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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引火

踏过梨花几桥 荒桥雨纤 2554 2024-07-06 23:32

  清梦在厅后听得清楚,细琢磨李靖夫人的这一番话,也可以知道李靖将军也是站在秦王阵营的。但历来朝代更迭,风云莫测,稍有不慎,便祸延家族。想到这里,清梦不禁叹息,当初家破人亡不也是如此吗?清梦理解李二夫人明哲保身的做法,毕竟李二郎不像李靖将军那般手握军权,况且家族关系牵涉甚广,哪里敢赌?

  这就是李二郎心中痛苦之处,他既不敢将满门性命赌上也不能将与司马兰及秦王的情谊置之不理。

  李靖夫人见李二郎还是未有裁决,也不再相逼,起身说道:“从西魏到如今,从宇文到李家,圣人与独孤家,与杨家是什么关系?二郎还不清楚吗?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李二郎暗自掐住掌心,默而不语。

  李靖夫人一声叹息,拂袖而去,留李二郎独自在原地。清梦听得李靖夫人离去,心中伤感,犹上前去,装作不知,关切的问道:“老爷。”

  李二郎回头看她,忧虑神情一丝不藏,清梦心疼,上前去想要抚一抚李二郎,可伸出手去又自知不配,只好在空中需握,缓缓收回。

  “李夫人所言,长安城人尽皆知。可惜世人喜怒皆是春秋之后,风云变幻之际,难有真英雄顶天立地。故而众生芸芸罢了。”清梦低言宽慰。

  李二郎闻言一恸,上前抓住清梦双手,眼中情动复杂难言,只紧紧握住清梦的手,哽咽道:“若我出事,必为你寻求一条出路。”

  清梦摇头,心中的苦涩却被这话抹去一半,她心感动却也冷静,此刻劝道:“历来成大事者,无一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江山大业不是凭着一腔愤怒吼出来的。二郎若是下定决心,经一经这盛世前的风雨,妾又何惧之?”

  李二郎感动不已,不觉间又握紧了清梦的手。

  这一幕恰被赶来的李二夫人看见,她不知李靖夫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听见清梦之言,断定清梦此举是与自己作对,心中怒气将要发作,可一瞧李二郎那副模样,李二夫人又不禁心酸,想到自己日夜担心受怕,为李家安危殚精竭虑,可最后落得个不知好歹的恶人地步。李二夫人对李二郎失望不已,伤心拂袖而去。

  回到院中,贴身的嬷嬷瞧着李二夫人满脸倦容,一声不吭的独进了卧房,心下疑惑,当即寻了李二夫人的丫鬟来问,丫鬟本就是偏向李二夫人的,有嬷嬷来问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清梦的坏话,嬷嬷听罢,咬牙道:“好个小娼妇!竟然还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罢,嬷嬷狠狠的“啐”了一声,转身进房去。

  李二夫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定定出神,不知身后嬷嬷进来。嬷嬷一进来,看见自家主子被欺负的一句话都没有,更是气恼,恨不得立刻抓了清梦来,狠狠刮几个耳光才算。

  “夫人,你终究是这府里的主子,怎么在这里空叹气?”嬷嬷说道。

  李二夫人缓缓转过头,失神一般,眼中无光,平平的望着嬷嬷,一言不发。嬷嬷瞧了空着急,道:“方才厅前的事情,翠书已经说与我听了。夫人,你终究是主子,那个是捡回来的逗趣的,老爷图一时新鲜罢了,她能明白些什么?府中大事终究是要夫人做主的,您可不能就这么被掐了脖子呀!”

  “呵。”李二夫人一声苦笑,凄然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与他夫妻一场,他却偏信那外来的女子,难道害了他于我有好处?”

  “夫人呐,可不能就这样败下阵来啊。”嬷嬷上前去,“夫妻一体,最怕离心。老爷与司马郎君交好,与秦王交好,您就算一番苦心希望他能为家族明哲保身,他也是面上功夫。日后,秦王若成大业,什么罪过都是落到夫人您身上,若是秦王败了,保住家族的功劳也是他的。”

  李二夫人闻言,心中更冷,不禁一叹。

  “不如就顺着老爷的心意,他既有大志,不妨放手一把。”嬷嬷劝说,“人总是要跌了跟头,才晓得疼的。”

  李二夫人左右思量,虽觉不妥,可是坐以待毙不如背水一战,便在心中想好了对策。

  这时日,有调任回京的官员在八仙坊宴饮,做东之人乃是尚书刘文静,来者多是调任回来的官员,众人在八仙坊喝的醉醺醺的,刘文静仍觉不够,于是请人到家中一聚。众人见他喝的烂醉如泥,便一一告辞而去。刘文静被仆人塞上马车送回家中。刘文静之兄此时在院中,请了高人做法,祛除家中邪祟,庭院中火光猎猎,惊住了被人刚扶进门的刘文静。

  刘文静被仆人架着,站立不稳,忽然大喝,惊得众人回头。

  “你喝的这样醉!”刘文静之兄刘文起上前去扶住刘文静,将刘文静扶住,妄图顺着廊道,绕过庭院。

  刘文静盯着火光,也露出令人惧怕的凶狠目光来,他一手挂在刘文起的肩膀,一边扯着嗓子问:“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请来的高人,为你来祛除邪祟的。”刘文起看刘文静喝的多了,不想与他多说,便招呼仆人,急着把人塞到房里去。

  此时院中火光熊熊燃烧,正如刘文静心里久压不下的星星之火,腾地爆开!

  “滚!”

  刘文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左右一撞,竟然从刘文起和仆人手中挣脱,冲出去两步。众人先是一惊,后又见刘文静脚步蹒跚,几乎要摔倒,便要上去扶。谁知刘文静脚步极大,几个步子醉醺醺的跨到惊愣在坛前的道士面前,道士手举长剑,对主人家刘文静既扶不得也推不得,只能苦着一张脸干站着,目光投向上前来的刘文起等人。

  不料,刘文静一把把剑从他手中夺过,白晃晃的剑刃在道士面前来回摇摆,道士身体往后一缩,刘文静脚步不定,人也因为醉酒而身体不稳,众人倒是不敢上前了,连那道士也默不作声的退开几步。

  刘文静手里举着剑,站不多时便撑不住了,一手抓住做法的坛桌,喘了几口粗气。

  “裴寂!”刘文静忽然高喊一声,高举手中长剑,“我必杀之!”一道清亮寒光“哗”的劈下,只听“咔咔”两声,剑身半嵌入漆黑的桌身。

  众人噤声,低眉四看。

  刘文静握剑的手一甩,扭身踏出一步,脚步一软,摔倒在地,没了声响。

  此时刘文起反应过来,朝仆人大喊道:“还不扶起来!”

  说着,几个仆人上前来扶起刘文静,把他送到后院。刘文起留下拿银子给了道士,敲打下人后,一场法事不得不就这样草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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