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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最烂俗桥段

梦神赋 沪弄 4504 2024-07-06 23:52

  在延禧宫门前,永琪碰到了孟冬,便知目的是一样的。

  永琪满面惭愧,相告道:“懿泽被判了午时问斩,都是被我害的。”

  “我已经知道了。”孟冬匆匆走了进去,冲着兰贵人住的方向走去。

  他们看到,兰贵人就在一个长廊石板上坐着痴望远方,两个侍女在一旁侍立。

  孟冬几步走到跟前,永琪也跟了过去。

  兰贵人突然看到孟冬,心里吓了一跳,又看到永琪,便知道他们的来意,于是屏退左右。

  侍女们离开后,青岚低头解释道:“我没有害懿泽,我从来没有指使过若雨做任何事。”

  “据我所知,她可是你最贴心的丫鬟!”孟冬的目光,和她的言语一样犀利。

  青岚不答。

  永琪拱手恳求道:“兰贵人,永琪在这里给您请安了。皇阿玛如今只最听信您,还望您看在昔日与懿泽的情分上,大发慈悲,为懿泽说情,皇阿玛或许能网开一面。”

  青岚似有些为难地说:“并非我不愿相助,皇上已经说过,不许为懿泽求情,否则同罪。”

  孟冬冷笑一声,问:“是吗?五阿哥就是刚求情回来的,你问问他,有没有同罪?”

  青岚无话可说。

  孟冬又淡淡地说:“你既然有本事成为皇上的新宠、甚至专宠,你自然就有本事救懿泽。”

  青岚抬头看了孟冬一眼,轻声答道:“那好吧,我去试一试。”

  “不是试一试,是必须!”孟冬的目光很犀利,语气更像是要挟,道:“懿泽今天要是死了,你信不信我有办法叫你不得善终?”

  青岚当真有些害怕,她知道,孟冬一向很强势,而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以孟冬的聪慧,这些话,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青岚再次抬头看了孟冬一眼,略点了点头。

  孟冬转身离去。

  永琪朝着兰贵人拱手深深一躬,也离开了延禧宫。

  永琪不确定兰贵人到底会不会帮忙,也不确定兰贵人的求情会不会成功,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到法场,和懿泽在一起,守住最后一关。

  青岚左右踌躇,走下长廊,还未走出延禧宫,就先看到了自己的侍女若雨。

  若雨问:“娘娘莫非是要到养心殿为懿泽求情?我劝您还是不要去了。”

  青岚唯唯诺诺:“哪有要替懿泽求情?我不过想去看看皇上。”

  “那奴婢陪您一起去。”

  青岚笑道:“不必了。”

  “还是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不然奴婢不放心啊!”若雨说话的样子,让青岚觉得很害怕。

  青岚无奈,只好带着若雨一同前往养心殿。

  陈进忠见兰贵人到来,心中十分明白,忙向乾隆通报,果然入见。

  乾隆正在里面批阅奏章,青岚就坐在一旁陪同,偶尔聊些家常琐碎。

  青岚心中算着时间,计议着,一会儿将若雨支出去,然后向乾隆详细陈述自己刚入京师时的无助、观保一家的厚待,必能动之以情,从轻发落懿泽。

  过了半晌,青岚便按照心中的计划,向若雨道:“你先出去吧,本宫想与皇上单独呆会儿。”

  若雨并没有出去,却问青岚:“贵人莫不是要替懿泽求情吧?”

  青岚顿时心中突突的。

  乾隆楞了一下,问:“替懿泽求情?”

  若雨道:“皇上有所不知,方才五阿哥到延禧宫中,恳请兰贵人来为懿泽姑娘求情,贵人心软,怕是已经许诺了五阿哥相助。”

  乾隆猛然把笔摔在桌案上,问:“谁叫你纵容那个逆子?”

  青岚忙说:“皇上,嫔妾自幼父母双亡,京师无亲无故,来京之后,衣食住行全靠观保大人家中供应……”

  “不必说了!”乾隆截住了青岚的言语,道:“朕知道,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朕纵容永琪的次数太多了,这次决不能姑息!”

  青岚解释道:“皇上,嫔妾并非因为五阿哥求情,懿泽与嫔妾……”

  乾隆大吼一声:“出去!”

  青岚默默退出,无奈之下,只好跪在殿门外,一动不动。

  陈进忠进来禀报道:“皇上,兰贵人身体柔弱,又有旧伤,怕撑不住日头底下长跪,不如皇上再多与她聊几句,好劝她回去……”

  乾隆头也不抬地说:“她爱跪,就让她跪吧!”

  懿泽在刑部大牢等啊等,等得百般无聊,忽然有狱卒打开牢房,说是圣旨传来,要立即行刑。

  懿泽以为,永琪为自己求情应该是妥妥的,也不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完全朝相反方向发展了。

  永琪骑马赶到法场,看到了被监押的懿泽。

  懿泽一身白色囚衣,戴着枷锁,头发因没有梳洗显得比较凌乱。

  那模样,实在不怎么好看。

  挤挤攘攘看热闹的人群,被官兵推向两侧,维持着纪律,等待着行刑时辰的到来。

  红日当头,永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青岚求情能否成功。

  但是,直到午时,也没有赦免的圣旨传来,永琪感到十分失望。

  “行刑!”监斩的刑部左侍郎纳延泰下了令。

  懿泽听到这两个字,心想,完了,龙锡杖拉在了翊坤宫。这次没了龙锡杖的保护,她这个凡胎,必死无疑!

  关于死亡,现在在懿泽心中是一个谜,她在投胎人间之前忘了跟花仙问清楚,如果她在人间的凡胎死了,是会恢复原来的梦神仙身,还是和普通凡人一样堕入六道轮回?

  要是恢复仙身,那还好,她大不了再重新投胎历劫一次,还是有希望救丹阳的。万一要是堕入六道轮回……那就尴尬了!

  在胡思乱想中,懿泽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慢着!”

  懿泽抬头,看到永琪从人群中闪了出来。

  懿泽从天空的臆想回到了现实,她并不知道永琪在这里,但此刻看到他,也并非意料之外。

  懿泽心想,这第五次英雄救美,该不会上演什么“断头台定情”、“生死与共”之类的情节吧?据丹阳说,在命神所写的缘分中,这个绝对是最最烂俗的一种,没有之一!

  监斩官纳延泰忙向永琪见礼,乃问:“五阿哥,微臣只是奉命行事,不知五阿哥有何见教?”

  永琪答道:“我只是想请大人再多等一会,也许,皇阿玛一会就会传旨赦免懿泽。”

  “这……”纳延泰很是为难,道:“行刑时间乃是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的,臣不敢妄自延迟,还请五阿哥不要为难下官。”

  永琪走上了刑台,走到懿泽面前,对纳延泰说:“那就请大人连永琪一起斩了吧!”

  懿泽听到,彻底跪了!在她身上,真的上演了命神笔下最烂俗的那套,她前世小时候,已经听丹阳和族人们讲过无数遍的高仿情节。

  她不知道命神为什么还没写吐,但是她觉得她想吐了。

  永琪失落的看着懿泽,轻轻道了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懿泽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对不起从何而来。

  永琪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混乱的心情,他原以为凭借着乾隆对自己的宠爱,就会对懿泽网开一面,没想到他的求情反而加重了乾隆的恼怒。

  对于青岚的求情,永琪心里没有丝毫的把握。他了解,这个时候的乾隆是阴晴不定的。

  观保已经带了江湖高手,埋伏在人群中,只是远远看到了永琪出现,就没有轻举妄动,只静观其变。

  纳延泰旧时与观保也算有交情,虽然如今观保被罢官,但其势力仍在,他并不想得罪观保,对于处置懿泽之事本来就有几分为难。如今见永琪出面,与懿泽又是这样的关系,他更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嘱咐左右,将刑场的情况回复皇上,看是否能赦免。

  乾隆听说永琪前往刑场阻止行刑,更加恼怒。

  乾隆会喜欢永琪,本身就是喜欢永琪的稳重、处事不惊,对长辈孝敬、对小辈慈爱,又加上才华横溢、努力上进,才把永琪当做最器重的儿子。可是如今永琪为了一女子,不仅冲撞自己、忽略了幼妹的亡故,连读过的圣贤书都丢到了脑后。

  当时来人汇报了情况,乾隆立刻脸色阴沉,只撂下一句:“这样的逆子,不要也罢!他若想寻死,就一起砍了!”

  纳延泰等待着乾隆最后的旨意,没多久,果然看到传旨的到来,当众宣道:“索绰罗氏不可赦免,立即行刑!再有阻拦者,与之同罪!”

  永琪听了这道旨意,心已经凉了大半,乾隆那么宠爱他,原来也可以处死他。所谓的虎毒不食子,也躲不过龙颜盛怒。

  纳延泰向台上喊道:“五阿哥,您就下来吧,微臣求您了。”

  永琪知道纳延泰在担心什么,转头对他笑道:“大人,是皇阿玛要下旨处死我,你执行便是,永琪的生与死,都并非大人之过。”

  纳延泰怎敢真的斩了永琪?不管乾隆这道圣旨是为了逼永琪离开刑场,还是真的要处死永琪,都只是乾隆气急败坏时做的决定。

  倘若永琪真的死了,过后乾隆后悔了,纳延泰可就惨了,莫说是罢官,全家性命都得堪忧。

  纳延泰劝不下永琪,只好与左右商议。

  永琪轻轻地问:“你怕死吗?”

  懿泽摇了摇头。

  “可是,我怕你死。”永琪望着懿泽,目光是那样深邃,又轻声地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必须活着。”

  懿泽略抬起头,问:“为什么?”

  永琪答道:“因为,如果这世上没有了你,我生不如死,你不能比我先死。如果我救不了你,那就让我到地下陪你。”

  懿泽明知,这段故事是命神最烂的一种写法,可她还是被永琪感动了,不知不觉,眼泪啪嗒啪嗒就出来了。

  毕竟,她并不曾接纳永琪,还说了不少伤他的话,他怎么还能愿意为了她放弃生命?

  永琪又说:“我能感觉到,从初见,你心里便有我,却一次次故意疏远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那个苦衷,一直在束缚你真正的心意……”

  懿泽震惊了,她和永琪见面、说话的次数都不多,他怎么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永琪答道:“我知道你和别人都不一样,虽然我并不知道不一样在哪里。如果你愿意,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可是此刻我知道来不及。如果你会为我的痴情感动,请你答应我,做我的妻子。”

  懿泽说不清楚心中的触动,她什么都没有说,却被他看穿了。那么,他是有多用心?

  人间有一个人如此倾心相待,夫复何求?从前世到今生,懿泽似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这种滋味,是那样奇妙。

  于是,懿泽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承诺:“天上人间,永不相负。”

  “天上人间,永不相负。彼此彼此。”永琪开心地笑了,他还是那么天真,深陷情网,几乎是他唯一感到人生真谛的经历。

  除此之外,他再不记得有什么还值得留恋。

  他已经忘记了这里是法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有人正在为他们担心、有人正在被他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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