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瘫软在椅子里,他感觉自己是透明的,他的想法已摆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了,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传出去的东西,一旦证实是假的,他哪怕有命从这里出去,也是无力面对的。
“救我。”扑通一直跪了下去。
“你有什么值得我救?”穆林月缩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只脚。他很让人厌恶。
“我为你引,引幕后。”他只有这点用了。
“不用了。盒子里我做了手脚,自会找到想找到的人。更何况你能保证你见得到的是正神。”
这句话彻底灭了哑巴的所有希望。眼中闪过一丝狠绝,那就怪不得他了。从地上猛得攻向穆林月,他算是看出来了,凌九很在乎这个女人,他制不住凌九,还拿不下这个女人吗?
不过,希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他动手的同时,穆林月也出手了,轻描淡写几根银针下去,哑巴攻击的手便缩了回去。整个人也在地上打起滚来。他是不能发声,若能发出间来,定得喊破天,太TMD得疼了。
“林儿。”凌九同时也踢出一脚下,让他滚远了些。他知道他的小林儿有防备,但仍忍不住担心。
“没事的。”穆林月对他调皮一笑。
“你呀……”凌九无奈。他拿她没任何办法了。两人起身,来到依靠在角落不停抽搐的哑巴面前。
“可真正老实了,还是想再尝尝鬼手别的手段?”若不是为了阿吱,她能生生折磨死他。
哑巴不能说,但眼里透出了恐惧与哀求。这比他聋了残了还难受。穆林月双手翻飞,取下了银针,随手扎到了墙上,这种人渣用过的,她不屑收回。
凌九更夸张,取出手帕,为她仔细擦干净每根手指,然后再扔掉。“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个方法?”早知道她有这一手,还与这人费个什么话。
“他会自杀的。”这种刑罚不会让人生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想法,而是想让人速速求死。
这的确是哑巴刚才一瞬间的想法,不过,他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再自杀也太亏了。靠在墙上享受没有痛感的身体,开始考虑如何保命。
这时冷夏带着七爷、阿吱走了进来。“阿姐。”阿吱一看到地上的人,不由露出一种不常有的情绪,那就是仇恨。
七爷紧随其后,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让她出什么意外。她可不是穆林月,不过七爷多虑了,那人已软成了一摊烂泥。
“想活吗?”穆林月问。
“想。”哑巴终是没了任何脾气。
“说。”把人收拾妥了,也不用费话了。
看了一眼围着他的四人,哑巴知道今天除了好好交待,已毫无生路了。开始认真回想,老实交待。
五年前,他奉命确是见过一个养蛊之人,他的目的是去买那只‘噬心蛊’。
这蛊虫的名字一出,凌九倒是没什么,反是穆林月往他身边靠了靠。当年遇到他时,他的噬心蛊可是发作了好几次了。凌九感觉到她传来的温暖,轻抚了一下她的腰。
“噬心蛊?”阿吱下意识得跟了一句。“他那没有。”当年她小,也受了很多苦,但对蛊虫的敏感度是种在骨子里的。
“你怎么知道?”哑巴看向阿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真认不出她来。
不过不管他认不认得出,七爷都要将阿吱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见没人回答,哑巴也不敢深问。“的确没有,早几年唯一的一只他已卖了出去。”
“那人可提到过当时的买主?”知道希望极其渺茫,穆林月仍忍不住问了一句。
哑巴摇头,见状,到是没多少失望的。示意他继续。
“我住了一晚就离开了。”哑巴很想再多说点什么样,但他不敢,他们中有人极有可能知道当时的情形。
听到穆林月翻译过来的话,阿吱脸色瞬间惨白。“阿吱。”首先发现的是穆林月,因为她一直注视着她,可七爷则是把她护在身后。
“阿姐,别担心,阿吱不怕了。”阿吱咬牙强撑着。这是她的另一个恶梦,她不面对,永远都战胜不了。她不想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为她再担心。她要好起来,每每从恶梦中醒时,担惊受怕的不是她一个人。
“住了一晚,为何那样对那个小女孩,她与你有仇吗?”阿吱质问的声音忍不住得颤抖,七爷把她带到怀里,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极是心疼。地上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眼里杀气外溢。
“无聊。”哑巴也无力去纠结他们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反正这样了,说真话与说假话没多大区别,何苦去费神。
“阿姐。”见穆林月久久不翻译,阿吱稳住自己,问了出来。穆林月满眼复杂得看了她一眼,手指甲几乎都要掐进肉里了,她最小的妹妹,那一身伤的来由,只是因这这个人无聊。
“林儿,阿吱有权知道。”小时候曾有一个哑巴玩伴,虽没穆林月对手语那么熟悉,可简单的还是看得懂。他也气愤,但总归人已在这,这不是任他们处置了。该由阿吱做决定了。
“可是……”穆林月仍不忍心。
“别气。”凌九想抚平她的手掌,却发现她攥得很紧。“林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你们不知道他当年把阿吱伤得有多重。”穆林月已处在暴走的边缘,看哑巴如同一个死人。此话一出,男人们都变了脸。他们把事情想简单了,在他们认识里,不管一个男人如何混帐,对女人与小孩也不会去下重手。
特别是七爷已几乎忍不住要立马上前了,而地上的哑巴已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问他蛊的事。这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