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背着行李现在京都外,向帝王辞行过,向娘娘们辞行,向穆华辞行,向家人辞行,我换回我的仙衣,它还是那样美丽。
帝王倒是好奇了任剑茅为什么没有选择留下,毕竟任剑茅曾经透露过这样的意愿,他倒是很期待我赶紧离开,有意无意的告诉我,等晋王回来,继续为他择选优秀的晋王妃。
帝后倒是很喜欢陆师师,也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单纯的喜欢我气质非凡的小师妹。
帝妃娘娘以和我们再次切磋一架作为告别,她许诺我,只要我需要帮助都可以找她。
穆华的眼神还是离不开任剑茅,我有想过如果她知道师兄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但听说爱一个人智商为零,也许会无止尽的为他辩护吧,师兄倒是说了句让穆华开心的话,他问她,要不要回石舍,只不过穆华应该也清楚,石舍不是想回去就回的去的地方,况且穆果乐在这儿,她们也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
蔡昊轩也用忍不住的看着陆师师,看来,陆师师和我一样选择了石舍,蔡昊轩的不舍也都在眼睛里,嘴上说着让我等着晋王回来亲自道别,我却总觉得他想要多留陆师师些时间,也许有些挽回,我把信交给蔡昊轩,希望晋王再看到信的时候将这三年的美好就此埋藏,只是作为一个美好的记忆。
我的家人当然舍不得我,这三年确实比以前回家的次数要多,但是我还是羡慕哥哥们可以守在父母身边。
看着京都的门口,就像是我们刚来一样,只不过现在的我们也不是当年的我们,哦,多了一个司以恩。
一路向石舍,再见了帝城。
“伊沙鸥!!”正下马休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转过头去,晋王下马,从怀里掏出信走到我面前,撕的粉碎,“伊沙鸥,我不想看这死寂的文字,要道别,看着我的眼睛,亲口告诉我。”
“再见。”
“喂,你,你这个人,你就。。”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幼不幼稚啊,我写信道别不是因为你不在么,你还给我撕了,搞得一副我不想跟你当面道别的样子。”
“那你再说一遍么。”
“我写过我就忘了,都让你撕碎了,自己回去拼吧。”
晋王将我抱入怀中,“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我也不舍得你,可是我不想留在帝城。”
“那我跟你走。”晋王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
“你为什么有的时候很成熟,有的时候却很幼稚呢。”
“我幼稚?”
“幼稚!幼稚鬼!”
“你真的不回来了么。”晋王撩过我的头发,还好我临走的时候洗头了。
“殿下……”
“我会一直等你。”
“殿下,我……”
“你不用有压力,我等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你不让我等才会让我伤心。”
“晋王,可是我真的不可能……”
“没关系,你就是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我也等你,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永远有我这个选择。”
“知道了。”我笑着说,“我走了。”
“给我写信,你写什么我都爱看。”
“好。”
这木槿澈总是在我快忘记她的时候提醒我她还在。
路上不断的坎坷,群起而攻,调虎离山,无所不用其极,可大家问起,我明知是木槿澈派人穷追不舍,却无从说起,因为我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我和木槿泠会长一个样子,我怕随便说出口反而更危险。
终于到达石镇,经过离府,离府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会不会人去楼空了。
“师姐?”陆师师叫我,陆师师和任剑茅已经走很远了,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停在这里了。
门开了,门开了,是……谁?是……程潇?!程潇的发髻……她已经嫁入离府了么,这三年,变化这么大么。
“你回来了?”程潇看着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你都回来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离正开么?“你,一切都好?”三年前的她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
“当然,我心愿达成,我嫁入了离府。”看着她一如既往趾高气昂的样子,果然恢复了。
“恭喜。”
“谢谢,哦,对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离府了。”
诶呦呦,这句话,我出现在哪里关你什么事,我去了,一种当家少奶奶的风范,我去,我去……我忍,“我不会主动来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跟上大家终于来到了石舍山下。
“我听说,你回来了,特意在这儿等你……们。”任剑茅看着眼前说话的女人,又回头看看我,他怎么知道是我告的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挡着脸,拉着陆师师往里走,司以恩紧紧的跟着我。
“她好眼熟啊。”陆师师说。
“嗯,我以前的室友,艾天怡。”我说。
“我知道她。”
“你知道她?”
“她在石舍很有名么?”
“嗯……这个”
“也是,她的舞姿,无人能比。”
“不是……”
“怎么了?她还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呗。”
“你们整个宿舍都很有名的……”
“我知道啊,野蛮高冷宿舍嘛,我知道,你肯定还有他指快说快说。”
“就是……”
“啊!我最讨厌说话说半句,你要折磨死我呀,我保证别人不会知道。”
“这倒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们宿舍都有外号的,她是狐狸精……”
狐狸精,所以除了我们宿舍的人,大家都知道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好名声,“哦,那我呢我呢?其他人呢?”
“魏冬,游戏女王,羽木子,高冷女神,丝雨,沉默学霸……”
“我呢?!我呢?!是不是不好听,说不出口啊?你说吧,真的不好听,我要是觉得自己有问题,我也好改一改,进步进步啊。”我鼓起勇气。
“师姐是……爱哭鬼。”
“什么?!!!我只是小的时候爱哭,我……我都不爱哭好多年了!我……是不是反应过激了,算了算了,不是,我野蛮高冷宿舍的人,我怎么可能爱哭?!算了算了,没事,诶呀,好闹心,我为什么要问你,诶呀呀,快走快走。”
向石舍舍主我的师父复命后,又恢复了石舍忙碌的生活,小阳师姐晋升医鬼失败,她本来的两项成就也被剥夺了,变成了贝海鳌的成就,我听说后去看了她,本来以为她会很难过,我却忘了她早就看清了石舍,我忍不住的吐槽这个不合理的操作,她却淡淡一笑,告诉我,她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离开,只可惜,她现在被派到后离淼这个女魔头身边。
羽木子成为了寇天魁最喜爱的手下,因为她独到的审美,还有她精致的手工活动,都让她手下的易容术完美到极致。
沈毅死后到现在凌云殿也没有它的主人,里面一盘散沙,但是后离淼暂时监管,但是她也不是很在乎这个残羹剩饭。这样,艾天怡过得倒是很舒适,但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和修炼,我想这凌云殿里的人,已经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了。
杨烨问和宫谦倒是进步不大,反而是一肚子酸水,看来我不在这三年,他们被骨辛凝折磨的够呛,而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学到,我还记得走之前,骨辛凝想要我的烩生石,这都是石舍上层的习惯了,骨辛凝是关心我们,但三年前我就感觉到了她的自私,她做的一切,包括让我们做的加班加点的工作,大多都是为了她丈夫贝海鳌的成就,虽说人无完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同样的,站在我们的角度,我更羡慕羽木子,至少寇天魁会教东西。
信年上仙当然一如既往,司以恩已经乖乖的回去了。
我恢复了我忙碌的学习与工作生活,努力的平衡那些发生在我身上不公的事情,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小半年。
“师姐,有个老朋友找你。”陆师师说。
“老朋友?”我走到山下……离正开。
“你回来了?”他笑着问,再次像是之前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也回来了?”所以,是不会再图谋造反的意思么?
“嗯,不过我可能还会走,事情还没有解决。”离正开说。
“哦。”看来是并没有放弃造反。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情么。”
“所有的事情都有天命,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我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我以为,你不信天命。”
“是啊,只不过我只相信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
“我这三年多,就见过你那么一次,我们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们只见过一次么,还是蒙面的不做数。”
“沙鸥!为什么你不能站在我这边的,我也有我的原因,我也不想生灵涂炭。”
“离正开,这么自私的要求你怎么能提出来?哼,也不对,我也自私,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你与晋王敌对,也不在乎你与帝王敌对。”
“那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他誓死效忠帝王,而我无论父亲对错,我都会站在他那一边,难道你不是么?就看看,我们的孝道,终究谁是愚孝。”
“沙鸥……”
“放心,不到兵戎相见的那一刻,我们都是朋友。”
“师姐,骨辛凝医鬼大人找。”陆师师说。
“好。”我放下笔,“看来只能一会儿在写了。”
“师姐再给晋王殿下写回信?”
“是啊……诶?你是不是要给蔡昊轩写回信。”
“师姐……”
“还害羞了,你把信给我吧,我一起让人交给他们。”
“好吧。”陆师师从怀里掏出信封,“诶,师姐可不能偷看。”
“我才懒得看你那里面的情情爱爱。”
“我没有!你才是呢,好啦好啦,师姐,你别让医鬼大人等着急了。”
“医鬼大人。”我来到骨辛凝面前。
“去一趟荣城。”
“荣城?”
“这是你这次的任务,荣府是大户,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地位,千万别要怠慢。”
“是。”我退了出来
“荣城荣府?”我上次去荣城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这么有名的地方,可能是太专注查案?
“你要去荣府?”任剑茅是什么时候来的,不在自己的小山丘上待着。
“你怎么知道?”
“师父下达命令的时候,我也在,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是你去。”
“不是师父给我的命令么?”这骨辛凝怕是不止一次‘假传圣旨’、狐假虎威了。
“这种任务师傅一般都是要医鬼级别以上的人亲自去,因为都是重要的人。”任剑茅说。
所以,从第一次出任务去离府就不是师父让我去的,可骨辛凝为什么要这么做,“荣府很厉害?”
“是,可以这么说,没有荣府就没有荣城。”
“哇……哦,厉害厉害。”赶紧收拾东西上路吧,别等我没到,人就死了。
“去哪里。”离正开突然驾着马出现在我身侧。
我猛的拉住缰绳,“你?”
“我老远就看到你的背影了,去哪里?”
“荣城,出任务,有病人。”我说
“那走吧。”
“你也去?”
“是啊,父亲让我去沛县进货。”
沛县,倒是顺路,“进货?好吧,不过我到了荣城以后你自己去沛县,我就不去了。”
“你怕看到什么?”
“我什么也不怕,驾!!”
入了荣城有一种阴森的气氛,也许是入夜了,街道上都没有人气,感觉和上次来不一样了。
你先去找地方下榻,我既然到了就先去看看我的病人。”
“不行,太晚了,我陪你。”
“那好吧。”我看着离正开的诚挚又坚定的眼神说道。
荣府到了,“就是这里了。”下了马,敲开门,“石舍伊沙鸥。”走进去,这院子也是很大,但是也比不得离家,我看能比的上离家的也就是帝城了,我看向离正开。
“怎…怎么了么?”离正开被我看的奇怪。
“没怎么。”
这病人倒是简单,这一身的小红点儿,倒是很明显的体征,只是这家家人未免太过恭维,尤其这老大荣彬,看起来人如其名,且若不经风,我不经意探了探他的脉搏。这样奇怪的脉象似乎在哪本书上读到过。
“令尊无碍,只不过需要你们兄弟的血气灌输到令尊的身上。”
“我们兄弟自是全力配合。”荣彬说。
我将精神力凝聚在手指,飞针刺进手臂,一根银线链接到兄弟的身上,调节内力将血气引入荣家家住体内,银线似乎有些异动,这荣彬的血气根本无法注入,他不是荣家家主的儿子??不行,不能多管闲事,我将内力集中在荣家老二荣力身上,不让大家看出我没有再从荣彬的体内过度血气。
“感谢伊小姐,如有需要,鄙人一定竭尽所能。”荣彬说。
“好。”我说。
“刚刚情况紧急,都没有来得及向来的及问,公子可是离家小少爷。”荣彬看了一眼荣力,对着离正开说。
“离正开。”哇,这离正开倒不是和我一起时嬉笑的样子,可真是小少爷的模样。
“有幸见到离家公子是荣某的荣幸。”这荣彬至于这么谦卑么?
“不敢当,夜深了,我们该离开了。”离正开说。
“是是是,不过这荣城最近并不安稳,晚上还是留宿在荣府,明日再启程可好。”荣彬说。
“荣城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
“有一个杀人魔,专门夜间出来杀人,我们与荣德邦几次围剿这个杀人魔都没有得手…啊,荣德邦是……”荣彬说。
“我知道他是谁。”我和离正开异口同声的答道,是啊,你当然知道,你可是在这里做过坏事的人。离正开你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擅长做决定。
“不必了,我们会小心的。”离正开说。
离开荣府我就有些后悔了,这小风吹的我心凉凉的,“我怎么感觉有声音一直跟着我们呢。”我是有些害怕。
“我也这么觉得的。”离正开牵着马,我紧张的看着四周,不会吧,“啊!”
“啊!”我被离正开整了?!“离正开,你个变态,死变态,我打你!打你!!”
离正开笑的合不拢嘴,变态,大变态,离正开忽然一手揽着我,“嘘,真的有人。”
“离正开,你幼稚,同样的游戏玩儿第二次就没意思了啊。”我挣扎着。
“别动,一会儿找个角落,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耍把戏。”离正开一脸严肃,算了,再信你一次,再整我,你就自己玩儿吧!
“我们在这儿呢。”跟着我们的人听到离正开的声音回过头。什么?!荣彬?
“你干嘛跟着我们啊?”我真的不禁问道。
“我说了这不太安全,我想护你们到下榻的酒馆。”荣彬说,不是说荣府很厉害啊,那这荣彬也太礼贤下士了,让我浑身不舒服。
“就你么?”离正开这看不起的样子,也是这弱不禁风的荣彬独自一个人跟着我们是为了保护我们,要我,我也不信,不过我总觉得这荣彬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觉得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谢谢荣大公子的好意,只不过,我们就准备在前面的酒馆住下了,您请回吧。”我说。
“那在下告辞了。”荣彬说。
“他绝对有问题。”离正开看着荣彬的背影笃定的说。
“切。”这不是废话么,“不过你家到底干什么的,走到荣城都有人认识你。”
“本少爷的名气大呀。”我真是一句也没法接!
“不对。”离正开说。
“什么不对?”离正开捂住我的嘴巴躲到角落。
一个一身是血,白发苍苍,浑身透露着邪气的……老人……老爷爷?
“老爷爷?”离正开说。是啊,离正开也认识他。
完了,老爷爷听到他的声音了,离正开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向后退,老爷爷一步步逼近。
“跑啊!”我俩撒腿就跑,还好离正开可以飞,可……老爷爷也能飞,飞的还比离正开快,救命啊?
“啊!”我们被老爷爷狠狠地摔在地上。
“老爷爷,老爷爷,老爷爷,你怎么了。”我们爬着向后退。
“五毒相思……”不行,上次用了以后,对田莘斐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老爷爷像是丧失了心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不能用。
我努力施法后将离正开拉了起来,“他看不见咱们么?”
“这是医术中的幻术,我跟我以前的室友学过一些,但应该挺不了多久,快走。”
我和离正开搀扶着,路过一家饭馆,“怎么不走了。”
“你还记得老爷爷爱吃什么么?”
“红烧肉!”离正开说。
我扶着离正开进去,给了老板些银两,然后治好了彼此的伤,便开始做了起来。
“你居然会做红烧肉?”离正开说。
“你不会啊?那你换老鼠的红烧肉是哪里来的?”
“买的啊?!”
“啊?!!!”这么没有诚意,早知道我当年也买了,为什么我要自己做呢,真是的,不过也行,要不然这大半夜去哪里买。
“哇,好香啊。”离正开直接上手就吃。
“诶呀,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上手就吃。”我赶紧保护好我的红烧肉。
“还有谁”
“司以恩啊,别废话了,快走,我就不信,这红烧肉唤醒不了他!”
我们一路寻找,果然我这幻境已经被老爷爷打破,他他他……他要杀人了,诶呀,我勇敢,贼勇敢,“老爷爷这里!!!老爷爷。”
老爷爷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我试试嘛,不行就跑呗。”
“咱俩跑不过他啊。”
“完了我忘了,已经过来了,是不是没法反悔了?”
“诶?他好像没那么凶了,眼里好像一直盯着你的红烧肉,把肉放地上,万一他没醒,咱俩好跑。”
“好,好好。”我将肉放在了地上,和离正开开始向后退。
老爷爷慢慢端起红烧肉,端详一会儿,闻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吃起来。
“他吃完了?”离正开说。
“他站起来了!”
“他走过来了。”
“那跑不跑啊。”
“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