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星辰花骨朵儿,执玉算是摸索到了出处,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正行着,倏忽之间定睛瞧见了前头立着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他只来回踱步,不知去向。
看着,许是初来菀弘。
瞧着他,算是清楚了以往自己迷失路途的模样,却也是深入人心了。
执玉故作从容走了上前,直至近他身,方闻见一股子人间烟火气,全然没有一丝仙家气息。
男子见她走来,撇眼笑了笑,躬身稽首,谦虚问道:“敢问仙家可是菀弘中人?”
“是的。”执玉打量着他,问道:“公子,可是自凡世而来,怎的我闻着了公子衣裳间的烟火气。”
她边说着,揣摩起那股子烟火寥寥,好生熟悉。
男子听后眉头一皱,下意识提袖,闻了闻,莞尔一笑,“看来姑娘没少去凡世尝人间百味!”
“嗯……”细细揣摩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执玉不禁羞怯,忏愧感叹道“陈旧之事,陈旧之事……”
与这男子搭话,执玉不时左顾右盼,迟迟不见书偃踪影,有些分了神……
“仙家这会子可有空闲?”男子问道。
“这……”执玉踮脚望了去,忽的灵光一现,想着星辰花一事。
这话尚未出口,只听得身后一阵细语字字顿挫,好似贴近了耳畔,丝丝入扣般回旋。这声儿,时而涓涓细流,然多数时候泠泠作响,让人半点不得亲近。
“云仙家久候!”
执玉瞥过头,悄然同那书偃面面相觑。她若有所指望着他,倏尔间书偃像是懂了,冷冷的回了她一个余光,好生高傲。
执玉见状,心里头暗自犯嘀咕:噫,今儿怎的换了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余光流转,正撞见她偷瞄了几眼,书偃仍旧面不改色。随后,径直从执玉身旁走去。只见他同那男子耳语,执玉侧耳听不大清。
这时,一旁元若挺直了身板只顾站着,两眼无神,同柱子别无二致。
殊不知那书偃同他说了些什么,男子瞬间茅塞顿开,慌忙着稽首言谢,离去之际,竟不忘冲执玉稽首致谢。
她想着,仙家问路竟如此高深莫测,适才若非书偃阻拦,她定然出口告知,沿着那星辰花道儿便可寻得,如此简单之事,竟被书偃参这多手脚。
想必,借花献佛方是书偃处事的作风。
书偃撇头,余光扫视了一旁的元若,故先声夺主,问道:“适才你可是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执玉仰头,惊讶道:“难不成这也是仙门戒律?”
执玉迟滞了一会儿,默念起仙门戒律,全然不见这条。
顿时,有些纳闷。
思量过后再瞧了瞧书偃,眼下尽见他板着脸,恍若寒冰。
“素女适才作为,未征公子意向那便就是个自作主张!”元若负手立着,语气坚毅说道。
执玉听后不大服气,再问道:“照你说来,素女便要处处遵照仙门戒律,言语都不得自主?”
元若听后,云淡风轻得应了句“是的。”
“嗷,看来仙门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之分,不过如此!”执玉应声而道,言语何其讽刺。
元若蓦然,怒目圆睁定在她目光里头,眉目生了些皱褶,默然道:“若素女执意这般分不清个轻重,元若自当遵仙门戒律行事!”
执玉听后,冷笑稽首道:“如此,还望元若仙君秉公行事!”
“……”
菀弘,九仙境之首,地处仙境绝佳之地,无不优渥。然眼下,仙门种种行让她捉摸不透,好似,此菀弘非彼“菀弘”,回不去了。
临去之际,星阑连同舒窈跟了来。
二人步履悠然,这时仙宫胜起,周遭尽是微云缠绕,好一个缠绵悱恻景象!
举目眺望仙山重影,恍然间,菀弘景象根深蒂固,一派仙骨,却无仙风纵横捭阖。
元若每每入眼,执玉便估摸着,菡海既属仙弛浮岛,仙术鼎盛是必然的。道理是如此,却不知元若这般整整截截,丝毫不解风情。传言菡海绝色佳人众多,若说这美目盼兮的少艾,这菡海平二丈内便是佳人采撷莲子的盛况。若想求得一女,不过信手拈来何其容易。想必元若实打实的一心捆在仙术道义上头,于外人看来的如云佳人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若不是说这回执玉无心同他辩解,纵是二人辩论个不休,那番瞧着元若铁骨铮铮的脸也让执玉失了兴致。
如今她自是晓得,仙家子弟自然惹不得的,为今之计,她只得寻个妙方安之若泰的磨完这几日,以求个安生。
如此这般,足下微云扑哧,仅个刹那功夫,相隔甚远便闻见了那幽幽海水气,果真叫一个沁人心脾,自然是比饮酒有劲头些。
星阑于一旁嗟叹个不休,嘴上止不住的拍那元若的马屁,连夸这菡海景色如此多娇……
执玉听着,有些不大适意,于是乎,内力一紧,以仙术召来一阵儿凉风吹了吹。不料凉风搜刮,星阑毫不留意险些跌倒,只见他晃悠着身子,倏尔,一手搭于那舒窈肩上。
顿时,舒窈小脸红扑扑的,娇羞着瞥过了头,不大好意思。
执玉见此,一眼便明了舒窈的心思,这出不过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的愿景。执玉这番,倒也是行了个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