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军营不远的土丘上亮起了信号弹,过了没多久,二十来个黑衣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他们不知道是何人召集他们,集合后在原地耐心的等着。
等来的不是领头人,而是满土丘的弓箭手。火把亮起时,黑衣人们发现被团团包围,如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汤月莹已经说过这些人都是死士,自杀时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的事情,得用最快的速度绑了还要防止他们自杀。
程季礼冲他们喊道:“你们听好了,只要不抵抗,从实交代者,可以免死罪。”
说完官兵一拥而上,黑衣人小范围的抵抗了一下,杀了一些,最后也被擒住了一些。
这件刺杀案隔天便破了案,刑部大牢将这些黑衣人收监后,案宗很快便交到皇帝手中。得知严敬是他们的头目之后,皇帝发怒了,前阵子刚刚赦了他的发配罪,他回头就给他来了个‘惊喜’。
皇帝对梁公公说:“朕顾念严敬他虽行不义,但终归是对朕忠心耿耿,才对他一再手下留情。如今他动到朕的儿子头上来,让朕后悔宽赦他。”
梁公公说:“皇上对他是宽赦是圣心仁德,只怪他不懂感恩。”
“传朕旨意,捉拿严敬,如有抵抗,就地正法。”皇帝这一回已经不打算放过严敬,又问:“是朕封的校尉捉到的刺客是不是?”
梁公公说:“皇上好眼光,这两个校尉真是屡建奇功。”
皇帝摸着他那撇小胡子,连连点头:“嗯,该赏。”
皇帝一句赏,墨夜和程季礼从七品升到了六品,这才几日的功夫就什了官,速度也是绝。
刺客是抓到了,秦穆西却一些儿也高兴不起来。他已经听说皇帝将墨夜一通肯定直接升官的事情,便分外不痛快。本来想给他找点茬,结果倒让他升了官。
一想到抓刺客的事情说不定是汤月莹在暗暗的帮助他,心中便更是不痛快。
临近午时,韩希芸的丫鬟春梅在书房门外求见,肃风问她何事。
春梅说:“王妃遣奴婢来请王爷前去用午膳。”
秦穆西在书房里问:“往日都是雪儿来请,今日为何是你?”
春梅听秦穆西这样说真是替她们家小姐感到委屈,一成亲便被打入冷宫便也罢了,连请他去吃个饭都态度冷硬。
春梅说:“王妃娘娘正事因为雪儿姑娘的事情,请王爷去一趟。”
秦穆西问:“所谓何事?”
“雪儿姑娘她……害喜了。”
秦穆西终于起身说:“去看看。”
韩希芸终于请动秦穆西,没想到却是因为一个通房丫头。当秦穆西来到她的倚月楼时,她依旧带着温婉的微笑迎接他,她的身后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雪儿。
韩希芸说:“臣妾恭迎王爷驾临,顺道给王爷贺喜。”
秦穆西落座后问:“何喜?”
韩希芸带着合体的微笑牵起雪儿的手说:“恭喜王爷将要有子嗣了。”
秦穆西意味深长的看了雪儿一眼,后者将脑袋埋的更低,虽穿着冬天的棉袄,还能看出来她在微微颤抖。
“哦,这样啊,王府里冷冷清清的,添点丁也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紧张拘束的肃风,也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韩希芸听后温柔的说:“那臣妾便派人给雪儿妹妹另外整理个院子出来,教她好好将养。”
这可以说是相当贤惠大体了,秦穆西说:“王妃看着安排便是了。”
说完站起身,是要离开的打算。
韩希芸连忙问:“王爷何不用完午膳再走?”
“我与肃风有话要说,王妃自便吧。”
秦穆西这样毫不回头的离开,韩希芸的微笑终于挂不住,双手紧握大概手心被掐的有点红。她回头终于对雪儿也没了好脸色,几分倨傲,几分嘲讽。
雪儿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秦穆西回到书房转头问肃风:“你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解释的吗?”
肃风跪地,认了这件事也认罚:“请王爷赐罪吧。”
秦穆西活活给气笑了,说:“你既知有罪,却明知故犯,真是不把你主子我放在眼里啊!”
肃风说:“属下自知死罪,死无怨言,只求王爷能够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雪儿。”
秦穆西坐在案前,一时失语,不知道怎么说。做王爷做到他这种程度真是够够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头顶上有青天。如果王爷有评选的话,他大概能上大升王爷绿帽榜。
其实想想这雪儿和肃风都是身边伺候的人,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干柴烈火的控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他本就没有将雪儿收房的打算,所以……
秦穆西认为自己也是奇葩了,居然立刻就原谅他们。他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肃风一直跪着没动,等他宣判。
片刻后秦穆西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无法改变,本王也不想再追究。但雪儿不能再留在王府,你自己看着办吧。”
肃风磕了一响头说:“多谢王爷成全。”
秦穆西心情一点都不美,说:“赶紧走,三日内别让我看见你。”
想他堂堂一王爷,还要吃侍卫的狗粮,真是的!
肃风在茂源街附近替雪儿找了处住所,将她安顿下来。
韩希芸很快就知道了内情,认为此事真不成体统,秦穆西的做法太草率了。他若是这样处理,难道不会助长歪风邪气吗,那以后王府里的侍卫会不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她初做女主人不知道该如何打算,便找了个机会告诉了她娘。
韩希芸的母亲对秦穆西这些日子的表现失望透顶,一眼就看出来他对她女儿很是敷衍。又听说这事情,回了信给韩希芸,大意是这件事娘会帮你处理。
那夜墨夜和程季礼走后,汤月莹就在想怎么将假太子的事情给捅出去。
赵婉笙已经急不可耐,说:“直接告诉天下人太子不真就成,有什么好犹豫的!”
汤月莹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若这样做,太子得有多诛心呢,何况他也身不由己,错也不是他铸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