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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不见云间月

拐个仙尊当徒弟 A元霜 3751 2024-07-07 09:02

  礼祭日晚上的宴会以刺杀而告终,楚鸾着手调查郭索的事,凌云和殷织回了洞府反思,十五一脸痛苦地回了洞府闭关不出,而霓虹,依旧如同个隐形人一样,并不引人注目。

  松风在碧丝剪养伤,这是玉和第一次来这里,庭院里种满垂柳,一座两层高的雕花小楼掩印其中,秋天了,柳叶变黄,落了满地,稀疏清瘦的柳枝垂下,几乎可以触到地面。

  雕花小楼前种着许多菊花,各种颜色都有,开得正盛,屋内布置得十分雅致,用料俱是上品,画堂秋暖,沈香火冷,锦帐慢挑间,销金兽缓缓散出淡淡的暗香。

  松风昏迷了三日,醒来时,看见玉和坐在床旁,十分高兴,艰难地起身问安:“君上没有受伤吧?”

  玉和道:“你身受重伤,就不必起身了,我很好。”末了又加了一句:“多谢你救我。”

  松风乖巧地躺回榻上:“我的命是君上救的,君上安好,我就放心了。”

  玉和指着桌上放着的灵石和丹药,道:“这些可助你疗伤,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松风笑了笑:“多谢君上。”

  玉和指派了几个小妖照顾松风,对他道:“你好好养伤,我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走了。”

  松风鼓起勇气,满怀希冀地道:“君上,若有闲暇,可会再来?”

  玉和看了看他,松风本就是满身白衣,如今又是面无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她点头:“会的。”说罢就离开了碧丝剪。

  玉和回了扶苍殿,楚鸾向她禀报追查到的结果。

  楚鸾道:“君上,属下查到,十二年前,夜惊川手下有个女妖也是螃蟹精,木怄刃反叛时,那螃蟹精为救夜惊川而死,临终前,说自己有个幼弟,生来没出过弥渡河,生性单纯,求夜惊川照顾他,后来,只听说夜惊川每年都会送些礼物去往弥渡河,这样的小事,并不引人注目,属下猜想,这郭索,应该就是那女妖的幼弟了。”

  玉和记得那日郭索口口声声称呼的是我主夜惊川,问:“郭索在夜惊川手下可曾担任过什么职务?”

  楚鸾道:“并未,属下询问过先前在弥渡河修行的妖精们,郭索几乎不出弥渡河,七年前弥渡河大战,河水被鲜血浸染,水族迁移,郭索从此不见了踪影,若不是此次出现,他们都以为郭索早就死了。”

  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郭索既然不是夜惊川的属下,若只是为报答夜惊川对他的照顾,实在犯不上拼出性命刺杀她,玉和问:“你觉得,可有幕后主使?”

  楚鸾道:“属下无能,查不出。”

  玉和吩咐楚鸾退下,妖族在她的统治下,改天换地,多少食古不化的老妖曾经不服她,如今态度也慢慢软化下来,玉和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妖想反她,从七年的余容之死,到夜惊川的尸体不翼而飞,再到如今的郭索刺杀,玉和觉得有个幕后黑手一直在养精蓄锐,趁她不备就会扑上来取她的命。可所有的事情,线索被处理得太干净,连楚鸾都查不到,这幕后主使的心思之缜密非常人所能及。

  夜幕降临的时候,玉和去了碧丝剪,松风见她如约前来,十分高兴,连忙使唤随侍的小妖为她斟茶,又道:“君上,请恕属下身体不便,不能亲自侍奉您。”

  玉和笑了笑:“无妨。”走到床前,伸手替松风把脉,脉象比起先前平和许多。

  松风受宠若惊,一双眼呆呆看着玉和。

  玉和抽回了手,道:“你这伤,少说也要仔细调养一年,否则,往后有碍修行。”

  松风笑着将手缩回去,似乎很满足,笑道:“松风知道了。”

  玉和坐在桌旁,又喝了一盏茶,见天色已经黑了,起身离开。从那天过后,玉和隔三差五就会去碧丝剪探望松风,有时也会赏赐些灵石丹药之物,宫中的妖精都道松风此番不顾生死代君上受了一掌,好日子就要来了,怕是伤好以后就会侍寝。

  而与碧丝剪呈现对角之势的,是一座名叫水凝烟的阁楼,元慎就被软禁在这里,这宫里的建筑采用的是江南园林之风,讲究妙趣横生,布局上最忌对称,所以,水凝烟有三层,三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窗户,只一面墙以乌木制成,在炎热的夏日,打开窗户迎入凉风,这阁楼端的是避暑圣地,可如今已过中秋,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元慎的法术被削弱,难以真气护体,便觉得寒凉了。

  这座阁楼本就布置简单,他是被软禁的,屋内陈设更是简陋,茶灰色的旧帘帐也是冰冷的色调,除了一套桌椅,便只有一方床塌,枕寒衾冷,连棉被都没有,元慎自从礼祭日回来后,就觉得身心俱疲,那夜,他在宴会上喝了几杯酒,远远超过平时的酒量,本该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可回到了阁楼,眼前满是玉和将松风抱在怀中疗伤的场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担心和难过,原来,她真的把这男宠放在了心上,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身体早已醉醺醺,脑袋却清醒得很,心口更是宛如刀割一般痛,一直熬到天色破晓才睡着。第二天起身的时候,浑身乏力,这几日,他每日里都会上三楼,看着玉和进了碧丝剪,一坐就是小半天,又听到外头守卫的妖兵怯怯私语,议论着松风如今多受宠,元慎觉得自己心头又酸又涩,按捺不住地不甘心。

  元慎自嘲,枉他整日里把规矩体统挂在心头,又自诩为正道魁首,却动了不伦之心。

  世间的爱情大多并不完美,所以人人都想求两情相悦,想求有情人终成眷属。他的心上人,同样也爱着他,本该是件美事,到了他这里,却不敢承认,更不敢追寻。

  他能怎么办,即使她已经不是昆仑长老,两人却是师徒身份,一个是修界之首,一个是妖界主君,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他对她负不了责,给不了名分。

  立冬节的时候,北风忽起,只一日,便吹败了宫里荼蘼的鲜花,经历过寒秋蹂躏的枯枝残叶也被吹落泥里。

  水凝烟的窗户抵挡不住呼啸的寒风,虽然紧闭,依然有风从缝隙里吹进来,整个屋子宛如寒洞一般。

  他在楼上,看见妖君的仪仗到了碧丝剪门口,而后,玉和进了阁楼,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很快,那阁楼里点亮了灯火,璀璨得很,他记得,她历来都是傍晚时分去看望松风,夜幕降临前就会离开,今日怎么去得如此晚?

  又见那阁楼灯火阑珊,直至深夜也不歇,几个小妖出了小院,将门关上,而妖君却没出来,他等啊等,等到月上中天,里头的烛火似乎都快燃尽了,窗户上的光辉渐渐惨淡下去,玉和依旧没出来。

  所以,松风侍寝了?

  元慎觉得他亲手把心爱的女子弄丢了。

  她爱慕他时,他不懂情爱,后来俩人有了肌肤之亲,她苦恋他,他畏惧于礼义宗法,不肯爱她,如今,俩人成了敌人,她眼中已经有了别的男子。

  他默默看着那阁楼烛光消散,心口痛得厉害,几乎想冲出去,制止碧丝剪内的人,可烛火都熄灭了,松风与她肯定早已缠绵床榻了。

  罢了,他给不了的,别的男子能给,这对于她来说,是极好的,他回了屋内关上窗户,枯坐到天亮,或许是受了寒,也或许是悲怒交加,竟然生了病,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头晕沉沉地痛,头顶上仿佛压了座泰山一般,开始发起烧来,只觉含了满嘴的苦水,吞不下,吐不出,胸口亦是气闷得紧,一口浊气不上不下,呛得连连咳嗽。

  这是怒极伤肺,悲极伤肝,阁楼里没有药,他也无法运转灵力治疗,病情一日比一日重,为了惩罚自己,他硬生生熬着,生病的滋味,已经快四十年没有体会过,而他这一身病,注定药石罔效。

  落红入泥尘,芳踪无人记。

  枯叶残身碎,安得护花否?

  独身入禁宇,悲心复戚戚。

  可怜山上松,不见云间月。

  ***

  玉和坐在窗下读着新编篡的法术书籍,这是前几日楚鸾派小妖们整理出来的,这几年,妖族的修行之术改进不少,玉和看得十分入迷,直至烛火熄灭,才发现已到四更,抬头一看,松风早已睡着,她这些时日,常来看望他,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每次见她来,俱是欢喜非常,他体贴懂事,玉和也喜欢来这里,身为妖君,肩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碧丝剪这里,算是能稍稍慰劳。

  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昨夜,小妖们见她深夜不走,早就很有眼色地退出房间关上门,玉和干脆也不走了,趴在桌上,闭眼睡觉。

  直至阳光照到脸上,玉和醒来,见天已大亮,松风坐在她对面,问:“君上可要多睡一会儿?”

  她身上盖了件袍子,应该是松风的,起身,将袍子还给他:“不睡了,我回扶苍殿了,你如今虽然可以下床,还是静养为宜。”

  松风瞥了一眼桌上的书,劝道:“君上勤政,是我族之福,还请您万万保重身体。”

  玉和笑应了一声,拿着书,推开房门,见侍从们恭立两侧,等她出来,一个小妖上前道:“君上,十五堂主求见。”

  她出了院门,见十五就立在碧丝剪门口,道:“君上,十五反思多日,为表忠心,愿意卸任堂主一职,亦不再领兵。”

  玉和道:“这是政事,去扶苍殿议吧。”

  十五道:“属下心中十分煎熬,这才大清早到这里求见您,请君上应允属下所求。”

  玉和无奈,道:“我不会允的,十五,你回去吧,好好想想,除了忠于夜惊川之外,你活着,难道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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