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挑选了一支玉簪,很是开心,几人便一同离开,宁烛看的出来,宁舒待路清帘颇具好感,心中甚是不悦,宁风向来待宁舒、宁烛都是一般,见宁烛不悦,道“舒儿,有件东西忘记买了,你与我去买。”
宁舒自是明白哥哥何意,见适才宁烛护着路清帘,倒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与宁风一同离开。
路清帘看向一旁的宁烛,神色淡漠,也不言语,道“怎么?吃醋了?”
宁烛抬眼看他,情绪踊在脸上,冷冷道“没有。”
说着宁烛加快了步伐,路清帘急忙跟上道“宁烛”
宁烛看他有些着急的样子道“我要吃糖葫芦。”
路清帘愣了愣神,看到自己一旁就是卖糖葫芦的,急忙买了支递给宁烛,宁烛咬了一口有些气愤道“我表姐这人向来清高自傲,多少富家公子追求都入不了她的眼,我倒是没想到她对你倒是挺热情,不如”
“宁烛,我的心意你知道。”路清帘有些生气道。
宁烛看向路清帘,灯火通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认真的看着路清帘,他眉眼清秀,面容俊朗,一袭白衣显得高贵净澈,俨然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宁烛笑道“怪不得我表姐会待你不同。”
“嗯?”路清帘不明所以道
宁烛回过神来“若是以后你的心意变了呢?”
“不会”路清帘不假思索道“我路清帘可以向天发誓此生”
宁烛不等他说完急忙上前将糖葫芦凑到他的嘴前道“不需要你起誓,我相信你,糖葫芦太酸了,你尝尝。”
路清帘笑了笑,试着咬了一个,随后笑道“明明很甜。”
路清帘好似想到了什么,拿出适才买的簪子道“我给你带上。”
宁烛墨黑色的长发盘起,只有一支木簪,格外显得朴素,衬得她温婉典雅,戴上绿玉簪多了几分雍容感,更显得肤色白皙,路清帘不禁扬起嘴角笑道“真好看。”
回到宁家已是深夜,宁烛回到房间,已是困的不行,洗漱后,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一向都要睡足了觉才肯起床的宁烛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后就来到了宁三公的院中等候,大概过了一束香的时间,宁三公的房门轻轻打开,宁烛急忙上前,眼中既有期待又有无尽的想念,宁三公端坐在那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笑意道“宁儿。”
宁烛行礼道“外公”
宁三公笑了笑“过来。”
宁烛上前抱住宁三公,撒娇道“外公,我都三年没有见过你了。”
“哈哈哈,是啊,转眼已三年,宁儿也长大了。”宁三公捋着发白的胡须轻声道,他已满头白发,历尽了沧桑,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慈祥仁爱之色。
宁烛从宁三公怀中起来,看向他“外公,您还是一样。”
宁三公捋着长长的白胡须,笑眼盈盈“外公老了。”
“外公,宁儿有事跟您说。”
宁三公点了点头道“宁儿,你要说的事我已知晓,这次出关也是知道你要来此。”
“外公,您都知道了?”宁烛显然有些失落,本来想要亲自与外公讲的。
宁三公见她失落,又道“外公知道你完成了外公的心愿,宁儿勇敢又聪明。”
“外公,这次封印印玺多亏了有路公子在,他是无望山的人。”
宁三公笑着点了点头“是吗,看来他也是与印玺有缘之人啊。”
“宁儿,还记得小时候常常来这里陪你玩的那个孩子吗?”
宁烛想了想,道“不记得了,外公您说的是苍羽山的少主祁月舒吧。”
宁三公笑了笑“是他,每次你都欺负的他哭,他还依然来找你玩,逗你开心。”
“外公你跟我说他干嘛?”
“他这几年啊,常常来这里寻你,为此你舅公很是苦恼,来请示过我要不要让他去庄家寻你,他去找你了吗?”
“我在苍羽山时见到他了。”宁烛不明白外公为何会提及他,以她对外公的了解,外公是不会提及一个陌生的人的。
宁三公看着宁烛,满眼宠爱,轻轻抚了抚她披在肩的长发道“同龄男女,不过一个情字,你可喜欢他?”
宁烛有些哀怨的看着宁三公“外公,我其实都不记得他了。”
“可他待你好,那孩子也是正直之人,可以托付终身。”
宁烛低头垂眼,想不明白外公为何要说这些,道“外公,他爹爹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他在外威严极高,却利用月舒想要夺取我的星落剑。”
宁三公站起身,宁烛急忙扶他,宁三公看向远处,叹气道“他是用不道义的手段夺取星落剑,可是宁儿,他待那一方百姓也是真的仁义,所以我们不能去苍羽山寻回公道,先不说当地百姓不许,若是我们将他夺取星落剑之事公布于众,那一方百姓以后谁来相护,夺取星落剑是他的私心,护佑一方百姓是他的仁义,二者并不冲突,世间善恶也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道明。”
“外公,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心有不甘。”
“哈哈,以后你会更明白的,走吧,陪外公去走走,晚上,与你舅公一起吃顿饭。”
“好。”
“外公,我有事想问您?”
“何事啊?”
“您可有给我定过亲事?”宁烛虽不敢确定,可是心中也已能明了定下婚事的就是外公。
宁三公缓了缓神,面色沉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道“是有此事。”
宁烛面露疑惑“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三公叹了叹气“当年我给你定下婚约,你父母也不知,你是在宁家出生的,你小的时候我常常带你出去游历,有次呢,在海边,碰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我观他骨骼清秀,颇有奇相,便给他脖间带一木坠,里面定了你们的亲事,我本想着将他带回宁家抚养,也好跟你做个伴,不过我又看那孩子一生孤苦的命格,便任由他去历练,若是有机缘,他看到了木坠中的信书,也是造化,若是看不到,也是他的命了。”
宁三公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此事了,那你是如何想的?当年只是我的一时决定,外公愿意尊重你。”
宁烛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外公,他就在宁家,是与我一同来的路清帘。”
宁三公的神色变得平静了下来,并无一分惊讶,他道“宁儿,我且问你,若是外公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当要如何?”
宁烛征了征,眼中充满疑惑,沉默片刻道“外公,我喜欢他,很喜欢。”
宁三公闭上了双眼,无奈的笑道“让他来见我。”
“外公,还有一事,宁儿也想不明白,星落剑早已认我为主,路清帘为何可以驱使它。”
宁三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笑道“可能与之有缘吧。”
“不可能,您跟我说过,神器只会认一人为主。”
“世间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不要太固执了。”
宁烛见外公不愿意说,便点了点头。
路清帘去了宁三公处,宁烛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坐在那里,突然觉得外公与路清帘坐在那里特别和谐,像是一对老朋友,又像是一对父子,总觉得有种久违的气息在弥漫,宁烛没有想到曾经她与路清帘离得那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若是当初外公将路清帘带回宁家,她应该会和路清帘一起长大吧,不过还好,多年之后他们还是遇见了。
路清帘站在宁三公对面,宁三公面容慈祥,早已达到无欲无求之态,轻声道“来了。”
“晚辈路清帘见过前辈。”
路清帘来之前心中很是忐忑,看到宁三公时反倒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宁三公威名远播,却是那般慈祥温和的一位老人。
“坐吧”宁三公看向自己一旁示意道。
宁三公眉眼带笑,轻抚胡须,道“想必你对我没有任何印象了,宁儿适才定是与你都说了。”
路清帘面带笑意点了点头,宁三公又道“我看的出来,宁儿提起你时神态愉悦,她喜欢你,那你呢?”
“前辈,我待她亦是如此。”
宁三公点了点头“那我问你,若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当如何?”
路清帘面色突然变得沉重,站起身来道“前辈,我此生没有什么牵挂与珍贵之物,唯有她是我最重要的。”
“坐,坐,我只是一问,不必紧张。”
路清帘坐下,道“谢前辈。”
宁三公招手制止,道“先别急着谢我,水江之滨有一仙岛,仙岛之上有一老翁,最喜养鸟,他那里有一只黄银翠鸟,曾被神器所伤,你若是有法让她重归人形,便以此为聘娶宁儿,你可愿意?”
路清帘嘴角扬起,坚韧而有力道“晚辈定会竭尽全力。”
宁三公哈哈笑了笑“去吧,去吧。”
“晚辈告辞。”
路清帘来到宁烛院中,宁烛在院中摆弄那些宁垣给她种的花,路清帘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抱在怀中,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让我猜猜,我外公跟你说了什么?”宁烛转过身来,路清帘满眼笑意看着她。
“宁前辈说要将你嫁给我,宁烛,你可愿意?”
宁烛从路清帘怀中起开,虽是开心却还是惊讶道“我外公他真这么说?”
“宁前辈说北海之滨的仙岛上,有一只黄银翠鸟,受了伤,我若可让它重归人形,便以此为聘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