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被师弟骗后我成神了

第四十七章 不识

  凡人都说世事无常,这话用在他们神仙身上,也很是恰当。

  霜华一早就发觉亦如有些不对,却一直未开口问她,她说想回西南大荒,他便陪着她连夜回来了。他对她,一直都很是上心。

  亦如同霜华回到西南大荒后,便独自回屋休息了。刚推开房门,就见她父君站在她屋内,此刻讹帝背对着她站着,看不清神色。

  “女儿见过父君。”亦如走到讹帝不远处便停了一下,踌躇了几次,却未往前走,只是笔直地站着,微微行了行礼。

  “你去丹穴山寻他了?”听到亦如的脚步声顿住了,讹帝心下一沉,已猜到了她此去的结果,他静静思量着,一直未转过身来。

  回来的途中,她早已料到她父君会来找她,只是未曾想到他竟来得这般快,她强忍住心里的疼痛,温声回了句嗯。

  如此也好,是该断了她的念想,有些事也时候告诉她了:“如儿,你可知当年为父为何会沉睡百年?”

  亦如本以为她父君会问她少桑之事,谁曾想他竟只字未提,却问她两百多年前之事,对于她父君这人,她一直是不甚明白。

  “从前父君不是告诉如儿,是被人重伤吗?”讹帝去傲岸山接亦如,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为何这么久才来找娘亲与她。那时他告诉她,他早就想来寻她们了,只是因为不慎为人所伤,才会沉睡了百年之久。

  那时年幼,心思简单,没多想,也未问她父君是被何人所伤,他父君这是要告诉她那人是谁?

  讹帝转过身来,看着亦如神色平静的言语:“伤为父之人便是现在的凤君,也即是他的父君。”那时讹帝还不是讹帝,与亦如的娘亲分开后,他一心想着回西南大荒求得自己父君的同意,早日回来迎娶她,谁能料到在途中竟遇到了凤君。哎,或许这一切皆是天意。

  讹帝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少桑,亦如低眸凝视着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原来她经历的一切,皆是因他父君而起,凤君重伤了她父君,致使她父君沉睡百年之久,以致她娘亲迟迟未等到她父君,抑郁成疾,过早的香消玉殒,徒留她一人在这孤寂的世间。

  亦如微微抬起头,强忍住哽咽,温声言语:“凤君为何会来伤父君,是同父君有仇?”若是无仇,为何会下这种狠手?

  听了亦如之问,讹帝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为父与凤君并无仇怨,他只是听说为父仙法卓越,就誓要与为父比试一番,那时为父仙体受伤还未完全痊愈,便拒绝了他的请求,谁知他一心要与为父一较高下,为父无它法,只能带伤应战。凤君全力应战,为父便被重伤,新伤加上旧伤,才会沉睡了百年之久。”

  讹帝哈哈大笑时,亦如还觉着有些诧异,听他说完这其中的缘由后,她心下便了然了。只因凤君的争强好胜,就致使了她们一家人的离散,还真是可笑又寒凉。

  讹帝止住眼泪,抬手用衣袖将眼泪擦拭干净,而后又轻描淡写的言语:“一直以来,你身上的包袱已经够重了,所以为父才未告诉你此事,只是不想让你承受更多。知道你心悦之人是凤君的儿子后,为父也从未想过告诉你此事,只因为父知晓少桑活不长了,将死之人,为父自是不会去计较,直到你为了救少桑去闯神山。”

  说到神山二字,讹帝心下一顿,眼前再次浮现出亦如遍体鳞伤,了无生机的模样,他强忍住心里的疼痛,继续言语:“那时,为父告诉你神山之事,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谁曾想你竟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为父见你满身是血,双脚更是血肉模糊,那时为父本想杀了少桑,只是转念想到你为他受的那些苦,那些痛,就下不去手。如儿,你为了他,连自己最喜欢的起舞都放弃了,那么举世无双的一双腿,倒是可惜了,你可曾后悔过?”

  虽知晓亦如会作何回答,讹帝还是问出了口,只因心里委实替她不值。

  “女儿虽为人所负,但绝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并无对错之分,她早在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已做好了承担情爱伴随而来的后果,好亦或坏,皆随天意。

  自己的女儿,讹帝自是甚是了解,果然与他料想的一般无二,她从小性子便是如此,懂得拿得起放得下,强大到无坚不摧,又敢于承担后果,确是女君的最合适人选。

  “如儿,你的继位之期将近,为父虽已将闯阵之事安排妥当,只是如今你腿脚伤得颇重,到时会有些不便。眼下你需得闭关修习些时日,以此恢复些仙力,才好应战。”讹帝考虑的不只是这些,亦如闭关修习,便与外界隔离了,那些想要扰乱她心神的人若是找上门,便可眼不见为净。

  这些时日,亦如确是经历了太多事,大多皆是痛苦万分,伤身要命的大事,她是真的累了,是时候闭关修习些时日,让自己好好静静,早日寻回曾经那个柔而刚的自己。

  如讹帝料想的一样,亦如闭关半月后,少桑便来了西南大荒。

  在小院中寻不到亦如的踪迹,少桑便沿着小院向四周找,也询问了不少人,皆无所获。如此他也只能孤身去找讹帝了。

  来西南大荒这一路上,少桑心下十分欢喜,讹帝与他父君的事他已完全知晓,他父君也已决定亲自登门道歉,且做出相应的补偿。隔在他二人之间的事已解决了大半,他与她便能顺利在一起了。他想着亲口告诉亦如这件天大的喜事,然后与她一起面见讹帝,只是却一直未寻到她,也罢,他就先去讹帝那里说清此事。

  少桑再次踏入大殿,心境已然不同。还记得第一次站在这里,他意气风发,成竹在胸,那时只觉着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却在这里受了此生最大的挫折。

  如今站在这里,却多了些沉静之感,或许这便是成长吧,于他整个修习生涯而言,也算是好事。

  “丹穴山少桑见过讹帝。”第一次到此地,他未自报家门,此次再来,定是要补上的。

  讹帝端坐于大殿之上,神色怪异地盯着他看,过了许久才开口:“本君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此地,没想到还是来了。”还来得这般快,讹帝倒想看看少桑此次来西南大荒究竟是何目的。

  听讹帝如此说,少桑只觉着讹帝定是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毕竟那日讹帝在大殿上已经说了,除了他,谁都可能娶亦如。

  “不管有多难,少桑都不会放弃,此生我定不会负师姐。”他母后为他定下与折柳的婚约,他都能耐心劝导他母后将婚退了,虽用的时日长了些,奈何总算是办妥了。对于讹帝隔阂之事,一则有他父君在前致歉,二则由他娶了亦如,且加倍对她好,又尽心尽力孝敬讹帝,以此偿还亦如的失母之痛。

  少桑心里一直都明白,此事涉及亦如一家的离散,自是兹事体大,致歉之事不是言语几句便能得人谅解的,需得做出些实在的补偿之事才行。

  讹帝听了少桑之言,脸色忽然变了,看他的神态,似是有些莫名其妙:“你未负如儿?还真是可笑!你即将成婚之事不是已八荒尽知?如儿早就去丹穴山,同你断了这段孽缘,你此时可是在痴心妄想?”亦如那般心伤,少桑怎有颜面站在他面前说,他定不负她?

  “师姐去了丹穴山,我为何不知晓此事?我与折柳的婚约早已解除,成婚之说又是从何而来。讹帝说的师姐与我断情又是何意?少桑疑虑甚多,还请讹帝解惑。”少桑心下一团乱,他只是回了趟丹穴山,为何一切都变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了少桑之言,讹帝大惊失色,细思了阵,猜想亦如此次去丹穴山,定是见到了什么,才让她彻底死心了,以至于她都未当面问少桑成婚之事,便离开了。对于她为少桑所做的一切,都缄口不言,就这样默默退出了,她还真是傻。

  想到此,讹帝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原来如儿竟未告诉你,为了救你这条命,她经历了多么痛苦之事,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还真是这八荒最傻的人。”讹帝看着像是在大笑,其实眼底早已溢满了泪水,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在心疼女儿的痴傻。

  听清讹帝之言,少桑心下一沉,整个人如被雷劈了般痛苦而不知所措,他双唇颤抖着低声问:“她为了救我……做了何事?”他一直就觉着很是奇怪,那次他明明已没了生机,之后却又复原了,不仅如此,他体内的仙力竟也安定了下来,乖乖为他所用。那时他深受婚约之事所扰,未沉下心来细思此事。如今经讹帝一语点醒,他才明白,此事与亦如有莫大的干系。

  “我西南大荒有一神山,此山之巅有一株十万年难遇的上古圣草熏华,知晓此花能救你的性命,明知整个神山皆是围篱,她竟不顾自己的生死,独自一人去闯了神山。围篱所生之处仙力尽失,她就光着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步一步踩着尖刺忍痛而上,鲜血不断涌出,只为生祭这满山的围篱,直到血流尽之时,她才得以到了神山之巅。在倒下之前,还不忘替你摘下那株救命草。”

  说到此处,讹帝顿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才接着往下说:“你可见过一个人的血可以将整座山染成鲜红色?本君永不会忘记她躺在山巅之上,了无生机的模样,那般脆弱,又那般让人痛心。极美的一双脚,竟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可是她最爱的起舞,以后终将无法再触碰……”那是亦如此生的噩梦,也是讹帝的噩梦。

  仙界之人谁不知晓围篱是何物?那可是仙界众人皆万分惧怕,又不愿去碰分毫的至毒。亦如却为了他,甘愿以血生祭。

  讹帝说的每句话,皆像一把把无比尖利的匕首,一刀一刀捅在了少桑心口上,那些悲惨的场景一一在少桑眼前不停地闪过,心痛得让他不忍直视。生不如死的疼痛感顿时由心口处往外蔓延,直击灵台,少桑哽咽得无法言喻,只能一直揪着自己的心口,痛苦不已。

  灵台恍惚,少桑支撑不住躯体,忽然跪倒在了地上,他蜷缩着身体,整个人皆颤抖着,神色无助而悲泣,双眸空洞地盯着前方,任由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原来她为了救他,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苦难,他竟一直不自知,如今她又在何处,身上的伤是否已经痊愈了?他此刻只想见见亦如,看她是否安好。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