目出售,让这么多人的努力付诸东流。
“蒋总,这是唯一的办法。这是碧波庭项目所有的资料,我拿过来就希望你跟钱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毕竟俊英地产里面也有鹏城银行的心血,董事长也不希望他就此倒闭。”汪律师说完,放下手里的资料离开了蒋妍殊的办公室。
蒋妍殊看着桌上的资料心如刀割,曾经她是多么看好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如今她要割舍下这个项目心就有多痛。
蒋妍殊拨通了钱峰的手机号,简单的两句对话之后,蒋妍殊披上外套,拧上包往车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