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最终,冕清被迫转移了目光。
阁楼里面的布置十分普通,所有东西与异常珍贵不大沾边。按照记忆,纳兰家有个盛放灵器的地方,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禁地,而纳兰家子女的灵器无一例外皆来自于那里。
相信龙吟剑也在那里无疑。
冕清再次环视一周,最终目光放在入口甬道里,如果这个地下暗室同阁楼同大,那入口……也许在甬道里。
那里设有机关,既可以迷惑别人又可以有效阻拦闯入者。
有了猜测,冕清返回甬道,在中间地带反复细心的勘察,她目光如炬,在墙面上迅速流转,推敲各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然而墙面理石花纹十分相似,几个燃烧的烛台她也一一试过,全都屹立不动,坚韧似铁,没有可以活动的痕迹。
纳兰庭倒是心思缜密、小心谨慎,这个机关制造者也算是天才了。
既然不是墙壁,也有可能是地面。
蓦地,冕清脑海里突然冒出之前断刃在甬道里触碰箭矢机关的景象,几乎一时间,她眼睛不由自主陷入疯狂排查中,几个呼吸后,她眼睛停留在了她脚前第三块地砖上面。
那块地砖亦是极普通平常的,但没有箭矢插在上面,全是整个甬道地砖里的幸运儿。
身为杀手,冕清出生入死过不知几多,她去过墓地到过丛林,很清楚明白,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既然有可能是夺命算计,那也有可能是真正的浴火重生。
她信心满满的靠近那块地砖,蹲下身体,没冒失的一脚踩下去,而是开始钻研磨损的痕迹。
果真,那块地砖有两个对角是分离于整体的,乍一看,似理石不规则的花纹,而中间一部分又是另外一部分。
冕清嘴角微勾,潋滟生辉,伸指同时按下那两角。
“啪嗒!”
一声机关响动,冕清前方半米处忽然凹陷,露出下斜的阶梯,伴随机械声音。
肉眼可见的阶梯两侧兀的亮起了灯,微黄色,柔和细腻,有点像夜明灯的光。
冕清捏着断刃缓缓下了阶梯,且把她本身置于可进可退的位置,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大概走了相当于楼上进入阁楼的位置,前方灯光大亮,所有景象开始映入眼帘。
不同于楼上,这里才真真正正算是震撼人心!
这地下竟然存在一个庞大的纯色灵石!
自然界若说灵力珍贵,那纯色灵石只能是无价之宝!
纯色灵石是制造灵力的起源,它们源源不断提供灵力,只有腐朽时才会失效,另一方面,它们也是孕养灵器的绝顶材料,一样普通灵器,孕养百年,足以成为修灵者人人觊觎的存在,孕养千万年,还有可能生成器灵。
这也是灵界大宗门能生生不息的基础,他们占据山脉里的灵石,如同占据最宝贵的资源,可以不断制造强者、上等灵器,自然也可以保护并立足于那里。
最令冕清震惊的是,灵石之上,横插着各种灵器,有的光芒大放,有的散着微弱的亮光,明显等级不同。
显而易见,纳兰家的灵器都是他们自己孕养的!
扭头,周围数个高架,上面全是木盒,大大小小,密密麻麻,还有诸多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摆放整整齐齐、纹丝不乱。
冕清扫了一眼灵石,可能是损耗过度,灵石中心隐隐发黑,大概接近腐朽。
且插在上面的灵器并没有灵力气势特别强盛不凡的,可见,龙吟剑不在其上。
于是,冕清闭眼,释放灵力,重复上面的探查。
两息后,她收手,额角晶莹剔透的汗珠消无声息划进了发丝里,已经浸湿鬓角的乌发,同时,她气息紊乱了几分,步伐虚浮。
做这些事极其耗费灵力,可没选择,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只是……这里仍旧没有蛊虫的气息。
失望在眼睛里稍纵即逝,冕清旋身,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拿下最上面一个圆形盒子,和最左边的一个长形盒子。
翩翩落地后,冕清分别打开两个盒子,一个里面是赤红色婴儿拳头大小的灵芝,另一个是一把长剑,
黑色的,剑身比凤潇剑要宽上一些,侧边亦是纹理繁复,却像是动物纹路,细密有致,锋芒毕露,周身泛着黑光,磅礴大气凶猛之感扑面而来。
确定好无疑,冕清挥手收下。
目地达成,她看都不看其他东西,直接扭头就走,不带丝毫留恋。人不能贪婪无厌,尤其在达成目的之地,很容易适得其反、一无所有。
没有贸然出去,冕清站立门后,侧耳倾听。
天地静谧,外面没有丝毫打斗声,也没有两个修灵者的气息,倒是一群巡逻的人在门口围堵着。已经发现有人擅闯阁楼,但他们无权私自进去,只能在外面看守。
冕清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没了修灵者,她行动起来如水得鱼,出入就如同进无人之地一样。
一挥袖,大门瞬间大开,“扑通”一声巨响!拍打在墙壁上,天地为之一振!
外面的侍卫愣了愣神,竟然有人进去了!不可饶恕!下一刻,他们迅速拿起刀枪,毫不犹豫指着冕清,杀意凛凛,威风凛凛!
冕清觑了众人一眼,视若无睹的抬头,她收了断刃,手中空无一物,直接从里面冲出,一脚踩在其中一人头顶,一跃而起,几番跳跃,就把底下匆匆碌碌跟随的人摔的无影无踪。
面面相觑的侍卫看了看蓝色天空:“………”,愣神怀疑人生中。
这是神人吗?传说中可以飞天遁地的神术?这已经不是内力可以超越的了,不怪他们无能为力。
远离阁楼后,冕清回到花园原地,那里是纳兰宇锋要求递交东西的地方,此时……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男人。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睛由黑色变成墨绿色的,深邃阴郁,过度忧伤富有诗意,虽然身穿普通麻衣,可他竟像个文人弱士,为了写一首诗一篇文章疯魔憔悴的文人……
只不过,他的那双滴滴答答沾着血的手……着实叫人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