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刀,季咸蹲在地上写了个“阮”字。
身边的属下附在他耳边说了起来,他才收起了刀,环顾四周,似乎有片刻不满这屋子。
季咸很清楚的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恶意,但领头的这个人却没有,要么是他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要么就是他真的对阮二小姐没恶意。
小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也许是昨晚上李大娘被吓着了,今早她并没有送饭来,中午也没有,还好有昨天的食盒。
到了下午,小院的门打开了,彼时的季咸正在院里找灵植。
“阮二小姐,你在吗?”听声音,是个小丫头,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个胆小的孩子。
季咸从草里站了出来,故意弄出点,把背对着的小丫鬟吓了一跳。
看着小丫鬟往后退了几步,季咸突然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儿。
“原来您在这儿”小丫头看了眼带着面巾的季咸,撞起胆子把食盒递了过来。
传言中,这个阮二小姐长得很可怕,还恶毒,小丫鬟很怕她。
季咸结果食盒,点了点分量,居然有些重。
小丫鬟忙说:“李大娘担心你饿着了,特意多加了些饭菜。”
目送着小丫鬟离开,季咸眼中讥讽的笑了。
李大娘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这顿好饭菜不过是封口费罢了,她的意思很简单,她不高兴,季咸觉得挨饿,饿两顿给个甜枣,真是很粗劣的威胁。
吃饱喝足,季咸把找到的草药装好,准备今晚就离开这里。
现在看来,小院已经不安全,如今她伤势已经大好,离开将军府小菜一碟。
只是没想到,这小院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又一道屏障,把季咸给挡了回来。
无功而返后,季咸回到房间里开始琢磨怎么回事。
这个空间绝对不止小院,她可是从外边被送回来的,而且其他人进出自由,出不去的只有她。
难不成必须得名正言顺的离开。
不管是不是真的,亲自尝试过才知道。
第二天来送饭的依旧是胆小的小丫鬟,知道她来了,季咸并未出去,而是躺在破败的床上。
小丫鬟找不到人,果然敲响了房门,久久没有人答应,她急了:“阮二小姐,奴婢进来了?”
看到床上面色惨白的季咸,小丫鬟果然急坏了,试图把季咸唤醒。
季咸缓缓睁开眼,虚弱的把床头的包袱交给了她,让她打开。
包袱是用床上破烂的帷幔做的,里面只有一件嫁衣和她被送进来时戴的首饰,另外还有一个写着血字的布。
小丫鬟看见血书时,吓的差点扔了出去。
季咸指了指血书,示意让她看。
谁知,小丫鬟的一句话差点让季咸破功:“阮二小姐,奴婢不识字。”
看到季咸心如死灰的样子,小丫鬟忙说:“您别着急,奴婢问问门口的侍卫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小丫鬟跑的飞快,季咸都来不及抓住她。
血书上写的是她自知命不久矣,小丫鬟是这里唯一对她好的人,所以她把所有的家当都送给小丫鬟,唯一的请求是让下丫鬟把她的尸首带出去,她不想死后还困在将军府。
季咸敢这么做,就是笃定了小丫鬟心软。
很快,小丫鬟回来了,脸上带着泪,趴在季咸床边,心里只剩可怜:“二小姐你放心,奴婢答应你!”
听到想要的答案,季咸脑袋一偏,闭上了眼睛。
这阮二小姐果真不受重视,知道她命不久矣,门口的侍卫丝毫没有去请大夫的想法,好在这也是季咸所想。
很快,季咸就感觉自己被放在了担架上,看来自己就要离开这儿了。
鼻尖闻到腐朽的味道,季咸知道离大门不远了。
“站住!”
抬她的人突然停下,季咸心里一咯噔。
“这里面是谁?”
好像有人走近了,季咸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听见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说:“连大人,她是阮二小姐,刚刚去了。”
季咸记得这个声音,他是昨天早上的人。
果然,这位连大人并未简单相信,而是掀开了季咸脸上盖着的麻布,露出了戴着艳红面巾的季咸。
一个死人戴着红布,怎么看都诡异万分,连大人秉着谨慎的原则,伸手就要扯掉面巾,关键是时刻,抬着季咸的人说。
“大人!传言阮二小姐面如厉鬼,可怕的很。”
虽然这大兄弟说话不咋地,但好歹没让自己暴露。
这位连大人也不想看到可怕的样子,缩回了手:“赶紧抬走,汐娘子等会儿要来厨房亲自下厨,别冲撞了她。”
隐约间,季咸好像听到一阵脚步声,有许多人朝着此地而来,连大人也忙说:“还不快带走。”
看来是那位汐娘子来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成功了,没想到空中几只利箭破空而来,很明显是冲着那位汐娘子而来。
场面瞬间混乱,季咸被扔在地上,被人踢着滚了好几圈,最后滚到了墙角,整个人惨不忍睹,还直接脸朝下,倒在了泥浆里。
更倒霉的是利箭无眼,右肩还被射中了!
假死的季咸:靠!
要不是自己不能出去,她绝对来个当场诈尸!
场面很快被控制住了,那位汐娘子好像受了伤。
“快去请大夫”连大人声音严肃,此番他护卫不利,逃不掉处罚,只能及时止损。
等了许久,季咸终于被善后的人发现了,可惜她现在浑身脏兮兮的,没人辨认得出来。
那位传说中的将军回来了,发了好大一通火。
“大人,此人还有气!”
听到耳边的话,季咸傻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位汐娘娘那么善念,对将军说是她拖累了大家,特意去让将军找来大夫。
将军为博美人一笑,请来了全城大半的大夫,说发现一个活人就赏。
那大夫接近时,季咸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武功,以为是普通小厮,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暴露了。
大夫很激动,忙让人把季咸抬走,丝毫不嫌弃她身上如何的脏。
“将军,此人伤势严重,须得好生医治。”这大夫把假死的季咸当做重伤者,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