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居然能洞察到自己的渴望,叶修明把瓶子丢到地上,它骨碌碌滚到墙边。
“何方妖物?”叶修明拉弓瞄准它,低声喝道。
“我只是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要不要在你。”瓶子回答。
想到它刚才说的,回到过去,跟故人相见生活,他心生憧憬向往,举着弓箭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你可以用你现在拥有的东西,换取等量的时间,在过去的时光生活。”瓶子感应到他的动摇,接着说道。
“金银钱财吗?”叶修明问它。
“金银钱财,灵力武功,甚至健康梦想,只要是属于你的,都可以换取。”
叶修明听完,心想不过是金银钱财,他修仙向来耐得住清苦,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将家里一半的钱财跟瓶子换了时间。
瓶子让他躺下,放在桌旁拿来交换的金银珠宝尽数被它吸入瓶中,化成金色细沙沉在瓶底,瓶子上面冒出一撮蓝色小火苗,他才看出那是一盏灯。接着灯旋转倒立,蓝色火苗熄灭,另一边冒出来红色火苗时,就会将他带回过去。细沙开始缓慢往下漏,那是他换取的时间,作为燃料将他带回过去。细沙漏光,时间燃尽,灯就会自动转回来,冒出蓝色火苗,把他带回现实。
灯叮嘱他,在过去时光里绝对不可以对别人提及未来,也不要试图改变别人的命运,他能做的只是改变自己,其他需要顺其自然,否则他也会永远消失。
他心里默念,我想回到十五岁。那时他父母还在,跟小柔感情正浓。
红色火苗燃起,他被带回了过去,眼前是他家门口,他伸手想推开门,又立刻放了下来,他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是空无一人。
他正犹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眼前出现一人,是他母亲。
母亲看到他,又惊又喜,赶紧拉住他的手往家里带。她已经半年没看到儿子了,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叶修明跟着她走,看着活生生的母亲,他眼里蒙上一层泪,看不清周围,雾蒙蒙的。她的手带着些许老茧,是长年做饭打理家务活磨出来的。他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细节,磨手的老茧他也感觉很亲切。母亲大声对里屋说道:“他爹快出来,明儿回来了。”
听到他母亲招呼声的父亲,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笑容满面,看着儿子。走过来拉他胳膊,左看右看,一会说他瘦了一会又说他个子长高了。
有个少女拨开珠帘露出半边脸微笑看着他,是只有十五岁的小柔。
他看着三人,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幸福感。晚饭母亲给他做了一桌子菜,虽然他从小就离开他们身边,可是她牢牢记得他口味,满桌都是他爱吃的。
“明儿,你这次在家待几日?”父亲问他,他一年回一两次家,每次都只有短短三四天。
“我不走了,以后就在家。”他回道。
“真的吗?”他母亲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修仙是她儿子的梦想,她虽然不舍长年见不到他,但是仍尊重儿子的决定,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丈夫儿子的陪伴。
“嗯,以后就陪在你们身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以前他选择在凌霄殿修炼,现在他要改变自己之前的决定。
夜里,母亲给他铺好了床,他不在的日子里,他的房间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被子也会经常拿出去晒。因小柔还未跟他拜堂,所以他房间一直由母亲打理。自从母亲过世,他才知道,原来不是回家就有干净的床铺,散发阳光味道的被褥。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生活着,白天父亲带他出门学做生意,晚上回家有母亲做好的饭菜,还有心爱的女子。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不离开,也不需要回到那个除了自己,谁都没有的现实世界。只过了短短一个月,他就被拉回现实,细沙用完了。在过往待了一个月,现实里的他只是打了个瞌睡。
重新尝过被亲人包围的滋味,又怎能忍受现在的孤独。他当晚又拿一半的灵力换了时间,这次他在过往呆了足足半年。交换会上瘾,他把拥有的一一交换出去,甚至想用射箭技术交换。灯制止了他,它问他。
“箭术交出来,就永远不可能斩妖除魔了。你还要换吗?”
他当晚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给自己的修仙画上一个句号。拿起弓箭,参加一次射箭大赛,然后离开凌霄殿。
回家后,箭术,健康,统统不要了换成时间,他沉迷在过往时光不愿醒来,可偏偏被冷莫言他们打断了。
“你能召唤它回来吗?”南宫羽问叶修明。
叶修明摇了摇头,这东西不会再来了,除了破烂老宅,他已经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了。
从他那也得不到灯怪的线索了,张轻舟给他服下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安排他歇息下就离开了叶宅。
“我估计它还会继续找新的交换对象,但是我们要去哪里找它?”三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冷莫言闷闷发问,叶师兄变成这样,他心里正难受。
“明日我们去这里的丧葬店看看,希望它还没有离开这里。”张轻舟回他。天大地大,他们也没有别的线索,听叶修明说怪灯是从丧葬店买回,只能去碰碰运气。
天亮以后他们来到街上,时间太早,丧葬店伙计正睡眼惺忪把几个纸人花圈摆出门口。
风呼呼吹着,萧肃的大街上很是冷清。
“请问一下,有没有这个卖?或者卖出过?”南宫羽拿出一幅画问伙计,他们事先把灯画了下来。
店铺伙计抬起眼皮看了看,打了个哈欠:“没有没有,要买瓶子去杂货铺。”
三人在街上转了半天一无所获,城里的丧葬用品店他们已经几乎找遍,几人中午时找了个酒家吃饭。
“轻舟,你说,它会不会已经跑到别的城镇了。”冷莫言双手撑着脸蛋,脸皱成一团。
“嗯,有可能。”张轻舟也有点不太抱希望能找到。
“有了。”冷莫言一拍桌子,“如果它没跑,会不会去到办丧事的人家里了?”
“不无可能,虽然叶师兄说是在购买的丧葬用品发现的,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从店里购买,而且我们问了那么多家店,都说没有卖过这个东西。它可能是自己跑到家有死者的地方去的。”南宫羽同意他的猜测。
“那我们快吃吧。”冷莫言振作起来,端起碗赶紧吃饭,他一心就是要找到这个把他师兄害成那样的灯怪,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