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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夫人伤心退步

踏过梨花几桥 荒桥雨纤 2666 2024-07-06 23:32

  李二郎用了饭,正要像前几日那般去清梦房里,李二夫人忽然正经脸色,喝住李二郎,李二郎乍听语气,稍有惊诧的停止了要起身离开的动作,如同官场应酬的小心神情注视李二夫人。

  李二夫人正了正身子,说道:“近日来,我想了许多。二郎身为男子,该有一番抱负作为。无论东宫还是秦王,二郎都该有自己的抉择。”

  李二郎闻言,浑身微怔,纵然表情未露分毫诧异,但目光仍是难以置信。

  李二夫人看见李二郎这个反应,又接着说道:“我与二郎成婚数年,未有身孕,这些日子我看清梦妹妹端庄持重,知书达理,二郎应该多陪陪她,也好早日为李家延续香火。”

  “夫人。。。?”李二郎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脑海一阵翻腾,辨不清李二夫人说这话的缘由。

  “长安风云诡谲,二郎信任秦王,我信任二郎。”李二夫人恳切道:“爱之深,忧之切。二郎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不愿意二郎有什么不测,但二郎因此而郁,也并非我所愿。不管二郎做什么,我都愿意陪同二郎,尽绵薄之力。”

  李二郎怔怔良久,他仿佛第一日识得自己的夫人,没想到她竟然是面冷心热。李二郎为自己曾暗中畏惧抱怨过李二夫人而深深自责,也更加感动。

  “夫人如此识大体,乃是二郎的福气。”李二郎胸口微微起伏,情不自抑,紧拉住李二夫人的手,迟迟不放。

  李二夫人微微笑着,心中却无奈叹息道:谁愿意识大体呢?若是能做个悍妇,半点不肯委屈,倒也是不错。李二夫人虽未宣之于口,但眼中暗沉无光,显露失望。

  李二郎是个不仔细的,听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并未察觉李二夫人神情的异常,心中欢喜得很,自顾自说了诸多感激之词,李二夫人随意附和,末了,李二郎仿佛胸怀天下了,迫不及待的往书房去,即刻提笔去一封书信给秦王。

  李二郎自李二夫人手中抽出手,那般迅速,那般决绝,将李二夫人从出神中拽回,她一晃神,手中空落,似乎有所失,手在空中抓了两把,心中也空落。

  “夫人,该梳洗梳洗,料理家务了。”门外的嬷嬷见李二郎走后,李二夫人久久静坐,她担忧,轻着脚步到李二夫人跟前,弓腰温声提醒。

  李二夫人并未失神,她双眼定定看着地砖的缝隙,怅然道:“纵然是一模一样的砖块,也会有条缝隙横亘其中,终究不是一体的。”

  嬷嬷眼见李二夫人神伤,也不忍叹出口气来,再安慰道:“夫人呐,日子就是这么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过出来的呀。”

  “是啊。”李二夫人长长叹息,“从前在家时,看父亲母亲,觉得便是寻常夫妻的模样。可到了我这里。。。要做到这样寻常夫妻模样,也难得很。”李二夫人话语断续,无不显露哀愁,“真是羡慕爹爹和娘亲,那么多年的生活,是如何走过来的?”

  “夫人,您金尊玉贵养大的,哪里见过寻常夫妻也会因为柴米油盐分分合合。人道世上顺心事,十之有三,便足矣。”嬷嬷劝说道。

  李二夫人轻叹摇头,抬手拭泪,转而笑道:“是啊,日子不都是这样熬粥似的熬出来的吗?”

  “是。”听得李二夫人如此说,嬷嬷忙答应了一声,命人进来收拾。又有清梦请安,李二夫人一并宣进来见了,如同往日一般。今日李二夫人将话与清梦说明白,清梦忙忙应答,心中担忧李二夫人因自己劝说李二郎而发怒,不料李二夫人并没有提及,且叫自己好生修养等话,清梦便不多说,遵命告退。

  李二夫人重新管理家务,清梦落得清闲,可叹她房中本没有解闷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索性就研墨提笔,凭着脑中印象,挥洒心中山水。

  李二郎将信交给随从,命他交去秦王府,一时心中好不畅意,心情大好,骑马出去。

  长安繁华,李二郎沿街信马,忽见坊市中有个梳着双环发髻,明黄襦裙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耳上坠着用两颗莹莹发白的珍珠,银链穿坠的耳饰,看其色泽,形状,饶是李二郎这不懂女子饰物,也不忍多看了两眼。李二郎的马还在往前走,李二郎也从小女子身后到了侧面,前面,他侧头,回头看,见那小女子生的脸庞娇小,牛乳般白皙,丹凤长眼,一双黑漆眸子中点缀星点光芒,樱桃小唇,粉嫩欲滴。她正低头,看摊子上的老头画糖人,笑容一展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李二郎看的怔怔的,忽而一墨绿身影出现,挡在那小女子身前,也顿止住李二郎的目光,李二郎同那小女子皆是一怔,小女子躲在墨绿身影后面,从墨绿臂后露出半张脸来,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无辜好奇的打量着李二郎。李二郎顿时心化,竟然忘记方才被墨绿身影一挡的惊吓,心神都在那小女子身上。

  马儿越往前走,李二郎看见那小女子缩回头,这才看见了那墨绿身影竟然是一位俊郎少年,再细看,李二郎大骇,这不是无情馆江无情?

  李二郎慌神回过头去。

  江无情见李二郎扭转过头,冷哼一声,心中骂道:好一个李二郎,看来以后得把小二栓在裤腰带上。

  想着,江无情转过身去,见孔雀嘻嘻哈哈的指着糖人笑着问老伯:“老伯,你画的凤凰真好看,比真的还好看!”

  老伯嘿嘿一笑,点着头也吹嘘起来:“那是,老头子卖糖人几十年,长安城里我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老头说这话时,白须晃动,很是得意的模样。

  “嘿嘿。”孔雀附和,眼睛还是滴溜溜的在糖画上面转。

  江无情见罢,心中一舒,大有老父亲看爱女的无奈模样。

  “来,拿好咯!”老伯嘿嘿大笑,把画好的凤凰高高举起,复又拿下来,递给孔雀。

  孔雀眼睛直勾勾着盯着,看见眼前的糖画,一时激动欣喜不敢去接。江无情见了,一手接过去,从怀里掏出五文钱,写道:“多谢老伯替我看孩子。”

  孔雀眼睛都在江无情手中,江无情在摊子前和老伯相视一笑,牵了孔雀的手往回走。

  孔雀眼睛盯得直直的,江无情偏头看她,她眼睛星光闪闪,让人心疼,江无情把糖画举到她面前,道:“拿去吧。”

  孔雀一愣,抬头望他,一种被伤害的无辜目光,“不敢,娘亲惯会凶我。”

  江无情微微一笑,拿起她的手,孔雀似乎洞悉江无情心意,忙要回缩,江无情轻轻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也不容她抽掉。

  “娘亲疼你,是不是该好好护着?”江无情无奈笑问。

  孔雀仍是一愣,复又点头。

  这下江无情把穿着糖画的竹签塞到孔雀手中,双手紧紧握住孔雀的手,道:“小二护着娘亲,我护着小二。”

  孔雀一怔,忽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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