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客栈里的阁楼上眺望的女子,这天终于看到了那个她所期盼的身影,是那个一身黑衣、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回来了。
女子赶快跑下了阁楼,往客栈外面跑去。掌柜的与小二见到女子这般,也觉得奇怪得很,便一起出去查看。
“您这一路上还顺利吗?要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和蒋君舒讲话,只是这几十天里,她真的很担心她。
蒋君舒见眼前的女子这般担心自己的样子,才想起来她就是自己救起的人,便捏了捏她的脸庞,说:“一切还好,只是风沙略大。你呢?怎么样?他们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啊?”
还没有等女子回答,掌柜的首先开了口:“爷,瞧您说得!我们可是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姑娘的,丝毫不敢怠慢呐!您看,您现在也回来了,是不是也应该……”
蒋君舒当然明白掌柜的的意思,动作麻利地从包袱里面拿出了当初承诺的那一锭黄金,丢给了掌柜的。
“谢谢掌柜的这些天费心了……”
还没有等蒋君舒说完,女子便将蒋君舒拉到一边道:“您怎么给他这么多钱啊?况且这个价钱到京城一带,都够买个上好的宅子了。”
“不要紧的,主要还是想不让他们怠慢你了,所以费些钱,也没有事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你的家人呢?”
一谈到家人,女子便闭口不言,仿佛不愿提及她的家人一样。
蒋君舒见她的脸色不对,便抓住她的双肩道:“难道是他们抛弃了你?”
女子微微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蒋君舒见到女子这样也急了,连忙捧起她的脸颊说:“你别哭啊!他们不要你了,你就跟着我,好不好?我们去江南一带开个小茶馆,好吗?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女子闻言,立刻擦去眼泪,双眼里面写满了期待,问:“您真的愿意带着我下江南?”
“当然啦!有个人做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闻婧。”
“是婧姝的婧吗?有指娴婧美好的意思呢!”
“您猜得没有错,我名字里的婧字,就是婧姝的意思。那您叫什么名字?”
“蒋君舒。”
“蒋君舒?这舒字倒挺适合一个女孩子名字的?您的父母怎么给您这样一个男子取这个字?”
听着闻婧的疑惑,蒋君舒笑了说:“那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一个女子呢?”
“啊?您是位女子,可为何要做这样打扮?”
“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有诸多不便,只好化作一身男子打扮。不过幸好,我想见到的人已经见到了,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但终归是见到的,他叫我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他便是。小闻婧,我们去江南开一个小茶楼吧!等你到了婚嫁之年,我再托人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这句话却使闻婧红了脸,但同时她也很心疼蒋君舒,不知道蒋君舒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用自己的陪伴来慢慢化解蒋君舒的心伤。
闻婧牵起了蒋君舒的手,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她们的影子也被落日拉得无限长。
此后的她们便在一个江南小镇盘下了一座小茶楼,她们一起搬桌子椅子、除尘、磨茶……好不快活。
她们将茶楼取名为婧舒茶楼,一开始总是最难的,但她们都彼此鼓励,研究新的茶水,怎么使喝得茶水口感更加绵密、入口甘甜,而回味无穷。
在她们的努力之下,婧舒茶楼的名声在这个江南小镇越来越大,
人们到婧舒茶楼里喝茶,也不单是为了这里的茶,更是听说婧舒茶楼的老板娘漂亮踏实肯干。
同时,蒋君舒与闻婧也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和被丈夫家暴的女子,让她们有个容身之处,也有个一技之长。
闻婧对这样的生活很安心,甚至想永远都这样下去,和她的君舒姐姐永远守着婧舒茶楼。
可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开始,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这晚的风刮得很急,雨也下得很大,因为婧舒茶楼里没有什么客,所以蒋君舒与闻婧也就早早关了门,准备上楼休息。
忽然有敲门声吸引了蒋君舒的注意,蒋君舒忙问闻婧:“婧儿,听见有人敲门吗?”
闻婧立刻停下脚步,听了一刻,可除了风呼啸的声音与雨击打的声响,其他什么敲门声,她真的没有听见。
“姐姐,真的有人敲门吗?许是风雨太大,你听岔了吧!”
“真的吗?可我感觉那个声音与风雨击打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闻婧见蒋君舒还是很犹豫的样子,便拉起她的手,说:“我的好姐姐,真的是你听岔了啊!外面的风雨这么大,谁还会在外面逗留啊?别再多心了昂!早点休息吧!走吧!”
“真的是我听岔了吗?”蒋君舒不由地想。
“两位姐姐怎么还不上来?下面水汽大,小心着凉了。”从上面传来了其他女子的叮嘱声。
“你们先睡,我与君舒姐就要上来了。”闻婧答应着,又连忙将蒋君舒拉走了。
睡在被窝里的蒋君舒不时地看见窗户外的电闪雷鸣,心里就隐隐不安,最后她希望自己只是听错了。
由于经历了昨晚一夜的风吹雨打,所以今日的晨露格外的重。
失眠了一夜的蒋君舒也早早地从被窝里起来了,准备打开门,迎接新鲜的空气。可刚一打开门,就被吓到了,竟有个人全身湿漉漉地侧躺在自己茶楼外面。
蒋君舒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先鼓足勇气用木棍儿戳了戳那人的手臂,却不料他竟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蒋君舒,虚弱地说:“救救我……”便又晕了过去。
“救……救救你?对,救人要紧。”蒋君舒都被吓结巴了,反应过来后,又跑上阁楼,将闻婧她们叫醒,让她们帮忙把那个人抬入茶楼当中。
蒋君舒她们弄了一个早晨,才勉强将男子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舒姐姐,你运气真好,竟一大早就捡了一个夫婿。”一女子调侃道。
“瞧你的嘴,不说话会破似的,还不快打盆热水来。”
“是是是……瑛儿听婧姐姐的话。”
待瑛儿与其他女子走后,闻婧便来到了蒋君舒身边说:“姐姐,我刚刚查了一下他的包袱,有许多的诗书,还有一张进京赶考的帖子,他应该就是要进京赶考的学子了,您看看吧!”
“真的吗?”蒋君舒说着,便接过了闻婧所递给过来的纸张,打量了一番,“呦!这离科考时间还有小半年呢!这名公子醒了又能去哪里呢?”
闻婧听出了蒋君舒话里有话,便顺着她的意思说:“倒不如先将这名公子安排在茶楼住下,平时让他做些洒扫的活儿就行了。”
“婧儿,你真的愿意让这名公子坐下?”
“当然啦!况且姐姐您也不是很希望他能住下?”
被闻婧看穿心思的蒋君舒脸上立刻起了一片红晕,将纸张塞在闻婧的手上,说:“婧儿,这个对这个公子来说,很重要。你快些放到公子的包袱里面去吧!”
“好啦!好啦!我不开玩笑了,姐姐莫要生气了。我下去帮瑛儿开张去了,姐姐好生照顾着这位公子昂!”
闻婧将科考纸张放到那位公子的包袱里面去了,又笑着偷瞄了一眼蒋君舒,下了楼。
蒋君舒用手撑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公子,白皙的皮肤,似浓墨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若是一个女子,必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蒋君舒一摸他的额头,发现还在发着低烧,又连忙给他盖了两床薄被,才算放心下来。
蒋君舒守着守着,瞌睡便来了,靠着床沿便睡着了。
时到傍晚,天边起了一片霞光,床上男人的低烧才算褪去。
他从床上坐起,扶着额头,只觉得头十分的疼痛,仿佛自己睡了许久。
“我到底是睡了多久啊?”他说着,下一秒便发现了睡在身边的蒋君舒,记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人就是她。
“莫非是她救了我?”他想着,又打量了周围,“或许我可以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等到了科考时间再离开。眼前的女子也算个美人,若不把握,岂不是浪费了这天赐的机缘?”
他想到这里,便立刻下床跪了下来,摇醒了蒋君舒,合手抱拳假装愧疚道:“小生宋谦恩是抚州人士,也是赶往金州参加科考的学子。路过此处,突逢暴雨,因找不到遮蔽的地方,才叨扰了姑娘。今日一见,又与姑娘共处一室,已毁了姑娘清誉,宋某死万次也不够弥补……”
蒋君舒却一头雾水,宋谦恩怎么要死要活了?连忙堵住了他的嘴说:“什么死不死的?说这般晦气的话。”
宋谦恩与蒋君舒对视的瞬间,还是红了脸,不敢去看她。
蒋君舒也觉得疑惑得很,用手捧起宋谦恩的脸,问:“我长得很丑吗?”
“姑娘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哪有丑的道理?”
“什么手如柔荑的,你说得,我怎么都不明白?”
“这三句诗词出自《诗经·国风》,意思是说姑娘的手像春荑好柔嫩,肤如凝脂多白润。颈似蝤蛴真优美,齿若瓠子最齐整。额角丰满眉细长,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
蒋君舒闻言,“噗嗤”一笑,赶忙扶起宋谦恩,说:“哪有你形容这般?对了,看你包袱了,你是一个学子,要参加五个月后的科考的。若你不嫌弃的话,那这几个月你就住这里吧!平时帮我们洒扫一下茶楼就可以了。”
宋谦恩却激动地握住了蒋君舒的手,让蒋君舒一阵心惊肉跳,但她也没有抽开。
“真的很谢谢姑娘了。”
这一番动作弄得蒋君舒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是小声说:“叫我蒋君舒就可以了。”
“君舒姐姐,那位公子他醒了吗?”
蒋君舒听见了闻婧的声音,一下子将手从宋谦恩手里的抽开,转过身,整理情绪。
闻婧走上来,见蒋君舒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但她并没有戳破说:“君舒姐,这位公子既然醒了呢,那你们就赶紧下来吃饭吧!”
闻婧说完,就要下楼了,却被宋谦恩拉住了手,闻婧立刻厌恶地甩开了,并吼道:“你干什么呢!”
可令闻婧没有想到的是,宋谦恩却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不起,是宋某唐突了,是宋某想谢谢你们。”
可宋谦恩这番解释,却没有得到闻婧的原谅,说:“要感谢的话,你应该感谢我君舒姐,而不是一声不吭就拉我的手……”
“好了,婧儿妹妹,你别生气了。宋公子为人害羞内敛,你不要计较嘛!宋公子,我们下楼吧!”
闻婧眼睁睁看着宋谦恩与蒋君舒,甚至宋谦恩还在走之前,给了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姐都偏向我这里,你能拿我怎么办?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最后的闻婧使劲向楼边围栏砸了一拳,看着下面的宋谦恩,不由心想道:“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书生,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后的闻婧便注意着宋谦恩的一举一动,当然宋谦恩也明白在闻婧的监视下,他能接近得姑娘只有蒋君舒一个人,所以他便加倍对蒋君舒好,让蒋君舒对他放松警惕。
什么夜晚游湖放花灯、提笔写诗赞美她、还会帮她处理一切的杂务之类的,也让蒋君舒逐渐陷入了宋谦恩设置得温柔漩涡,特别在一次夜赏荷花上,宋谦恩送给她一只发钗,他说是他娘亲的遗物,也是他要送给他未来的媳妇儿的。
这枚发钗样式很是寒酸,都掉漆了,上面只镶嵌一颗看着就很廉价的珍珠。可是蒋君舒还是把它当成了宝贝,把自己整头的发钗都卸下,只别这一只珍珠钗。
闻婧也知道蒋君舒陷得太深了,她还是怕若半年后宋谦恩在科考上,拔得头筹之后,会弃蒋君舒于不顾。所以她也找过蒋君舒说过,可陷入爱情里面的蒋君舒,怎么可能被闻婧三言两语说动,还说是她多心了。
闻婧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那天见宋谦恩的眼神,真的让自己心生恶寒。
日子一天天过去,闻婧眼看着离科考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心里担忧,以至于夜里失眠。
这晚的她又失眠了,看着窗外的明月高照,就想到外面走走,平一平内心里的杂意。
可她刚出房间门,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她寻声探去,发现是瑛儿一个人躲在墙角哭。
“瑛儿,你不睡觉是在干什么呢?”
知道是闻婧的声音,瑛儿立刻抹了眼泪,解释道:“没有的事儿,婧儿姐,我这是习惯性伤心。”
瑛儿说着起身便要离开了,闻婧却明白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便拉住瑛儿的手说:“你既然都叫我姐姐了,你有什么难事不能和我说的?莫非是你哥哥又来找你要钱了吗?不要怕,我和君舒姐都在。”
仿佛是闻婧这句“我和君舒姐都在”彻底击垮了瑛儿,瑛儿抱住了闻婧,大声哭了起来:“婧儿姐,宋公子他调戏于我,还对我上下其手,我拒绝他,他还掐我的手……”
“没有想到宋谦恩他竟是这般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去找他。”
气愤上脑的闻婧就要去找宋谦恩,却不料瑛儿却拉住了她:“不要,婧儿姐。宋公子是君舒姐喜欢的人,我怎么可以……”
“可是我和君舒姐把你们接入婧舒茶楼就是不让你们再受欺负的啊!你刚刚逃离你哥哥的虎口,又在我们婧舒茶楼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要把宋谦恩宰了,才能泄愤。”
闻婧说完眼泪都出来了,瑛儿却安慰道:“婧儿姐,我求求您,不要为了我去告诉君舒姐,好不好?她好不容易因为宋公子开心点,若是因为我的事情,又与宋公子闹不愉快就不好了。况且他科考时间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把他送走了,我们就能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对吗?求求您不要去……”
闻婧见瑛儿一再坚持,又考虑到瑛儿的名声,真的不好当她的面谈论这些事情,再者她是真的能看出来蒋君舒对宋谦恩的情意,自己只能私下偷偷找宋谦恩解决了。
“那你被他掐得地方都涂药了吗?我带你去上药,后面你就跟我的班,好吗?”
闻婧哄着瑛儿,便带她去上药了。
第二日的闻婧便起了个大早,下楼一看,果然是宋谦恩在打扫卫生。看着假模假样的宋谦恩,闻婧也努力忍住内心的恶心,说:“呦!都快小半年了,宋公子还每天起这么早给我们打扫卫生呢?不用温读诗书吗?你们学子不是讲常常温故而知新吗?”
宋谦恩也是听出了闻婧在嘲讽自己,可还是笑脸答道:“婧儿妹妹这是何话?我可是这婧舒茶楼唯一的男人,所有的体力都应该由我干了才是。”
“那上个月的采茶是个体力活,宋公子怎么不去?还是就是想趁我和君舒姐出去了,欺负我们的姐妹?”
宋谦恩见闻婧已经知道了,可还是想狡辩,便上前,却是得了闻婧狠狠一个耳光,宋谦恩一时也愣了神。
“呸!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昨夜我也才算看清,你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现在竟欺负在了瑛儿的身上。”
宋谦恩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面对闻婧如此羞辱,自是没有好脸色的,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敢瞪着闻婧,不敢还手。
闻婧也是看出了宋谦恩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敢还手,是因为什么,但居人篱下就要有个居人篱下的样子,不能欺负到主人头上了,明白了吗?小谦,慢慢打扫吧!”
宋谦恩眼看着闻婧上楼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时,也气愤地将手里的笤帚扔到地上,心里骂道:“神气什么啊!蒋君舒还是妓女出生,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等我当到了状元,你们全部都不会好过的。”
日子终于到了快科考的那天,蒋君舒与闻婧一起在码头送宋谦恩,蒋君舒自然对宋谦恩难舍难分,但闻婧只想这个家伙快点走,别脏了她的眼睛。
“好了,舒儿,别哭了。等我考取功名了,一定回来娶你。”
宋谦恩说出这句话时,又对上了闻婧的眼神,底气瞬间没了一半儿。
闻婧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扯开了蒋君舒,说:“姐姐,楼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您快点回去吧!而且宋公子是参加科考去了,不是去上战场了,况且以宋公子的聪明才智,就算上了战场,也能全身而退的,您说是吧?宋公子。”
宋谦恩也知道闻婧这是挖苦他,心里难堪,也让蒋君舒赶紧回去。
蒋君舒听了宋谦恩的话,便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闻婧见蒋君舒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才把一袋银子丢给宋谦恩,说:“不管你考不考得上,都不要再联系君舒姐了,你与我们婧舒茶楼从此一刀两断,从此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过我们的阳关道。”
宋谦恩点了点银子,笑道:“婧儿妹妹就想以这点银子买断我与君舒的情缘吗?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的。”
面对如此无赖的宋谦恩,闻婧也见怪不怪了:“你和君舒姐有什么情缘?在你看来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君舒姐要你的浪漫,你要君舒姐养你小半年。现在怎么看都是你赚了,就知足吧!努力在科举考试中得一个好名次,让皇帝给你安排亲事,不好吗?那样一辈子就可以吃软饭了。”
一听闻婧骂自己是吃软饭的,宋谦恩脸上自是不自然了,也握紧了手中的银子。
闻婧也看出了宋谦恩的不对劲,说:“宋公子,你别生气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你心存怨恨,日后要报复婧舒茶楼的话,那么我手上的证据就会在每个人的手上。我想宋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名誉,与我这等人计较吧!”
“哪有的事,婧儿姑娘这般伶牙俐齿,也让宋某望尘莫及啊!毕竟还是你们收留了宋某,宋某就算不会报恩,也不会做那种恩将仇报之事。那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珍重。”
宋谦恩话刚说完,船家便开始将船划动,逐渐远离码头。
笑脸盈盈的宋谦恩刚背过身,不忿便挂满了脸,纵使心中再有不服气,但闻婧也说得没有错,他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气,与婧舒茶楼弄个鱼死网破。眼前科考才是最为重要的,他可是想当乘龙快婿的人,还听说当今公主也并未婚嫁,或许皇上就是在观望着这次科考。
此后的蒋君舒便每天抽些时间到码头等待来京的船只,只希望能看见那个她所期盼的身影,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闻婧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甚至想告诉蒋君舒真相,宋谦恩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可还是怕伤了蒋君舒的心。后来的她也逐渐放弃了,因为她觉得宋谦恩一定不会回来了,只要蒋君舒多等待一些日子,就会逐渐意识到宋谦恩已经将她抛弃了。
可闻婧还是低估了宋谦恩的性子,半年后,他竟给婧舒茶楼寄了一封信。
闻婧与瑛儿看着信中的内容,被气得发抖,瑛儿更是说道:“宋谦恩他什么意思啊!考上状元就了不起了吗?还说君舒姐配不上他,他是要当驸马的人。”
闻婧将信一折:“行了,他就这个德行了,这个信别让君舒姐看见了。”
“什么信不要让我看见?”
蒋君舒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闻婧连忙将信藏进衣袖里面,转过身说:“君舒姐,没有什么信啊!是您听错了。”
蒋君舒却脸色一阴,向闻婧伸手道:“婧儿,不要逼我从你身上搜。”
闻婧听蒋君舒这样说,才慢吞吞地从衣袖里面拿出来,蒋君舒要拿走的时候,闻婧突然将信撕成了四份,说:“君舒姐,真的没有好看的。”
蒋君舒却看见了有纸片有宋谦恩书的字样,便从闻婧手里拿走所有的纸片,坐在椅子上,拼凑了起来。
信的内容也逐渐在蒋君舒眼前呈现了出来,闻婧与瑛儿的心也揪了起来。
可令她们奇怪得是,过了许久,蒋君舒不说话,脸上没有出现气愤的表情,而且这个时间也够她将信看完五六遍了。
“君舒姐,宋谦恩他就是个白眼狼,您也不必为他的负心而伤心。您还有婧舒茶楼,还有婧儿姐,还有我们。”
瑛儿拍打着蒋君舒的肩膀安慰道。
“他欺负了你,对不对?”
瑛儿知道蒋君舒的性格,说这样的话,就是想给她出气,可现在的宋谦恩已经是状元了,蒋君舒不可能近他的身,抱着蒋君舒就哭道:“君舒姐,瑛儿求求您,不要想着为瑛儿出气,而去找宋谦恩,好不好?他的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吗?”
蒋君舒也抱着瑛儿哭了起来:“对不起,瑛儿,是姐姐眼拙不识宋谦恩的真实性格,使你受了他的压迫伤害。”
“瑛儿这辈子遇到您和闻婧姐真的很幸运了,其他的,瑛儿真的不在乎了,只求我们婧舒茶楼能好好的,我们姐妹都好好的。”
到了半夜,蒋君舒安抚着瑛儿睡下,心情才算好点,看着瑛儿脸上的泪痕,不禁问:“婧儿,是不是我太傻了,瑛儿一直受宋谦恩欺负,我都不曾察觉。”
闻婧知道蒋君舒心里还在自责,不禁握住蒋君舒的手,劝解道:“君舒姐,错得不是你,是那个人渣宋谦恩,现在我们已经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了,也不必再念叨他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闻婧说完,便转身躺下了。
过了许久,蒋君舒也要躺下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雷,将蒋君舒所有的睡意都吓走了。
蒋君舒下床了,走到了窗户边听窗外天空中声声不息的闷雷声响,大雨也倾盆而下,伴着短暂的闪电,让蒋君舒想起了那个雨夜。
“老天爷,你也是在怪我的忍气吞声吗?自己的姐妹都保护不了了,连宋谦恩是个人渣都不知道。他这般欺辱我的妹妹,我怎可饶了他,我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
收拾完包袱的蒋君舒冒着雨来到了码头,看见只有一家船家在此等候了,便问:“船家,去江对岸吗?”
“姑娘是要去江对岸干什么?若今日还要回来的话,就不必去了。大雨下得急,江水汹涌,看着要连下几天了。”
面对船家的劝解,蒋君舒回头望了一眼婧舒茶楼,便坚定地说:“走!”
虽然船在江中行驶的时候,险些被浪打翻,但终归是安全来到了江对面。蒋君舒也给了船家十倍的过江钱。
“姑娘,老夫可是做得老实本分的买卖,怎可多收你的钱,你快些将多余的钱拿回去。”
蒋君舒见船家要推开自己多给的钱,便说:“船家,您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带我过江也不容易。这多出来的钱,您在这里找个上好的客栈住个几日,等天气明朗了,您再行船过江吧!况且那时候我也就回来了,到时候,您不要我的钱就可以了啊!”
面对蒋君舒的一再坚持,船家还是把钱收下了,蒋君舒就要走的时候,却被船家叫住了,蒋君舒回头问:“船家,还有什么事儿?”
“姑娘头上别得那一只钗已经生锈掉漆了,就不要再佩戴了,配不上姑娘的。待姑娘回来了,老夫给姑娘带一个新式漂亮的发钗可好?”
蒋君舒听船家这样说,也将头上别得发钗拿了下来,说:“对啊!都已经生锈掉漆的东西怎配上我呢?您放心,我此去只是为讨回公道,然后将这钗还给他,就会回来了。”
“那老夫就在此等候姑娘了。”
蒋君舒告别船家之后,便一路打听,最终知道了宋谦恩的住处,他现在住在抚州的府衙当中,也是抚州官差老爷的座上宾。
蒋君舒来到了抚州府衙击鼓鸣冤,也很快得了官差老爷的传见。尽管这几日都会下着暴雨,可衙门外还是有很多撑着伞都要看热闹的人。
“堂下何人呐?要状告何人?”
“回官差老爷,草民蒋君舒,是江对面婧舒茶楼的老板。要状告当今状元——宋谦恩品行不端,调戏我的姐妹。”
官差老爷一听,慌得连茶水倒到了身上,也来不及擦,就喝道:“蒋君舒你休要信口开河,宋谦恩乃是通过殿试,皇上审查,学士府复查钦定的状元,岂是你能污蔑的?你不要脑袋了?”
蒋君舒磕了一个头,说:“半年前的大雨夜宋谦恩他流落于我的婧舒茶楼前,我收留了他。可在此期间的他虽对我百依百顺,却背地里对我的姐妹行不轨之事,我也是前几日他给我寄回我的书信里知道,请大人为我姐妹做主。”
蒋君舒此话一出,引得外面旁听的人窃窃私语。
“原来我们抚州出了这么品行恶劣的一个人呐!”
“是啊!还是穷书生的时候就这般大胆,当官之后,岂不是有人送美女,就会与别人同流合污……”
“真替这样的姑娘不值。”
……
官差老爷也挺不住别人这般议论,便大拍案桌,让别人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蒋君舒,你说你曾收留过宋谦恩,他还在中了状元之后,给你寄了一封信,可否能拿出来给本官看看,对对字迹?”
“撕了。”
官差老爷一听蒋君舒将重要的证据已经撕了,便哈哈大笑道:“本官看得证据,不是你空口白牙一顿乱说。你知道你若是没有证据的话,就给宋谦恩造成了诽谤,会得什么下场吗?”
蒋君舒知道官差老爷是要包庇宋谦恩,便将头上的发钗拔了下来,还有身上的一张纸都递给了官差老爷,说:“这是他送给我的发钗,是说他母亲的遗物,纸上的两首诗是他以我的名字为题作得诗。一首叫《君》:悠悠入奏跨白骥,此叹都说宴紫兰。携手几何江水碧,闺阁又去姿游盘。另一首名《舒》:云天展眼满春怀,郭外新愁似舞腰,东岭寒菊春意泄,笼翮四掖暗春潮。”
官差老爷和辅差看着纸上的两首诗都面面相觑起来,官差老爷更是来回踱步,对两首诗细细打量,最后实在判定不了,只好宣了宋谦恩上堂。
蒋君舒看见了神采奕奕,身着华服的宋谦恩上来了,便不去看他。
宋谦恩看见了蒋君舒,起先也是内心一惊,随后迅速平静了下来,行礼道:“不知知府大人传唤我为何事?”
官差老爷见宋谦恩立刻满面笑容,点头哈腰地将手上的珠钗与诗句给宋谦恩递上去,说:“她说这些诗和这个珠钗都是宋大人您写得和送得,下官一时也拿不准,只好叨扰大人来辨辨真伪。那么下官问问大人,您去京城参加考试之前,有没有去江对面的婧舒茶楼住过一段时间?”
宋谦恩看了看手上的诗句与珠钗,又看着蒋君舒,淡漠道:“我从未去过婧舒茶楼,更从未赠过这个姑娘这些诗句和珠钗。”
蒋君舒一听便来脾气,道:“宋谦恩,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负心汉,既然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不想与你纠缠。可你竟在背地里欺辱我的姐妹,现在又装做从未与我相识,你好得很!”
蒋君舒作势就要向宋谦恩扑上去了,却被堂内的捕头狠狠按住,使其动弹不得。
宋谦恩看着蒋君舒怨恨的眼神,内心没有半丝的愧疚,反而向官差老爷提议道:“既然这位姑娘一味地坚持说认识我的话,那么我就现场做两首诗对对字迹,就以君舒二字,分别作一首,看看字迹吧!”
官差老爷也知道只有对字迹才是宋谦恩洗清嫌疑的最好办法,便喊道:“来人!给宋大人伺候笔墨。”
宋谦恩用毛笔蘸了蘸墨水,思考了一会儿,便洋洋洒洒地在白纸上快速地写下两首诗来。
官差老爷也先拿起了一副说:“《君》:恰称重耳弹琴暇,快上斟酌四五枝。夜会义却徒自诧,待从怨曲梦南枝。好诗好诗,比那首《君》意境还高了许多。”
辅差也拿起了另一首《舒》念道:“忘情琪纛五湖人,君在惊风不可得。言贺展眼花树下,临池霞卷月歌中。”
官差老爷将辅差手中的诗也拿在手中,仔细比对这四首诗的字体,得出结论道:“宋大人写得字刚劲有力,气势雄强,而那两首诗的字体却显得潇洒飘逸,不拘一格。蒋君舒,这分明是不同人写得诗,你怎能混为一谈?”
蒋君舒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从官差老爷手中夺走四首诗,仔细比对字迹,发现真的大不相同,才觉得五雷轰顶,一直不敢相信地说:“怎么可能呢?”
“哼!蒋君舒你满口胡言,揶揄本官,这是罪一,又将脏水泼向本朝状元,望他声名扫地,这是罪二。两罪并罚,本官就赐你夹刑,来人,上夹棍。”
两个人便将蒋君舒控制着,将她的十根手指悉数放入夹棍当中,另外两人分别紧扯着夹棍的两头。
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痛便直冲蒋君舒大脑当中,使她喊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否因为她喊叫的声音太大了,竟然使外面天空中的雷电更响了,将蒋君舒的喊声都掩盖了,雨也下得更急。
外面凑热闹的百姓有些胆小的,便捂住了耳朵,紧闭着眼。可宋谦恩却是诡笑地看着蒋君舒受夹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就越发高兴。
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劈进了堂中,吓得外面百姓四散奔逃,而堂中的官差老爷与捕头也以为天神降罚,完全顾不上蒋君舒与宋谦恩,便都屁滚尿流地逃到堂后面去了。
只有宋谦恩一直未曾移动过位置,甚至闪电一闪而过时所带来得白光,照在宋谦恩的脸上时,宋谦恩的脸色也显得阴森恐怖。
宋谦恩看着已经气息奄奄的蒋君舒,弯腰捡下了捕头丢下的剑,快准狠地刺入了蒋君舒的心脏处,又看着蒋君舒那不甘的眼神,笑道:“蒋君舒,你为什么总阴魂不散呢?现在好了,你我都解脱了。”
蒋君舒发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她永远记得宋谦恩的负心、虚伪、残忍。
“各位少侠们,这便是我知道得关于蒋君舒全部的故事了,不过是听以前的人口口声声相传的:那名状元第二个月就病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蒋君舒索了命……”
老伯的话让阮莳心生怀疑:“老伯,既然您说闻婧很在乎蒋君舒的话,那为什么没有她在蒋君舒死后做过什么?”
“小莳说得没有错,我也总感觉故事没有讲完一样……”
“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等少侠们闯过现在是鬼楼的婧舒茶楼,方能解心中一切疑惑了。”老伯说着,便用手指指了指前方那看起来就很诡异的黑楼了。
阮莳天赐四人来到了婧舒茶楼的面前,谨慎地推开了门,发现里面的摆设和其他茶楼的摆设毫无差别,四人都走了进去。
可刚走入茶楼的时候,只听见茶楼的门“嘭”得一声关上了。
四人虽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当回事。
“这里不可能八百多年了还是这样,待我用虚空链看看它现在的模样。”
阮莳说着,便开始两指并拢,点了点脖颈上的虚空链,向四周打去,果然四周的环境开始抖动,也有奇怪的声音。
“是我太傻了,竟然相信宋谦恩这个忘恩负义之人。”
“他根本就不爱我,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他居然说我是他的污点,哈哈哈哈,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这诡异的女声此起彼伏,周围竟变成了石墙,仿佛是一道密道。
大量的游灵向四人攻来,宋瑶李逸天赐举剑砍杀,阮莳听着这游灵的话,突然明白了这是蒋君舒的怨念所化,随即捉了一个游灵问:“蒋君舒呢?”
“你们还妄想找我姐姐,全部都死这里吧!”
阮莳还没有弄清声音的来源,就看见一首鞭子向她打来,她迅速捏住,也看清了鞭子的主人。
面前的女子表情很是狠厉,一身破烂的蓝衣,衣上带着许多血迹。
“你是谁?为何叫蒋君舒姐姐,莫非你是闻婧?”
“既然你知道的话,就更不应该来婧舒茶楼来扰她的清静,不然就死!”
闻婧说完,迅速抽离了阮莳手上的鞭子,又向阮莳打来,阮莳反应迅速用梵天剑格挡。
在和闻婧打斗的过程中,阮莳也发现闻婧虽然打不过自己,但却死也不让自己靠近那暗道的尽头,便猜想到蒋君舒一定在里面。
“闻婧,先对不起了。”
“什么?”
闻婧对阮莳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阮莳一剑刺入心脏,消散了。
与此同时,宋瑶李逸他们也解决完了那些游灵。
“小莳,你没有事吧!”
宋瑶连忙扶住阮莳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事,师姐。只是可惜问不到闻婧有关蒋君舒的下落,不过从刚刚我与她打斗来看,蒋君舒一定在这道密道尽头,我们走走看。”
“好!”
四人刚走一会儿,就发现了密道的尽头,是一扇满是浮雕的石门。
四人上前仔细查看,发现上面雕刻得是蒋君舒的一生,从左上角的浮雕开始是她的出生,然后是她与她哥哥、爹娘的生活,下面便是她被抄家,卖入青楼,火烧青楼……最后是右上角的她被宋谦恩杀死。
可令人奇怪的是,浮雕的正中央竟是两副棺材,仔细看得话,两棺之间还有一处小小的凹槽。
“这正中央怎么有两副棺材?莫非是里面就是有两副棺材吗?”
李逸的话给了阮莳灵感,她迅速割开自己的指头,让血液滴入那两棺之间的凹槽。
果然石门有了剧烈的反应,黄光乍现,石门也开始慢慢崩裂。
石门完全崩裂之后,四人发现果然里面正中央放置两副石棺,且其他三面墙壁上似乎也有浮雕。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开始分散查探情况。阮莳走到东面的浮雕前,仔细查看。
发现上面雕刻得是一个女子拉着另一个女子的尸首拦住了皇帝的出巡的队伍,士兵们要诛杀她,她却跪在了地上。
皇帝也从轿子里面出来了,不知道皇帝与她说了什么,下一幅浮雕便是那位女子在受刑了,什么滚钉床,杖责,受鞭……
虽然是被雕刻出来的,但阮莳却仍看得触目惊心。
最后皇帝召见一位身穿状元服的男子,让人剥去他的状元服,赐了死刑。
而那名女子也在男子死后的第三日因为重伤而死去了,皇帝让人制成两副石棺,修了一处小地宫,埋葬了两人。
这时的阮莳才反应了过来,原来看似老伯已经讲完的故事,却忘了闻婧带着蒋君舒的尸首向皇帝告了御状,宋谦恩也被绳之以法,而这里的两副石棺就是蒋君舒与闻婧的。
“天赐,师姐师兄,我知道了,后来的故事是闻婧向皇帝告了御状,而宋谦恩也被绳之以法了。”
阮莳却很奇怪,怎么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便回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被定住了。
“天赐、师姐师兄,你们怎么了?”
“他们没有事,只是被我定住了。”
一个声音从阮莳背后响起,阮莳回头一看,又看见了闻婧,但闻婧面上却已经温和了许多。
但阮莳也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唤出了梵天严阵以待:“闻婧,你又想干什么?”
却不料闻婧竟对阮莳跪了下来,恳求道:“阮莳,你既然能打开这石宫,也一定能为我姐姐摆脱痛苦,对吗?”
阮莳虽一时被闻婧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但她看了看上面的两副石棺,又看了看闻婧的眼神,便明白了闻婧的意图。
阮莳与闻婧打开了蒋君舒的石棺,发现蒋君舒正安详地躺在里面。
阮莳开始用虚空链施法抽离蒋君舒体中的痴恋鬼,不一会儿,那束红光与痴恋鬼便从蒋君舒体中出来了,痴恋鬼回到了《百鬼伏妖录》里面,那束红光也逃出了石室。
没有了痴恋鬼附身的蒋君舒,容颜迅速变化,身体也最后成了一具枯骨。
闻婧抚摸着枯骨的脸庞,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落,声音几乎颤抖:“姐姐,你安心去吧!那宋谦恩早有了惩罚,不要再折磨无辜的百姓了。来世,闻婧一定会找到您。”
这句话像是被枯骨听到了一样,她真的在慢慢消散了,化为了点点星沙,最后消弭在这石室之中。
随着蒋君舒的彻底消失,闻婧也闭上了眼睛,身体逐渐溃散。阮莳不忍闻婧再受折磨,一掌向闻婧打去。
霎时,石室也在剧烈晃动,随时也有崩塌之势。阮莳带着天赐李逸宋瑶三人逃出了石室,到了街上,发现这里的一切也恢复了正常,而眼前也出现了一座再普通不过的茶楼。
“小莳,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刚刚才进了石室吗?我怎么对进石室之后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呢?”
面对天赐的询问,宋瑶李逸二人也表示疑惑,因为他们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阮莳却笑着说:“反正蒋君舒的怨念已解,痴恋鬼也回到了《百鬼伏妖录》里面,而抚州也恢复了正常。我们还是赶紧去我们的最后一站——崖州,只要收复了梦魇妖,我们就能回蜀山了,梵天!”
梵天剑出现之后,阮莳便御着它去往了崖州,宋瑶李逸三人赶紧唤出自己的配剑跟了上去。
——痴恋鬼·蒋君舒的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