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温泉
清绮山别院内的几人用过了午膳,本该去午歇一会儿,但梵芩在马车上时就睡足了,岑昱也不会想要去,于是干脆去了锦鲤池观锦鲤。
锦鲤池的水清澈见底,金粉似的阳光洒在池面,又细又软的波纹好像一层薄薄的轻纱,轻纱下往来游动的各色锦鲤不计其数,看起来都十分安逸。
池中有一凉亭,亭子周围都以白纱作帘,亭中间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精致的糕点,还有几本摞在一起的书册,靠近池的一端还有一个石案,其上笔墨纸砚俱全,一看就知晓是供观赏之人作画题诗用的,再往旁边瞧,竟是还有一个秋千和小榻。
梵芩入了亭瞧见这番景象也是眉头一挑,不置可否,由着岑昱将她带到了石桌旁坐下。
“可还满意?”岑昱自己也入了座,开口询问梵芩意见。
这处别院各处的景致都是岑昱亲自来看过,随后改过的,处处都是按着梵芩的喜好做的调整,新奇又不会让她觉得与她看过的那些相似。
“这几月你倒真也没闲着,这儿怕是费了你不少心思,”梵芩自是也猜到了这里都是岑昱的手笔,毕竟以前的清绮山除了红枫之外可没听说过还有一处别院,更何提这满池的锦鲤了。她还道岑昱是突然兴起拉她来秋游,敢情是早有计划。
“身为殿下的男宠,自是要以取悦殿下为首”。
某人既然开始作妖了,长公主自然也要附和,梵芩抬手轻抚上了岑昱的脸,看着他柔声道:“本殿,甚是欣悦”。
亭外煦衍和琅月两人站在一处,看着亭边白纱透出来的朦胧人影,默契的将眼睛看向了池中欢快游动的锦鲤。
亭内一人作画一人看书,书上是诗词歌赋,画上是正在看书的美人,偶有几句闲聊传出。亭外两人坐于池边对池中锦鲤讨论的劲头十足,险些没争吵起来。
闲暇时间说快也快,一个多时辰就这么过去了,自然就是此次梵芩答应来秋游的主要目的,泡温泉了。
别院内的温泉池经由岑昱调整过,分了两处池在两个院子内,中间只隔了一道墙,若是说话也能听得见,梵芩带着琅月兴致颇高的先行进了右边的院子。
就这么被扔在原地的岑昱和煦衍也无奈的走进了左边的院子,对他们来说这人界的温泉池水丝毫没有用处,跟沐浴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但对现在还是肉体凡胎的梵芩来说就于身体有益处了。
入了院内走过石子路到得里头,梵芩和琅月就见到了极大的温泉池,其上还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雾。
其实在梵芩清弗山的别院内也有一处温泉池,只是没有这处别院内的大,之前每年与赵令仪前去小住也是为着泡温泉,今年的事情都凑在了一堆就耽搁了,此次倒也算是补上了。
两人进了池旁的屋子换了衣物后就入了池,梵芩忍不住一声喟叹:“此为人之一大幸事!”
靠在池边的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子年年都会去清弗别院泡汤,年年都会说那么一句话,现在换了地儿却还是不忘说”。
“只不过少了令仪,”梵芩一想到她与赵令仪都即将嫁做人妇,就总会有些感慨,素手划着身前池水低声道:“以后怕也是没有机会了......”
琅月不懂:“王爷说可以陪主子在大乾住着呀,为何会没有机会?”
“你想一直在大乾住着?”梵芩不回答反而向琅月问道,若是琅月想留在大乾,那她会还琅月自由让她留在这儿生活,自也有办法让煦衍留下。
可琅月的忠心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道:“主子去哪婢子就去哪,这一辈子都是!”大乾虽是她的家,但她的命是主子的,自认主之日起就未曾想过跟自己的主子分开,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你若真想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我让煦衍也留下来陪你就是,”梵芩看着琅月笑的意味深长,话里都是揶揄。
此话一出,墙这边琅月红了脸,低喃了一句“谁要他陪”,墙那边传来一阵男子不自然的轻咳,随后又传来岑昱的一声“你若是要煦衍留下本王可以替你做主”。
琅月的脸瞬时红的跟果子一样,都恨不得埋到水下去了,那边煦衍似是呛了水一般咳的愈发猛烈,还伴随着一句“两位主子别打趣属下了,人家琅月姑娘都瞧不上属下”。
池里的梵芩瞧这情形笑的愉悦,她早知墙那边就是岑昱他们,可琅月不晓,这番打趣也是她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将这事儿挑明一些,让这红线的结啊,打得更快些。
羞于见人的琅月“哗”的站起身来,向梵芩说了一句“婢子泡好了”,就踉跄着跑回了屋子里,梵芩见状笑的更开心了,这水,好像让人觉得又舒服了一些。
“我家琅月实是害羞,又不善表达,煦公子还要努把力才是,”一个跑了就再催催另一个,总得有一个多使点儿劲不是。
“属下不敢,不过既然得了殿下首肯,属下自然就放手去做了”。
墙那边传来煦衍的回话,语气里的欣喜也是明显的很,梵芩觉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月儿戴上红盖头的样子了,这根线啊,快成了。
温泉不宜泡太久,是以又过了一会儿梵芩就从池里起身走去了屋子内换衣裳,就瞧见琅月已经穿戴齐整正理着她这会儿要穿的裙衫,那脸上的红依旧是未完全褪去,单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甜的如蜜。
这难得的机会梵芩可不会放过,在琅月给她穿衣裳时又是好一番打趣,把琅月脸上那些褪去的红又给找了回来,一向不曾出错的琅月都被她偶尔语出惊人的话给手抖了好几回,不是系不上裙带就是险些将发簪插歪,直想跑下山躲回公主府去了。
好不容易才收拾妥当,两人跨出院门之时,就已经瞧见岑昱和煦衍两人在门口等着了。
一个月白锦袍俊秀非常,一个深蓝锦袍沉稳庄重,倒是活跃非常的煦衍着了深蓝锦袍,这才看出与平日里不同的沉稳。
梵芩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还没说完就被岑昱强行拉走了,梵芩不禁汗颜,为何连自己属下的醋都吃哪!
剩下琅月与煦衍视线对上,极其不自然的气息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