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寻盘古,凡義又御剑回了黑狐国皇宫。
老皇帝过世,国丧少则一年,多则三年。
一年未到,新皇帝已经堂而皇之选了秀女入宫,不得已的苦衷是,鼠疫肆虐过后,人丁锐减,无论民间皇室,都得努力耕耘,大肆造人,以填补空虚的国力。
凡義悄无声息回到皇宫时,新皇帝正在酒池里与九个新面孔的妃子寻欢作乐,场面很是混乱不堪。
这太子大概跟梨花宗的执法长老一个德性,违心久了,一旦不再装下去,那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凡義贴了隐身符,靠近一个正在角落里饮泣的小妇人。
这小妇人原本是文官家的一切妾,在上京城里也算有些艳名。
新帝见过洹言的女装画像,思之难忘,就在寝殿里描摹了几幅。也不知哪个宫人泄露了此消息,这文官便主动献上与洹言长相相似的小妾,以解帝王相思之苦。
文官官升二品,但这小妾思念旧人,进宫来始终郁郁寡欢。
这不,酒池肉林里多饮了几杯,便忍不住悲从中来。
隐身的凡義,大摇大摆地到那小妇人身边,贴了张学舌符在那小妇人身上。
鹦鹉才学舌。
那污糟的新皇帝,凡義自然是不愿意去碰的,所以就有劳这位姿容与洹言相似的小妇人了。
“皇上......”那小妇人一反常态,芊芊玉手勾一壶美酒,忽然就娇娇嗲嗲的朝新皇过去。
新皇精神一振,双臂张开,爽朗笑道:“美人儿终于想开了!美人儿生得如此美貌,只要美人儿服个软,孤只宠你一人,也是可以的。”
“皇上......”其余八个薄衫女子,立刻撒娇表示不满。
“皇上,您一言九鼎,可不许欺骗奴家。”凡義一边传声,一边忍不住恶寒,“你既答应独宠奴家,那就把这几个庸脂俗粉,全都撵出去。”
“好,撵出去!”年轻皇帝一把拽过小妇人的玉臂,锁紧在怀里,挥手让刚才还你侬我侬的妃子出去。
残花败柳也来争宠!八个妃子娇嗔含恨而去。
就连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也,也被小妇人以害羞为由,赶了出去。
“好了,美人儿,如今这诺大的宫殿,就只剩你我,月色虽美,也美不过你一抬眸。朕今晚任由你处置。”
小妇人软在新皇腹肌分明的胸前,用嘴对嘴的方式,喂了年轻皇帝许多美酒。
这美人恩难消受,自诩酒量过人的年轻皇帝,也瘫软在美人的温柔攻势里。
凡義灿然一笑,借着小妇人的嘴,问了她想问的东西。
“皇上,奴家问你,你可知盘古斧现在何处?”千娇百媚的小妇人,点着皇帝结实的胸肌问。
新皇迷迷糊糊地摇头道:“朕如何知晓,老头子死的时候,恨毒了我这逆子,如何会透露给朕!他恨我,我又如何不恨他!朕还是太子时,每日当得战战兢兢,生怕被他抓住把柄,就把朕从太子位赶下来!朕也是他的儿子,母亲还贵为皇后,可他偏偏却宠爱一个贱人生的庶子!”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这醉酒的皇帝,如野兽一般,一口咬在了小妇人白嫩的肩头。
肩头被咬出血来,小妇人却是一脸麻木,仿佛不知道疼痛。
被贴上学舌符的人,暂时失去自身意志,感觉不到冷热痛痒,也无本身的悲喜。用行尸走肉来形容,很是恰当。
凡義借小妇人的口,继续道:“好了皇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如今皇上你大权在握,还有谁能委屈你分毫。”
“有啊有啊!”新皇忽然又如孩童般,委屈大哭起来,“还有你啊,美人儿!你为何不是画中人呢,你虽美艳,可比画中人,差太多了!朕想寻到那画中人,即便将江山拱手让人,也是甘愿的。”
小妇人望向悬挂着的美人儿图,道:“皇上你那张美人儿图,不就挂在那里吗,奴家瞧着,奴家也不比画中人差啊!奴家也是人间一绝色,皇上你不也肯定过了吗?”
“这是朕画的,不是黑狐骄的那原稿,黑狐骄那原稿上的美人儿,才是真的活灵活现,让人目眩神迷。原稿画得好,朕这个画得,没有原稿百分之一的神韵。”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凡義还是很自得自己的画技,“黑狐骄人呢,不会也被你给秘密杀害了吧?”
“大胆!”新皇迷迷糊糊中,似乎也有些警醒。
凡義赶紧让小妇人再灌了对方一壶酒。
又一壶酒下肚,新皇彻底失了神志。
凡義道:“黑狐骄哪去了?”
“带着三千人马,为朕寻不老药去了。能寻到最好,寻不到也就随他去吧,毕竟这个傻弟弟,与老头子长得太像,朕不想再杀第二次......朕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爱妃啊,你可知,你可知......”
“知道了,知道了,不怪你,都怪你父皇偏心。”
“还是......还是爱妃理解朕。”醉酒皇帝耷拉着头,随时可能睡死过去。
凡義踹他一脚,痛得他清醒了几分,又接着套话道:“那我问你,你们皇家,有没有什么秘密宝库,秘密宫殿,秘密地牢什么的?”
“有啊,怎么会没有!”醉酒皇帝忽然又拔高的嗓子道,“这大殿下面,就有一个宝库。一来是藏宝,二来是逃生。”
“还有没有别的宝库?”凡義赶紧追问。
“有啊有啊,皇陵!皇陵里,许多陪葬珍宝!不过皇陵可凶险啦!等打完这场仗,朕也要为自己建一座豪华大墓,把朕最心爱的东西,一起陪葬!”
“那你心爱的盘古斧呢,你就不打算让它给你陪葬?”凡義试着问。
“一把砍脑袋的斧子,顶多算件古玩,有什么好心爱的!”新皇一把推开肩头流血的小妇人,忽然从酒池里站起身,朝那悬挂着的美人儿图扑去,“朕最心爱的,是画中素未谋面的女子啊!若凡姑娘你愿意,就带她来,给朕亲眼见一见。”
话音一落,醉酒皇帝那浑浊的眸子,忽然就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