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器和门津打了一架。
“都怪你!”
“都怪你!”
两个人没有用灵力,纯粹用体力挥着拳头。钱,挥霍的差不多了;家里人的回信,让他们自生自灭。想想也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米虫和蒸蒸日上的野草营,傻子都知道选择哪个。
“剩的那一串铜板,咱们去买棺材吧。”沈大器躺在地上,两只眼睛都被揍得乌青。
“只能买棺材,没钱买墓碑了。”门津也躺着,脸颊上同样有两团乌青。
“怎么办,李海棠会不会真的杀人,我还不想死啊。”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
“咋,你有办法?”
“只能豁出脸皮去求人了。”
“豁脸皮?”
“嗯。”
“你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法子!”
门津挥了下手,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门津和沈大器赤裸着上身,背着一大捆荆条,学戏文里的负荆请罪去找李海棠。他们跪在李海棠的房门口,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颅。然而,李海棠房门紧闭,并没有对他们打开。来来往往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直到入夜,李海棠才从外面回来。她惊讶地瞪大了不算大的眼睛,夸张地问道。
“两位,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赞画,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门津诚恳无比的说道。
“李赞画,请您原谅少不更事的我们。”沈大器扯着脖子嚎叫道。
“少不更事?”李海棠的眼睛更大了,“您这年龄,按凡人来算都可以重新投胎了,怎么能说少不更事呢?”
“我白活了,我错了,我真的有在反省……”沈大器说哭就哭,眼泪哗哗的像喷泉一样冒了出来。
人才啊,李海棠在心里暗暗称赞着,嘴上却没有饶了他们。
“光嘴上说说,可没有诚意。”
“我和沈兄随您处置,只要您愿意留我们一条小命。我知道,我们闯下的祸太大了,非死难恕,但是,请您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保证绝不再犯。”
“是的,求求了。”
李海棠低下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尘土,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野草营做个杂务兵吧。”
“什么?”沈大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谢李赞画开恩。”
李海棠挥挥手,道:“不用客气,明天就去吧。也许你们运气好,建功立业了,升职升的比我还快呢。
目送她进去,门津行了一礼,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沈大器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堂堂沈家少爷,居然要去当个小小的杂兵……
他一边解下背后的荆条,一边哭了起来。
次日他们启程去野草营,但是不是想象中的悄悄离去,李海棠大张旗鼓的给他们办了欢送仪式。鲜艳的彩棚,锣鼓敲着,鲜花捧着,沈大器僵着脸,门津已经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了。
“……二位道友,将离开天道盟去野草营大展宏图,虽然我们十分舍不得,但是我们会怀着最美好的祝福,祝愿二位鹏程万里、扶摇直上!让我们欢送门津和沈大器道友!”
啪啪啪,李海棠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是惹了事被“流放”到野草营,生死都难保,还搞这一出既是羞辱他们两个,也是警告其他人,敢打着野草营的名号坑蒙拐骗,下场就是这样。
再说,两个胆大包天的蠢货,不值得同情。天道盟的其他人抱着一样的想法,参加完欢送仪式就回去了。门津和沈大器坐了传送阵去了鞠紫麾下,守卫官看了文书把他们两个带了进去,从后勤处那里领了杂兵的衣服,入营的第一个杂活竟然是给新兵们洗衣服。
沈大器一边用水系法术清洗着臭气熏天的脏衣服,一边哭了。
哭得比前几次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