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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惊魂未定

五弦 忧思梦铃 6578 2024-07-07 09:04

  “啊……”五弦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缓了好一会儿,这里怎么如此熟悉?这……这里是刚才的那张床?

  呕,想到那两人……

  五弦一阵恶寒,苏仪是个狠人。

  五弦连滚带爬的下床的时候,脸差点着了地,脑子还是有些晕乎,跌跌撞撞的跑向梳妆镜旁,铜镜里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但……不是她的,是苏仪的。

  完好无损的脸,除了透着惨白,无甚缺陷,五弦用力揉搓着,确定方才只是苏仪做的一场噩梦。

  “吱呀”一声,门开了,五弦浑身颤得厉害,谁?是谁?

  心脏正欲跳出来,五弦倏地眼前一暗,重又回到熟悉的暗道里,五弦扶着石墙大喘气,惊魂未定。

  下面一关,便是奸污于婉曐。

  五弦将仪和握在手中,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的每一关都异常凶险。

  场景一切换,便是一处花园,在月光的映照下,男子后背上的汗如雨一般下,这段应该是于婉曐发现苏仪在与旁人行云雨之事,五弦缩在假山后,于婉曐出场了。

  “嗯?什么人?”苏仪迅速穿好衣服,挡在了于婉曐的面前。

  女子暧昧的一笑,一步步的扭了过来,而后靠在苏仪肩头,对着于婉曐眨眨眼,“原来郎君还找了别的小娘子,怎么,奴家不能让郎君满意吗?”

  苏仪虽然话是对着女子说的,却朝着于婉曐那里看着,“你先下去吧!”

  “是~~~”携着沙哑的拖音,女子披好外衣,扭着细腰,经过于婉曐身旁时,又是一笑,却得来了于婉曐一声怒骂,“狐狸精!”

  “哟,脾气真坏~~~”

  女子毫不在意,拐过月门,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妹婿……你怎可如此?”于婉曐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一句质问。

  “妹婿?哦……你是于婉曐。”

  “我要告诉婉婷,决不能与你这般禽兽结为连理……”于婉曐扭身就走,却被苏仪一把抓住手腕,“放手!”

  苏仪凑近了笑,“你若不是迷了路,能到这处来?”

  “我带你回去,别怕!”苏仪上下打量着她,绽出清朗的笑。

  “……不需要!”于婉曐用力推开苏仪,拔腿就朝反向跑,苏仪的速度极快,一下子揽住她的腰身,就在她要求救之时,苏仪点了几下,她发不出声了,双目睁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任由苏仪将她拖进一间屋子,而后从里反锁上了门。

  所以接下来就要承受苏仪的痛楚,这……能有什么痛需要五弦来受,这个很怪异。

  “唔!”五弦低垂眼帘,腹部无意被插了一刀,五弦的眼眸子瞬间收紧,在她第二刀扎过来的时候,将仪和挡在面前,刀剑相撞,发出清冷的声响。

  于婉曐一丝不挂的看着五弦,握着刀子的手不断的颤抖,五弦迅速退至墙边,这个于婉曐,居然直接隐掉她刺杀苏仪的事情了。

  “畜生,畜生,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于婉曐疯狂的冲了过来,五弦拔出仪和,思绪却在高速飞转,她知道这段剧情,所以方才没怎么看,原来苏仪中了几刀来着?

  “啊……”毫无理智与节奏,于婉曐不可能不会武,她这样直冲冲的杀过来,多半是受了刺激失了智。

  五弦正欲抬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朝上一挑,刀子就这么飞了出去,稳稳的扎在墙上。

  两人皆是一惊。

  五弦的右手止不住的发颤,腹部的鲜血直流,五弦吃了痛,左手拼命捂住伤口,单膝跪地,全靠手中的仪和支撑着。

  “你!”五弦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是苏仪的身份,难道要向她解释其实她不是他吗?

  显然,没必要。

  而且,她不信。

  “宫主,你在吗?”屋外传来一声呼唤,五弦倒吸一口凉气,对着于婉曐的方向轻声说道,“躲起来,快!”

  于婉曐终是反应了过来,抱起一团衣物,瑟缩在一处草堆深处。

  门被拍得震天响,五弦终是撑不住,一下子栽了下去,抽出左手,五弦费力的抬起眼帘,连同白色的亵衣都染上了鲜红,下手可真是狠,五弦梗着脖子,朝着门缝看去,她尝试看一眼皎洁的月光,却悉数被人挡了去,大颗大颗的汗珠滚了下来,五弦一步步的朝着门口挪去,地上留下了一长条的血迹,五弦的脑袋贴在门上,无力的喊着,“救……救我……”

  拍门声小了下去,脚步声也越来越轻,五弦带着轻微的无望,用脑门一下下的磕着门,“救……我……”

  五弦的脑袋垂了下去,意识开始逐渐发散,后心又挨了一脚,于婉曐拉开了门,一片朦胧中,五弦好似看到了天边挂着的月轮,美好又饱含希望。

  回到暗道的时候,那种宛如锥心的痛苦依旧还未散去,五弦忙不迭的贴在墙上,握住夜明珠的手抖得极其厉害,而字消散的极快,五弦只看到“于婉曐几近刺死苏仪……(中间看不太清)而后逃之夭夭。”

  几近?但是自己却只被刺了一刀。虽然结果依旧一样。

  这就是为何有奖励的原因,利用手中的奖励,将危险与痛苦减小到最小化。

  接下来便是要再见玉非花了。

  两人烂醉如泥,互相搭着双肩,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自的说着,这是郊外的一处长亭,天上还挂着数不清的星子。

  “当初要不是……嗝……楚阳,我……定是死了。”玉非花的脸颊绯红,酒水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苏仪也好不到哪里去,拼命用他的衣袖蹭着,“嗐,你提那事,若不是瞧你生的好看,谁理你?”

  “楚阳啊你,就是嘴硬,那么冷那么黑,你居然还看得清?”

  “真的是真的……嗝……”

  玉非花歪在一旁,双眼已慢慢合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非花。”苏仪晃了晃他,玉非花“唔”了一声,将脑袋埋得更深。

  “玉非花?”

  苏仪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而后慢慢倒入酒壶中,苏仪晃了晃,白色的粉末与酒融为一体。

  “睡什么睡,还没喝完。”

  “唔?”玉非花嘿嘿的笑了起来,拿起苏仪递过来的酒壶便灌下去,“嗝……又没了。”

  玉非花重又趴了回去,苏仪的眼神逐渐换成清冷,倚在长亭上,若有所思。

  就在五弦以为只是好友之间的叙旧的时候,玉非花“哇”的吐了起来。

  被……发现了?

  苏仪的衣领被狠狠的扯着,与方才的醉鬼截然不同的面孔,玉非花恶狠狠的看着苏仪,将苏仪全家问候了遍,然后凄凉一笑,只道了句,“楚阳……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为何……要害我?”

  “不说?”

  苏仪用力扯开玉非花的双手,发出桀桀怪笑,“呵呵,兄弟?”

  “你怎么了?”

  “你才是苏萑与方紫苒亲生的,留着你,作甚?”

  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玉非花蹙起眉头,“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多亏了我的好兄弟。”

  苏仪倒背着手,木然地站在一旁,倒是玉非花有些局促不安。

  “我……我没有想瞒你……真的!楚阳……”

  “苏萑的一切,我看不上,我不会要!”

  “看不上?哈哈哈……”苏仪捂住肚子笑了半天,“只是想到你是他二人生的,我觉着恶心!”

  “楚阳!”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仪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五弦手中的,眼下就立刻演变成1V1的局势。

  这段剧情是,苏仪给玉非花下了毒,玉非花不敌苏仪,而后负伤而逃,但苏仪也受了重伤。

  这种身份自如的切换,让五弦有些无奈,眼下她要怎么搞,不如……直接弃剑而逃吧?

  要不然直接被动挨打,反正她也死不掉,只是……会比较疼。

  但死不死的掉这种事,还轮不到五弦来判断,万一没了,这找谁去诉苦?

  还分不清一件事,她到底是魂穿还是人穿?

  五弦忽的产生一种奇怪的力量,体内似乎有真气在运转,耳边回荡着几句,“避其锐,以不动制万动。”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观其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

  玉非花朝着五弦冲来,五弦横剑格挡,相撞瞬间,两人都被弹出去好远,玉非花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真要如此吗,楚阳?”

  你都动手了……大哥啊!

  仪和剑的剑穗随风抖动,五弦有种异样的感觉,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低头垂目,周围的一切静了下来,待玉非花再次扑面而来之时,五弦忽的睁眼,周围一丈处围成一道结界,脚底生出天罡阵,金色的字体缓缓浮了上去,玉非花的动作有些微怔,而后迅速反应过来,掌风呼啸而来,皆被结界撞碎。

  五弦的眼神一凛,如箭一般朝着玉非花的方向冲去,玉非花立在半空中,侧身让过,剑与掌来回缠斗了数十次,五弦刚落在长亭顶处,掌风便忙不迭的跟上,五弦连忙跳开,长亭瞬间碎开,木质材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五弦反身望了眼,木屑在空中随意的飞舞,下一秒却好似得了令一样,聚成巨大的圆盘状,五弦退了两步,刚要捏诀,圆盘直接穿过结界,以一种强大力量直接与五弦撞了个满怀,五弦受了力,如木偶般砸出数十里。

  五弦吐了一大口血。

  神他妈的避其锐,劳资这是被动挨打啊,呵呵。

  玉非花轻声落在五弦面前,手伸出一半后缩了回去,“楚阳……”

  五弦揩去嘴角的鲜血,“假惺惺!”

  无语,还要模仿苏仪的人设,大佬,我真的不想跟你打啊!

  五弦捏紧仪和,倏地跳出几丈高,而后落在树梢上,“下面……不让了!”

  “楚阳!”

  “挫其芒!”

  五弦拧起仪和,右手似有一道真气喷薄而出,五弦呈螺旋状向着玉非花飞去,玉非花本是抬掌相迎,忽的捂住心口,紧蹙眉头,这一剑结结实实的挨着了。

  五弦瞬间清醒过来,方才苏仪给他下了毒。

  “唔!”剑从他的心口上直挺挺的插过去,冰冷的剑端滴着鲜红。

  这时候……应该要做什么?

  要……拔出来,装作决绝的样子,五弦于心不忍,双手攫住剑柄,紧闭双眼,猛地拔了出来。

  “唔!”

  没了依托,他缓缓跪了下来,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楚阳……”

  “知道我下了毒,还跟我动手,让体内真气运转如此之快,你既然这么想死,那便去死!”

  “楚阳……我……我不是有意隐瞒……”

  五弦拖着仪和,一步步的朝前挪去,而后忍不住蹲着干咳,为了让苏仪杀他,竟然动用全部真气只为给那一击,为后面灵力受滞做铺垫,不管是苏仪还是五弦,都被其所骗。

  五弦的右手一松,仪和跌落在地,地上早已拖出一条血线,五弦正要伸手去捡,大地开始旋转,五弦猛然栽落,冷汗倏然,冒出体外,明明身体热的厉害,五弦却觉着特别冷,冷得她蜷成一团,胸膛快要炸开,痛苦和冷热交杂,不知怎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开始湮散……

  ……

  第五关,错杀小怜。

  苏仪追着黑衣人来到禁地口,黑衣人摘下面罩,一脸诡秘,竟是小怜。苏仪一惊又一怔,黑衣人掩在黑暗中,再也寻不得,苏仪朝着禁地走去,却在洞口发现小怜鬼鬼祟祟的身影,大呼一声,吓得小怜虚汗淋漓,说不出话,双唇颤抖。

  “说!谁派你来的?”

  小怜的手指互相绞在一起,就是不肯开口。

  苏仪微怒,训斥的声音大了些,小怜拔腿就跑,苏仪便直接冲到小怜身后,捂住她的口鼻,直接将其……割了喉。

  黑衣人又出现了,诡异的笑着,苏仪的表情木然,眼睁睁的目送黑衣人飞出墙头。

  那句话如烟一般飘了过来,“苏楚阳,你可得好好活着啊!他日我定来取你狗命!”

  苏仪快步离开,再回来之时,手里提着几只鸡,一只只割了喉,而后扯开,绕着小怜的尸体将血喷溅了出去,这便是当时五弦看到的,血迹呈圆状分布,为了营造出与他无关的假象。

  可即便是错杀,他也逃脱不了责任。

  不分青红皂白,一招毙命的狠绝,着实让人害怕。

  他,自然也知道。

  消息传得极快,就连苏仪自己都有些料想不到,他刚处理那几只鸡,和泉便慌惶而来。

  “你们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我说过很多次……”前一秒还在看戏的五弦,后一秒便被吸进了他的身体,然后眉头拧得老高,后面一句话卡在了喉咙口。

  不远处有人在咋咋呼呼,五弦觉着有些怪异和羞耻,虽然这个时候着实不太应该。

  “儿臣给父君请安。”

  五弦望着眼前行礼的自己,沉声道,“你来作甚?”

  “娘亲,您身体要紧,欸?娘亲。”

  于婉婷和苏雪芊?

  五弦佯装不咸不淡,“不过是死了一个人,有何大惊小怪,都散去吧!”

  “父君,难道人命就是这样不值一提吗?”

  五弦的眼角微酸,但这场戏还得演下去,厉声道,“女婢小怜私闯幻灵宫禁地,已就地刺杀。”

  “和泉,留几个弟子来清理尸体,打扫一下,其他人都先去歇息吧!”

  人群迅速散去。

  这个时间点,应是装作很关心于婉婷的模样,“婉婷,你身体还没好,何必为一个丫头大老远跑来。”

  “楚阳,我……”

  “雪芊,带母君回去。”

  “父君,小怜的死很有蹊跷,面部及四肢发凉、尸斑、尸僵开始出现,其死后经过时间为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在酉时被害,只要找出酉时不当值的弟子,逐一盘查,绝对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啪”一声,清脆而响亮,五弦的心如同被揪起,疼得她喘不过气,为了过关,她就这样一步步摧毁着曾经的自己,善良而勇敢的自己。

  “父君这是在做什么?”

  她清澈的眼神里满是不屈服,五弦定定的看着她,在一个喘息的当口再次抬起了手,而她丝毫不退让,五弦在心里一直祈祷,秦羽,秦羽,你动作快点!

  就在此刻,秦羽用力抓住了五弦的手,一如往常,白衣胜雪,温暖如初,他们好似多日未见了,人为什么想要回到过去,五弦在此刻找到了答案,他就在眼前。

  五弦还得装作凶狠,真是生理心理都倍感煎熬的一段戏,“秦羽,我看你是活腻了。”

  “主上并不是有意为难父君,也不是在僭越,虽说小怜是个女婢,却得主上的心,用心照顾主上多年,如今小怜逝去,主上心中难受,却无从诉说,希望父君体恤。秦羽违命,还请父君责罚。”

  深色的眸子里像是蒙了层雾气,娓娓道来又不失礼仪。

  “父君,小怜的后事交予我来处理,还请父君成全。”

  五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冷哼一声,曾经的自己,脸都快埋进草丛里,五弦一秒都待不下去,迈开脚步。

  好似又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和泉忙问,“师父,怎么了?”

  不远处秦羽还在为她拭泪,“主上怎么哭了?”

  无论当时的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五弦必须承认的是,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五弦朝着他二人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道,“无碍,回宫吧!”

  “是。”

  这是一条仿若走不到尽头的小路,五弦像是走了很久,很久,不经意间撞到了伸出来的枝丫,分不出种类的几点白花自树杪飘落,五弦伸手去接,却什么都没抓住,她弓下身来看着跌落在泥土上的它们,鼻子一酸,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所谓的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

  天倏地黑成一片,五弦又闻到暗道里那熟悉的霉尘味,金光一闪,墙壁上光滑一片,接着便传来“哒”的一声,五弦够着脖子,发现画像打开了,有光照射了进来。

  五弦搓了搓鼻子,快步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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