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云生于本地殷实之家。其父母做些小本生意,虽不及大富大贵,却不也不愁衣食。沈月云虽不知生活之苦,却因从小长相出奇,以致受人鄙夷,无一好友,长到当嫁之年,本该择婿出嫁,无奈父母费尽心机,任媒婆费劲巧舌之簧,可只要男方父母上门一瞧,均被其相貌吓得失魂,当场拂袖而去。次数多了,沈月云之丑,便传往十里八方,莫说找不到合适良婿,即便下嫁也无人可选。媒婆们路过沈家,纷纷绕着路走,纵使多年金字招牌,也已砸在了沈家丑女身上,面上无光是小,得罪众多男家是大。
父亲看着沈月云因婚事愁苦,摇头叹气,责怪自己未能给女儿一副好皮囊。母亲见明珠如此,更是常常以泪洗面,恐她会孤独终老,终其一生无人可伴。念此,二老发奋教她上进,琴棋书画,待人接物,学时修养无一不教。
沈月云一番苦学变的谦逊得体,举止典雅,聪慧过人。但择婿一事,依然无人愿上门求亲。沈月云看父母日渐苍老,自己又渐渐年长,一日忽下定决心,立志要改容换面,不让父母含恨而亡,定要他们享三代同堂之乐,于邻里街坊间扬眉吐气。
自此,沈月云天天寻遍大街小巷,逢医馆必进,见大夫必问,却仍难获高人医治,反受尽嘲讽,被翻了无数白眼,受了无尽鄙夷。
想着父家中父母,沈月云未敢气馁,为不令二老无憾,便于昨日来到保安堂,虽仍是无果,但大夫好言相告,态度谦和,与之前医馆截然不同。沈月云不肯死心,便求着大夫,定要为她问问同行或身边亲人,可有人知道医治容貌的方法。
今日,沈月云怀着再次失望的沮丧,重新踏入保安堂医馆,见除了昨日的青年大夫,还多了两位绝色佳人,出于礼节,便冲着三人各行了一礼。站定正要问大夫可有结果,不想许仙抢先搭话,兴冲冲告诉她,结果已出,确有此法。
沈月云一时呆若木鸡,半晌未讲出一个字来。起初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许仙说的每一个字,再看许仙一脸兴奋,终于确信后一阵的狂喜,未几鼻子一酸,内心五味杂陈,所有心酸委屈汇聚一起,只想道两个字,值得!
沈月云平复了心情,感激之情仍溢于言表,直道:“真的吗?许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许仙含笑点头,转身看了看白素贞,柔声道:“你看,这就是我家娘子,她能不能医治你的容貌,你问问不就清楚了。”
白素贞定睛看向沈月云,本想回礼示意,不想未有防备,沈月云相貌忽引入眼帘,竟是一张四方大脸,一对眼睛如绿豆般大小点在脸上。双眼之上是双方正宽眉,仿似猛张飞一般横躺在那里,几乎要连成一线。
再瞧鼻子,鼻梁扁平出奇,鼻头如泄气般歪往一侧,鼻孔则硕大无比,有气通山河之势。嘴巴倒是不大不小,可惜上唇苦寻不见,下唇却厚实无比,正巧她牙齿畸形突出,将下唇顶起的更加高耸。而最醒目的,要数沈月云一双耳朵,宽如大象,尖如蝙蝠,耳垂犹如大佛般巨大,仿佛张嘴说话,便会不小心吞去大半。五官一言难尽,沈月云的皮肤竟成唯一可取,细嫩光滑,仿佛新生婴儿般柔软,可惜遮美扬弊,一脸麻子盖在上面,让人难以直视。
白素贞看着这张脸,之前只晓得丑,却不知丑的如此稀奇诡异,怪不得无人愿意忍受,令她萌生了换脸的执念。白素贞难掩惊恐,不禁以手掩口,身子不自觉后仰,盯着沈月云半天说不出话来。小青见白素贞神情异常,不解的扭头看向沈月云,细瞧见她容貌,瞳孔吓到一震,猛的倒吸了口气,失声大叫道:“啊,好丑!”
沈月云神情瞬间暗淡下来,忙自觉的后退半步,难过中带有愧色,伸出的双手也慢慢垂落了下去。许仙瞧着沈月云伤感异常,忙回头瞪了眼小青,正色道:“青儿,这姑娘可是保安堂的贵人,你太失礼了。”
小青定了定神,忙侧目再瞧沈月云,心中仍是不适,侧目道:“姑娘,你不要见怪,我……我实在是没有忍住。”
沈月云苦笑一下,摇头道:“不打紧,这反应对我已是家常便饭,我深知自己相貌惊人,倒是吓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说吧,沈月云低头致歉,垂目不语。白素贞与小青对视一眼,心中同时生出歉意,沈月云这般反应,定是早对世人异样眼光习以为常,想必还有更多疾言厉色,定是让她早已心神俱疲,才会如此坚定换脸的决心。想到这里,姐妹更感惭愧,心疼的查看着眼前的可怜人。
“姑娘……”
白素贞一把拉住沈月云右手,柔色含笑,轻轻带到正中落座。微笑道:“姑娘,我虽不知你受过多少苦楚,但今日你来到保安堂,便是你脱胎换骨之时,你有何要求尽可告诉我,我一定全力帮你。”
沈月云紧紧盯着白素贞,只见她慈眉善目,满眼尽是柔色。低头看看右手,正被她紧紧握在手心,仿如亲人般柔情,关怀充盈在手掌之中,力量传遍全身,让她满是感动和慰籍。
“许夫人……”
沈月云不自主的站起,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轻轻哽咽道:“因为容貌,我自小受尽白眼嘲讽,人人当我洪水猛兽,个个避之不及。而您,此刻却愿拉着我手,同我讲刚刚那番话,让我无比感动,即便您无力改变我容貌,我仍然感谢您善心良言,让我终得见一丝慰籍。”
沈月云讲的情真意切,小青于一旁瞧得也心酸不已,默默红了眼眶,看着她大方得体,竟已不似刚才那般丑陋。
白素贞轻轻为沈月云拭去泪水,眼底露出笑意,柔声道:“谁说我医不好你,我瞧你这五官,不过是错了些位置,只要稍加调整,定可宛如新生,并不复杂啊。”
沈月云惊喜过望,哭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白素贞,不敢相信却又充满期许,急道:“许夫人,你可不要骗我,这换脸一事,当真有这么简单?”
许仙旁边不可置信,直惊得目瞪口呆,忙一把将白素贞拉至一旁,小声道:“娘子,这换脸一事非同小可,你当真有确实的把握?”
白素贞神情轻松,直对着许仙笑,掩嘴道:“是啊,没有把握,我又怎会如此告诉这姑娘呢?”
许仙见白素贞毫不严肃,仿佛在说笑一样,瞬间急的跳脚,沉声道:“娘子,你可知道容貌天定,岂是这般容易便能更换。你若没有十足把握,若有何不测,不光姑娘容貌尽毁,只怕她今后饮食说话都成问题,你可不能儿戏啊。”
许仙心意难定,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不安而视。白素贞见他这副模样,只好收起笑容,正色道:“这容颜改变一事,对你们外人自然难比登天,但我得恩施传授,已知内里乾坤,岂是不外如是。官人,你莫要过多紧张,此事决计万无一失。”
说罢,没等许仙继续追问,白素贞已悄然而去,挪步到了沈月云近前,一副极有把握的样子,喜色道:“姑娘,我既然应允你,便一定可以做到,你信不信我?”
沈月云看着白素贞双眼,犹如看着救命稻草,唯有紧紧抓着,重重点头,道:“我信,只要夫人能令我除去旧容,相貌如一般常人,我愿不惜一切代价。”
白素贞忽伸手制止,摇头道:“你终可苦尽甘来,岂能如常人一般普通,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改头换面,让你堪比西施昭君,一鸣惊人。”
沈月云有些不知所措,听着白素贞所言,显然大大超过自己所求,一时有些恍惚,诧异问道:“夫人,难道你有鬼斧神工,真能让我貌美如此吗?”
“哈哈哈……”
此时,门外忽传来一番讥笑。原是几个无赖,长得獐头鼠目,正兴致盎然,乐呵呵瞧着沈月云与白素贞的对话。听到刚才,这群人哄堂大笑,四仰八叉,笑的直喊肚子疼。片刻,其中一人名叫张三,是众无赖头头,捂着肚子上前一步,讥道:“丑八怪,你还没瞧出来吗,人家是逗你开心,耍你玩罢了,你还真当这世上有此医术呢?”
沈月云见是这几个无赖,面露厌恶,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小青见状,轻声问道:“姑娘,你认识他们吗?”
沈月云愤恨的瞧着几个无赖,牙关一紧,默默道:“那说话的叫张三,是我家近邻,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是出了名的无赖。我尚记得他第一次见我,骂我是五方饿鬼,要我赶紧上吊自杀,好投胎回地府。这些年,我不仅要受他讥笑挖苦,他还叫他狐朋狗友,天天追着我骂,我走到哪里,便会被他们笑到哪里。这些无赖,是我这些年最大的噩梦,就算化成灰,我也一辈子无法忘掉。”
白素贞听着唏嘘,转头看着门口一众无赖,忽心中一亮。保安堂急需此次机会翻身,势必要众多百姓知晓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越多人知道,越热闹越好。而门口那些无赖,不正是最佳人选吗!想着,白素贞一把拉起沈月云来到门口,挑眉盯着张三,冷笑道:“你叫张三?你是说我没有法子医治这位姑娘吗?”
张三见白素贞竟叫着自己名字,不爽的瞅了眼沈月云,转头挑衅的看回白素贞,冲口道:“没错,谁都知道并无这种医术,只有这丑女走投无路才会信你。”
白素贞微微一笑,挑眉道:“那我若说有,我确实可以做到呢?”
张三一惊,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摇头道:“我只当你在戏耍她,或是想骗她银子,没想到你信口开河,还真敢说自己会换颜之术啊!”
白素贞忽闪着一双眼睛,点头道:“是啊,我确实会换颜之术啊。”
张三不想白素贞满口认了下来,一时被噎的讲不出话来,半晌回过神来,认真的盯着白素贞看了又看,不屑道:“你当真觉着自己有这本事,不是诳语?”
小青站了出来,表情得意,道:“我姐姐说有便是有,你难不成敢不信吗?”
张三禁不得被激,脖子一哽,回呛道:“我就是不信,你要能治好这丑女,我张三名字倒过来写。”
小青见他中计,忙继续挑衅,道:“我看你大字不识,不知会不会写字。你若真有心打赌,我们红口白牙,当着百姓的面前,就把赌注说清楚,谁都不许赖账。”
张三对这姐妹颇为惊讶,她们好像非要赌一把不可,仿佛真会换颜之术,个个一脸的自信。想着事情纯属无稽,张三心中有底,好胜心彻底被姐妹激怒,双眼一瞪,大声道:“好,老子就陪你堵。你们说,要赌什么?”
沈月云见状,连忙上前拦住白素贞,轻声道:“许夫人,你不要和这无赖纠缠,小心他们惹事,坏了你们医馆名声。”
张三正气焰高涨,见沈月云劝阻,怒目圆睁,忽吼道:“丑鬼,现在是老子和保安堂对赌,不关你的事,你最好我滚远一点。”
许仙见不得弱小被欺,忙挡在沈月云前面,高声道:“张三,你给我闭嘴。这姑娘或许面容不佳,却仍强过你百倍。你口臭心恶,才是真正的丑人作怪。”
张三扁了扁嘴,一脸毫不在乎,讥笑道:“我就算心丑,也比那丑女强。老子起码不愁婚嫁,不被外人耻笑,不会让人见了便忍不住想吐。”
白素贞厌恶的看了一眼张三,转头冲沈月云道:“你瞧,这无赖口臭心恶,仍在出言伤你,你就不想出一口恶气吗?”
沈月云诧异的看着白素贞,见她目光如炬,定是已有应对良方,心意不禁一转,冲张三咬牙一瞪,默默道:“既然许夫人这般讲了,那就一切听夫人的。”
白素贞含笑点头,轻步到张三近前,目光有些凌厉,忽大声道:“好,我求仁得仁,既然你执意要赌,我就如你所愿。但空口无凭,最好找些乡亲父老作为见证,免得有人愿赌不服输,翻脸不认账。”
张三怒目圆睁,厉声道:“你说老子?我怕你不认账才是。”
说罢,张三冲其余无赖大声吩咐,众无赖纷纷散去,于大街各角大声吆喝着,直道保安堂东家夫人,要以换颜之术作赌,请大家一起见证。
本来保安堂门口聚着无赖,经过一番口舌,已经引起百姓注意,不少人站在远处,默默瞧着发生的一切。现在经几个无赖如此一喊,更加吸引了百姓兴趣,听说保安堂懂得换颜之术,纷纷聚了过来,将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场面瞬间喧闹不已。
白素贞见万事俱备,微微一笑,伸手示意百姓安静,待众人纷纷瞧了过来,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众位乡亲,今日我保安堂有场赌局,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说着,白素贞将沈月云拉到近前,继续道:“这位姑娘求诊到保安堂,问我夫妻可懂得换颜之术,本来我确实拜过高师,懂得比医术,但这位张三兄弟直道我诳语行骗。”
百姓见沈月云走到人前,不禁发出一阵唏嘘,有人吓得转头,有人惊到失声,还有人交头接耳,更有甚者,默默惊叹着姑娘的容貌之丑。当众人听到白素贞竟有医治方法,不自觉提起兴趣,随着所讲,默默看向了张三。
张三忽被众人直视,觉着有些难堪,背脊随之一挺,高呼道:“大家听听,可不是我找他们医馆麻烦。你们各位长到现在,有无听过世上有此医术呢?给人改头换面,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们说是不是啊?”
围观百姓一听,想着觉的有理。这事确实听着稀奇,难以取信于人,有人默默点头,不时发出附和的声音。
张三环顾四周,见百姓都如此反应,更加有了底气,转头嚣张的看着白素贞。
白素贞云淡风轻,顺势说道:“既然张三觉着此事荒唐,大家也都同样想法,那保安堂与张三间的赌约,不如便限定三日。三日后若这这姑娘容颜大变,破茧成蝶,便是保安堂赢。若她容貌依旧,或仍是各位眼中的丑女,便是张三赢。”
小青冲人群问道:“大家觉着如何?”人群一番嘀咕,不时点头道好。小青难以而笑,仰头冲张三道:“你同不同意?”
张三眼珠一转,不解问道:“你们确定只需三日,可不要后悔哦!”
小青轻蔑一笑,得意道:“我姐姐师承高人,自然懂得其中玄机,你们眼中不可能,对得受此法之人,三日已是绰绰有余。怎么,你怕了不成?”
张三白了小青一眼,冷笑道:“你休想唬我,别以为搬出什么高人,我便会轻信你们鬼话。这赌局我是赌定了,就三日为期,届时谁也别想赖账。”
小青喜道:“好,一言为定。那你若是赢了,想要赌什么呢?”
张三看见保安堂匾额,露出张狂之相,道:“我若是赢了,先将你们招牌拆了,再砸了你们医馆,拿光你们药材,要你们医馆永远关门,不得再此行医。”
许仙闻之惊慌,无措的看向白素贞,轻轻唤道:“娘子……”
白素贞没等他说完,满口应道:“好,保安堂愿赌服输。我若治不好这姑娘,这医馆不开也罢!”
沈月云见为了自己,白素贞竟赌上身价前途,心中大受震撼,一时担心内疚,忙制止道:“夫人,你不能答应,切不可为了我,而如此连累你们。”
白素贞轻轻摇头,宽慰道:“箭已出弦,现在后悔也晚了。我对自己有十足把握,你根本无需担心。你若有心,还是想想如何惩治这个无赖,如何出气才是。”
小青也一旁打劝,道:“是啊姑娘,他如此歹毒,我们若是赢了,可不好轻易放过他。”
沈月云忧心的看了看小青,转而又看向白素贞,胆怯的问道:“怎样都可以吗?”
白素贞点头微笑,道:“是啊,你怎么想的,怎么做便是。”
沈月云眼神一定,道:“我想……要他叫我三声姑奶奶。我还要,要在他脸上画一只乌龟,让他也明白被人羞辱之苦。”
说罢,围观百姓哄堂大笑。张三也仰头讥笑,摇头露出鄙夷,手指沈月云道:“你这丑八怪真是好笑,竟拿这小孩玩意儿来赌,真枉费了保安堂为你出头一回。”
白素贞虽觉着太过便宜张三,但想着志不在此,便没有计较。倒是再看沈月云,见她虽受张三之苦已久,却没有致人死地,只让他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看着她如此行为做派,不禁多了一分敬佩,也愈发喜欢起了这个姑娘。
小青此时打断张三,气恼的瞪着他,大声问道:“那你是没有异议喽?”
张三笑的前仰后合,直捂着肚子,摆手道:“没有……没有,如此垂爱,我怎会有异议呢!”
白素贞瞥了眼张三的丑态,转而面向众人,朗声道:“既然张三没有异议,便赌局已定,那请各位三日后再来,也劳烦大家转告亲朋好友,让更多相亲知晓此事,好届时一起做个见证。三日后,保安堂必将给各位一个答案。”
说罢,白素贞转身拉着沈月云向内堂走去。柔声问道:“姑娘,还未来得及问你姓名,在哪里居住,总的知会你父母一声啊!”
沈月云轻声作答,小青跟在后面,三人边走边说进到内堂。围观众人见状纷纷散去,最后连那张三也轻蔑拂袖,带着一众无赖离开,整个保安堂,独独剩下许仙一人。他看着四下空空的医馆,想着刚刚那番赌局,心中不免忐忑起来,却无人可诉。
……
白素贞施咒将沈月云迷魂过去,抬手取下发簪,对着其脸上黑痣一点,内里黑水渗出,被手帕轻轻擦去,露出婴儿般肌肤。
小青叹为观止,惊叹道:“原来这么简单,只需轻轻一点,便能让肌肤重见天日。”
白素贞淡淡一笑,轻声道:“我只帮她去了一粒黑痣,接下来你如法炮制,将她黑痣全球去掉,我再准备下一步。”
小青好奇问道:“下一步,下一步做什么呢?”
白素贞道:“她骨骼惊奇,才会有惊人之貌,所以下一步,便是帮她正骨。”
小青似懂非懂,喃喃着点头,接过发簪,学起白素贞的样子,帮沈月云脸上大小黑痣,一粒粒的祛除,露出了肌肤本来的模样。
小青看着沈月云脸庞入了神,忍不住摸了一下,忙吃惊的缩回了手,喜道:“姐姐,没了黑痣,她肌肤看着白里透红,好看极了。我轻轻一碰,居然绵软细腻,舒服的不得了。”
白素贞赞许道:“她天生如此,不过被黑痣遮住,才会觉得一无是处。待我们帮她换颜之后,定能更加貌美。”
说罢,白素贞双手合十,口中念咒,对着沈月云一指,一团淡黄佛光由手指溢出,慢慢罩去沈月云全身,护其不受离肉动骨之苦。
白素贞见已周全,伸手于下颚抓住沈月云外皮,慢慢掀起,直至露出面部内里,才轻轻放下。
小青瞧着白素贞掀起沈月云脸皮,完全没有防备,忽看到内里血肉模糊,一片血淋淋的模样,吓到失声尖叫,猛的转过头去,捂着双眼喊道:“姐姐,你是存心吓我不成,竟不先告诉我。”
白素贞看着小青惊恐万分,忍不住笑她大惊小怪,摇头道:“这就是我刚刚讲的正骨,她下颚宽大,下齿外凸,又面似猛张飞,不先要打开外面,又如何摆弄里面骨头呢。”
小青听的浑身不适,一阵的犯呕,苦道:“这就是所谓的正骨啊,那我还是避而远之,不看为妙。省的,待会儿将我胆汁倾吐出来。”
白素贞见妹妹已口不择言,摇头轻叹,专心面向沈月云,先是轻抚其下颚,轮廓线条重塑。之后按摩起下齿,凹凸渐渐不再,变的平平整整。最后抚摸其轮廓,脸型渐渐见小,直到精小如枚鹅蛋。
白素贞收起双手,默默端详着修复后的脸型,片刻满意而笑,将掀起的外皮合上,慢慢轻抚平整,伤口瞬间愈合如初,整张脸犹如婴儿般水嫩透亮,显得光彩动人如同新生一般。
小青听着没有动静,才慢慢转身过来,紧张的睁开眼睛,瞬间被沈月云新貌吸引,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叹道:“天呢,这还是刚刚那个沈月云吗?看她脸型精致,皮肤细腻,简直与常人无异了嘛!”
白素贞摇摇头,不满道:“这还不够,她眼睛仍然太小,双耳仍硕大无比,眉毛还是粗浓如男子。我要将她五官重新调整,比一般女子还要秀气,才算叫人满意。”
小青不解道:“姐姐,她只为自己能如常人一般,你却将她变成绝世美人,也未免太过费心了吧!”
白素贞轻叹一声,嗔道:“她是保安堂翻身的关键,能不能反制保和堂,就看她届时能否一鸣惊人,我绝不能轻视,你懂了吗?”
白素贞斜眼看着小青,眼带宠溺。小青笑了笑,连忙点头,道:“我现在明白了,姐姐你快帮她完成换颜之术吧,定要让她惊艳整个钱塘。”
白素贞知道这最后一步,才是换颜之关键,提起精神,仔细瞧了瞧沈月云容颜,片刻才伸出双手,轻握其双耳,慢慢揉搓起来,那对大耳随着白素贞轻揉,一点一点逐渐变小,精致而可爱。接着白素贞轻抚一对宽眉,拇指扫过,瞬间化为柳叶弯眉,潜藏笑意。最后抚摸一对眼睛,随着每次轻扫,沈月云闭合的双眼,渐渐生出弯翘的睫毛,随着双眼扩至左右,即便其双目未睁,也知眼睛已不复绿豆般大小,大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