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嘴角微扬,回身轻轻扫过那片金叶子。金叶子随之浮起,仿佛应了白素贞一下,随之飞起,伴着微风腾转着身子,落入白素贞袖中。
白素贞昂首向前,与小青经过王道士身边,斜眼一瞧,只见王道士面露谄媚,低头陪笑,未有阻拦之意。
白素贞略感意外,心中未做多想,与小青二人踏步向回走去。
一众下人瞧着白素贞二人越走越远,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带头下人见状,只得凑到王道士身前,难色道:“道长,当真让她们如此离开,传回大人耳中,只怕不好交代啊!”
王道士脸色一沉,斜眼而视,冷冷道:“大人那边,我自会交代,决计怪不到你们头上。可你们若是多嘴,小心我符咒无情。”
那人忙低头示弱,听到不会连累自己,心中松了口气,转念道:“是是是,我们都是混口饭吃,只求平安无事。只是眼下,梁有信夫妇二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既没抓到白素贞,又没找到梁有信,大人若是怪罪下来,不知道长可有对策?”
王道士低眉一想,转头看向崖边,吩咐道:“你现在带人下去,将梁有信二人尸体找上来,只要白主子不追究,你们县令自好打发。”
那人连连点头,转身招呼起一众下人,匆匆忙忙寻着路线下崖。王道士瞧着众人身影,忽转向白素贞方向,定定瞧着远处,想此次给了白素贞方便,若有朝一日被她们擒住,自己定会多一丝生机。
……
梁有信一事后,白素贞深感因思虑不周,才致夫妻命丧崖底,连日来闷闷不乐,不时摇头感叹,将一切责任归咎自己,始终无法释怀。
此时小青轻推房门,便见姐姐又独坐屋中哀叹,嘴角含笑忽定在脸上,于原地呆了一下。梁有信夫妇跳崖一事,白素贞责怪自己未念后果,才导致二人行差踏错,不得善终。小青身为妹妹,几日来除了耐心安抚,更多便是无奈心疼。此刻瞧着姐姐愁容,急转念装作若无其事,朗声道:“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
白素贞从愁苦中惊醒,忙挤出一丝笑容,侧身轻轻答应道:“青儿,是你啊!”
小青答应着坐到了白素贞对面,笑嘻嘻道:“姐姐,我刚在外面瞧见了一档子事儿。有个烂赌鬼,居然在大街之上殴打老婆。他一边打,竟一边叫嚷,说刚刚输了赌本,全是他老婆的错,还嚷嚷着非打死她呢!”
白素贞吃惊的瞧着小青,不解道:“他不知反省,竟反过来怪他老婆?”
小青见姐姐提起兴趣,急忙点点头,道:“就是啊,你说气不气人!”
白素贞默默点头,有些生气道:“他沉迷赌场,不知回头输掉了银子,居然责怪起家中夫人,简直莫名其妙!”
小青连连附和,道:“就是啊!这赌鬼还有理有据呢,不说自己手气差,赌技烂,心术不正,偏说是老婆讲错了话,做错了饭,穿错了衣服,才会让他行了背运输的钱!”
白素贞忽的站起,一时忘了刚才忧虑,愤愤道:“这人妄图不劳而获,自身不走正道,即是心术不正。可他不知悔改,事不如己愿,就将一切责任归咎于旁人……”
白素贞话到一半,忽觉出不对,转头看向小青。小青惊见姐姐有所察觉,眼睛骨碌碌乱转,忙看向一边,不敢直视着白素贞。
白素贞无奈的看着小青,不由得苦笑一声,叹道:“原来,你绕了这么一圈,竟是为了劝我!”
小青抬眼看了看白素贞,见她没有生气,嘿嘿一笑道:“姐姐不要怪我,我也是见你一直愁云不展,才编了这样一个故事,希望你可以想通嘛。”
白素贞低眉想了想,赌鬼的故事于脑中转了一转。又仰面长思,回想着梁有信夫妇,难免又是一叹,道:“难为你编出这样一个故事,虽然赌鬼与梁有信咎由自取,皆是自己选择,但我还是难免不安。万事有因才有果,若不是我思虑不周,随意赠出叶子,又哪来后面这些祸事呢!”
小青看着姐姐眉头紧锁,不平之心燃起,急道:“若没有姐姐相赠叶子,怕梁有信早死于杨霸天的双拳之下。我编出赌鬼的故事,就想告诉姐姐,梁有信要走旁门左道,是他自己偏执择路,岂能怪姐姐呢?”
白素贞默默摇头,低语道:“我们下凡历劫,本为救世活人,我致他们夫妻坠亡,本已难辞其咎。而因一时冲动,随意赠出叶子,才惹来了后续祸端,岂能心安理得呢!”
小青长叹一口气,继续苦劝道:“姐姐错了,梁有信拥有叶子,本可和夫人移居他处,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他偏偏仗法器行凶,不是偷盗强取,就是杀人泄恨,此番种种皆由他心性而定。若非要怪谁,一怪他意志不坚,迷了心智。二怪,怪杨家兄弟只手遮天,将他逼成这般癫狂,使得好人行恶,良人偏执,将凡尘化作了炼狱。”
白素贞看着小青字字铿锵,一时有些不敢确信,那个冲动调皮的小姑娘,当真讲出了刚刚那番珠玑?白素贞心头称赞,脸上也显出欣慰之色,喜道:“青儿,你竟能讲出这番道理,实在让姐姐刮目相看。你讲的确实不错,倒是姐姐转了牛角尖。”
小青回视着白素贞,忽觉着难为情,娇羞侧目。忽惊觉姐姐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忙又关切相视,缓缓道:“姐姐,你若当真想要反思,便想想今后如何助人。这次冲动相送法器,今后我们谨记,引以为戒便是。”
白素贞含笑道:“没错,今后就算助人,断不可再如此冲动,一切听你的便是。”
小青见姐姐语带调侃,娇嗔的撅了撅嘴,扭头见角落放着一只大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归置的整整齐齐,被衣服字画罗列的满满当当。
小青随意拿起一卷画,转头问向白素贞:“姐姐,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是许仙的吗?”
白素贞低眉瞧了瞧木箱,这才想了起来,道:“哦,这箱子是我的。成亲后从白府搬来,一直丢在那里,总是忘记收拾。”
小青听后又瞧了瞧木箱,转头看着手中画卷,中间用一根红绳绑着,像是极为重要的样子。忽大叫一声,小青变的异常兴奋,忙坐到白素贞对面,将画卷放到了桌上。
白素贞看着激动的小青,眉头微蹙,道:“你这家伙,刚刚才夸了你,转眼就现了形,又呱噪了起来。”
小青兴奋的眉飞色舞,朗声道:“姐姐,我没办法不激动。有个谜底,你我一直忘了解开,今天瞧见了画卷,我这才想了起来。”
白素贞才瞧向画卷,周身一动,忽想起断桥作画一事。当时许仙张显出面解围,都为自己做了幅画像,本想着随眼缘挑选一幅便是,不曾想两幅画像难分高下,好一番纠结割舍,才选定了其中一幅。不曾想,随后遇到许仙二人遇险,便将这事抛之脑后,而再次想起,自己竟已嫁作人妇,一切早已成埃落定。
白素贞唏嘘不已,抬头冲妹妹道:“青儿,当初尚不知他们谁是那有缘人,如今我都嫁给了许仙,究竟选了谁的画作,还重要吗?”
小青连连点头,挑声道:“当然重要了,当初情况不明,或许上天给了提示,早已应在了姐姐的选择之中。而且,当初姐姐那般难以取舍,左右为难的样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究竟谁的画作更得姐姐欢心,我可是好奇极了。眼下画卷就在眼前,我怎能不看个清楚呢!”
白素贞瞧着小青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也犹然生出一丝期待,不自主的好奇了起来。想着,心跳有些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侧目小声道:“那你可别拿错了画卷,免得白激动一番。”
小青左手一挥,满口道:“绝对错不了,我一瞧这红绳便想了起来。姐姐当时选了画后,想着回家再看,我便用红绳绑了起来,与这幅一模一样。”
白素贞悠悠吸了口气,眼波一番流转,道:“那你还不开打,好看看结果。”
小青抿嘴微笑,拿起那画卷,慢慢扯开了红绳,将画卷致于桌上,一点一点展开,直至画卷完全开展,里面画像映入眼帘,正是高手妙笔下,活色生香的白素贞。
小青挑眉看了眼白素贞,得意道:“姐姐,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是那日的画像,这下你信了吧!”
白素贞看着画卷中的自己,眉目动人,栩栩如生,笑意不禁尽显眼底,不自觉被作画人的画工一击,心头一震荡漾,仿佛此刻与之神交,与作画之人神游到了太虚。片刻,才回过神来,想起小青刚刚的得意。嗔道:“那你还不快讲,当日你到底做了什么标记,这又是谁的画作,不要再卖关子了。”
小青瞧出白素贞的好奇,掩嘴笑道:“当日,我在其中一人的画作后面,悄悄用红点做了个记号。”
白素贞闻之一惊,急忙将画卷反转过来,仔细在背面寻找起来,由上至下,不敢错过一寸地方。
“有红点!”
白素贞大叫一声,手指画卷下方,靠左一边,果然有个圆形标记,正是红色。
白素贞抬头盯着小青,急道:“这画有红记,是谁的,你快说。”
小青盯着红记片刻,抬眼看了看白素贞,扭过头去,默默讲道:“当日,许仙和张显都为姐姐作画,可姐姐却只对张显露出好感。我瞧出姐姐心意,对张显眉眼含笑,对许仙就目光冷淡。于是我心想,若是姐姐与张显当真有缘,就应该心有灵犀,选中张显的画像。于是,我就在张显的画像后面,做了红色记号,想着若是当真选中,就是红豆画作红记,帮你们缘牵一线。”
白素贞闻之一震,急忙否认,道:“你又胡说,我哪有对张显露出好感,对许仙冷淡!这有缘人是你我渡劫的关键,与儿女私情怎能纠缠不清,你尽在胡思乱想!”
小青挑眉看向白素贞,打趣道:“真的吗,姐姐当真没有对张显动过好感?”
白素贞装作生气,嗔道:“当然没有,我只是见他学识与修养不凡,对他有几分敬意罢了!”
小青掩嘴笑道:“好好,我信姐姐。只是,姐姐真的选了那张显的画作,可惜他不是有缘人,否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白素贞闻之一惊,忽闪过一丝不详的预兆,不安道:“青儿,你刚说上天有些指点,就应在这选择之中。这是否是上天提示,说张显才是有缘人,他之后也说要行医,难道我错嫁了许仙?”
小青瞠目大惊,吓得掩口失语,直直盯着白素贞,脑中飞快想着往事件件桩桩。
“不会的不会的!”
小青连连摆手,额头冒着冷汗,直道:“怎么会选错呢,当初张显无心行医,只有许仙有此志向,这决计不会错的。至于他改口,不晓得是不是一时冲动,就算改变志向,也是姐姐嫁给许仙之后,不做数的!而刚刚,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观音大士已在姐姐下凡之前,明明白白提示过了,不是吗?”
白素贞不自觉点着头,僵直的看着小青,嘀咕道:“是啊,那会有那么多提示呢?若真有提示,观音大士早已一并告知我了。”
小青猛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哪里会左一遍提示,右一遍的提示,一定是我们杞人忧天,自己在吓自己!”
白素贞暗暗运了运气,心神稍作休整,不安逝去大半,正色道:“作画本是意外,选画自然也是。这二者毫无关系,定是我们强行关联,才会自寻出一场虚惊。”
“娘子⋯⋯”
门外忽传来许仙声音,白娘子忙瞧向小青,急道:“是许仙回来了,你快把画收起来,不要被他看到。至于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议!”
小青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将画像卷起,转身轻轻放回了木箱。
许仙一把推开房门,瞧见小青也在,似乎放了什么到木箱之中,觉着几分好奇,笑道:“娘子,你与小青大门紧闭,在屋内商计什么悄悄事呢?”
白素贞被他这么一问,紧张的嗔口,直道:“你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悄悄事!”
许仙挑眉一指木箱,嗔道:“没有吗,我瞧着小青古古怪怪,刚刚明明放了什么进去。”
小青一瞪许仙,不耐烦道:“这木箱从白府带来,一直没有整理,姐姐要我帮她收拾一下罢了!”
许仙噢了一声,呆呆的看向木箱,才想起果然是放置了许久的箱子,一直在那儿未曾动过。许仙嘿嘿一笑,道:“原来如此,这木箱搬来了多日,也是该收拾了。”
“娘子!”
许仙忽注视着白素贞的双眸,深情中带着几分怜惜,默默道:“我瞧你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素贞心头一紧,忙看了看小青。自己为梁有信烦恼一事,通过妹妹劝解,刚刚已然释怀。此刻许仙竟有此一问,虽觉着在事后显着徒劳,但也意外他平时傻傻呆呆,竟然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早已看出自己郁结,竟一直藏在心里。
白素贞摇头笑了笑,道:“我是看到保安堂一直生意冷清,苦恼有何良策应对,并没有什么心事。”
许仙不信的看着白素贞,再三确认道:“真的吗,没有旁的事?”
白素贞苦笑着点点头,道:“真的,没有旁的事。”
许仙闻之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一座大山,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几日瞧你不爱说话,一直担心你住不惯这里,又或是吃的不合胃口。还怕你是生了病,或是跟姐姐不睦,害你想萌生离意。我胡思乱想了多日,听你现在这么一说,才终于放下了心。”
白素贞见他天真的样子,忽觉的逗趣可爱,令人忍俊不禁,咯咯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和姐姐终究是一家人,迟早会和睦相处的。你这终于问了,不然还的胡思乱想几日!”
“胡思乱想!”
小青一直冷眼旁观,忽插了一嘴,漠然道:“亏姐姐为保安堂苦思良策,你却只知道胡思乱想,怪不得保安堂不见起色,原来是你从未用心经营。”
许仙觉着一阵委屈,辩解道:“我怎敢不用心,从早坐堂,一直到关门离开,中间从不敢离开片刻,就怕病人瞧不见大夫,不问明缘由便离开。青姐姐,你这话实在有失偏颇。”
说着,许仙双颊鼓鼓,侧目瞧着小青。小青见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倒有几份可怜,想着画像一事已然搪塞了过去,便不想多加责怪,于是笑了笑,道:“我倒不是怪你,可保安堂也开了些时日,你姐姐因此颇为不满,都怪在了姐姐头上,你这掌柜的也该想想办法不是!不然,我可真要担心姐姐选错了人喽!”
白素贞想起刚刚忧心一事,此刻这丫头竟讲了出来,无奈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许仙,瞧着他一脸入世未深的样子,定是没有什么好法子,不禁微微摇头略感失望。
许仙本以为是无意间闲谈,却正好将白素贞眼底闪过的那丝失落瞧在了眼里,瞳孔间为之一震,惊觉出娘子对于自己已感失望,心头一紧,慌乱道:“其实,我每天都在苦思,想着如何令保安堂起死回生,如何一夕间声威大震。只是,无论我们如何出招,保和堂总是后发制人,不是药材便宜过我们,便是不收诊金。他们比着我们出招,像是存心针对我们,有保和堂于街尾对照,哪会有什么胜算呢!他们以本伤人,除了免费断诊送药,我实在别无他法了。”
许仙声音越讲越低,一副内疚不已的模样,白素贞瞧着于心不忍,忙挤出一丝微笑,道:“官人,他们就是盼着我们自乱阵脚,好与他们斗本。你没有冲动行事,说明你头脑清醒,没有中计。我们保安堂靠的是童叟无欺,良医行善,若想摆脱他们牵制,应该另寻他法,一战成名。若可传为佳话,美名远播,便不用再惧同行倾轧。”
小青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哪有什么一战成名,说的容易,做就难了。”
许仙一声急呼,高兴地眉飞色舞,转眼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垂目道:“我今天倒是有件奇事,若是成了,定可一夜成名天下知。只是,天方夜谭,我们凡夫俗子是办不到了。”
白素贞与小青对视一眼,忙问道:“什么事,你倒是说说看啊!”
许仙见她们好奇的盯着自己,虽觉着肯定不可行,但也无妨一讲,便道:“今日保安堂来了位姑娘,她来求诊。说,说自己长得面目可憎,已生无可恋,一心想要脱胎换骨,问有无什么医术,能令她弃去久容,再换新颜。我一听,觉着闻所未闻,只得告诉她无此医术,送她离开了。”
白素贞闻之一喜,立时站起,急道:“官人,你可知她姓甚名谁,哪里能找到她?”
许仙看着白素贞一脸惊喜,一时有些发懵,不解道:“娘子,你问这做什么,难不成,你有换颜的法子?”
白素贞一顿,忽心底明亮,眼底闪过一丝皎洁,点头道:“是啊,我师承的那位高人,正好曾经教过我这法子。其实做法并不复杂,但是乃不二法门,因此世上知道的人不多。我想,若是此次能先造声势,让百姓翘首以盼,之后那姑娘重新站出来,定能一鸣惊人。那以后,保安堂便再不愁无人上门了。”
小青一听,便明白姐姐定是要施展法术,来令那丑姑娘脱胎换骨,想着法子可行,忙冲许仙道:“许官人,你怎么把那姑娘送走了呢?你不会没有问明姓名,害我们白白失了这次机会吧?”
许仙苦笑一声,道:“我确实没有问那姑娘名字,不过,她让我问问身边同业,说明天还会再来,直到有人能治好她的丑症。”
白素贞闻之放下心来,默默低身落座,含笑道:“等明日那姑娘一到,便是保安堂翻身之时。”
……
“保安堂保安堂,不保安来不保良。
荒败无人不登堂,百姓纷纷跳崖亡。”
白素贞见保安堂外四五孩童经过,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之下怒火中烧,一想便是有人蓄意编造,借此诋毁保安堂名声。白素贞看着一旁许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明听到了那首童谣,却故作镇定,装的未曾听见一般。
“官人。”
白素贞正色的看着许仙,道:“这首童谣传了多久了,是什么人编来中伤我们的?”
小青也气的怒不可遏,急口道:“还能有谁,定是街尾那家保和堂。那对姐妹手段卑鄙,定是想用这法子坏我们名声,好让病人闻风而逃,当保安堂是奸邪医馆,专为伤人害命。”
许仙默默看着白素贞,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他们和杨家勾结一气,所以在梁大哥跳崖之后,便立刻传出风言风语,说梁大哥来保安堂诊治,结果我医术不精,将人治的疯疯癫癫,致使他性情大变,才会上街抢劫杀人,后癫狂至极,便拉着夫人一起跳了崖。
这传闻刚传了两日,刚刚那首童谣便由孩童唱了出来,经过连日来的传唱,大概早已街知巷闻了。”
白素贞眉头微蹙,嘴角忽然仰起,舒眉道:“既然他们手段卑劣,我也只好一步到位。不仅要治好那姑娘容貌,还要让她脱胎换骨,生出倾城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许大夫……”
听得门外一姑娘声音,娇滴滴的好听极了,唤人间挪步进了大堂,冲着三人分别低头行了一礼,转而轻抬头,冲许仙微微一笑。
许仙见讲话之人,正是昨日那位姑娘,双眼为之一亮,终于松了口气。躬身忙道:“姑娘,你可是来了。昨日你走之后,我忙告诉了我家娘子,不想她就懂得医你的方法。还好你今日又来了,不然彼此可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