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被师弟骗后我成神了

第十九章 天舞

  经过数月的辛苦求学,姑射学宫众弟子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堂术法讲学。

  烈柔光斜靠在木椅上,抬眼看着众弟子,语气很是和蔼可亲:“这些时日早起晚睡的,你们辛苦了。”

  一听这话,堂下的弟子都坐不住了,神色皆兴奋又透着些许恋恋不舍,少桑率先起身言语:“我们这些弟子整日里就坐着,谈不上辛苦二字,烈师伯才是真辛苦,教导我们这些时日费心又费口舌,实在是受累了。”

  自霜华拜于姑射学宫以后,少桑整日里就忙着怎么躲开霜华,以至于甚是心累。

  近些时日,也不知为何,霜华竟没来烦他了。今日少桑心情甚好,终于展现了他的少年天性,开始拍马屁了。

  有少桑在前边起头,其他人皆相约颔首,众弟子齐齐起身,朝烈柔光很是恭敬的拜了一拜,又很是齐声的大声念道:“烈师伯辛苦了。”

  话虽是念出来的,但发自肺腑,弟子们都感念烈柔光从早到晚的辛苦讲学。

  烈柔光瞥了眼肃然起敬的弟子们,看他们的架势,似是她不说起身,他们就一直保持这行礼的姿势。果然与他们的师父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还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弟子。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咳嗽了声,清清嗓子:“你们坐下吧,听你们这般说,烈师伯实在是汗颜,毕竟烈师伯此次来姑射首要是噌吃噌喝,其次才是教你们术法。”

  本来这术法讲学她是十分不愿意的,奈何苍似昔软磨硬泡,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了许久。她实在受不了,只得开口答应。若是没有这术法讲学,她这趟姑射之行还不知怎么舒适惬意呢。

  顿时学堂内一片寂静,烈柔光言语太过犀利,弟子们皆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一一坐下。想着定要虔诚恭敬地听完这最后一节术法课,以报烈柔光教导之恩。

  “师姐,听说师父还准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晚宴,为烈师伯饯行呢,好像就在明日。”寻着一个烈柔光不在的间隙,少桑凑到亦如身边,依旧还是手撑着下巴,抬眼神色柔和的瞧着她,温声言语了起来。

  亦如今日依旧着浅红色衣裙,漆黑的发丝随意挽在身后,双眸明净若山涧泉水。她端坐在桌前,瘦弱的背脊挺得笔直,神色认真而静谧。

  在他人看来,她是在听这术法讲学,实则她已入境,正在潜心修习仙法。既知晓了少桑在同她搭话,她只得应一声,不然他该察觉她入境之事了。

  “烈师伯这段时日如此辛劳,设宴饯行也是人之常情。”她一直觉着烈柔光心性随意,又不拘小节,能委屈自己在姑射学宫讲学数月,也算是担得上尽职尽责四字了。

  微风拂过,亦如垂地的青丝随风飞舞,几缕略长的青丝飘到了少桑鼻下,他能清晰的闻到她青丝上的淡淡清香,那股莫名的悸动再次浮上心头。

  他恍然回过神来,只觉余香阵阵,久久不散。

  转念想起方才从黍离阁过来时,遇到几个新来的师妹在言论晚宴之事,说是亦如应了苍似昔之邀,要在晚宴上献舞。

  少桑觉着不大可信,亦如怎么说也是姑射学宫的首徒,更是姑射的希望,献舞这等小事怎会落到她头上呢。便想着亲口问问亦如,看是否是真的:“听几位师妹说,师姐打算在明日的晚宴上献舞,不知此事是否是真的?”

  亦如微闭上眼时,眼睫浓密,听到少桑之言,才缓缓睁开眼。

  此刻,少桑便见着了她灵动的双眼,以前未曾留意,倒是没想到亦如眸色也是淡淡的,给人以清新悦目之感。

  只听她语气淡然的应了句:“献舞之事确有其事。”

  亦如虽喜欢起舞,奈何不大爱在酒宴上献舞,一则总觉着太过抛头露面,失了对起舞的敬重,二则酒宴地方太小,亦如实在是舞不开身。所以此次苍似昔向她提起时,她就婉言回绝了,奈何苍似昔百般好言相劝。说烈柔光辛苦了这么久,她献舞一支也算是报了这讲学之恩,又许诺将这晚宴置于子庄殿前的空地上,便于她起舞。

  在苍似昔不厌其烦的游说下,亦如只得妥协应了这事。

  看亦如神色淡然的背后透着些许无奈,少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小口清茶,才展颜一笑,很是愉悦地开口:“以前在蓬莱学宫,总听人说起奚若师姐舞姿如何绝美,一直觉着或许只是传言而已,我倒是更加期待明晚亦如师姐的舞姿,相信定会让我等大开眼界。”

  况且亦如善舞,八荒尽知,能亲眼瞧见她跳上一支舞,也算得荣幸之至了。

  “师兄说得极是,我们都盼着明日能一睹师姐起舞之风采。”少桑一人如此说,亦如很是理解,毕竟他没其他长处,就嘴甜。可是这安静了几个时辰的霜华,偏挑这时候出来帮衬少桑,这又是何意。且霜华不仅自己出来夸赞她,还带了不少师兄师姐前来一起夸赞她。

  这让她如何是好,此时此景难道真得说上一句:你们等着看便好?

  亦如委实觉着这话不大像她的风格,便只是朝他们笑上一笑,沉默着不言语。

  人只要不言语,心绪便会特别清明,心如明镜时,自会留意到一些之前未曾在意的小事,亦如此刻就留意到一件很是奇怪的事。

  之前霜华为了报答少桑凡间的深情,一直对少桑死缠烂打,想尽各种招数,想要将少桑紧紧抓在手心。可事与愿违,霜华越步步靠近,少桑越厌恶于他,就想一直躲着他。以至于前些时日,少桑整日里都心惊胆战,与霜华斗智斗勇得疲惫不堪。

  可是今日这战局似是与先前完全不同了。

  亦如亲眼见着,少桑同霜华竟能很是平静的看着彼此的双眼,那神色亦如瞧得忒仔细了,没有恩怨情仇,也没有胆战心惊,只有真意坦诚,像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久别重逢。

  少桑同霜华究竟是何时这般亲近的,为何她不知晓。他们二人整日都坐在她身旁听学,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定然是第一个知道。或许他二人私下有什么牵扯也未可知。

  这霜华师弟果然不一般,只用了短短几月,就让少桑对他另眼相待了。

  结束讲学后的第一日,亦如本应睡个好觉,奈何晚宴上她需得献舞,所以她只得起了个早,练了练舞步。

  在凡间那会,有回在风雅馆见到一位舞姬跳了支舞,只觉着舞步精妙,舞姿甚美。她留心记了下来,无事时也常常自己跳跳,听说此舞有个极美的名儿,叫霓裳羽衣曲。

  此舞出自宫廷,听说是很久以前一位君王为心爱的妃子所做,凡间的舞姬跳此舞爱穿得艳丽。亦如倒是觉着不然,她更喜欢舞曲背后那段纯粹凄美的绝恋。所以她挑了身素雅的白色舞裙,伸手将漆黑的发丝挽起,随意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眨眼间,手心多了朵开得繁盛的白牡丹。

  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净净的,眼睛大而纯净,看着格外楚楚动人,不施粉黛,却胜在清丽明净。发髻处别上一朵盛开的白牡丹,可真是如莲花般圣洁柔美。

  舞曲二字说得极为透彻,不仅需有人起舞,还得有人以曲相和才算完美。其他舞者起舞都得请他人在旁弹奏曲子,亦如确是个例外,这缘由便是挂于她脚踝处的小铃铛。

  这可不是寻常的铃铛,它叫音铃,平日里摇动它,它是不会发出声响的。若是有人戴着它起舞,她便会发出悦耳的声音,此声音优美连续,可随着舞者的心意自成曲。

  一根细小的红绳挂于脚踝处,只要细看,便会发现这红绳虽细,却编得极为别致,小铃铛悬挂与红绳上,看着很是相搭。

  起舞时,脚踩一双极美的舞鞋可为舞姿增色不少,奈何亦如此次打算赤脚上阵,况且红绳与铃铛实在是与舞鞋不搭。

  从来便是如此,她起舞只追求极致之美,只想做到尽善尽美。

  亦如脱下鞋,便露出了一双很是白净标致的玉足,倒是应了那句:凌波起罗袜,含风染素衣。

  晚宴设于天暗未暗之时,少桑坐下刚喝完第一杯酒,夜色笼罩了下来。

  天虽黑,宴会这块地儿却甚是明亮了许多。少桑吹着微风,抬眼便瞧见宴会的半空中,挂满了各式灯笼。远远瞧着灯笼里的光稳而静,不大像是烛火发出的光。

  少桑细细琢磨了会,才知晓这灯笼里所置之物乃是这夜明珠,他无事便多瞅了几眼,细细数了数,怎么说这上方也有百余只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放上一颗,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师父这般有钱?

  “师弟,此次为了看亦如一舞,你可是花了大价钱,你瞅瞅这一颗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呲呲呲,委实让人大开眼界,连我都唏嘘不已。”烈柔光与苍似昔同坐于晚宴上方,烈柔光刚放下酒杯,便斜眼瞅了瞅半靠在旁边木椅上的苍似昔,语气尽是调笑嘲讽之意。

  听了烈柔光的冷嘲热讽,苍似昔也不在意,只是淡然说了句:“等师妹见着亦如的舞姿,定不会觉得我铺张浪费。”

  少桑远远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万般疑惑,记得他刚到姑射没多久就遇上了苍似昔的寿辰,那次他有幸见过亦如起舞。

  或许那会他与她不相熟,只觉着她是让人敬仰的师姐,没细细欣赏她的舞姿,也未曾留意她是否跳得极美。现在想回忆一番当时的场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了,似是连她穿折什么颜色的舞衣,他都不记得了。

  虽不记得,他却觉着,不管当时她着什么颜色的舞衣,定然都是美得不可方物。

  “此前霜华未曾有幸见师姐一舞,今日倒是要开开眼界了。”霜华坐于少桑身旁之位,念叨声音很小,看着像是自言自语,实则少桑刚好能听见。

  少桑与霜华的冰释前嫌还得归功于亦如,若不是她常常费心在其中调和,少桑怕是现在都还在躲避霜华的日子里担惊受怕呢。

  术法讲学这段时日,整日里早起晚归,少桑又最怕走夜路,每次晚上下学,他总得跟在亦如身后才心里踏实,但是这亦如仙力高深,一个不留意就容易跟丢。

  有次他落单后,不小心踩到了一条大蟒蛇的尾巴,当时那般危机的场景,霜华从天而降,直接上前将大蟒蛇打趴。自此后,少桑便不再讨厌霜华了,只拿他当作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友看待了。

  “说来惭愧,我虽有幸见过师姐起舞,奈何那会竟没细瞧,委实有些可惜了。”少桑转身无奈的看着霜华,语气中尽是遗憾之意。

  少桑话音刚落,顿时四周一片安静,霜华瞅了瞅上方,发觉连平日里散漫惯了的苍似昔都起身端坐着,想来这舞即刻便要开始了。

  霜华动了动手臂,轻轻戳了戳身侧的少桑,小声低语:“师兄,这舞要开始了,这次可得看仔细了。”

  经霜华这么一提醒,少桑才将歪着的身子坐正,抬头便见到缓缓走上台的亦如。

  她修习仙法资质甚佳,让八荒众仙望尘莫及,又是西南大荒即将即位的女君,怎么说也得霸气外露些才是。可惜的是,她却生了张极为楚楚动人的脸,将她原本该有的王者之气遮住了,多了些温柔静美。

  不施粉黛,却美得涣然天成,低眸浅笑间,尽是惊心动魄,让人难以忘怀。

  她玉足轻点,轻盈的身影翩然跃起,足下顿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睡莲。随着她绝美的舞步一起一落,睡莲慢慢地在她白净标致的玉足下绽放开来。

  脚踝处的铃铛发出叮叮的响声,声声动听,汇成一段悦耳的曲目,此曲优美绝伦,随着她舞姿的起伏,曲调一直柔和的变换着,交替着。

  每一舞步,下脚皆是最佳的姿态,没有一丝一毫差错,整只舞跳下来,可以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

  等到足下的睡莲皆开得繁盛时,瓣瓣莲花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莲香阵阵,沁人心脾。

  优美的曲调,绝美的舞姿,加上一双甚美的玉足,将这场舞的曼妙绝伦演绎到极致。

  亦如素白的裙角随着她纤细的身影飞舞起来,她一个淡然回眸,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美好的时刻总是格外短暂,在台下众人的惊叹间。一支舞已跳完,亦如一个跃身,飘然落于台中央,她微微躬身向台下众人行了一礼,才轻脚走了下去。

  众人皆恋恋不舍的凝视着亦如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未回过神来,忘记了言语。

  少桑脸上一片淡然,心里则波涛汹涌。亦如起舞的场景,让他觉着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他可以肯定的是,定不是在姑射学宫,他脑子一抽,一个激灵,便想了起来,在凡间历劫时,他曾在一个夜晚见过一位仙子在院中翩然起舞。

  虽看不清仙子的容貌,但身形舞姿与亦如很是相近,莫非当日在凡间起舞的就是亦如。可那会她正在姑射学宫修习,又怎会出现在凡间。少桑不由地轻笑了起来,觉着自己有些傻,怎会想这些无稽之谈,或许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亦如这幻化之术修习得果然精妙,连五感都能幻化出来,不亏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不一般哪。”烈柔光微闭着眼,脸上含笑,细嗅着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清雅莲香。神情陶醉不已,似是在回忆方才的曼妙舞曲。

  亦如实在是聪慧,在起舞时,竟能想到用上烈柔光教她的幻化之术,以此来报答烈柔光的讲学之恩。

  苍似昔伸了伸懒腰,随手拿起桌上的杯盏,抬手向烈柔光举杯:“师姐现在该知晓,为何我要花这么多心思,只求亦如一舞了吧,来,师弟我敬师姐,祝师姐此去一路顺风。”

  他客套话还未说完,烈柔光已碰完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苍似昔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明白得很,烈柔光心情大好时,就喜欢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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