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禁不得被激,转念一想,扬眉道:“怎么,你如此笃定,竟觉着定能赢我?”
梁友信微微一笑,抬眼道:“你若不信,大可放马过来。”
“好!”
青年朗声脱口,随即将老人推到一边,径直向梁友信走去。
梁友信见状,后退两步转身,躲出了巷口。
青年一顿,遂得意道:“是了,赶紧逃命去吧。”
说着,青年来到巷口,探头左右瞧了瞧,不禁有些诧异。只见,街道左右均无遮挡,梁友信竟眨眼消失不见。青年回身不解,惊叹梁友信脚步之快,眨眼竟能逃的无影无踪。想着,青年回身瞧去,冲老人得意道:“救你的人,现下已经逃了,看还有谁能救你。”
啪啪!
青年忽觉腘窝被人从后一踢,遂双膝一屈,应声跪倒在地。
“是谁?”
青年一惊,忙左右查看,大声问道。
“还能有谁……”
梁友信隐去身形,于青年身后一阵朗笑。道:“你如此嚣张,为何还不出手?”
青年忽听声音从后传来,忙起身回视,眼前空空如也,完全瞧不见说话之人。青年揉了揉眼睛,不禁抬眼再瞧,仍然不见梁友信。
“是谁?”
青年无措而视,凛道:“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说话。”
梁友信朗笑了几声,道:“我乃天上神仙,隐去身形,正是为了治你。刚刚,你本可弃刀放人,保下一条性命,可惜,你不知悔改,便怪不得我了。”
青年瞳孔一震,忙持刀护于胸前,大声道:“神仙……我呸!神仙向来慈悲,定不会像你这样,目露凶光,像只恶鬼。”
“恶鬼?”
梁友信闻之不悦,扬声道:“你杀人抢钱,竟敢反咬一口,看我怎么办你!”
话音未落,梁友信随即飞出一脚,直踢青年手腕。青年无法防备,忽觉持刀右手被踢,惊慌间将手抽回,已抓握不稳,匕首脱手而落。
梁友信听着匕首落地,不禁嘴角微扬,忙俯身拾起,匕首随之隐去。
青年忽见手中一空,一时便没了防身之物,忙低头急寻匕首。巷子不宽,青年原地转了两圈,竟是不见匕首踪迹,不禁心中一空。转念,青年忙立时跪倒,仰面求道:“神仙饶命,我不该当街抢劫,我再也不敢了,爷爷饶了我吧!”
“饶了你?”
梁友信鼻子一哼,挑声道:“死到临头,你才想起求饶,让我如何信你。你们这般恶徒,只要斩草除根,世上的好人,才不会再被你们欺凌。”
“不是不是!”
青年慌忙摆手,颤声道:“我知错了,我说的全是真的,求神仙不要杀我……”
青年说着,忙叩头在地,眼底闪过皎洁,抓起一把尘土,忽冲梁友信扬了出去。
梁友信见青年又做挣扎,神色笃定,仍由尘土袭来。尘土飞至梁友信脸面,竟无弹起,一粒粒穿身而过,径直飘落身后而去。再看梁友信,身上干干净净,竟未沾到半粒飞尘。
青年扬出飞尘便陡然站起,向着巷外逃去。不想,青年刚刚踏出两步,身子还未到巷口,便被梁友信一把擒住肩膀,用力扯了回去。青年倒退间失重,大叫一声仰面摔倒。
青年顾不上身后疼痛,已惊觉危险将至,忙大声呼道:“来人啊,救命啊,妖怪杀人啦……”
噗呲……
青年话犹在口,便觉着胸口中了异物,如被搅动起五脏六腑,胸口袭来一阵巨痛。青年忽觉一阵空白,嘴巴一阵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不禁低头瞧向胸口,只见胸口似插了把利刃,正往外不断渗着鲜血。青年神色一惊,便见胸口现出一把匕首,刀刃全数插了进去,只剩刀柄立在外面。眨眼,青年神色定住,身子直直歪倒在地,再无了生机。
“不知悔改!”
梁友信轻哼一声,斜眼一撇青年,不屑站定。
“杀人……杀人啦……”
老人看着青年于眼前倒下,不禁被吓得失声尖叫,图如赛康。
“不许叫!”
梁友信生怕被人瞧见,忙厉声喝阻。
老人一听威吓,吓得连连侧目,将身子卷缩成了一团,闭口瑟瑟发抖。
梁友信见老人不语,嘴角一咧,面带淡漠转身。梁友信一怔,忽见青年身旁,还落着几锭银子,想是刚刚逼迫老人而来,倒地见掉落的。
“老人家……”
梁友信瞧了瞧老人,又看向地上银子,咧嘴笑道:“若没有我,你那钱财不光被人抢去,怕是连你性命也难保。这救命之恩,若是拿你区区几锭银子,作为我相救的报酬,你应无异议吧!”
老人将头埋在身子里,不住一阵颤抖,仿佛未听到一般。
梁友信扬眉而视,见老人不语,便做默许应允,遂含笑屈身,将银子一粒粒捡起。
……
梁友信回到破庙,想着一天的境遇,不禁觉着又是得意,又是惊奇。进到屋内,见夫人坐于床上,正为其补着衣服破口,不禁一阵悸动,上前将衣服抽起,一把扔到了地上。
“相公?”
梁夫人怔了一下,看了看地上衣服,不解道:“我刚刚补了一半,你为何将它扔了呢?”
梁友信强忍着心中悸动,一屁股坐到梁夫人身边,喜道:“夫人,你今后不用补这些衣服,咱们花钱买新的,不必过得如此辛苦了。”
梁夫人抬眼而视,只见相公喜形于色,不禁一阵忧心,道:“怎么,你是发财了,还是遇了什么好事?”
梁友信一听夫人问了出来,不禁眉飞色舞起来,紧紧抓起夫人双手,一阵手舞足蹈,将一天境遇,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梁友信倾囊相告,仍欣喜于色,激动道:“我想着,我们已非从前,大可过些好日子。明天,我去为你买些绸缎,再买些朱钗,让你做做少奶奶,咋们过过上等人的日子。”
梁夫人紧紧盯着梁友信,听完他一番讲述,心中更加不安,柔声道:“相公,为妻只盼着平安无事,能过些太平日子。绫罗绸缎,朱钗翡翠远不及你重要。”
梁友信一摆手,扬眉道:“夫人,你的要求太过简单了。你相公已今非昔比,岂能再让你这般辛苦,继续为家中琐事操劳呢!”
梁夫人神色一沉,忧心道:“但是,你杀了杨霸天,这杨霸山岂会善罢甘休。我想,他眼下知道你在钱塘,定会全城搜捕,我们生活不稳,要那些俗物又有何用呢?”
梁友信朗笑了几声,道:“夫人,你太过担心了。那杨霸山不过是介凡人,若没有道士撑腰,他难以奈何于我。至于道士,他虽为杨家办事,却并不全力帮他。道士连着两次没有出手,定是看不惯杨家所为,才没有对付我们。”
“那倒是!”
梁夫人点点头,嘀咕道:“头一次我也在场,听道士所讲,确实知我们所在,却抬手放了我们。”
“就是啊!”
梁友信眉眼得意,喜道:“所以,你根本无需担心。若那杨家找来,我定会要他好看。”
“可是……”
梁夫人见相公正处得意,虽不想灭了他的威风,却也不得不讲,紧着眉头,继续说道:“许夫人送给我们叶子,是用来保命的。你若是定了主意,以后要用此法过活,我只怕会……”
“夫人……”
梁友信轻声打断,脸色沉了下来,道:“既然送于我们,自然是由得我们使用。我用叶子杀了杨霸天,为钱塘处了一恶,乃是天大的好事,许夫人又怎会介怀呢?”
梁夫人面带愁云,仍神情不展,道:“可是,你用叶子偷钱就是不对。此乃不义之财,久了定会……”
“好了!”
梁友信重声打断,语气已有些不满,正色道:“我既有分寸,也知对错。叶子的事情,我自有定力,你不要无谓操心,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梁夫人见相公不悦,不禁呆了一下,轻叹一声低下了头,不敢再讲逆耳的话。
……
这两日,梁友信好不忙碌。不仅为梁夫人买了朱钗首饰,更置办了不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将梁夫人装扮的富态尽显。这一番大手大脚,银子转眼便花了个精光。梁友信一拍胸脯,遂又来到市集,想着再偷些银子。可一番打量,半天没寻着合适人选,不禁腹内咕咕响了起来,便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梁友信吃的肚子尖尖,不禁打了个饱嗝。砸了砸嘴,梁友信又低头瞧了瞧,酒壶见空,菜也见底,摸着腆腆的肚子,不禁满意而笑。
“客官……”
店主见梁友信桌上所剩无几,便想着过来寒暄几句,也可顺便收了菜钱。店主笑了笑,朗声道:“怎么样,饭菜吃着满意吗?”
梁友信微微一笑,回视道:“你家的菜,做的鲜香可口,白酒回味无穷,刚刚我一顿美食,仿佛吃进了云海,已然飘飘欲仙了呢!”
店主点了点头,笑道:“客官,那你还想吃些什么吗?”
梁友信摆了摆手,道:“不要了,半口也吃不下了。”
店主嘿嘿一下,便道:“我刚刚吩咐了小二,让他给您备壶好酒,您带回家尝尝,要是满意,您以后可要多来光顾啊。您看……要不要先把账结一下呢?”
梁友信眼睛一瞠,心虚了起来,忙朗声笑道:“多谢老板好意,不过不急,待我饮去杯中残酒,消消食的。”
店主一听,笑容定在了脸上,随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友信,疑色道:“呵呵……也好,那您先喝着,我先去招呼别桌客人。”
梁友信嘿嘿一笑,口中道着好。店主盯了盯梁友信,扭头身子一定,又回头瞧了瞧,眼底闪过一阵猜疑,扁了扁嘴,去向了别桌。
梁友信侧目瞧着,见店主走远,忙回头摸了摸周身上下,不禁觉着好笑。梁友信此番出来,正是囊中羞涩,才伺机偷些钱用,身上又怎会摸出银子来呢!梁友信未摸出银子,却摸出了那片金叶子,不禁想道:“店主啊,可不是我故意赖账。你待客虽好,却正巧遇上我囊中空空,也只好赖你回账,你也不要怪我,便算你积德行善了吧!”
想着,梁友信嘴角扬起,使叶子遮去一目,念出了口诀。
店主一边招呼着别桌,一边挂念着梁友信,心中总是不安,直觉说着不妥。轻轻一叹,店主便是一定,与其惴惴不安,不如扯掉面子,先和他要了饭钱再说。想着,店主默默点头,便转身看向梁友信这桌。
“哎呀!”
店主转身一看,不禁吓到瞠目失声。只见,刚刚还气定神闲,正襟危坐的梁友信,转头之际,竟凭空消失,完全不见了踪影。
店主急步而至,前前后后,桌上桌下,细细寻了四五遍,就是不见梁友信。店主原地一阵生气,又忙跑到门口,冲外面一阵张望,还是寻而不获。
“妈的!”
店主狠狠跺了一脚,气的咬牙切齿,恼道:“刚刚就觉着可疑,看他便不像善类。怪我,竟一时大意,让他转了空子。”
一小二招呼着客人,侧耳听见店主抱怨,忙跑了过来,不禁问道:“掌柜,这是怎么了?”
掌柜一看见小二,心中更加气愤,恼怒道:“不就是中间那桌,说要消消食,我便没有防备,让他趁机逃了去。真是气人,他足足吃了二两银子,连个辛苦钱都没挣到。”
小二瞧了瞧空桌,醒悟道:“那桌啊,我刚刚还见他坐着,怎会眨眼间便逃了呢?咱们即没瞧见他动,也没听见声响,这可真是奇了!”
“就是说啊!”
店主捶着手,扬眉皱起,道:“我就是一个转身,这人便不见了。唉……这家伙吃喝无度,还抹嘴赖账,我咒他嘴里长疮,脚下流脓,定会遭到报应。”
“报应?”
梁友信站在门外,听着店主忽出口诅咒,不禁一阵刺耳,眯起双眼瞧向店主。
原来,梁友信隐去,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踱步走出酒楼,忽见店主在门口一阵张望,见他一脸急色,不禁觉着好笑,便定定站在那里,像是看戏一般,听着店主和小二的对话。
梁友信本是含笑瞧着,想着就此离开,可转身之际,忽听到店主诅咒,便是不悦转身。又见店主喋喋不休,口中仍是不干不净,脸色陡然骤沉,默默道:“好啊,本想着白吃了你一餐,心中有愧,便想着离开。你不知好歹,那便不要怪我,只能吃你肉喝你血,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肉疼!”
梁友信默默站起,看着店主气恼,不禁得意而笑。转身来到柜台后面,轻轻打开抽屉,看到了里面琳琅满目,银子铜钱,金子银票应有尽有。梁友信眼睛为之一亮,忙将财物一把把抓起,从衣领一样样塞了进去,肚子瞬间鼓囊了起来。
店主招呼完客人,便气鼓鼓回到柜台后面,惊见装钱抽屉被一一打开,里面财物全都不翼而飞。
“不好了……”
店主颤手指着抽屉,大声叫道:“有小偷,钱被偷了。”
梁友信咧着嘴,站在店主身后不禁得意,看着他越是慌张,心中便越是欢喜。梁友信眼睛一亮,忙抬起右手,对着店主后脑壳儿便是一弹。
“哎呦!”
店主惊觉后背被弹,忙捂着脑袋,回头去查看,慌张道:“是谁,谁在弹我?”
梁友信掩嘴一笑,仰面走出了酒楼。
走出闹市,梁友信恢复了身形,揣着一肚子银两银票,不禁觉着好不欣喜,只想快点回家去。越想越开心,正经过一十字路口,便没有留意。此时,一个小伙子从右侧路口跑出,忽见梁友信挡住去路,不禁脚下急停,却已然躲闪不及,二人应声撞了个满怀,双双摔倒在地。
“你怎么搞的?”
梁友信不好气起身,拍着身上尘土,不禁气恼道:“你跑的这么快,想要撞死人吗?”
小伙子也默默起身,闻之脸色一沉,道:“这话怎么说的,你若没挡在路口,我又怎会被你撞到呢!”
“我撞你?”
梁友信指着自己鼻子,不禁好气道:“我在路口直直站着,哪里碍着你了,竟成了我在撞你,真是岂有此理!”
小伙子眼睛一闪,挑声道:“你若没挡在路口,我又怎会撞你呢!这明明是个十字路口,经过本就要小心,你没看清状况,凭什么一味责怪与我呢?”
“你……”
梁友信不禁恼怒起来,扬声道:“你怎么满嘴歪理,撞了人还如此豪横,家里没人教你吗,真是替家族蒙羞。”
“你说什么?”
小伙子最听不得家人被辱,闻之陡然气红了眼,喝道:“你说我可以,不许说我家人,你向他们道歉。”
梁友信冷笑一声,不禁觉着荒唐,道:“你撞了我,还要我向你道歉,简直闻所未闻。”
“你道不道歉?”
小伙子一把揪住梁友信,指着其鼻子,威吓道:“你不到道歉,我要你好看。”
梁友信气的眼睛一瞪,沉声道:“你如此蛮横无理,必是家中长辈也如此,你们一样霸道无知,我绝不向你们道歉。”
小伙子气急上头,挥拳便给了梁友信头部一下。梁友信不禁后退踉跄,站立不稳摔倒。小伙子不依不饶,仍上前两步,揪起梁友信衣领,大声问道:“你道不道歉?”
梁友信瞪了一眼小伙子,不禁心下一定,一脚踹向小伙肚子,飞出数米后仰面摔倒。
梁友信站起身来,不禁眯着眼睛,恶狠狠道:“你一再惹恼于我,就不要怪我了!”
……
小青听到这里,不禁掩嘴一惊,忙道:“这……他不会又再杀人吧?”
梁夫人泪眼而视,默默点了点头。
“啊……”
小青惊诧不已,忙看向白素贞。白素贞瞧着梁夫人,不禁摇了摇头。
梁夫人止了止情绪,哽咽道:“他把小伙子杀了以后,更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以随心所欲。行为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之后,他偷钱也更加频繁,少则几十两,多则几百两。数目少了,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与人发生争执,也常常也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唉!”
白娘子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镇想不到,当日一个善意,怎会演变成这样!”
梁夫人顿了顿,冲白素贞道:“夫人,他如今双手沾满鲜血,我怕他不能自拔,以后会越发失控。我求你救救他。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回头是岸呢?”
白素贞想了一想,叹气道:“现在,也没有好的法子。你先回去,待我和小青与他谈谈。若他仍执迷不悟,我只好强行收回金叶子。”
“这……”
梁夫人听到强行二字,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犹豫,抬眼道:“好吧,你们先和他谈谈,不要惹恼了他,好不好?”
白素贞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
梁友信踏着夜色,轻步回到破庙。口中唤着梁夫人,四下寻着,见梁夫人不在,不禁站在破庙门口发呆,觉着有些奇怪。
“梁大哥!”
白素贞轻唤一声,含笑走进破庙。道:“好久不见,想过来看看您。”
梁友信身子不禁一征,脸色不禁难看起来。回头一瞧,见白素贞不是一人前来,身后跟着小青,还有梁夫人。
梁友信脸色一沉,对着梁夫人喝道:“都同你说了,不要去找白娘娘。你为什么还把她找来?本来相安无事,你简直没事找事!”
“不要怪她!”
白素贞急忙打断,柔声道:“是我们正好撞见,才想着来看看你们,并没有其他意思。”
梁友信干笑了一声,正色道:“许夫人,我知道你为何前来,不用骗我了。我夫人向来担心我误入歧途,她眼下带着你前来,还会有其他含义吗?”
白素贞瞧了瞧梁夫人,无奈道:“她也是担心你的安慰,你应该理解她。”
“我理解!”
梁友信大喊一声,道:“可我并没有事啊,一切好的不得了,为何要庸人自扰呢?”
白素贞上前了一步,正色道:“我日赠与你叶子,是希望你们避过灾难,免受迫害。可你用叶子频繁敛财,一再杀人,你已迷失了本性,必须要尽早回头。”
“杀人?”
梁友信质问道:“杨霸天手染献血,更甚于我,我杀他是天命所归,为钱塘除害,有何不可?”
“那其他人呢?”
小青扬声问道:“抢劫年老者,是心术不正,但罪不至死。将你撞倒的青年,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也被你夺去性命,难道也是应该吗?”
梁友信转脸瞪向妻子,梁夫人避开眼神,急忙地下了头。
“小青姑娘,你不要听我夫人胡说。”梁友信慌乱接口,“我杀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人!还有,撞倒我的人是他先动的手,我杀他是为了保命,还有还有……”
“梁大哥!你不要说了!”白娘子摇摇头,接口道:“你已经杀戮太多,如果继续沉沦下去,只会万劫不复。当日是我种的因,今日的果就让我来解决。梁大哥,你若信我,今日就把叶子归还与我,从此做一个普通人。至于杨家,我可以保证护你们周全。然后余生,你们早晚一炷香,每日念经超度双手的血腥,期望可以超度亡魂,以减轻你们的罪孽!”
梁友信如晴天霹雳,目怔口呆,痴痴的问:“娘娘,你是要收回我的叶子,让我做回以前的梁友信?”
“只有这样你才能洗清罪孽,重新做人!”小青接口,“梁大哥,你就听我姐姐的话,不要继续执念了!”
梁友信看着小青,又看着白娘子,猛的摇头。
“不!我不要做回普通人,我不要!”梁友信手指白娘子,激愤不已,“白娘娘,你不能这么做!叶子既然给了我,你就不能要回去。让我继续回去忍受屈辱当回蝼蚁?我做不到!如果你们执意如此,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让我过回苟延残喘的日子,与杀了我无任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