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琳琅隔了好几天才鼓起勇气回到玄真门。
梦隐山静谧如常,她虽然惴惴不安,但是谈燕行没有告诉任何人。小院里的一树桃花开得灿烂,她拉下树枝摘下来一朵花放在掌心。
“仙师,请用茶。”
“搁在那儿吧。”
奉茶的杂役踌躇着如何开口,楼琳琅让她有话直说。
“仙师,是这样的。前几日,门派里开会要派骨干弟子去支援前线,谈仙师主动请缨要去野草营。”
“什么?”楼琳琅握紧了拳头,“你去,把谈仙师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
谈燕行跟着派去传话的杂役一道来了。楼琳琅让人不用上茶,打了个隔音术,然后略带怒气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野草营?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谈燕行挑了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下,拂了拂衣摆,才抬起头直视着她轻声说道。
“我一直都很想去前线作战,战场虽然危险,但是也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只是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去的地方是野草营所以才主动要求的?”
“都有吧。”谈燕行如实相告。
“那我呢?”
“那他呢?”
谈燕行没有生气,楼琳琅却泄了气。
“他是谁,我能知道吗。”
楼琳琅把岳柯的事情如数告诉了他。谈燕行听着听着,觉得如果没有自己横插一缸子,这俩人的爱情故事还挺曲折动人的,说不定现在都开花结果,儿女双全了。
“那么,你们俩的事情,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吧。”
“没有,我保证。”
“如果那天我没有撞破,你打算一直瞒到什么时候?瞒到我们俩成亲么。”
“成亲,你和我,还有那一天吗。”
谈燕行沉默了。楼琳琅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原来是有的,现在我不知道了。”谈燕行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分开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事,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办。此事在你,不在我。”
“你到底想选他,还是我。”
谈燕行站了起来,推门之前最后说道:“后天我就走了,你想清楚了就写信给我吧。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走了,楼琳琅慢慢地坐到他之前在的那把椅子上,捂起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不知道是悔恨还是羞愤。
他为什么不大发雷霆?他为什么不骂她?他为什么不打他?他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了他们俩?
真的有这样的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那她是什么,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人吗?楼琳琅啊楼琳琅,你真的是个烂人。
两天后,谈燕行乘着仙船出发了。楼琳琅借口生病没有来送行,派人来送了践行礼物,一根柳枝和一个平安符。
谈燕行把两样东西挂窗子上,翠绿的柳叶、金黄的平安符,鲜亮地表示着存在感。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气也气过了,然后呢?光生气是没有用的,问题总要解决。岳柯有机可趁,总归是因为他和楼琳琅的感情不是铁板一块。
所以,让她选吧。
如果选了岳柯,那就好聚好散;如果选了自己,还能和好如初吗?
“唉,麻烦得很。”
他的手腕上空无一物,之前楼琳琅不喜欢他戴那根仙运昌隆的手链,他就收起来了。现在,他也没心思再戴了。
“相信运气,不如相信自己。”
他翻出有关前线和野草营的最新资料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笑了起来,似乎袁雨师弟的手链对妙青还是有用的,她一路高升,已经做到了赞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