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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一席之地

梦神赋 沪弄 4216 2024-07-06 23:52

  重新开始的假想倒是很美,关于住的问题却很尴尬。

  军营不比王府,没有那么多闲置的空间,永琪在这里不过是借地养伤,不便之处颇多。

  在这个新的伊始,他和懿泽、瑛麟三个人大约只能挤在一个营帐中了。

  用过午膳之后,永琪带懿泽回营帐休息。刚进来,瑛麟便迎了上来,问:“表姐回来了?”

  懿泽不做声。

  永琪微笑着,应和了瑛麟一声。

  瑛麟笑问:“王爷只顾着哄表姐开心,这半天,都忘了帮我换药的事了吧?”

  永琪愣了一下,他老早就把瑛麟整个人都抛到脑后了,更别提记得瑛麟的伤,此刻被瑛麟问起,他忙去拿纱布和药。

  忽又想起,换药是要将上衣脱掉一半的,当着懿泽的面,永琪觉得有点别扭,于是他将纱布和药都拿到懿泽面前,笑着说:“要不……你来帮她换吧?伤口在背上,只要把原来的纱布取下来,然后……”

  “我不会。”懿泽冷冰冰的,打断了永琪的话。

  “怎么?王爷见了表姐,连换药都不敢了?”瑛麟瞟了永琪和懿泽一眼,自行脱下了上衣,露出背上的纱布。

  永琪看了看懿泽,懿泽压根没往这边看,大约是懒得注意他们的动作。他便如之前一样,到瑛麟背后解开纱布,重新上药和包扎。

  换药当中,瑛麟扭捏地说了一声:“你轻点!弄得人家好疼哦!”

  此前上药,瑛麟从来没叫过疼,懿泽也知道瑛麟从来都不是怕疼的人,这个时候叫疼,还叫得这么矫情,分明是叫给自己听的。

  永琪也心知肚明,却不太好说,皱着眉头,只着急赶紧弄完,又一边留心着懿泽的神情。

  懿泽的目光始终都在别处,永琪却紧张地出了汗。

  瑛麟穿好衣服,看到永琪额头的点点汗珠,赶紧拿起手帕,嗲嗲地说:“王爷怎么出汗了?让妾身给你擦擦!”

  永琪忙躲了,无奈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瑛麟朝永琪抛了个媚眼,笑嘻嘻地说:“妾身又不是洪水猛兽,王爷何必躲得这么快?”

  懿泽翻着永琪桌上的地图,也不抬头,淡淡地说:“看来,公子的这位妾室,不仅娇媚,还很风趣,不知另一位妾室是否也这般惹人怜爱?”

  永琪望着懿泽的背影,一本正经地答道:“在下这个妾室,年纪尚小,不知轻重,不必与她一般见识。另一个才疏学浅,更入不得姑娘法眼。”

  瑛麟虽不知永琪在外面跟懿泽说了些什么,却也听得出,这一问一答颇有韵味,像是有意和好如初。

  如果他们真的和好了,瑛麟这趟岂不是白来了?不过,她并不担忧,因为她从小就对懿泽格外有兴趣,也格外留心有关懿泽的每一件事,因此对懿泽足够了解,始终深信“知己知彼”,必能“百战百胜”。

  对于永琪和懿泽的新鲜称谓,瑛麟就只当是没听到,她将一张席子铺在地上,一边在席子上铺着被褥,一边向永琪、懿泽道:“我问了福将军,别的营帐里都没有床,只有席子,王爷这张床太小了,也睡不下三个人,从今儿起,我就打地铺吧!”

  永琪忙说:“你们两个睡床,我睡地上就行。”

  瑛麟反驳道:“不行,地上湿气重,你的腿见了湿气,会恢复得更慢!”

  永琪也辩驳着问:“你的背上也有伤,难道不怕湿寒吗?”

  瑛麟答道:“我们不一样,王爷身份贵重,不能有丝毫闪失,臣妾出身寒微,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永琪又说:“岂有我一个大男人睡床上,让你一个女子睡地上的道理?你不要跟我抢了!”

  懿泽回过头来,笑语盈盈:“既然两位如此相互关怀,倒不如同甘共苦,一起睡地上。我一个人睡这床,甚好,也正好彰显你们的待客之道。”

  永琪和瑛麟顿时都无话可说。

  当三个人都不再说话的时候,营帐内的安静让人很不自在,准确说,是永琪觉得很不自在。他无法继续在这里呆着,默默离开了营帐。

  瑛麟坐在席子上,抬头笑着,对懿泽说:“我原以为,表姐看在从小的情分上,一定会善待于我。没想到,表姐对我的情谊,仅仅限于我要守活寡才行,若不然,连一席之地都如此吝啬!”

  懿泽冷冷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眼里从来容不得一粒沙子,从你准备成为我的对手开始,我所在的地方,就不该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你是要我离开这个营帐,还是离开这个军营?”瑛麟的嘴角依然带着笑意,言语中却充满挑衅。

  懿泽正眼不看瑛麟,随口答道:“你就不该在我的眼前出现,可以回你的东来阁,或者直接回你的杭州老家,那个已经贴了封条的前任浙江巡抚家宅陈府。山高路远,恕不相送。”

  瑛麟冷笑一声,眯着眼问:“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荣王妃,而你是荣王侧妃。”懿泽的目光还在停留在地图上,面若无事。

  “行!咱们走着瞧!”瑛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掀开营帐的布帘,跑了出去。

  永琪正在外面一块石板上坐着,旁听着总督刘藻同福灵安等几个总兵描绘缅甸内部现在的局势,以及云南的实力,忽然看到瑛麟从营帐中跑出来,一口气跑出了军营大门,感到一阵诧异。

  云中子在不远处,帮着埋锅造饭的伙夫炊事兵整理菜蔬,也看到了瑛麟跑出去。他想起懿泽那般强势,不用猜,必然是因为懿泽来了,这里便没有瑛麟的位置了。

  看到这一幕当然不止他们,还有不少士兵。

  在军营这个不应该有女人的地方,女人的举止,当然会更容易引人注目。

  福灵安留意了一圈士兵们的目光,感到十分不妥,再看一眼刘藻,也是一副无奈的神色。

  福灵安想起兆惠交待的话,刘藻是不好撵永琪的,只能由自己开口了,于是他躬身向永琪拜道:“王爷,边关当下局势不稳,随时可能开战,若是王爷伤势稍有好转,还请早些随微臣回永北,也免得刘总督时刻为王爷的安危提心吊胆。”

  永琪又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听到福灵安说这样的话,岂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于是答道:“你若是觉得,懿泽和瑛麟在这里不合适,可以现在就备车,明日一早,带她们回你府上和琅玦同住,我迟几日再去你那儿接她们一道回京城。”

  福灵安又劝道:“臣奉旨保护王爷,在王爷回京之前,臣必须日日都守卫在王爷左右,若王爷执意滞留军营,臣只能相随,如此恐怕要耽误永北的军务,还请王爷不要让臣为难。”

  永琪不乐意地说:“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不要拿圣旨来压我!”

  刘藻在一旁,不解地问:“敢问王爷,留在军营究竟有何贵干?”

  永琪答道:“我自己捅的娄子,自然应该扛着,我在缅甸惹了这么大麻烦,现在眼见要开战了,我却一走了之,把烂摊子丢给别人,那我成了什么人?”

  刘藻笑道:“王爷过虑了,清缅之间的战火,也不是因王爷而起的。这几年,云南各地遭缅兵掳掠,各地土司早就想干仗了。这次皇上决心惩治缅甸,臣有幸奉命备战,倘若王爷在这里稍有差池,臣岂不有负皇恩?”

  永琪却坚持己见,又说:“清缅之战虽不是因我而起,可是缅甸公主在清缅边界失踪、缅甸将领坠亡,却都是因我而起,这两件事传回缅甸国王耳中,他岂能善罢甘休?我若是走了,他还不拿你们撒气?”

  刘藻摇了摇头,解释道:“即便是没有这两件事,两国还是要交战,多了这两件事,也一样只是交战。既然都是交战,便没有什么不同,王爷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呢?”

  永琪继续辩驳:“怎么可能一样呢?原先缅甸入侵,为得只是掠夺财富,得了便宜就会撤兵,可如今多了仇恨,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来屠城,到时候不知会连累多少无辜军民!”

  “屠城?”刘藻忍不住大笑,问:“王爷未免太高看缅甸了吧?不过是一个偏僻小国来了一帮劫匪,做些鸡鸣狗盗的勾当,能成什么气候?”

  永琪摆手,义正辞严地说:“不!我在缅甸都城中见到的军队十分训练有素,绝非像总督大人想象得那般不堪一击。还有就是,我听说缅军有火器,据说杀伤力很大,不可小觑!”

  刘藻轻蔑地问:“什么火器?王爷见过吗?”

  永琪答道:“我没见过,但是瑛麟亲耳听缅甸公主讲过,是缅甸国王花重金购得的。”

  刘藻的目光很不屑,笑道:“女人家没见过世面,一听说打仗,就吓破了胆,自然把对手想得很强大,王爷怎么能轻信呢?”

  永琪立即反驳道:“可是,孟驳假意允婚,却将火器装进嫁妆箱子里暗度陈仓,企图以此削弱我大清国力。若非怕我们预先知晓这些火器的威力,何必如此绕圈子?再者,我们的士兵亲眼所见,苏丁伦死了,他的下属不追击报仇,却忙着把嫁妆箱子往回拉,难道不能说明此物的重要性吗?”

  刘藻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小门小户身无长物,随便什么都当个宝,王爷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永琪也有些动怒了,问:“刘总督一味地轻敌,敢保证我大清将士不会在交战时损失惨重吗?”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刘藻已经越来越没有了耐性,语气也不似先前那么客气了。

  福灵安摆手止住刘藻的言论,笑着问永琪:“即便事实如王爷所说,可王爷只有一个人,就算加上王爷府上来的侍卫、还有微臣,也不过十几个人,能拦住缅兵吗?难道王爷留下,就不必动用刘总督的兵马吗?”

  永琪答道:“或许我能够说服孟驳息战。”

  福灵安轻轻一笑,只觉得永琪是异想天开,笑道:“恕微臣斗胆,不太信得过王爷的辩才,微臣料想,王爷在缅甸时恐怕已经施展过舌战了,结果也没能自己逃出,还是等待救援。退一步讲,就算王爷能如诸葛亮一般巧舌如簧,那缅甸国王也得肯听才行!据臣所知,他没有这样的耐性,倒极有可能借机再把王爷掳回缅甸,到时候,王爷可指望哪一个来营救呢?”

  永琪不忿地说:“如果我再被捉去一次,我一定立刻自裁,绝不会沦为人质,连累你们任何一个!”

  刘藻的脾气也暴上来了,似质问一般:“你之前在缅甸那么久怎么不自裁呢?你若是早死,兆惠将军不会受此重伤,老臣也不会延误战机、拖到现在!”

  “你……”永琪不想和年纪长于自己的朝廷重臣吵架,只是气得不想再说话,转身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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