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龙篱站在敞开的窗前,静静的望着漆黑的夜色,手里在慢慢的转动着他常拿着的折扇,一下一下的在心里转着。一身熏紫色的衣袍,让他看上去甚是高贵和稳重。只是这凝视夜色的眼神冷了些。
先前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子拿了件披风过来,轻轻的給他披在了身上,并柔声道:“公子,天冷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龙篱伸手拢了拢披风,冷声道:“你早些去歇息吧,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女子柔声答:“奴还是侍候公子歇息吧。”
龙篱冷声道:“不必,你下去吧。”
女子讨了个没趣,轻声回应了声:“是。”便悻悻然的转身离开。
对于女子的离去,龙篱没有任何情绪,因为他的心此刻已到了曼娘那边,那药性他心里是清楚的,此刻曼娘是个什么情形他心里是更清楚。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像是要把什么捏碎似的。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下来,这时敲门声响起,他回过神,伸手把窗棂关上,随即走到桌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门口沉声道:“进。”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人。
龙篱端着茶碗的手停滞在了空中,不满的道:“你还敢来见我?”
来人一身黑衣,连头都蒙住了,只留出两只还算过得去的眼睛在外面。
来人道:“属下该死,没有把主人的事办好。”
龙篱冷笑道:“无妨,原本也没指望你会成功的。只是你连一个受伤的女人都搞不定,你也是确实没用。”
来人回答:“是属下无能。”
顿了顿,龙篱的情绪平和了些,问:“那女人怎么样了?”
来人答:“属下问过灵医了,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也不会活多久了。”
“那个人界的老奴怎么样了?”
“没有她的行踪,但想来应该是去了魔域。”龙篱对这种猜想似的的答案很是不满,他厉声道:“要搞清楚她的具体行踪,而不是应该这样的猜想。”
来人答:“是,主人。”
龙篱道:“大祭司既然回来了,那你就好好的注意他的行踪,还有,人界那个老奴跟着他那么久,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他发现了你。”
来人答:“是,属下明白。”顿了顿,来人又问道:“主人,您是不是对太子妃还没有忘情?”
龙篱一顿,忘情?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挥了挥手,来人转身离去。
龙篱看了看手里的茶碗,因刚才一直在和人说话,碗里的茶水早就凉了,他叹了口气,把碗里的茶水倒了,本想再吃一碗的,但已没了那吃茶的心情。他望了望窗棂,屋里的烛火正映在那表窗棂的纸上,外面的黑倒是看不清楚了,只是龙篱知道,到了该就寝的时辰了。
不过从此刻的他毫无睡意。
他重新生起了炉火,又新煮了一锅茶,把许久都没有抚过的琴拿了出来,他调了调弦,随手抚起来,住在他隔壁的女子听到琴音后,本想过来看看的,但她也听出来了,此刻她来不合适,因为琴音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只好在隔壁的房间里静静的听着,当然,这一听就听了一宿。
清晨。
曼娘在宿醉中清醒,当她慢慢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的怀里,她心里一惊,当她看仔细抱着她的人时,你更是一惊,脑海里的第一个问号就是:他什么时候会来的?记忆断片。
彧还在熟睡,曼娘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她怕一动,惊到了他的好梦。记忆慢慢回笼,她记得昨日自己去了大祭司府,出了府时遇上了老师,和老师去酒楼饮了一场酒,然后,然后就遇到了龙篱。龙篱?对,在大街上遇到了龙篱,然后也和他一起去饮酒了,再然后,就不记得然后是什么了,而且更是不记得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曼娘这一想,突然发现自己头好痛,更让她吃惊的是,不光头痛,好像全身都很痛,她试着动了动,是真的很痛。头顶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看来是为夫没用尽全力啊,娘子还可以乱动。”
曼娘一惊,这是什么话?她道:“夫君,你醒了?”
彧懒洋洋的答:“嗯,醒了。”既然醒了那就不要再赖在人家的怀里了,曼娘想从人家的怀里出来,但刚动一下,就被人抱紧了,无比魅惑的声音响起:“别动。”就这两字,像猫爪在心里挠过,痒啊。还真的不敢动了。
好半晌,彧才平静下来。
曼娘靠在彧有点过热的怀里,感觉有点气闷,便试着开口道:“夫君,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彧冷哼了一声,道:“终于记起昨日的事情了?”
曼娘不好意思的道:“记得一点点,但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
彧一侧身,把她差不多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佯装怒道:“你还敢问你昨日是怎么回来的?你且告诉为夫,你昨日和谁饮酒去了?”
曼娘被人压在身下,本要推开他的,只是全身像散了架一样,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加上心里确实心虚,便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夫君,我昨日是恰巧在路上遇上的,想着人家都到我这里来了,那好歹也要表示表示吧,我昨日饮了很多酒吗?”
彧真是无语到了极致,想着自己饮了多少酒自己心里没个数吗?道:“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曼娘笑了笑,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龙篱身边的那女子一个劲不停的给我斟酒,她斟着斟着我就饮多了。”
看着她那水润的红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张一合的动着,他实在是舍不得放开她。
她瞬间就涨红了脸,结巴着道:“夫君,你先放开我,我今早还要早朝呢。”但彧并没有放开,而是在她耳边无比魅惑的道:“昨夜的你怎么不要说今日要早朝了呢?”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曼娘已不是没经事的少女,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为何什么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