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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幽冥:冤家路窄 酉三 3952 2024-07-06 23:47

  广南通源州的官道不似清州官道山势那么诡谲,相对来说,不好埋伏,两山间隔非常远。

  刚过源州断岭山官道,韶门就派了二十几个本门高手相迎。

  只不过他们不过阵仗大,有些人闻着味就追来了。

  乌央央的一片,各路门派的武服颜色样式各有不同,刺翎雨雁以紫为主,排在最前面,人也最多,无论是领头还是下属,都带着面具。

  莫相忘从隐适挂的标点中判断,有那么三五个是头两天追来刺杀的人。

  “可都是冲着那俩孩子来的,要不咱们先回避?”灵音紧张地抓着车门内帘子,“姑娘,这与咱们没什么关系。”

  “从这儿去千流城满算还有两日的路,去左弩山也有四五日,坊队,您打算怎么走?”书白瞧着那远处拦路的各大门派,“恐怕也有劫咱们的。”

  莫相忘只单手抚着宝贝木盒,“各凭本事吧,要真是来劫我的,怕也不知道我走的是什么货,只想着看个热闹,如果知道我走得什么货,那大宅里可就出内鬼了。”

  “是啊,姑娘,咱这一路就一辆车,车内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劫个什么呢?”兴儿满脸疑惑,托腮凝思,“姑娘的货都有人来劫吗,若真是看热闹,那留在明川的另一批坊员呢?会不会也被打扰啊?”

  “各凭本事。”

  莫相忘又重复一遍,“就在明川的坊员们要是真出现什么损伤,从此就退出我三十二坊队吧,况且我说了,行事低调,若是有冲突,全等我回来给他们撑腰,既然能丢他们在明川,就有把握他们能好好生存,并完成任务,我不担心他们,我是担心我的货。”

  她说罢看了眼车内的干尸,原本就是二指粗泥鳅大小的移动,如今变成手腕粗,并且干尸的表皮跟干花瓣一样,片片碎开,而从碎开的豁口往里看,手腕粗的活物像极了蛞蝓。

  她曾挖了点粘液出来,询问孟云队里的医师,医师说有毒,且逮住只老鼠做实验,沾到的部分出现溃烂,并且挖粘液用的青铜勺子也在次日傍晚生锈断裂。

  当天他们尝试了很多次,最快几分钟,最慢两天,所有沾上液体的东西都会被腐蚀,隔水也不行,水中会渗入毒液,毒液就会腐蚀盛装水的容器。

  这东西,无论是活物,死物,哪怕是莫相忘自己也没办法触碰。

  而除了眼前这具干尸,就没有任何能够困住这种怪虫的容器。

  所以他们要在干尸彻底碎成粉末之前,赶到明川豆秸坡,以免怪虫再生变化。

  “耽误事啊。”她这边想着,瞥了眼同样被包裹的人偶,和当初一样,没有任何不同,至于那尊拜神像,她瞧着总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以至于后期把神像的身体转向车里,外面又罩上了黑布。

  “雷门的玉环我本就不抱希望的。”

  她翻开木盒子,从中拿出那对玉环,黑中带着白色云烟状的玉环,不仔细看,就觉得两块玉环是复制的,云烟的形状都一样,但细看才能发现,一块是纯黑的,一块是黑中带绿的。

  她将两块玉环拴在腰间,“我是不认得雷门的人,但对面那些个门派总有认得雷门的人,只要这场留下活口,雷门后人就会找到我的,至于这鬼面。”

  她尝试着把鬼面罩在脸上,却不敢戴实,怕摘不下来,“这能有什么用?”

  鬼面只有半张,整体是木制,打磨的非常轻薄,但在左眼附近嵌入了类似于青铜的物质,因为时间长,变得有些斑驳,对着光,会泛出珠光。

  今日她也是头一回拿出来,赶着中午大太阳底下一看,“好家伙,这是天石的粉啊,这青铜里藏着天石粉。”

  她将面具戴在头上,透过左眼青铜天石豁口看去,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奇异,所有人像是夏日里远处的热浪一般,生出涟漪,且虚虚实实,看得人眼晕。

  再看向箜娥书白他们时,就是实心的,但看向前方孟云队伍里的部分坊员时,那身形就有些虚,变得中空,可透视。

  再往远看,刺翎雨雁和杂派的队伍里,虚影连片。

  “麻九,快,你戴上看看,看能看见什么吗?”她这边说着,那边孟云的队伍里已经有人骑马上前,去和刺翎雨雁他们谈谈,毕竟对方人太多,几乎是这边的三五倍了。

  “这个?是见鬼的吗?”麻九还是那副胆小的模样,但也不敢拒绝,就把鬼面戴上,“坊队,这个是看鬼的吗?能看见什么?”

  “你看不到吗?”

  “看什么?也没有变化啊。”

  鬼面在几人间传着戴,但只有莫相忘看见了虚实影像。

  “看来天石对你们的影响是不大的。”莫相忘说着把鬼面又戴上了,也就这会儿,孟云队伍里的坊员骑马过来。

  在她看来,马是实心的,但人是虚的。

  “莫坊队,我家管主请您过去一趟。”

  莫相忘配着雷门玉环,戴着狰狞鬼面上前,左眼就好似喝多了一样,所有事物都在打着波浪上下悬浮,还有虚虚实实。

  “后面一部分是冲你来的,要过路费。”孟云说罢指着刺翎雨雁后方,大约五个门派的百十来人,“都是小门小派,但在岭南的门徒却不少,门派虽小,但本事不小,今日要是得罪了,来日不会要你的命,但会膈应死你。”

  莫相忘撇着眉毛,“要多少?”

  孟云比了个八,“八百万两。”

  “八百万两!”

  莫相忘震惊的表情不比鬼面好到哪儿去,“我这半张鬼面才走八十万两!我这一批货都不到八百万两,他们要八百万两!”

  她说罢,抬头去看五个小门小派,透过鬼面,那边虚影特别多,就不禁疑惑,“他们是被诅咒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孟云看了看来去的路,“刺翎雨雁这边并不妥协,都说按照江湖规矩办事,我这单要把人送到韶门,韶门虽说来接,但也不算送到,货不到,出现变数就不算坏了规矩,在道上是可任意劫货的。”

  “我瞧那边少说也有二百七八十人,你这边能行吗?”莫相忘疑惑地托着面具看向那些门派中的虚影,又扭过头看自家这边的虚影,心下竟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

  她话音刚落,一道飞箭就窜了过来,正中孟云队伍中打头那人的马匹,飞箭穿脑,马匹立毙。

  而这也跟她刚刚看见的虚影相吻合,可吻合归吻合,虚影却在实虚之间切换,几番下来,竟能找到规律。

  “是根据我的想法变化的?”她右手抚上龙凤刀,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孟云将箭从马头上拔出,“这是在告诉我们,能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张怀!做好准备,把咱们的货和后面的货护好了。”

  “是,管主。”

  人在行动,莫相忘瞄了眼这个名叫张怀的配骨牌坊管级别的坊员,其身形随着她的想法虚实交替。

  “你跟你坊员后退,这边交给我就行。”孟云说着想要揽她的肩膀,却发现莫相忘的拇指已经将佩刀弹出,隐隐的气息从刀中飘出,但人却始终盯着张怀,那样子像是立刻抹了张怀脖子。

  “莫相忘。”

  一番呼唤并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孟云只怕是鬼面的缘故,竟抬手让周围人散开,并让张怀注意她的举动。

  “莫坊队?”

  张怀也是心惊,刀以出鞘,因见识过龙凤刀的威力,又不敢一击绝杀莫相忘,故而只能自保后退,“莫坊队?”

  “你要跟刺翎雨雁斗,必定会死。”莫相忘没来由的,偏着头盯着张怀,但脑子里却想着如果自己介入,那这些人就不会死,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张怀从虚转实。

  “可我要不要介入呢?”

  此话一出,实又转虚。

  “哈哈。”

  她笑的有些鬼魅,“你的生死居然取决于我,也确实取决于我,我本就是司判,判得一切生死,但过不过审就不是我的事了。”

  这话任谁都听不明白,可那边的杀客却等不及了。

  乌央央的一批人,骑马的骑马,疾行的疾行,以轻功之势一跃十来米,都飞涌过来。

  而在莫相忘犹豫之际,面前的虚影竟变得更多了。

  耳畔传来旧时的话。

  “今日你既升司判,就判得天下苍生,要把握好这项权利,不可徇私舞弊,今与你观八字之法能,见生前善恶,断死期之言术,愿日后秉公执法,不可怠慢。”

  这话是她在升司判时,意外死亡部陈掌部说的,并将司判法术赐予她。

  她虽说可断死期死因,但不可妄言生死,生杀大权需要三位司判轮番审核,然后递交司审。

  但那毕竟是阴曹地府,工作量繁杂,掌部基本只管大事,像生死审核的事,最后还得交到赵司审手里,但万年下来,最闲懈怠的就是他,每日公章只是走流程而已,不会一一过目。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司判就是可以任意断死期的职位,只要不判得太离谱,各司的司判就是可以任意了结生命。

  她这边想着,孟云就趁乱一把摘下鬼面,并将她拉到阵营之后。

  “别带这鬼东西了——”

  莫相忘回头看去,一片虚实交叠,“你的人,或许会死一大半,那个叫张怀的,也会死,我知道这是走货中避免不了的事情,但我可以帮你,扭转生死。”

  孟云内心是有一秒不信她这话的,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他的见识也由不得他不信,“你想怎么办?你不是总说,怕背人命债吗?”

  “我一届司判,还会怕背人命债吗,我既然执掌生杀大权,生不归我管,死才是正理,至于我的想法,等我闹这一出后,再与你细说。”

  莫相忘说罢,绕开他不急不缓地朝那方队伍走去。

  而此刻,不借助鬼面,她照样能够一观生死,二观八字,见善恶行,言出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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