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天娇神妻之帝妃休要逃

第一百三十二章 骗人

  现下的六界,神界依旧井然有序,魔界也在那次战后渐渐恢复了生机,仙界忙着准备即位仪式,妖界动乱渐渐平息了下来,且看又是谁横空出世一举登帝,冥界还是那忙忙碌碌的样子,只有人界,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年时光,足以让将这时间看得极为宝贵的人界发生变化,自梵芩历完劫回界,这片大陆好似回归了原本的路,又好似因她的离去引起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幻。

  四国并处多年,除了边境一两座小城的争端就再无大动静,而现在,四国并处的局面被打破,那些小国开始蠢蠢欲动,不时进犯各国边境,这时沉寂了五年的大乾发出了一道令这片大陆为之震慑的诏书。

  只有两个选择,或战,或臣。

  诏令一出,南旻率先呈上了臣服文书和玉玺,再无南旻帝王,只有南旻城主。

  祁国被岑昱教出来的启轩,时刻谨记着老师的那句“百姓之生为上”,也呈出了文书玉玺。

  而那邧国,脸上自五年前开始就再无笑容,鬓边一缕银发的帝王,突然笑了,暗自道:“这盛世,你可看见?”

  在众人都猜测那由慧能金口预言的“真龙在天”之人,会不会选择一战一搏这盛世时,那文书和玉玺被呈出来了,隔日,那帝王就将位子交给了自己的小侄儿,一个年仅十二的小少年。

  再不久,就有人听得传闻,说是那个喜欢木槿的前朝帝王,幼时为救母被送出宫,再回来时却只见得自己父母的牌位,听闻他手中寸步不离的玉,就是他母亲的遗留之物。

  又听闻,他心系大乾的那位长公主殿下,曾立下终生不娶之言,将自己的侄儿当做了继承人,后来那位长公主芳逝,他手中的玉,变成了一块玉牌,有道者说那是岐星楼的玉牌,那正值而立之年的男子也生出了一缕白发……

  再听闻,就是那个温润男子,去了。

  这片大陆前所未有的盛世来到,再无四国,只余大乾。大乾的帝王,尊了一声恭明帝,大乾的皇后,尊了一声灵德皇后,在携手接受万民朝贺时,心中也都有一抹绝丽身影闪过。

  岐星楼闲散了下来,大乾京都的总楼中,有那么一个眼角带着笑的男子立在窗前,轻声问道:“我这柄剑,可还锋利?”

  仙界下任帝主的凡劫生出变数提早归来,倒也是让仙界的大小仙官们舒了一口气,只因那帝主阙岩得了机缘过了天劫升神了!且早已去神界领了官职上任去了!

  只是仙界众人都觉得这位新上任的习昉帝主,没有从前那般爱笑了,却也都只当是他是因为继了帝主之位所以稳重了一些。

  也只习昉一人知晓,那劫过了,他却未过……

  时间一晃就是一月,琅月也被煦衍带至魔界一月,除了一开始授那魔界灵气时微微蹙了下眉,其余倒也无甚变化,像是个身居深宅的小娘子,偶尔那些热情的魔界女子来寻她说话,来向她学绣花识药,还真是渐渐习惯了下来。

  对了,琅月也听煦衍说了自己在凡世的主子就是那神界的神帝一事,这可比那日听自家夫君是魔头一事惊得还多一些,甚至连手中为煦衍缝着的衣裳掉落在地都未曾察觉,让煦衍捡起衣裳好一番吃味,说她那颗心只对自己的主子而跳,他这个夫君倒是可有可无了……

  岑昱亦是闭关了一月,一想到那自己入不得丝毫的结界,就恨不得将自己这颗心剖出来瞧瞧到底哪儿要养那么久,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初取那滴心头血时的面色坦然。

  这日一出御末宫的门,又一句不言抛下了在门口日日等着的煦衍往神界去。

  到得曦昑殿,那结界犹在,岑昱伤已是大好,破此不在话下,只是幻出御冉一剑挥下,结界便碎的彻底,惹得远在自己宫殿之中处理着公文的靳释连忙赶来,看着那大踏步入了门里的背影才舒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却又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停住,又转身走到了殿门之前,却是始终迈不进那一步,遂干脆立在在门边等着。

  结界是梵芩所设,此般大的动静她自是有所感,彼时她正一手抱着那小兔妖,一手刚扔下个酒壶,倚在去石台的门上将那远处的云幻成一朵朵莘涟花的样子,忽而就察觉自己的结界破碎,刚回头,便见一人到了眼前将自己拢入了怀中,手中的小兔妖也蹦到了地上跑远了,

  这一幕还真有些熟悉……

  这个怀抱梵芩并不陌生,却又总觉隔了些什么,心中霎时漫上一层不耐,将抱着自己的男子推开了去。

  这一月梵芩光是在这殿中喝酒了,消愁也好解闷也好,总归现在还是带了些醉意的,头脑也不甚清醒,推开了岑昱之后便转身走去了石台像是要清醒清醒,哪知才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己推开的人给拉了回去,又重新入了他的怀。

  见此梵芩又将人推开了些许,蹙眉抬眸不耐道:“魔帝在本尊的地儿这般威风怕是不甚好吧?”

  她也不知是何道理,她去他那魔界便老老实实的走门,这人倒好,明知这结界是在防着他,还是直接破了她的结界强闯入殿,真是……不讲理!这天上那地下,倒还真是他的了不成,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自己倒是在自己的地方连走开都不成了?!

  怕是连梵芩自己也未曾发觉,往日她连岑昱在殿中之时都能安然睡去,此刻却是想了这许多……

  岑昱见着这样的梵芩,心中恍惚了片刻后将人又拢紧了些,低声道:“凡世负卿意,吾心甚凄,只怕卿如那茕林境中一般再寻不见,以至错过那数万年。”

  此话说的绵长,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意,最多的便是失而复得欣喜和悔,悔自己当初为何没将那邪灵斩草除根,才让这一切的发生。

  他不是不知凡世的她逝去只是暂时,却还是不愿那一幕的发生,也不曾想来的那么快,那么的猝不及防,一如当初她弃他而去之景,此刻也不管她能不能懂话中之意,还是忍不住倾吐。

  六界为尊的魔帝,也有了怕。

  耳边的话声声入心,梵芩垂眸敛下了目中暗涌,试图挣开怀抱却无果,只好淡声开口:“不过凡尘一梦,何须执着不放?”

  “只因那人应下永生永世不负我之言,便甘之如饴。”

  又是一声饱含了情意的答,梵芩又蹙眉:“我何时说过?”

  岑昱也是跟着皱了眉,将手松开了些许正视着女子那双看似无情的眸,道:“你果真不认?”

  得到空隙的梵芩挣开了岑昱的怀抱,转过身走到了宽大的榻边绒毯席地而坐,又幻出了一只酒壶和一只白玉酒杯倒上了酒,抬眸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轻笑:“你有何据?”说罢将酒一仰而尽,又斟上了一杯后抬眸望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眼中端的叫一个毫不在意。

  看着这样的女子,岑昱一时有些心堵,抬手间就将梵芩手中端着的酒杯拿了过来,同梵芩方才一样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酒杯扔至了远处。

  酒杯摔在玉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梵芩愣神了片刻,再回神就见那本是立着的男子已然半跪在了她身前,跪在了她嫣红的裙摆之上,这一幕,似是熟悉得很。

  “你要据,我便给。”

  男子好似早猜测到她要说什么做什么,这会儿那双墨眸中是志在必得,是不得不罢休。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月的酒喝得多了些,梵芩头忽然有些疼。

  “这枚同心结,是你扔在我身上的,该是要与我同心之意。”

  手被翻开了来,手心处多了一枚比她身上裙衫还红的同心结。

  “这方锦帕,是你独留的一幅女红,既在我身上,也该是你意。”

  手中同心结上又盖上了一方锦帕,那处不入眼的花样正朝着她,像是在嘲笑此刻的她。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一封信落在裙摆上,还有一条红色发带自空中飘然而下,搭在了那信上,莫名让人觉得……刺眼。

  “还有那只兔妖,你既将它带来此,又是何意?”

  远处的小兔妖惊得躲在了一只酒壶之后,却不知那酒壶藏不住它那胖绒的小身子……梵芩看着手中和身上的一件件,听着方才的一句句,头……好像更疼了。

  “我……”半晌梵芩都想不到要说些什么。

  “从前我亦无情,无爱,但见你,便有了。”岑昱也在梵芩身边坐下,低声道了一句后便拾起那信上的发带在手中把玩。

  “那是凡世的梵芩,不是我。”梵芩将手中物件尽数搁置在了一旁,此刻连喝酒的心思也没有了,干脆将酒壶也扔了出去。

  酒壶的盖自空中打开了来,壶中酒液随着酒壶的落地也洋洋洒洒在了地上,溅了些许在那小兔妖的身上,惹得它一个颤栗,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又垂了下来。

  “惜禾也教了你如此骗自己吗?”

  殿中寂静了一瞬,梵芩垂下眸站起身,从岑昱身前走开去将远处发抖的小兔妖抱了起来,如在人界一般轻轻的安抚着。

  “他都未曾来得及骗我,又何尝教我骗人。”

  轻声而过,梵芩也不再理会那边的岑昱,抱着小兔妖就出了殿门失了踪影。

  殿内的岑昱轻笑一声,一一拾起被梵芩扫落的物件后也走出了殿。

  既是不认,那就从始而来,他又何曾惧过等!

  被岑昱扰的心思烦乱,梵芩抱着兔子便隐了气息身形去了人界,她也不知为何出了曦昑殿就想来人界看看,但也只当自己是解个闷。

  她到大乾皇宫去过,看见了已经有些年迈的梵擎坐在高坐上与朝臣共商治国大策,看见了白发苍苍年过古稀的赵怀岚在逗弄着小孙子,看见了眉梢眼角已经有些许皱纹的章若灵在教养着自己的小女儿。

  她也到那宁远将军府去过,看见了沉稳到已经是国之重将的林尚宁,看见了已经抱到了小孙儿的赵令仪。

  她去到了京都中最为盛名的医馆,看见了已经有了白发的迟苏在为人把脉写方子,看见了在药柜处忙着抓药的琅星,还有她身旁两个懂事的少年。

  她到岐星楼去过,看见了已经退位让贤,独自坐在院中抚剑的辛弥。

  她还去过那已经富饶万民的契垣城,看见了素衣加身在林竹城外跟那些僧弥一起念经祷告的梵彦与启瑶。

  她去了依旧名盛的普宁寺,看见了眼中无欲无私已经身为住持的启楠。

  她最后去了沐沁城,看见了那一片绵延向远方的夕雾花海。

  这片花海看起来被人打理的极好,轻风吹过激起花浪,梵芩看见了从自己身前而过的一对恩爱小夫妻,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落入了她的耳中。

  “听闻这是之前沐沁的域主为那位名动天下的长公主而种下的,可真是羡煞人。”

  女子声音娇俏,像是在羡慕又像是在对身旁的夫君撒娇。

  她身旁的清秀男子也开口惋惜;“可惜那位长公主芳逝得早,还未来得及看过这一片花海,也未曾看到那位域主的深深情意……”

  “我还听说那域主在长公主逝去之后也跟着殉了情呢,说不定已经寻到了他的夫人,且带她来过这儿了呢?”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

  “你惯会嘴贫!”

  ……

  小夫妻逐渐走远,后面的话也听得不再真切,但不用想也知是些甜蜜之言,梵芩看着那两人走远的背影嘴角微翘,再看向这片花海之时,忽而想起了那人对自己说的话——等我回来,就带夫人去沐沁看那片夕雾花海……

  她现在也有些分不清,到底那是不是她,明明一切的感受都来自她心里,明明那一幕幕也时常会在她的脑海中略过,明明她将那人的脸,那人说过的每句话,那人看她的眼神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为何她还是说出了那句凡世的她非她之言?

  原来,她终究还是骗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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