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赌注
煞血门老祖老来得子,对武更疾是百般呵护宠爱,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苍老颓废到了极致,不过当诛仙殿来人后,他强打着精神从灵堂内走了出来。
“有好戏看咯。”白无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视线移到了灵堂那边。
诛仙殿长老何广林和卫锐二人在祭拜后也看到了煞血门老祖,何广林心有戚戚,说:“我们过来送更疾最后一程。”
煞血门老祖精神恍惚,他闻言抬起混浊的双眼看向何广林,说:“谢谢。”
何广林皱眉,问:“更疾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害的,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今日请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只希望……”煞血门老祖停顿后又道:“只希望您能给我个说法。”
何广林眉心一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回事?”
“带上来。”煞血门老祖混浊的眼睛里透出狠辣,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后宅方向拖出来一道血痕。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像死狗一样被人拖了出来,有气进没气出,看起来凶多吉少。
这一幕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恐慌,连坐在鹿闲云旁边的婉媚和白无垢都端直了身躯。
何广林眉头紧锁,待看清浑身污垢的女人的脸后,他大惊且恼怒:“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原来那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是武更疾的妻子,何贺芸。
“我做了什么?”煞血门老祖指向何贺芸的方向,气血上涌时猛咳了几下:“那您问问您宝贝女儿她做了什么!”
何贺芸被炙热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但她依稀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和她父亲的控诉,她心肺衰竭,疼痛难忍,她拼着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爬向何广林的方向:“爹爹。”
“救我。”她的声音嘶哑,像是被人生生割断了喉咙一般,比大限将至的老妪难听百倍。
一旁的卫锐袖子一番直接掀翻了羁押何贺芸的门人,冷冰冰的皱着眉从兜里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她的嘴里。
煞血门老祖没有丝毫动作,像是早知道会这样一般,不过还不忘好心提醒道:“没用的,她已经没救了。”
“你!”何广林急血攻心,唇角用力向下抿着,谁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何广林是多么的生气:“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你们煞血门里的人里里外外都别想给我活着离开半步。”
这话惹得白无垢嗤笑:“这老匹夫,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婉媚不出言阻止,也是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边正在上演的大戏。
“您女儿害死了我的儿子,难道就不该死吗?”煞血门老祖在那边大声呵斥。
“什么?”何广林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镇定了下来:“你儿子不是在虚空之海吗。”
“您的女儿,联合她的情夫害死了我的儿子,就在我儿子回来的路上,她以为把我儿子的魂灯偷走,我就不知道我儿子死了吗。还篡改我种在上面的心头血,真以为自己就这么顺利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一切。”
“我儿子去了虚空之海多日无消息传来,于是我在魂灯上加了心头血,您女儿不知情,所以偷偷换了我儿子的魂灯,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若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杀害我儿子的是谁,谁又能想到戕害他至死的竟然是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亏我儿子一片热忱,对她百般讨好,若不是当初我儿子求着我要娶她,我怎么会让这么一个毒妇进门!”
倒在卫锐怀里的何贺芸笑了:“你儿子呵呵呵……不过就是一人面兽心的畜牲,他是畜牲是畜牲!”她的声音撕裂,听得人如同利爪抓门一样难以入耳。
煞血门老祖脸色变得很黑,周身灵气暴涨自成一股漩涡,何广林展开修为,威压一瞬间压向了地面,直让在场的众人呼吸一凝,脸色大变。
“真是老的欺负小的。”白无垢心情不太美妙,他一个筑基自然不能跟半步元婴的修士相比,说这老头是半步元婴,其实说白了何广林是卡在金丹期大圆满已有数百年之久,实力碾压金丹期及以下的修士,却又比不过元婴期的修士。
白无垢看不上何广林是有原因的,因为一个修为不再精进的老头,他真的不怎么放在眼里,哪怕是他有何广林这个年龄,也能混个半步元婴,说不定还能更强。
煞血门老祖和何广林在斗法,两个人互不相让从地上打到天上。论实力煞血门老祖自然是比不过何广林的,但耐不住他的功法歹毒,常年取用童子血温养元神,在元神攻击方面何广林落他一头。
何广林不怕他,他毕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煞血门老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对他来说只要抗过前面的攻击,后面煞血门老祖也只能任他宰割。
然而煞血门老祖突然把身影影藏在血雾之中,让何广林看不清他的行踪轨迹,何广林阴沉着脸,感受到动静后回身对着后方挥去,诡异的是那团迅速疾驰的攻击瞬间被血雾吞没。
“啊,这是——”在地下抬头观望的众人发出惊呼,没想到煞血门竟然还有如此重宝。
煞血门老祖因为这能吞噬灵力的血雾而实力大增,在不停移动位置下偷袭了何广林,何广林的脸色阴沉可怕,他转动周身所有的灵气开始反守为攻,不过连煞血门老祖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突然血雾中闪出一个人影,何广林顺势向其攻击,哪成想灵力在触碰到那抹人影时瞬间化为泡影。
抬头的众人诧异道:“是障眼法。”
就在何广林对付虚幻的人影时,在他的左后方煞血门老祖突然拿出祭鬼幡对准了他。
万千冤魂从幡布里飞跃而出,多数直奔何广林面门,也有少数跑向了地面上的人群。
就连婉媚都诧异万分:“没想到煞血门老祖有这等宝物,着实深藏不露啊。”
“啊——”随即一阵惨叫声传来。
鹿闲云旁边有个人猝不及防地被飞下来的灰团咬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鹿闲云似乎并没有听到旁边那人的惨叫声,目光始终看向天空正在斗法的两个人。
他们这群在下面看戏的人遭了殃,祭鬼幡里的鬼魂都是死物,基本上除了主人它们是见到活人就咬,而咬死的越多,沾的血越多,它们就会越强。
双生双子趁乱飞向鹿闲云的方向,刚好那咬断人脖子的灰团也转头冲向鹿闲云,他们大惊失色,以为鹿闲云就要被咬的时候,鹿闲云自动运转周身灵气把灰团弹开了。
双生双子落地跪在了地上:“主人。”
“起来吧,我没事。”鹿闲云迎着双生双子的目光说:“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觉得他们打架很有意思。”
双生双子抬头望天,不明白鹿闲云说的有意思是指打架的哪部分。
“哈哈哈——”婉媚突然大笑,和周围凄惨的场景格格不入,她真的觉得这个药魔宗女弟子很有趣,欢喜的很。
鹿闲云心里翻腾着一团火,不知从哪儿来,又不知该用什么平息。
煞血门内除了靠近他们这一方桌子上的人安然无恙外,其余地方可谓是一片惨状,数十人未反应过来前就已命丧当场,其余人顿时乱成一团。
灵堂上的香案翻到在地,火苗沿着白布幡瞬间窜高,因为煞血门多为老宅用的是古木建筑,成了天然的助燃物,不稍一会儿火势就起来了。
门内的人都奔着门外跑,而门外大多数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踩踏推搡拥挤,场面混乱往不受控制的方向迸发。
大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陷入混乱,和那些人相比,门内鹿闲云坐的这一桌显得格外镇定。
白无垢还对着空中的煞血门老祖和何广林的斗法进行现场点评:“何广林也不怎么样啊,完全被这煞血门老祖压着打,婉媚师叔你觉得呢。”
“我?”婉媚说:“这何广林可比这什么煞血门老祖多活二十几岁呢,本事自然不止这一点,若是这么轻轻松松靠着天地法宝就能取胜,咱们还废那劲儿去修炼什么,不过这煞血门老祖的确拿出了好宝贝,就是不知道何广林吃消吃不消。”
白无垢是来看戏凑热闹的,现在自然不嫌热闹大:“咱们讨点好彩头怎么样,我堵煞血门老祖赢。”
“好啊,押什么。”婉媚说:“总得下的本让人有赌的欲望,可别学你师父那穷酸样,一点本钱都不愿意出。”
“哪儿能啊,我前日刚得的骨笛还未滴血认主,就拿它下注好了。”说些白无垢拿出一节如白玉一般的短笛压在了桌子上:“这可是好宝贝,上面附有驭蛇心经,若是学成了,全天下的蛇供你驱使,成为万蛇之主。”
婉媚也不吝啬,拿出一张纸符,有一道极强的灵力封印在上面:“使用这道金刚符箓,可抵挡一次金丹修士的攻击,这可是保命的宝贝。”
随后婉媚递了个眼神给鹿闲云:“你呢,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