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没有怀疑,到了这一步,对方已没有必要做多余的手脚。药一下去,一刻钟,他感觉自己轻松多了。许多动作做起来,已慢慢的得心应手了。长舒一口气,将身子靠在椅背享受这一刻的全身放松。
穆林月与凌九也不催他,享受了控制感,再失去才会更崩溃,相信他不会再想尝试毒发的滋味,定会履行他的承诺。
果然哑巴几个呼吸后,开始用他的方式表述,而穆林月则在一旁平波无澜得翻译。
他确实在鬼先生门下呆过,鬼先生的大徒弟见他可怜,安排在门里打杂,年纪不大的他,那时就开始伪装成聋子,必定十聋九哑。
大家也不怀疑,久而久之,许多秘密便被他探听到了。一开始他也没想过背离鬼先生,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在那时是他唯一的要求。
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二十六年前,他在逛一个暗窑子时,遇到了一个人,两人年轻气盛竟打了一架,被那人无意中知晓了自己还有听力这件事。
本也不算什么,哪知在鬼先生被灭门的前几天,他又找到了自己,要求他在门中寻一样东西,并许了他不少的好处。
想着那可供他挥霍几年的钱财,他动心了,但鬼先生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吗?几番尝试连物件所在的地方都没摸到边。只在门里出事的当日,摸出了一枚印签。如同鸡肋般藏在身上好多年。
幸好那人的承诺先前兑现了一半,也算是过了几年好日子。一个月前,那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又找到他,因当年他只拿钱没干活,心生忌惮,又想到自己身份可以很好利用,才答应前来此处探一探。
刚开始一切的发展极为顺利,如他所料,他的残疾、经历确是他最好的伪装,讲述到这,哑巴不由带上了几分得意。
看他开始翘尾巴的,穆林月适时得开了口。“不错,你的伪装得很好,但也有漏洞。”
此言一出,果见哑巴变了脸,他并没有急于寻问自己的批漏出在哪,而是低头开始回想,很快抬起头。“你们是何时发现的。”半点没想起来自己何时露的马脚。
“若我说你第一天,你服气吗?”不打击他,他不会很老实的。
哑巴的脸色更难看了。“能告诉我吗?”大有不弄明白,就不再开口的架势。
穆林月也不计较他这种毫无威力的要挟。“开始在树林遇到你,很意外。却没太多怀疑。如你所说,你的来历与残疾确是有很大作用。”这话不夸张,她差点就信了。
“你的第一大漏洞是不该收敛你的功夫,既然你会就有一定痕迹,可你为了骗取同情隐瞒了。”
“我没有显露过,你们如何看出来的?”哑巴着急得开始询问,心里防线又倒了一层。
“我们的围墙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第二次与凌九一起察看他进来的轨迹时,她才发现那个小小的踢痕,一个有功夫的人,上下高处时,不自觉会借点力。若不观察仔细,还真让他糊弄过去了。
哑巴瞪大了眼,不错他是从外面进来时,确实轻踢了一下围墙,他也看到了,痕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知成了他的致命点。有些颓废得又缩回椅子时里。
这点东西就打击到了吗?还早着呢,穆林月心下冷笑。“你也许是太久不伪装成聋子了,在遇到突入奇来的声响时,身体下意识得做出了反映,能控制住不与常人一样哆嗦,却控制不住紧张。”
哑巴越来越无力了,这两人是人吗?他那身体下意识得紧绷都让他们察觉到了。
“不是我打击你,你的伪装太过刻意了,一个聋哑人,最能依靠的感观便是眼睛,当所有人看向一处时,他也会随着看过去,因为只有见到了才知发生了什么。”
哑巴垂下头,他的确太过刻意了,听到气球响后,他担心随着声音看过去会引人怀疑,却忘了他剩下的只有眼睛。他已不想听他还做错了些什么,从第一天开始就已落入他们眼中,还有什么藏得住。
“为什么不拆穿我?”留下他不是一颗定时炸弹吗?
“你说了你该说的,我再为你解惑。”留点好奇心,他才能更好得配合。
哑巴咬牙,随后又放弃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想到自己如小丑般在这蹦达了一个月,他就来气。
“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与外界联系的。”在这一点上,穆林月已有了猜测,但没有确切证据。她的家是她的堡垒,容不得半点疏忽。
哑巴听闻,纠结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每日修剪下来的树枝,我都会主动清理,慢慢与收倒残枝的人有了接触,也不引人注目。”
果然与穆林月猜测的一样,他们的交流应非常隐蔽。几个手势就能解决。冷夏他们不懂手语,自然极难发现。
“能问一句,我取走的东西重要吗?”
穆林月皱眉,这个哑巴还在耍心眼。她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不重要,他就会明白他会走不出这个大门;重要,这解释得通吗?到现在他们都没追问一句关于那物品的一个字。
“你取走了什么吗?”穆林月眨眨眼,皱眉。一脸不解。凌九心下好笑,小戏精又上线了。配合得开了口。
“是取走了一样东西,不过打不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替她将调皮的几根发丝顺到耳旁,在她耳垂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引来她一记白眼,但脸仍不争气的红了。
凌九回眸警告了哑巴一眼,让他闭上嘴,别再提这事。
哑巴了然,果如他所探查的,凌九看似喜欢这个女人,但对她也不是完全信任,而那样东西,也不如凌九所说的那样不重要,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私下寻查,想到自己被捉时,他的手段,还心有余悸,不敢再有多的想法。
见他又安份了下来,穆林月心里乐翻了,这男人总说自己是戏精,他何尝不是,九爷就是九爷,一定是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后怕。有时间得问问他,学习学习。
在他握着自己的手的手心里挠了挠,凌九不由正了正身子。这小女人又在惹火。等会审完了再找她算帐。穆林月还不知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