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莱和北宫梁早在成人礼时就看出来天权等人非同一般,今日又见到时,少不得要一阵打量。
天权见过了北宫莱和北宫梁,只对北宫闾道,“琉倾王府来人,催您快些去。”
北宫闾佯做不耐烦,便和二人告别,二人见状,心里都有些窃喜,北宫闾来势汹汹,从瀛洲带功回到家族,本来就是个刺头,后来又得皇帝青睐,他们二人说不嫉妒都是假的,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一件对他们来说的好事。
北宫闾和天权出了北宫府,却不见天璇的身影。
“他先回王府了。”还不及北宫闾问,天权就说道。
“有什么事吗?”北宫闾问道。
天权迟疑,二人上了马,走了一段距离后,方才说道,“棠王要见你。”
北宫闾笑了笑,虽然外界一直在传她和棠王的关系不融洽,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她自以为和棠王还算合得来,故对天权和天璇的反应有些好笑,“这有什么?”
天权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二人便急急赶回琉倾王府。
鬼方棠知道现在琉倾王府里的王爷是燕时假扮的,故直接闯进北宫闾的院中,北宫闾院中无人,连个送茶都丫头都没有一个,鬼方棠心里有些动摇了。
北宫闾笑呵呵的推开院门,鬼方棠整个身子都随之一抖,见了北宫闾这般模样,他觉得这是北宫闾在挑衅他,是北宫闾在挑衅鬼方一族!
“棠王殿下!有何贵干?”北宫闾笑问。
鬼方棠站起身,冰冷的眉峰沾上了雪一般,他看着北宫闾,漆黑的眸子汇聚成一点白色的光,寒意便从其中喷泄而出。
北宫闾见他脸色铁青,便让天权借口去找天璇,独留自己和鬼方棠在院里。
“怎么?王叔一走,你便急着要回北宫一族联络联络吗?”鬼方棠颤着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血在滴落。
北宫闾本不在意鬼方棠一向都冷言热讽,可是这话又将说得像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墙头草,她不由得有些气恼。
“我去哪里这是我的自由。”北宫闾冷冷答道。
“啪!”
鬼方棠猛的一掌拍向石桌,北宫闾斜眼一看,鬼方棠掌下已经出现了龟裂纹,她再看鬼方棠,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她这才有些冷静。
说是冷静,但北宫闾还是强压着怒气,说道,“你到底是要怎么样?”
鬼方棠咬着唇,沉寂片刻,待脸色和理智都恢复了些后,才收回手,说道,“本王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北宫闾看到鬼方棠方才一掌下去的地方已经快要碎成渣了。
“什么交易?”北宫闾走过去,问道。
鬼方棠吐了吐气,“交出北宫一族所有的兵权,然后离开帝京。”
北宫闾身体一僵,抬起眼看向鬼方棠,鬼方棠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还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一般。
“那北宫一族能得到什么?”北宫闾问,她并不觉得鬼方棠有这样的权利,能够有这样的魄力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便觉得他又是在异想天开。
谁知鬼方棠这一次并不是心血来潮,自从去了棠寺,他便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只有让北宫一族离开帝京,才有可能阻止预言成真。
“换北宫一族全部族人的性命。”鬼方棠居高临下,说道。
“咯!”
北宫闾握紧了拳,一道寒光从眼底划出,“棠王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这件事情?”
鬼方棠一愣,谁料北宫闾突然起身,与他对视,他看见北宫闾眼中燃起滔天的怒火,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悠远得好像风雪中铁链相撞发出的声音。
“你有什么资格?鬼方皇族有什么资格?”北宫闾嘶哑着声音,问道。
鬼方棠一怒,一把拽起北宫闾的衣襟,猛的挥拳,北宫闾没有防备,被一拳打飞,摔进一片赤色水牡丹之中,鲜艳的红色里突然出现了个坑,北宫闾从里面爬了出来,口中一股腥甜的味道,半张脸上落下了刺眼的青紫。
鬼方棠一出手便有些慌张,尤其是看到北宫闾从赤色水牡丹之中狼狈的爬起来,他更是不敢直视她狼一样泛着绿光的眼睛。
“呵,北宫先祖豁出了性命,效忠鬼方皇族,到头来,落得这个地步。”北宫闾心中响起北宫文的话,心里更是一阵心酸,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现在的鬼方一族早就不值得天下效忠了。
“棠王今日说的话,我全当没听见,棠王今日做过的事,我全当不知道,请棠王走吧。”北宫闾倦声道。
鬼方棠无力的垂下手,他还担心着北宫闾会对自己破口大骂,大打出手,可她偏偏都没有,这显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你是不是和北宫一族的其他人一样?”鬼方棠问。
这种话用意颇深,北宫闾回过头也是夹在着一丝嘲讽,“一样什么?一样打着忠君的旗号,内里却做着逆君的龌龊事?还是对鬼方皇族失去了信心,想要取而代之?”
鬼方棠哑口无言,北宫闾一声轻笑,她捂着被揍了一拳的脸,走到鬼方棠身前,几近讽刺和不屑,“你们拼了命要争的江山,送给我,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