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质问突如其来，打破了山洞中的寂静，也令一黑一红两个妖魔一阵错愕。她们对视了一眼，站在阵法之外观望了一会。

　　黑衣女子道：“小道士，你是怎么能开口说话的？”

　　二师兄道：“我想说话，便自然能说话了，言在口中如言在心中，你封得住我的口，难不成还能封住我的心么？你们只需回答我，那对母女究竟是不是你们假扮的？如果不是，那么她们究竟在哪？”

　　二师兄这番话令我们为之一震，阵法确实是能禁制住我们的术法和行动，但是心中所想却不能被任何阵法封印，即使身体失去自由，神思也是自由的。只是话虽如此，我们这个境界都还只是靠仙气发动术法，能达到以神思催动术法的境界整个神界估计都寥寥无几。二师兄明明还只是个有点修为的凡人，按道理是不可能打破乾坤伏魔阵这种大威力的阵法的禁制的，即使只是破除了说话的禁制，也不大可能。因为即使仅仅是破除了说话的禁制也说明了他的境界在大部分神界神仙之上，这在凡人身上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的心中尚且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更不要说那一黑一红两个妖魔了。只见红衣少女皱眉道：“不可能，就算你能悟出这层道理，但是你始终是凡人，仙气和境界都没有达到那种水平，况且这乾坤伏魔阵献祭越多力量越强，你看这洞内的皑皑白骨，我们是以几千人的血肉画成了这个阵法，不要说是你们几个菜鸟神仙加一个凡人，就算是神界大名鼎鼎的太晨仙君亲临，也不可能轻易就解除禁制，怎么也得费一番功夫并耗损一些修为才行，你一个凡人，仙身和仙气都还未修成，就算悟性再高，也不可能破除乾坤伏魔阵的禁制。”

　　“你们为了一个阵法，既然献祭了几千人的性命？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知？”二师兄痛心地说道。

　　听完二师兄的怒斥，黑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良知？你觉得我们还会有良知么？想知道我们是谁么，我告诉你吧，我是魔，她是妖，在我们眼里你们凡人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杀几千只蝼蚁又算得了什么？”她理了理胸前的长发，眉目流转道：“至于昨晚那对母女嘛，你为何要执着于她们是谁呢？如果昨晚是我们俩变得你待如何，如果我们是杀了他们又掳走了你，你又待如何？”

　　二师兄道：“若昨晚是你们变的，因为的失察害师弟师妹遭此大难来生必定偿还；若你们是先杀了她们再掳走的我，那怪我学艺不精，不能保护她们免于杀生之祸，我也必定是要偿还的。”

　　黑衣女子走到红衣少女身边，抚摸着她的头继续，盯着二师兄一字一句道：“昨晚的那对母女，确实是我们俩变化而来，也多亏了你，我们才能顺利实行计划。不过我们也不是凭空变出来了个人，那样怕是破绽更多，那对母女确有其人，也确实是我们杀的，她们的骸骨就在这骷髅堆里呢，你要我帮你找出来，你好慢慢还么？还是说，这几千人的性命也该算在你头上了，毕竟他们在离你们道观这么近的距离遇害，而你却毫无察觉呢！”

　　二师兄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其实黑衣女子是故意以言语刺激二师兄令，因为二师兄冲破了乾坤伏魔阵的禁制，他们虽不清楚原由，但为了减少不确定因素，她才想以这种方式瓦解二师兄的反抗意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师兄确实还只是个凡人，我上禹陶仙君的第一堂课他讲的就是为仙为神之道。神仙不应该改变凡人的命数，更不能过度在意凡人的命数，有道是天道轮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做神仙最不该做的就是将凡人的生死看作己任，而是要以维护天地间的协调，以保持六界的稳定为己任。

　　虽然眼前的皑皑白骨让我心里也一阵怅然悲痛，可是二师兄却将这些人的死当作自己的过错，从而愧疚难当，内心已近崩溃。原本想着二师兄即能打破言语上的禁制，说不定还有出现转机的可能，看他现在心如死灰的神情，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走出心中的困境。随着他内心意志的崩塌，我们脱困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妖魔绝不是一般的妖魔。等闲妖魔就算知道乾坤伏魔阵的布置方法，如果道行不够也绝不可能成功催动阵法，他们却以数千人骨血铸阵成功。而且他们还诡计多端，短时间内就能摸透我们的弱点，让我们自投罗网，短短几句话就能让修仙多年的二师兄意志力消逝殆尽。

　　相信此刻不止是我，我的师兄师姐们也一定为之前的轻敌大意追悔莫及。我也知道后悔无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根据二师兄的一番领悟，我也想尝试着突破禁制，均已失败告终。但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迎难直上。

　　我在心中思索着，虽然禁制不能限制我们的意识，但是却能阻止体内仙气的运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平时使用仙法仙术使用的不仅仅是体内的仙气，而是将体内仙气与外界的灵气融为一体，方能使出强大的法术。如今行为被禁锢，应该是因为我们处于阵法之中，阵法中的怨念和戾气，阻隔了体内仙气与外界灵气的呼应共生。

　　那么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逼出自身体内的仙气，驱散阵法内的戾气，但是我修为尚浅仙气稀薄，无法驱散阵法内强大的戾气。难怪刚刚那个红衣少女说，即使太晨仙君亲临也得损耗修为才能脱困，太晨仙君体内仙气再强大，要和这数千怨念集成的阵法抗衡，怕也是得两败俱伤。

　　刚刚二师兄应该是情急之下逼出了体内的灵气，暂时解除了身上的一部分禁制。我体内仙气虽不能让我们破阵而出，但是东东嘴皮子还是能做到的。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似乎并不知道我们的确切身份，只知道我们是神仙，吃了我们可以提神修为，恐怕是有人想借她们的手除掉我们。

　　为今之计也只有试着和他们交流看看，能不能以玄理家族的名声及影响力说服她们收手，虽然凤凰一族现在人丁稀少，但是得罪古老而强大的凤凰一族，他们以后在六界内都不会过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