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天娇神妻之帝妃休要逃

第五十八章 同心结

  当有些事明明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能说出口的时候,是最难受的,更何况此时的岑昱,还不知晓梵芩到底为何生气,但能明显感受到这气,是冲自己来的,不管怎样,也得问清了缘由才好安抚。

  “我做了何事将你气的如此狠?”某人轻咳一声后不自在的开了口,感觉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

  “小女子可不敢生尊驾的气,”梵芩抬眼带着笑看着站在那就像一幅画似的岑昱,嘴上说着不敢气,可若是那玉有灵,定是能感受到更疼了一些。

  岑昱就怕梵芩这般,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客气疏离,在笑,却没有达眼底,像是九天之上她无心无情的时候,心里慌了一瞬,上前几步走近了些,又放轻了些声音:“可是哪件礼不合心意?”

  “尊驾送的礼都太过贵重,小女子本是受不起,但为了两国和平,其余的礼也就收了,自然也会回礼,只那袭云烟裙,小女子不敢也不喜,尊驾还是收回去吧,”梵芩不打算藏着掖着,就这样坦白讲了,那件华裙,我要不起,我也不要。

  “为何不敢?又为何不喜?”听到是因为那件云烟裙才生的气,岑昱疑惑解了一半,却还是不知道那袭自己特意备的裙衫到底哪儿招惹到她了。

  梵芩抬起那只有玉的手,缓缓展开,露出被握得已经开始有些温热的墨玉,递至岑昱面前,一字一句的道:“小女子区区凡胎,怎敢亵渎九天神明?这玉,劳尊驾也收回去吧,小女子这么些年欠尊驾的,待率军凯旋后,就将命赔给尊驾”。

  一番话下来,岑昱基本明白了,这将他说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区区凡胎亵渎九天神明?给他赔命?她是在自己吃自己的醋?以为自己拿了那“女神仙”一样的裙衫给了她,然后将她作替代?自己现在在她心里就是那么饥不择食,以致为了个得不到的“女神仙”就来人界寻个替代?

  心里虽已将梵芩想法猜透了,面上却不显,这会儿神情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疑惑和那些许的不自在,仔细看看的话,眼里还有些藏不住的淡淡笑意。

  岑昱伸手好似要去接过那玉,梵芩心莫名的提了起来,竟有些不希望他真的接过去,当岑昱手指碰到了玉时,梵芩心又提起来一分,忍住自己想将手收回去的冲动,看似淡然但心里十分在意的看着岑昱的手和那枚玉。

  看出她的小心思,岑昱故意停顿了片刻,就见梵芩呼吸乱了一拍,又强作镇定的开口:“尊驾快些的好,不然小女子就扔了”。

  “小公主你这殿内......”岑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覆上了梵芩展开的手,不拿玉却也不离开,俯身注视着梵芩眼睛轻声道:“好似被谁打翻了醋坛”。

  哪怕隔着一块温玉,梵芩都能感受到自岑昱手上传来的暖意,而没有玉阻拦的地方,好似还有些发烫,而岑昱说的话,柔的能滴出水来,也显然,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梵芩突然有一丝动摇,竟觉得自己先前说的赔命,好似跟用自己还,并没有什么区别,嗯,长公主的宁折不屈,就这么一瞬间,不见了。

  梵芩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提醒自己不要让岑昱这魔头又给蛊惑了,欲让自己手离开,可岑昱怎会给她这个机会,大手一握,就将玉和梵芩的手一同包住了,这一下直接让梵芩心里那句“色即是空”一字接一字消散了。

  自古美色误人啊!古人得出来的结论果然还是可信的,若是今日换个平凡一点的男子,梵芩怕是早将那袭裙衫和玉给扔出了沁鸢宫,梵芩内心想法虽如此,但并不代表,她的气就消了,嘴上是不可能饶人的。

  “尊驾这是作何?还是赶紧拿了走的好,小女子污鄙,别脏了您的手,”瞧瞧,多么的若无其事的态度,明明是说自己不好,可入耳那意思就是听的人不好了。

  今日的梵芩就如同冲开封印那日一样,浑身带着刺,扎的人心中十分不爽利,那日岑昱好歹占了些理,稍强硬一些也无妨,可今日这情况,自己哪怕占了理也不能明说,心中想着得另辟蹊径让她安心才好。

  “跟我去个地方可好?”岑昱温声问道,梵芩又欲将身上的刺露出来再扎一次,又听岑昱接着说:“看过后你再骂我也不迟”。

  梵芩微微犹豫了一下,岑昱也不再等梵芩说话,带了人就消失在了殿内,而外面的琅月,已经习惯这几日自己主子喜欢一个人呆着的现象了,本本分分的守在殿外不让人进去打扰。

  岑昱带梵芩去的地方,正是他在祁国的摄政王府,两人直接出现在了书房内,煦衍正犯着瞌睡,未闭紧的眼睛扫见了两人,猛地一下被惊得差点摔下椅子,连忙稳住身子站起来行礼:“主子,女主子。”

  煦衍心里苦,待在这人界,本以为可以玩玩,谁知被自家帝主困在书房内看那些凡书,美名其曰为了能讨未来女主子的欢心,就得多了解知识熏陶熏陶,别让人到时候回了神界,说魔界的人都是些鲁莽之人,自家帝主倒是待得开心,时不时去找女主子谈谈心看看星喝喝酒,每次都留自己孤身一人呆在这书房内,这下倒好,直接将人带了过来,他是不是又得被赶出去了?

  “出去守着”。

  嗯,果然不出所料,总之,他就得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看星星看月亮......煦衍默默地退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这一幕,怎么看都跟琅月今日极其相似。

  “劳烦先松开我,”梵芩看了眼周围环境,大概猜出来这是他哪处府邸,又发觉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拉着,也不嫌那玉膈手,试着挣开也没挣脱开,只好自己先开口。

  这会儿岑昱倒是没再不理,依言松开了,梵芩以为岑昱会顺势拿着那玉,可岑昱以为梵芩会继续握着,两人就这么松开了手,玉摔落在地上,从中间断开碎成了两半,两人听见玉摔落在地时那声清脆的声音都愣了一下,梵芩碍着面子忍住了伸手去捡的想法,错开了眼睛看向别处,岑昱也似不在意般看了一眼就没再正眼瞧了。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降了不少,两人本就全靠着岑昱将态度放软,才不至于陷入分席而坐的境地,这下岑昱也不再说话了,连神情都是淡淡的,还径直走向了两人对面的书架取着什么。

  梵芩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找他说话吧,又觉得自己之前那般尖牙利嘴,再要开口就有点难以启齿了,走吧,自己又不知道这是哪,怎么回去?思来想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又打量了一番书房的环境,偶尔瞟一眼地上的碎玉。

  正看着身旁案几上青月瓷瓶中那几朵梅花,岑昱像是已经取好了东西又过来了,梵芩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就见他手里拿了一个木盒和不少画轴,还有一沓叠放整齐的似是都动过墨的纸张,心下正有些好奇,岑昱就将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案几上。

  “看完了再骂,”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岑昱就绕过梵芩走到了书案后坐下,拿起之前走时放在桌上的那本《乐琴》继续看着不再言语。

  梵芩此刻是背对着岑昱的,这一系列动静梵芩却是都能想到岑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趁他看不见,梵芩做了个鬼脸,心里顿时顺畅了不少,提了裙子就在案几旁坐下了,这堆东西可不少,梵芩随手拿起了那个最显眼的木盒。

  红木雕花的盒只有梵芩两个手掌大小,还挂了锁,但不见着钥匙,案几上也没有,就在差点要觉得岑昱在耍她时,那边又是一句轻飘飘的“钥匙在画轴里”,之后又无话了,只听见一声翻书的声。

  梵芩不做声,放下木盒,又随意拿起了一个画轴缓缓打开,画布已经看得出年头,里头的内容逐渐显露出来,梵芩的神色微微变了。

  画上画的,是沁鸢宫园子里的秋千,秋千上荡着一个梳着朝天髻穿着烟霞宫裙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两三岁左右,面上的笑甜如蜜糖,绘的极其细致,细致到那宫裙上的绣花都宛若就在眼前一般,这是三岁时,梵芩沁鸢宫的秋千刚安上她第一次荡的时候,她记得那时旁边还有许多人,可这画上,独独只有她一人画的细致,其余的人都是简略的几笔,仿佛只是为了衬托画中小女孩不得已添上的一样。

  这卷画轴里,并没有钥匙,梵芩沉默,将手中画轴放到一边,又拿起一幅打开,这一幅,是她沁鸢宫内殿,一个小小身影蜷在宽大的床榻上,神情痛苦却闭嘴不言,仿佛能看见她额上正冒着冷汗,这是她五岁那年中毒时的样子,这卷里面,依旧未看见钥匙,可梵芩现在已无心找钥匙了。

  放下一幅又拿起一幅打开,足足看了有十五幅,画上皆是梵芩,她一岁时刚学会走路时的样子,她两岁时捧着比自己手大了不知道多少的诗集的样子......一直到十四岁她穿着甲衣骑在马背上举着剑的样子,以及就在不久前及笄时,她穿着最后那身正红大袖绣金凤长裙礼服立在高台,接受众人祝贺的时候......

  画轴的年头都能明眼瞧出来,也定是仔细的保存着,才会一点未曾损坏,可能这就是上天的缘分使然,钥匙,在梵芩打开的最后一幅画轴里,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小心的将钥匙从画上取下来,握在手里突然有些不敢打开那个盒子了,做着心理准备的时候,指尖触到了木盒旁还未看过的那沓纸张,顺手又拿了过来。

  一张一张的翻过去,都是她从小到大留下的“墨宝”,她写的开心了不开心了,都随意扔在自己书案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些练字纸张。

  她写的都是些废话,比如今日吃了什么,明日就是那篇刚背熟的策论,再后日随意抄录的哪本诗集上一时喜欢上的诗......甚至还有恶作剧般画的乌龟,可就是每张纸上,都有一行铁画银钩般认真的批注,这张“墨宝”写于哪年哪月哪日哪个时辰,当时她的心情怎样,连那张乌龟画上都有。

  梵芩觉得好笑,但心中又带着一丝暖意,谁会把你从小到大连自己都认为是“废纸”的这些收好,还认认真真做批注?可就是有人为她做到了。

  握紧手中钥匙,暗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打开了那木盒上的锁,又将其拿了下来,顿了一下,将木盒彻底打开来,跟梵芩心中猜测的一样,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枚同心结。

  这枚同心结,是梵芩十岁时闲着无聊跟琅月学着编的,最后她嫌有个结解不开了不好看,就给扔到窗外去了,琅月说稍改改就行,两人又出去找,结果许久都未找到,琅星说可能是被猫叼走了,她左右也不在意,就干脆不找了,那只“猫”,如今可不就在这里吗?

  岑昱让她看的,都看完了,来时心里的气,已经随着眼前这枚同心结的出现,消散的差不多了,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头,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岑昱开口,心中万千言语,就是不知道说哪一句,才最合时宜。

  梵芩的动静岑昱一直注意着,手中的书自翻了那一页之后就再未翻过了,心里竟也有一丝忐忑,怕她看了这些还是气他,那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那些画,都是她每一年在他心里留下的最深印记,那些“墨宝”,都是她习字时留下的珍贵记忆,而那枚同心结,是他决定要得到她心时的见证物。

  她不知道,那日她往窗外扔这枚同心结的时候,他正站在那儿,同心结扔出来时,恰好勾在了他的折扇上,那日他看着这枚同心结,宛若看见了月神的姻缘线,将她跟自己绑在了一起,还打了个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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