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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哑口无言

五弦 忧思梦铃 3440 2024-07-07 09:04

  “林儿知道他并不讨他人喜欢,天性冷淡,不善言辞,不善打交道,平时在青云观里,和大家也就是师兄弟的关系,他不争也不抢,所以自然没有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很好说话却也不是软弱,刚醒来那一段时间里,日子是有些不太好过,大师兄总觉得他抢了自己的风头,言语上多少有些不饶人。一次两次,无心无意,三番五次,则有意为之。林儿呛了回去,大师兄被堵得哑口无言,从今后再不敢欺软怕硬,不过那日,他到底对大师兄说了一句什么,他已经有些记不太清了,算了,不甚重要。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冬日的夜晚,万籁俱寂。

  (大段的旁白后,五弦看到躺在榻上的林儿的扮演者。为了表现角色的内心OS,他们会对一部分内容的进行描述。)

  林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到了他的家——青云观。那不是什么什么大观,但平日里来的人还不少。修仙世家有很多,为何他们如此青睐青云观,林儿不得而知。其实林儿不想接这么多活,虽然象征性的收些钱财,但师父定是不允的,助人本是道者应该,但观里到底清苦,林儿觉得自己要为观里多分摊些,也好让师兄弟们每天有顿饱饭吃,他日师父若是怪罪,那就让他一人受罚好了。大家平日相处还不错,除了不会太过掏心掏肺,问候关心之类的并不会少。

  林儿睡习惯了,自己的榻,虽然硬邦邦的,寒冬时节,硌人又冰冷,但自己却能很快进入梦乡。今夜是怎么回事?身下铺着厚厚的毛毡,连被衾都散出一种美好的清香,柔软又舒服。

  王老爷家的邪祟是什么,林儿暂时还不清楚。王家那么大一处宅子,居然只有几个下人,王老爷一脸苦相的说,出了这档子事,他不想出什么人命,就把他们全部遣回家了,待大师除了祟,再招回来,这几日便委屈大师了。林儿连忙挥手,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师’,能力有限,解决不了还是要老爷另寻旁人。王老爷被人搀扶着,不时用手帕抹着泪,林儿到嘴的那句‘别叫我大师,跟江湖骗子似的’也没能说出口,只是闷声应了下来。

  这是一间闹鬼的屋,住在里面的人,不是被吓到魂不附体,就是口吐白沫,林儿等了一会,并未觉得有何异样。若真是什么鬼怪,无非是对人对事有挂念,或有怨恨,找到源头,是劝说、镇压还是消灭,自然就能解决。白天了,林儿在王宅观察了两圈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任何诡异的气息,闹鬼好似王老爷编造出来的一句谎言,笼罩在林儿的心头。很快林儿便推翻这一想法,闹得这般人心惶惶,王老爷图什么呢?怎么想都无甚好处。

  在林儿胡思乱想之际,忽的听到一声轻响,终于来了。

  ‘呀呀呀,是个小娃娃呀!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尖细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林儿正想念诀,双手却被禁锢了般,无法动弹,但最难受的却是,那东西已经顺着他的双腿爬了上来,林儿偏过了头,面对的是一只象头,象头宛如千斤重,压得林儿喘不过气来。象牙在漆黑的夜里居然奇异的亮着光,象嘴张张合合,呼出的口气熏得林儿整个头皮发麻。

  “快睡啊,睡着了就好了。呀,你这个小娃娃,倒是有些特别啊……”

  林儿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它的声音,后面还会说了什么,林儿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人空巷,众人捱三顶四,簇拥将来,林儿被推搡到了前排,眼前是一娶亲队,别人娶妻,与他何干?林儿刚想转身挤出去,却忽的看到那跨着白马的新郎官,他喜上眉梢,不时和这边打打招呼,与那边握拳施礼,他是如此的风流倜傥,林儿的脑海里却浮现了另一场景。他落魄的如同一只鬼魅,双腿蹬着地,拼命的朝后退着,嘴上不断的喊着‘求求你,放过我’,林儿从他惊恐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

  林儿就那样的举起了一把刀,一刀一刀的捅在他腿上,肩上以及心口上,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衣襟上及袖口上,刚开始他还挣扎着,后来就如同扎在棉花上,戳起来毫不费力,林儿看着那一滩滩的血迹,麻木的坐到一旁,他开始哭,撕心裂肺的哭,哭到嗓子嘶哑,哭到再也流不出任何的眼泪。他捋开了袖子,露出一段手臂,本是洁白,此刻却沾染了血印,他朝手臂抬起了刀……

  迎亲队伍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那段缺失的记忆,林儿知道,无论他愿不愿意,它都回来了。

  在记忆里,他怀中的曼儿没了呼吸,他杀了新郎官后自戕,而后就死在了狱中。、

  这些他都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可……然后呢?

  他又看到那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女娃娃,天天缠着他,他很不喜欢,一直想尽办法摆脱她,她怎么会在这?看着她哭肿了双眼,家人无计可施,请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仙风道骨,林儿心里一‘咯噔’,这是年轻的师父,师父交代了她很多事情,她便一人上了路。透过她的双眼,林儿看到了太多,看到了她遇到的挫折和困难,看到她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累的大喘息,看到了她哆嗦一旁,只为了躲一只恶犬。

  她老态龙钟,步履阑珊的走到了雷山脚下,师父取出了她的一丝魂置于琴中。那日,天朗气清,玉儿死去,古琴哀鸣,师父哭得不能自已。

  他醒了过来,师父只说了一句,‘林儿,我是你师父,你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林儿睁着双眼,愣了半晌说道,‘师父,林儿让您担心了。’

  师父背过身去,掩去眼角的泪,哑声道,‘好,一切都好!’

  林儿醒来时天已大亮,那象头早就没了踪影,他抬起身,后襟已湿了一大片。林儿和王老爷说,要先回趟青云观,他无法处理,得去请外援。

  青云观内站着一个人,那人环手而立,插在怀里的白色拂尘,尾絮拖了下来,他回身对着林儿微笑,‘好徒儿,何故如此伤心?’

  林儿捂住了口鼻,浑身颤抖了起来。

  ‘师父,徒儿不配,也不该这般苟活于世。’

  师父踱了几步,道,‘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人之情感,往往如此。想通了再回来吧!’

  林儿行跪拜礼,而后拂袖离去。”

  琴声响起,婉转悠扬,尾音落下即谢幕,所有人都在此刻噤了声。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夜钟响起,那些面露哀伤的百姓们居然瞬间紧绷了神经,一并起身,一个个都开始朝着门外走去。

  人群整齐划一,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响。五弦观察着他们,不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倒是自发的。显然戏班子也是提前得到了通知,台子右边吹拉弹唱的一帮大爷们,连忙收起了乐器和道具,五弦走到了后台,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了班主,班主面色凝重,指挥着这里,又提醒着那里。

  “请问,您是班主吗?”

  班主有些急躁,声音都有些漂浮,“姑娘有什么事吗?”

  他拉住从他旁边跑过的小男孩,让他别忘了什么什么的,男孩又急急的跑了出去。

  “咦?”班主回头望了五弦一眼,“不对啊!他们跟我说,三声响后,宵禁开始了,我们要立刻回客栈,任何人不得出门。姑娘这个架势,倒是不急不慢的。”

  五弦还想问些什么,班主双手一合,“明日再与姑娘细说,今日先这样,成吗?”

  五弦并不想为难班主,离开前问了一句,“后来那个象头,怎么处置的?”

  班主的双手一顿,继而展开了笑颜,“姑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五弦伏礼,从后台走了出来。此时的大堂已经寥寥无几,帝君他们还在原地候着。

  “怎么了?”帝君淡淡的看向她。

  五弦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还没等她再开口,唐火昱倒有些急不可耐,“很奇怪吧!全城宵禁,长宁又不是什么朝廷重镇,放眼四海,有名的城镇实在太多了,长宁根本不值一提。”

  “你带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看戏?”

  “再等一会,快了。”

  “什么快了?”

  唐火昱抬了抬下巴,望向前方,“那,来了。”

  一老者走来,精神矍铄,他捻了捻花白的胡须,向五弦他们笑着说道,“听闻来了几位外乡人,杨某一直不得闲,等明日好好招待几位,眼下,还请各位早些回去歇息,天亮以前,就不要外出了。”

  什么意思?唐火昱带他们来体验被劝退的感觉?

  他有什么毛病?

  帝君与老者客套了两句,便带着众人离开,五弦还想回头,被帝君按了回去,一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场戏,然后莫名其妙的被赶回去。真的有点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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