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芜在附身的状态中被叫起来,一团很小的黑气从骆知语眉心出来缓慢变化成人形。
看着所在之处,骆家的议事厅,还有依稀的彩墨去而复返:“你来有事找我”?
彩墨刚走没多久碰上正在外的凤卿莞,要给月芜传消息但附近没有供奉她的香案。着急忙慌就来了骆家:“是,茗月宗那边的消息过来,还有两处遗漏的封印,其中一处在北方。凤卿莞让我来告诉你”。
两处遗漏!还有一个在北方?月芜后退往骆知语的椅子上一靠。没有太多情绪起伏,毕竟分身留下的灵气少,主体回北方了,但是也很愁。
看一圈的骆秋长老、菟丝锁、槐冠伞、骆严、含笑、骆宇、骆寒、骆楠,还有彩墨,在的太齐全了。
月芜:“你们怎么打算?最近的一次大战中,同开了两处战场。之前也没沟通过,后来消息串开,抗灾已经分成了两派。袭击我们的和开启两处战场的派别分属不同。因为几家研究的消息得出,之后的战场一旦开启一个其余将会同时开启。那你们现在是如何打算的。同时,开启多处战场需要有事先的准备。我不知道具体方位,待了这些许年也没发现过什么疑似封印的地方。所以你们说的大战封印之处可能并不在我的地盘上”。
菟丝锁转到月芜旁边:“那边儿不全是你的地盘儿,还有别人”?
月芜抬动一下眉毛:“我其实是后去的。现有的地盘有些是抢来的,有些是协商得来的。广源的时候不是出过一个成了精的妖兽,他叫蒺藜,带着族群离开后北上,占据了北边的荒原和大半森林。我过去可以移动之后必不可免的涉及到了一些他们的地盘,那时候北方百姓也活在对妖兽的恐惧和忌惮中。虽然他不主动伤人,但多少还有冲突。于是我们协商以墨木为界,划分两地区域。我扩增森林的面积覆盖荒漠,他带着妖兽退居一方。我在中间做妖兽与人类的缓冲区,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我的地盘上没有可能就是在他那边。妖兽和人积怨已久,他估计不会同意。具体位置查清了吗?如果查清了,我去看看,然后可以商量。不是有两个月的时间吗?现在就过去也太早了”?
彩墨知道消息就过来了,具体地点凤卿莞没查出来,她自然也不知道:“没有具体地点。要不去两个月芜脉的族人和长老查一起找,他们现在纵灵术练的也不错了。族人也会事先说好,不会给长老惹麻烦”。
菟丝锁也是这么想的,多几个人去找他找更快一些,也能确保没有遗漏:“我也去吧,阿槐不过去我只能感知灵气,那个成精的妖兽也不用担心我们合力在他地盘上做些什么”。
月芜现在不想让菟丝锁或者遗溪月芜脉的任何一个人过去,先不说地下会发现异样,就是这段时间多出的不少修习灵气的孩子也容易被发现。一旦发现又是个麻烦:“不用,主体在北方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会分出多个分身去查,你没事就回遗溪养精蓄锐吧,上一次也折损了不少人,别这一次大战过去灭族了”。
月芜没想到,这时候骆知语会说话:“我与你同去”。
这更不行了。月芜一时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反驳,场面一时沉默,很尴尬。
彩墨也觉得不对,自己几次三番去北方的时候长让长老赶出来。起初只是以为长老心情不顺,现在看来好像格外不愿意人踏进她的领域一步。
菟丝锁看了这么多年人情世故,还是如此心直口快:“你不是又再盘算什么事儿吧?你这丫头不憋好事,事到临头都是大事,打个人措手不及”。
月无继续保持沉默。
也许是内心的暗示,彩墨觉得月芜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想自己当时和月芜单独说好了。可谁让长老非得附身在骆知语身上,谁让这事情这么大”!
骆知语扶了一下月芜后背:“你若不愿让我去,我不去便是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觉得场面有点紧张。
彩墨越发觉的压抑起来,长老刚才回来不久啊,这样还真是有事,那自己坏事了?
月芜想着东西在地下应该不会暴露,很快又释然起来:“没有,我只是闲惯了不想掺和事,呆着也是呆着,一会儿就一起过去,找找可能存在的封印到底在哪儿,省得到时候那封印突然冒出来没准备”。
北方正要开始给个幼童充盈灵脉的月芜主体突然停手,旁边的老人很紧张:“怎么啦?怎么不继续啦?我老头子不会反悔的。你让我孙子有修习灵气的能力,我就把自己的一成魂儿给你,不反悔的”。
月芜往上蹙眉:“不是你的问题。是,没什么。这两天我每天有时间就会分身过来,传给他一些吸纳储存灵气的记忆,之后凭这些记忆照着运行一段时间形成本能就好了。以后也可以少走些岔路”。
老人紧紧攥着手里的拐杖,把身体重量都放在拐杖上郑重的点头:“那就好,就好”。
月芜想起来还得交代一句:“还有就是务必保密,现在灵修还小,没成长起来之前太多修士知道这事对他们以后不好”。
老人连连点头有些泪目:“也是啊,知道不好。但是有什么办法?闹的这么厉害,哪天万一你不在,那边的妖兽没准就会过来。咱们这儿纯正的灵气匮乏,修士不愿过来管事。修煞气的又怎么了?不也是个自保的能力,我们都会保密的。等他们长大了,到时候不说想什么建功立业,能好好活着就行。毕竟这世道啊,一年一个样。太乱啦”!
变成了邪灵月芜伤感暴怒的还是很频繁,甚至比以前更容易情绪化,没感觉月芜花灵智几个给的灵器有太大用处。还变的和老人一样爱唠叨。
月芜:“是啊,太难了。我们有幸在乱世时已经长大,也许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可是最近几年的孩子,他们还没来得及长大,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机会有。有外敌时可能会一致对外,没问题时应当就是同类相残了吧?毕竟世界这么大,总是容不下太多的弱小。总有人想拥有一切,他每一样拥有的,都有可能是别人缺少的。那可不就得抢了吗?
贪婪创造悲伤,悲伤滋生更多的贪婪和恶念”。
月芜从山石上跳下来,倚着树手接着炙热的阳光,站在一片荒地上等人。
一头上长着蓝色长角的人形妖兽从远处快速就到了跟前:“发生什么事了”?
月芜没闲心和他聊两句叙旧:“有消息说还有一处大战封印就在北方,我的地盘没有。如果不是他们消息错了,那可能就在你这儿,你发现过什么异常么”?
蒺藜皱眉头眯起眼睛:“有,我知道那处封印在哪儿,就在荒原最北角。但我们不能搬走。我也是在这里盘踞一段时间才发现的,可大小妖兽迁徙很久才找到这块地方。况且这里修士少见,别处也没有这样无主的安身之地”。
月芜没想到还真有,要是蒺藜给她没有的答复就好了,起码再等一段时间。
蒺藜见月芜不说话就看着脚底下,猜不出月芜怎么想的:“如果那些修士要从你地盘儿上过也不安全。你家族的人还好说,其他门派可不一定那么想。他们怕我们在背后来上一刀,指不定会先在我们腹地开始闹,你那边的老小人族麻烦,我这里这么多小的妖兽对上修为高的修士也几乎没有反抗的本事。到时候真有冲突咱们没准儿可真就变成别人爪子里的血肉,任人拿捏。别说我会不会信人类信守承诺,就你这曾经的修士恐怕也不会信,他们可是凭空捏出一段故事都能打过来,你前一阵的消耗不少吧?你灵气又多存在墨木之中,不好调动”。
蒺藜想到人就有生气的念头:“你不好说,到时候我说。我这里不管他们要用几家配合的阵法还是灵术。只准骆家和你家的人过来,茗月宗也行,凤卿莞听你的话。别掺一帮其他家族门派的混进来。抗灾翻脸是最快,背地里的阴招损招也最多”。
月芜是不想让骆知语他们在附近的地界上多晃:“菟丝锁到时也会来,你能不能尽量不要让她到我的地界上停留”。
蒺藜斜眼看月芜:“你干什么了”?
能回答表象月芜绝不会说原因:“我在北方普通人中发展了许多以煞气修行的孩子,他们尚处在幼年,如果这时候被发现可能努力就白费了”。
蒺藜以阴谋论的思想去思考月芜:“凭你的修为能活好多年,那发展那么多人是现在开始着急培养势力?在这档口是不是不合时宜”。
培植的势力还要管,月芜都懒得想这些,有脑子也不想用在这上:“总要留些后手,大战结束就剩我们,都休养生息几十年后是不是就该轮到修士和邪祟、妖兽精魅对打了?骆家遗溪凤卿莞,哪个不参加大战,我不可能置身事外看着他们拼命。现在不培养些人手,以后我受创了休养生息,万一连反驳机会都没有怎么办”?
蒺藜改变了刚才的阴谋论看法,觉得月芜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真有那时候那些人不也会帮你,现在又何必瞒他们”?
月芜想是不是年纪大了蒺藜也避免不了嘴碎,怎么这么多话呢?
月芜说话声音都大了不止一个度:“你要是性命垂危了我救你还有可能,你手底下那帮小妖兽有本事救你吗?修的不同种高低也不一样,帮我,他们再帮我恐怕就要把我困到一件兵器让我当个器灵了”!
蒺藜往后躲了一下,好像有点嫌弃:“你现在变化的越来越像人,脾气却更易爆易怒,我们妖兽都不像你,少吃一些戾气重的魂魄吧,修为少长点儿没什么,小心那天控制不住自己会发疯”。
月芜看蒺藜格外来气,那么多话呢?我不知道你会说话吗:“领我去你发现的封印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