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鯥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抬起脸,换上一副慈祥的微笑,道:“主人,您老确实中的是情毒,但也不是无解的,我昨日已跟你说了。”
曼娘想到昨日他没说完的话,问:“是什么?”
临鯥道:“忘情丹。”
曼娘问:“什么是忘情丹?”
临鯥道:“忘情,顾名思义就是把这情给忘了,既然忘都忘记了,那这病不就好了吗?”
曼娘问:“那结果如何?”
临鯥答:“自然是再也不会记得他了。”
曼娘听完,突然心口的位置有点痛,她捂住胸口站了起来,真的忘了他就可以解毒了吗?从此就是陌生人?突然心里的一个声音响起:你舍得吗?是啊,真的舍得吗?不知道,但一想到从此往后都不记得他了,心里就更痛。
曼娘又重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临鯥心里清楚,她这是舍得忘了那个男人。也是,如果不是用情至深,深入骨髓,又怎么会中情毒?只是这份情用错了人吧。
陸蜀站起来走到曼娘的面前,正色道:“回到他的身边,让他好好的痛惜,爱护你,这样你的情毒就可以解了。”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临鯥的脸,临鯥心虚的笑了笑,道:“陸蜀。”
陸蜀看着临鯥的眼道:“我说的不对吗?别忘了,我是巫医。”临鯥心虚的把脸低了低。
这时,沐昊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位神族装扮的人,一看他的服饰,就知道他是神族神使。只见他走到曼娘面前,低首行礼,道:“参见灵后。”
曼娘看着来使,道:“不必多礼。神使可是有事要找我?”
神使道:“精灵国的的庆国祭祀要来临了,历来这个仪式都是灵后主持的。精灵国的大祭司上了好几道国书给天帝,希望天帝能帮他把灵后接回去。天帝觉得也应该要回去的,天帝说了,您的伤大祭司照料的话更妥帖些。”
沐昊一直黑着脸听完神使的话,手里的旨意已被他攥成了一坨。
曼娘有点晃神,他要接自己回去?有多久没见到他了?自己都记不清了。看了看沐昊,道:“师傅。”
沐昊的手又紧了紧,道:“是天帝的旨意。”
曼娘心里一慌,她要如何去面对他?上次在凌霄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师傅赶去,现在自己也许是一位凡人了吧?
曼娘小声道:“师傅,我可以不回去吗?”
沐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一旁的陸蜀道:“你不想要命了吗?你既不想忘记他,你又不回到他身边,你在为难你师傅。”曼娘想,我为难师傅了吗?好像是的。
她又问:“什么时候走?”
神使在旁接话,道:“现在就走,天帝要我直接护送您回精灵国。”现在?她还没做好去见那个人的准备。
沐昊道:“你回去复旨吧,灵后我会亲自护送。”
神使为难的看着满曼娘,对沐昊道:“天帝的旨意,我不敢违,就不敢劳动河神了,护送灵后是我的职责。”说着看向曼娘。曼娘此刻的心里真的很乱。
但旁边的陸蜀却开口道:“灵后还是让神使护送更符合礼仪些。”曼娘心想,陸蜀你是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样的赶我走。其实还真是曼娘想错了,陸蜀说的这些还真是为她考虑的。
一忍再忍,沐昊还是放手,让神使带着曼娘走了。
精灵国,大祭司府,沐夫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手臂上的朱宫,满嘴的苦涩。她在彧身边这么多年,可始终都没得到过他的心。从他是少年时就跟在他身边,直到现在,这都上万年了,他的那些柔情从没有给过自己。好不容易,那个女人走了,想着终于有机会了,但他还是忘不了她。连上那么多道国书给天帝,要那女人回来。
沐夫人是左右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点比不过人家的?她真想问问彧,自己到底差在那里,只要告诉她,她都愿意改。只是每次问,彧都没有给过她答案,只是道,精灵国除了时月,不可能再有别的灵后。
听到这些,沐夫人的心里是崩溃的,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她不光想要他的人,还想要这精灵国最大的权利。可现在她就挂了个名义上的侍妾,连真的都不算。
她正在院里发呆时,丫环进来说灵后回来了。这个消息震得她半天没回过神来,在椅子上缓了半天,才问出了一句话:“大祭司在那儿?”
丫环道:“大祭司在雅殿。”
沐夫人问:“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丫环答:“大祭司这段时间都在雅殿住。”沐夫人听完,心想难怪这几天在府里都不见他的身影,原来是住到雅殿去了。沐夫人在心里哀叹了一声,那女人还没回来,自己就输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灵后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丫环答:“就在两个时辰前,由凌霄殿的神使总管亲自送来的。”那女人还真是命好啊。天帝都操心上了她的感情之事了。沐夫人大概是忘记了,原本曼娘和彧的婚约就是天帝赐的,现在天帝操心操心他们感情之事,也不过分啊。
回来了两个时辰,沐夫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既如此,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以迎接灵后回国为由头,沐夫人带着丫环就出了自己的院子,直奔雅殿而去。
只是走到雅殿的大门口,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并告诉她,今日,灵后谁都不见。沐夫人想质问侍卫,但侍妾的身份,确实不宜在雅殿的大门口撒野。恨恨的看了眼大门,只好又带着丫环回去想别的办法。只是别想让她这样就算了。
此刻,曼娘正在雅殿的起居室和彧面对面的坐着。
分开这么久,不知要从何说起。彧的眼里满是思念的痛,当然,曼娘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再刻骨的相思也让曼娘不敢扑进那个日思夜想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