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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叫连昭

恰逢来时 夜畔故帐灯 3105 2024-07-06 23:36

  “你记不记得五月初五,那天那么大的雷?”

  “当然记得!那可是我平生见过最怪的天气!”

  “听说那道闪电是神仙历劫下来的,正好就打在洛城呢。”

  “对,听说陛下就是因为怕冒犯神明才鸣金收兵。”

  “要是真的有神仙,我还真想看看长什么样呢。”

  “谁不想看看呢,听说是个女神仙,那定然是美极。”

  “听说今天陛下回王都的军队就要经过咱们这了,到时候咱们就能看到神仙了!”

  “……”

  他们在驿站休息了三日,做了一辆豪华马车出来,车前是最白的五匹碧眼玉龙,那五匹马的皮毛在日头底下闪闪发亮。车是一个大大的环形圆台,做了七层,一层比一层窄些,而第七层之上,是一个两人宽的宝座,台阶和宝座上全铺好了上等的白色狐皮,最顶上垂下来白色透彩的云纱,让卿河在车上看起来飘飘渺渺,更添了一些神秘的意味。他们还给这车起了个名字,叫“白御尘”。

  卿河最满意的还是那把铺了狐皮的椅子,坐着舒服些。

  他们这些人只是一个小部队,走得全是城里的平坦大道,没有山路那样颠簸。

  渠川是他们到的第一个城池,卿河虽知道辛巳已经将她到处宣扬开来,却也没想到城门口已经堵满了人,挤得他们的小车队根本前进不了半分。

  而这庞大的人群,全在白御尘停下来的时候噤了声。

  此时卿河在车上坐得板板正正,她还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正儿八经瞧过,得装点样子。

  辛巳在车旁,穿着玄色金边蟒袍,骑着他的追风马。

  迎面吹来一阵风,吹得辛巳的袍子猎猎作响,圈出他那劲瘦的腰来,也将车上的云纱吹开,露出卿河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来。

  这时,才有人跪了下来,“神女降世,天佑我东衡!”

  接着又有三三两两的人跪下来,“神女降世,天佑我东衡!”

  而正对着白御尘的那些人,也散到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许多人虽也跪下了,却没有出声——总是有人不信的。

  卿河也知道,她这样平淡的出场,起不了多大作用。

  于是她偷偷从百宝袋拿出朝阑送给她的雨珠,还顺便做了一个小小的结界,她要做最独一无二的那个存在,才会有人真的信她。

  第一滴雨落在渠川那干得灰黄的土地上的时候,人们还不敢相信。

  滴答,滴答。

  越来越多的雨落在地上,落在人们身上,落在他们脸上。

  真的下雨了。

  而那白御尘却还是一尘不染,其上的云纱,还在随风飘飘扬扬。

  宝座上的女子缓缓起身,赤着玉足,往下走了三阶。

  少女并未梳发,脸上也未施粉黛,在这阴暗的天气里,她的身上好像有着发光一样的白色,风从她后面来,吹得她的发丝和衣服轻轻飘着,吹得车上的狐狸毛也在她脚边柔柔地摩挲着。

  而她那张天资绝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双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淡淡地俯视着这一切。

  人们虔诚地跪拜他们的神女,再不敢有丝毫亵渎。

  白御尘就这么带着它的车队,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城池。

  卿河也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变成倚着,再变成半躺着,懒懒散散。

  呼声太小,她就做点小法术,所有人对她的身份都深信不疑,而辛巳那双狐狸眼里,早就装满了得意的光。

  一行人在八月初八才到了王都——临沅。

  城门口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在等着,为首的是一黑衣女子。

  卿河远远看着,那女子的眼神并未在白御尘上停留,反而一直望着辛巳。

  那姑娘柳眉杏眼,一副温婉模样,眼中又是焦急又是欣喜。而辛巳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只随着白御尘缓缓过街。

  白御尘终于到了城门,那女子首先跪下,“拜见神女!神女佑我东衡,与天同寿!”辛巳这才瞥了她一眼。

  浩浩荡荡又行了三刻钟,才慢慢悠悠在一处殿门终于停下。

  “神女殿”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晃眼。四周还有高高的围墙将这座宫殿围起来。

  卿河依旧是那不着粉黛的潇洒模样,由着辛巳引着她进门。

  进了殿门走十几步,有一个大厅,大厅门外的走廊东西伸展,呈对称姿态,弯弯绕绕。

  一条大理石铺出来的主路将庭院一分为二,左边是水,右边是树,中间夹着些巨石和花花草草。

  水是大水池,树是桃花树。池里有许多红白相间的锦鲤,游得很是快活。

  桃花树也不是一般高,只一棵树,便有十余丈宽。

  “传闻这桃花树活了成千上万年,想着姑娘或许喜欢,我便将它弄到这院子来了。”

  “我那里,也未曾见过这般高大的树。”卿河看着这树,有些似曾相识,隐隐约约记得三千年前,好像也有过这么一棵树。

  又过了许多亭台花草,才终于到了属于卿河自己的宫殿。

  “我不知姑娘都有哪些爱好习性,便也没将这宫殿多做安排,姑娘日后想如何装点,尽管吩咐下人就是。”

  他又带着卿河朝南边的王宫走,卿河还是顺着辛巳的手下了车,却见宫门外那城门的黑衣女子早早在那候着。

  见到卿河,女子微微福了福身,“神女殿下。”卿河这才看仔细这女子的黑衣,是和辛巳的一样,绣着金边的,还隐隐约约有几多亮黑色的牡丹花在上面开着。

  卿河点点头,笑着看辛巳,“这姑娘是?”

  辛巳这才正眼看了看那女子,“这是王后,周氏郁婉。”周郁婉又随之福了福身。

  “我叫连昭,你和辛巳一样叫我连姑娘便好。”

  周郁婉点点头,温温柔柔地笑着,“连姑娘。”

  打过招呼,辛巳便继续带着卿河往前走,一一指明道路。

  最后,也是最麻烦的,就是辛巳说还要为卿河组织一场祭天仪式,昭告天下,他们东衡的神女。

  辛巳办事没别的,就是快,只三天就布置好了一切。

  大清早他就带着婢女,端着衣物,在卿河门口等好了。

  卿河在睡眼朦胧中任人摆布,一站起身那头上的首饰重得差点让她重新坐回去,她当场就不乐意了,卸下大半,只留下一根水晶磨出来的花簪。

  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也压得卿河有些喘不来气,她素手一挥,换上自己天界的一件白衣服,鞋子也不穿就走了,谁也不敢拦。辛巳早就去祭台那边等着了,根本不知道尊贵的神女殿下会给他带去多大的惊喜。

  成千上万片白羽化作一片云台,带着卿河向祭台飞去。

  少女玉足踩在地面的那一刻,羽毛自行散开,又重聚,变成一个个光点在她偌大的裙摆之上织出一副万鸟朝凤的黑白画来。她脚上那根红绳也挂上了两个清脆的铃铛,随着她每一步叮叮当当地响着,每一声都好像在人们的灵魂上敲着。

  她脸上原本婢女画的妆也全然变了样子,只淡淡地描了眉眼,却已经是世间绝色。九十九阶台阶走完,一国之君向她跪拜。

  按理说她也应该说些什么秉承天意,然后对天行礼,不过她想还是算了,除了朝阑,都不配。

  辛巳也不强求,这小祖宗做的这些足够了。

  仪式办的格外顺利,举国上下都是她虔诚的信徒。

  终于卿河能好好休息休息。她每天就坐在桃花树下运功打坐,她确实喜欢那棵树。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她的法力恢复了一成,她觉得她独自出门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就打算过几日启程偷偷去西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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