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灵犀那次现原形后,就一直告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教习所出现了。千帆因为没了斗法的伙伴,显得很是不高兴,原来阴沉的脸显得更加阴沉了。连带着看玄理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可是这只咋咋呼呼的凤凰却丝毫没察觉似的,依旧春风得意。
素辛虽然不会说话,总是默默倾听,也总是会像个长者一样照顾着我们,有好东西也第一时间就拿出来和我们分享。
这天,他把我们召集起来,再变幻出一张精致的茶几,我们席地而坐后,素辛捏诀将仙果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变到了桌上,各式各样,品种繁多。我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成仙未满百年的小仙根本不识货,而千帆虽然出身龙族,但是因为身世一直不是很得宠,也不知道这些仙果的来头。我们只知道素辛总是能弄来好吃的仙果和我们分享。
只有从小养尊处优的玄理看了后啧啧称奇,一会拿起这个看看,一会拿起那个看看,“这是蒲樟子,这是菱桃,还有这个,这个更厉害了,这是萱参,产自遥远的蓬莱洲,很难被寻到,这个我活了几万岁了也只吃过一次!”
“没想到你来头不小啊,这么珍贵的果子你是从哪弄来的?”玄理看完果子后问道。
素辛摆摆手,凝字道:“不是的,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一位神君的垂青照顾,他说我和他的一个老友很是相像,所以才多番照拂,你们尽管放心吧。只是我不能透露他是谁,还请你们能谅解。”
“没事,你放心吧,你有你的考量,你不想说,我们就不会过问太多。”我道。
千帆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唯有玄理不依不饶的想要刨根问底,说是想见识一下到底是哪位神君能有那么大手笔。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我们一边吃着仙果一边笑闹,不知不觉天上的太阳就换成了月亮,玄理觉得还没尽兴就邀请我们去他的住处,饮酒畅谈。
这几年我们时常会去各自住处串门,我与素辛关系比密切密切,也许是因为素辛对我的照顾体贴,让我不自禁地想要和他亲近些。
我虽然现在能变幻东西,但是已经习惯了简单的生活,而且神仙真的不需要太多东西。素辛一直隐居在招摇山深处独自修炼,习惯深居简出,住处里也比较素简。千帆的住处倒是有很多法器以及制作法器的图纸和材料,制作和研究法器那是他的爱好。而这位玄大公子的住处,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只能是“奢华”。云被是金线刺绣的富丽堂皇的凤凰和牡丹,地上铺的是极北之地五彩斑斓的天光织成的地毯,悬梁上镶嵌着一颗一米宽的巨大的夜明珠,整个房间亮如白昼。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玄理住处,但是每次来都能被他层出不穷的奢华生活震憾到,因为我记得上次来,地上铺的还是东海第一缕霞光织成的地毯,悬梁上也没有夜明珠,照明用的是火麒麟内丹制成的精致的小灯。
在玄理那豪华的凤凰窝里,我们饮酒畅谈,玄理和千帆都喝多了,玄理抱着千帆不放,嘴里还嚷嚷着:“都说龙和凤是上古两大神族中最有实力的,来,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厉害更厉害。”千帆一边用脚抵着玄理的胸口,一边含混不清的说着:“我不是龙族,我才不是龙族,龙族全是无情无义的混蛋,我不要做龙族。”最后玄理抱着千帆嘴里不停的喊着:“小黑小黑,你衣服是黑的,还总黑着张脸,以后我就叫你小黑吧。”他们俩还一边用筷子敲打节奏,一边唱起了歌谣,那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歌谣,很古朴,但很有韵味。
他们闹了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我和素辛将他们安顿到床上。我一边给他们盖好棉被,一边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修了几万年,现在能同床共枕也算不枉费你们相识一场了。”
我和素辛施法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就出门各自回家了。只是当时酒意还没有散去,想趁着月色,去天河旁赏月乘凉。
我缓步走到河边,找到一块大石头,提起一口仙气轻轻一跃就站在了上面,找了个比较平整的地方盘腿坐下,感受着徐徐吹来的晚风,看着皎若银盘的明月。正独自享受这美好的时刻,就听见旁边传来脚步声,我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想打扰别人享受这夜色,就凝结起了一层仙障,把自己隔绝开来。
不一会就有两个身影走到我面前的河沿上,背对着我交谈着,此时月上中天,正是月光最明亮之时,天河的水面闪烁着银光。我仔细看了看月下站着的,一个身材修长,气质清丽,身穿绿色长衣,不是素辛是谁?而另一个负手而立,一袭蓝衫,披散的长发在银色的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紫光,脚边还蹲着一只似狗非狗的白色小兽,正是大名鼎鼎与我有数面之缘的西泽神君。
他们交流了一会后,素辛就开始演练起术法,西泽神君点评了几句,素辛频频颔首。之后素辛抱起白泽,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白毛后,就离开了。
原来素辛说的对他有照拂的神君是西泽神君啊,想起他今天说不便透露这件事,而我却无意间撞破了,我觉得应该等西泽神君也离开后再撤仙障,不然惹怒了西泽神君就不好了。
可是我屏息凝神地等了好久,天上的月亮都由中天偏至西天了,西泽神君却还是没有离开,我不清楚西泽神君还要在月光下站多久,正打算在仙障里睡上一觉时,西泽开口道:“你今晚打算睡这么?”
我心中一惊,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和我说话,只见一旁的白泽如蒙大赦一般向我跑来,冲破仙障一下钻进我的怀里。
我尴尬的抱着白泽,走到西泽神君身边行礼道:“神君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带白泽出来兜风么?”
“你也很有雅兴,这么晚了还躲在这赏月。”他说道,说“躲”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干笑了两声,说:”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月色正好,大家都应该享受,不想影响你们的兴致,所以才隐去行迹的。“
西泽神君没有接话,而是问:“看来你法术已经精进了。”
我自豪的点点头,道:“还多亏了西泽神君之前的提点,不然我可能到现在也没法使用法术。”禹陶仙君夸赞我悟性高,说我学法术的速度都能追上他和子扬先君了。
西泽神君不再说话,伸手从我怀中拿走了白泽,转身就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