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荣愣了一下,遂转移话题:“是个头疼的东西!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看来土行僧他是缠上花朝姑娘了!”
柳扶余望了怀中的花朝半晌,才说:“我被土行僧围攻,花朝就被他移到了这里,当我脱身赶到时,花朝就这样了。若我猜得不错,土行僧应是想利用花朝姑娘带他离开这里。”
李清荣神色复杂地盯了昏睡的花朝一眼,当即提议道:“诅咒不除,土妖不灭。听闻九鼎林氏有一面通灵铜镜,能让妖魔迅速遁形,照出万物本质。既然花朝姑娘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那殿下不妨去九鼎林氏借铜镜一用,只是此处,殿下莫要再来了。”
柳扶余也同意李清荣的建议。“此般甚好!我正待前往九鼎林氏,如此倒也有由头了!”
李清荣依旧态度恭谨:“我家娘娘听说殿下慢慢记起前事,她很是欣慰。特让我带话殿下,点仙一事,就劳烦殿下操心了!”说完便朝柳扶余深深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柳扶余本欲走,忽然顿住问李清荣:“对了,九鼎林氏你不一起去吗?”
李清荣摇头:“不了!此行那便预祝殿下一帆风顺!”
“那你自己也多保重!”
柳扶余没有多留,上次花妖在阴山开灵,巡查无果,这次土行僧却不请自现,想来此处的邪祟藏匿得挺深。李清荣没有同行之意,可能是要留下来追查花妖的踪迹,柳扶余知李清荣有仙元护体,便也不担心她,直接带着花朝就御剑离开了。
花朝醒来时,人已经在平遥江府了。她睁开眼,柳扶余正坐在房内黑漆木的小圆桌上给他的桃木剑渡灵。
花朝坐了起来,看着他问:“公子,你这桃木剑很耗灵力吗?”
柳扶余放下桃木剑,笑看花朝:“你也懂这个?”
花朝摇头。“之前我请去七岳岭的道士就这么干过。他当时看我好奇,就跟我说往剑上注灵,才能震妖邪,也能人剑合一。只是公子灵力充沛,可以做到,那道士嘛,根本就没有灵力!现想起来,他纯属就是个骗子!”
柳扶余窃笑:“你是在说那相面的道士?”
花朝撇嘴,“除了他还有谁?”现在一提到那道士,花朝就一肚子气,恨不得马上就跑过去拆了他的招牌,将他一通大骂。不过转而一想,又觉得太不体面了。叹了口气,又道:“公子,你为何不用上次跟馨瑶上神一样的鞭子?我看那鞭子挺厉害的,一鞭破结界,可比你这木剑好使多了!”
“是吗?”柳扶余打量着手中的桃木剑,“或许是不习惯吧!反正我用我这木剑也顺手了,就算不注灵,他也是辟邪好物!”
“那是,桃木剑嘛!外面那些不知名的小道士人手一把!我只是觉得太寒碜,不太配你的身份罢了!”
柳扶余被逗笑了。“傍身灵器罢了,又不是拿去同人比的,怎的就寒碜了!”
花朝挑眉:“不高大上!像公子这样的就该威风凛凛的!还有啊,你若哪天穿了锦衣华服,再配这么柄剑,怕是会被笑了!”
“好啦好啦!人都是活给自己看的,自己舒服就行!”也不同花朝乱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摞黄条出来,说:“我给你画些防身符咒,若再遇妖邪,你也有脱身手段!”
“好啊!”
花朝兴奋过来,趴在桌上望着柳扶余。她眉开眼笑的:“坦诚待之,欣然受之。公子好,我也好!”
柳扶余边画符咒边说:“说得很有道理。那你说说看,昨晚你被土行僧移走后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公子为何突然会问这个?”
注意到花朝明显迟疑,柳扶余微笑着问:“怎么,很难回答吗?若是觉得不好回答就当我没问。”
花朝连连摆手。“不不不,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就是听那土行僧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当时恍恍惚惚地,也没怎么听懂。怕说了公子会担心罢了。”
柳扶余符咒画的很快,才聊这么几句就已经画完了二三十张。听花朝准备说昨晚的事,便停下了手头的事看着她:“哦?那你可记得他大致跟你说了些什么?”
花朝自是不记得狐火印出现后的事的,不过那土行僧同她说“欢迎回家”这种话,那分明就是认识她,还有那恶狼,那眼神她总觉得熟悉,这一僧一兽她分明都是见过的,但又记不起来。当然,这种事她是打死都不会让柳扶余知道的!联合之前的梦境,她说:“他们好像也在找花妖,花妖好像就来自阴山,而且就在阴山。抓我则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花朝咬唇,生怕胡诌乱扯柳扶余会不信她,但为了撇清与花妖的关系,还是说了:“因为……我身上有花妖留下的气息。”
之前李清荣将花朝当成花妖,花朝忌讳同花妖扯上关系是很合常理的。看花朝吐露真言,柳扶余反倒觉得是自己强人所难了。不过听花朝这么一说,也正好印证了他心中所想,上次阴山之行花妖的确是在花朝身上动了手脚的。那么花妖这两次在阴山开灵的事倒也解释得通了。怕花朝多想,柳扶余抚着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别多想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可又帮了我大忙了!”
看这情况,她是蒙混过关了!
花朝抬头,愣愣看柳扶余,表示不解。
柳扶余说:“目前可以确定,花妖的确与阴山有关。要追查她的身份跟下落,那些鬼毒草就是关键!”
花朝挠挠头,更是不解了!怎么绕来绕去又跑到鬼毒草身上去了。“可……鬼毒针不是都被烧毁了吗?还能怎么查?”
柳扶余说:“那些鬼毒草是被人散布到那里去的。有人知道李清荣在找花妖,你误打误撞正好被人当靶子用了,这事你就不必担心了!反正我已经跟林琴晚说好,明日就离开平遥去九鼎林氏,之后我们就都不去阴山了。”
“这么急?阴山里的事你就真不管了吗?土行僧,绿眼狼,还有花妖?都不管了吗?”
“阴山里有诅咒,那里的邪祟是出不了阴山的,反正已经封山,处理他们不急在一时。再说你身上还不知道有没有花妖的存留气息,去了九鼎林氏,正好可以借他们灵镜一用,我也能安心一些。”
“镜子?什么镜子?怎么又是镜子?”
柳扶余已经将手从花朝身上收了回来,继续拿手画符道:“放心好啦!这次是灵镜,就算是镜心魔在它面前也会现原形的。”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那我们明日就去九鼎林氏吧!”说完又补充了句:“不过,你可要时刻护着我!”
柳扶余知道花朝是担心林琴晚会再刁难她,无奈摇头:“寸步不离总行了吧!”
“不行!说不定到时又出现个土行僧呢?”
“服了你了!哪有那么多土行僧。”
“开玩笑的啦!”说着指了指其它还未画的图纸:“公子方才画的应该都是防护符咒吧!剩下那些可不可以画成暴击符?”
“暴击符?你又在瞎琢磨什么呢!你可是女孩子,温柔点好!”
花朝撅嘴:“我才不要!”
“你吖!”
最终,柳扶余还是将剩下的所有黄条都换成了暴击符咒。
平遥同九鼎林氏离得并不远,不日,花朝、柳扶余在林琴晚的带领下就来了九鼎林氏。
九鼎林氏府邸虽不似平遥江府豪奢,却也是庄严大气。
在林琴晚的引领下,三人都入了内堂。
未免太过招摇,在来之前柳扶余来之前她就嘱咐过林琴晚不必坦露他的身份,随意就好,林琴晚心道柳扶余是低调,便也应了。
内堂之上,林氏家主林诏京正襟危坐,听林琴晚介绍柳扶余时,称其为“朋友”,林诏京不免好奇。
依林琴晚平日里跋扈的性子,是交不了什么正经朋友的,故林诏京对柳扶余也未太看重。但看柳扶余谈吐不凡,气度雍容正派,又不像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能装出来的,便问他:“看公子气度不凡,又身负木剑,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柳扶余回的不卑不亢:“在下不才,拜的是游侠散道,尊师不曾建立门派,门下也唯我一人。此番得琴晚姑娘引荐,这才有机会蒙见林宗主。”
一听柳扶余拜的是游侠散道,林诏京心中更是嗤之以鼻,但面上依旧保持不温不热的神态。他说:“你也不必自谦。既然是琴晚的朋友,自然是非比常人,二位就且在弊府安心住下。老夫还有要事,就先不奉陪了。”
说着直接朝一旁的琴晚喝道:“琴晚,好好招待你的朋友!”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见林诏京走远,林琴晚这才朝柳扶余呵呵笑了:“我爹,他就这样,殿下别介意!”
“挺好的!若真像江孟达那般恭敬我倒还住不习惯了!”说完,他也不忘提醒她:“只是林姑娘这称呼得改改了!”
林琴晚微愣,随即恍然大悟,点头纠正:“是,是。柳……公子!请~”
柳扶余满意笑着,随后就跟花朝一道被领去了客房。
因为之前就介意柳扶余跟花朝住在江府的同一个套间里,所以林琴晚这次特意为柳扶余跟花朝分别提供了一间独立的客房,还美其名曰“尊重”。
花朝自是明白林琴晚的小心思的,心道就算林琴晚想刁难她,她手上也有防御符咒了,便也未当回事。
反倒是柳扶余不乐意了,皱眉说:“就没有套间么?醒来若是没人伺候我我怕是会不习惯。”
林琴晚尴尬片刻,“公子,我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你若是执意要人伺候的话,我可以派个麻利的丫头过来的。”
“不用搞特殊对待,我身边有花朝伺候就可以了。若是有套间的话就麻烦你重新安排一下,若是没有,我们主仆两个倒是可以将就的!”
花朝在一旁忍笑。心道:“偌大的林府怎么可能会没有套间呢!柳扶余可真会消磨人!”
林琴晚一阵语塞,也知忽悠不过去了,硬着头皮道:“有的。公子你……你跟我来!”
就这样,林琴晚也不敢再怠慢打马虎眼了,为表大度,直接给柳扶余跟花朝准备了一间宽大气派的通间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