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季咸倒霉,偏偏遇上了个有真才实学的大夫。
她听见将军说:“这是哪个院的丫头,掌事的把她带回去。”
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认领。
眼看着将军不耐烦了,人群中的小丫鬟认出季咸,吓得当场尖叫。
“大胆,竟然惊扰将军!”
小丫鬟跪在地上,小小的身躯不停颤抖,声音满是恐惧:“将、将军、她是阮二小姐,今早就咽气了。”
话音刚落,有胆小的就交出了声。
光是阮二小姐的名声就够让人害怕,何况是死了又活的她。
“安静!”连大人大声呵斥,制止了骚乱的局面,质问大夫:“何大夫,你说的是真的?”
被人质疑了医术,何大夫生气了:“将军,此人虽然气息微弱,确实还活着。”
知道地上躺着人是阮二姑娘,谁也没看到汐娘子眼底闪过的杀意。
小丫鬟惨败了脸,哭着说:“将军,奴婢真的看见她死了,奴婢冤枉啊!”
问清楚前因后果,何大夫得出结论:“将军,此事并非小丫鬟的错,阮二小姐病入膏肓,气若游丝,寻常百姓不懂医术,也发生过把垂死之人误当做去世的情况。”
这下小丫鬟沉冤得雪了,季咸也松了口气。
只是现在阮二姑娘还治不治。
冷厉的将军不愿多看地上的泥人儿一眼,说:“带下去。”
就这样,季咸有惊无险的在这将军府逛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出去成。
何大夫医者仁心,将军府不医治,他自掏腰包给季咸留下了些伤药。
经过诈尸的事,阮二小姐的名声更可怕了,小丫鬟也不敢来看她,每次送饭都是放在门口。
这一趟也不是白折腾,只好她能活动的范围增加了,都是她到过的地方。好处就是她可以随便吃厨房里的美味了。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季咸的小院里再一次迎来了黑衣人。
这黑衣人很眼熟,是送她进来的阮家人。
新仇旧恨,季咸下手不是一般的恨,把他踩在脚下。
阮家人惊讶季咸的武功高强,不过有恃无恐:“我是来送解药的。”
瞥见他怀里鼓起的药瓶,季咸挡着他的面来了出来,然后一脚碾碎:“带我出去!”
自己是被他带进来的,理应被他带出去。
那人反应过来季咸的毒被解了,面如死灰,还没意识到季咸武功如此高强为何不自己出去。
不过他很中心,为了主人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竟然要服毒自尽。
季咸一手卸掉他的下巴,知道来硬的不行,于是好言相劝。
“你看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黑衣人不说话,季咸继续说:“你不能做主,你可以和你禀报给你主子,相信他不会愿意得罪一个高手,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高手。”
关乎主子的利益,黑衣人终于开口了:“若是随意换人,阮家会被上欺君之罪。”
狗屁!当初做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是欺君之罪……等等……
“欺君之罪?”
黑衣人说:“二小姐的婚事是陛下赐的。”
这陛下有毛病吧,赐婚让人当小妾。
“那你们当初还敢换人!”想到这里,季咸踩着的脚又用力了几分。
黑衣人吃痛:“二小姐深居简出,只有少数阮家人见过。”
原来他们敢这么做。
明白了他们不愿意再换人的原因,季咸说:“放心吧,这些日子没人见过我的真容。我离开对你们没影响。”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我会禀报主子的。”
话虽这样说,季咸还是不放心,万一他走了不回来怎么办,于是她抛出了另一个诱饵:“作为筹码,我会告诉你们我是如何解的毒,不过下次见面你得把我的剑给我带来。”
这院子鸟不拉屎,季咸轻易就把他们手中的剧毒解了,黑衣人震惊不已,明白了事情重要性,绝对不敢马虎。
自己看样子还要呆几天,季咸抓紧时间了解情况。
“皇帝为什么赐婚,将军府和阮家有什么关系。”
她问的都是些众所周知的消息,黑衣人已经认为她才到京城,也没多少怀疑,而且上次太仓促,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怕季咸暴露,连累阮家,告诉她这些也是对自己好。
“二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大师曾算过她是不详之人。前些日子贵妃大病,大师说是二小姐牵连了身边人,必须找一个正气之人压制她的阴邪,所以陛下才赐婚。”
见季咸还是不解,黑衣人说:“贵妃奶奶就是二小姐的嫡姐。将军才得胜归来,还带回了如今的汐娘子,本打算迎娶汐姑娘,结果……”
季咸懂了,难怪这将军府这么恨她。突然想通了什么,季咸睁大了眼:“阮二小姐是将军夫人!”
难怪汐娘子只能做妾,主母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这将军还真不怕别人说他宠妾灭妻,算了,阮二小姐这名声,也没人愿意为她出头。
“阮二小姐人找到了吗?”
“她死了,她本就病危,成亲当日死在逃婚的路上。”
这阮二小姐真是可怜。“你可以滚了。”
本来以为等三天自己就可以出去,没想到事情又出现了转折,第二日小院就来了一大堆人。
一群丫鬟婆子在屋里一阵翻找,愣是没看到树上脏兮兮的季咸。
没找到人,领头的婆子慌了:“快去禀告将军,人跑了。”
要真让将军来了才可怕,季咸悄悄跳下树,从屋里的烂窗户翻进去,猛地出现在婆子身后,阴恻恻的问:“谁跑了!”
这婆子不一般,竟然没被季咸吓的大叫,虽然季咸身上臭气冲天,面上丝毫没有不该有的表情,但也谈不上尊敬。
“阮二姑娘,明日立王府设宴,奴婢们是来为你梳妆打扮的。”
虽然他们都不承认她是将军夫人,但这种宴会,还必须她去,要不然就是对主人的不敬。
能出去!季咸眼睛一亮,哪会不同意。
被带到宽敞明亮的房间,季咸故意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怕吓到你们,记得找来面巾。”
瞧她多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