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遥知早早换上了神仙道的校服,他仔细端详了下,不管它还不好看,心里都是敬畏。
干净利索地去了晨风主殿,一路上其他弟子毫无异样,并不知道朝歌今天会来神仙道,果然大师祖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谢兰棹的嘴也没瓢。
只是其他弟子对沈遥知并不怎么友善,看他的眼神里夹杂着疑惑:他怎么穿上了我们家校服??
不过看不惯归看不惯,总没人敢去找他麻烦,毕竟大师祖救回来的人,谁敢碰?
于是无比顺利地到了主殿。
沈遥知站在贺九嶷身后,他发现多了好多生面孔,看去很明显不是神仙道的人,而且似乎贺九嶷与他们关系还不浅。
朝歌仙都的人都到了,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沈遥知隐在袖下的手捏成了个拳头。
“九嶷,这就是你说的'麻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他望过去,旁边的男子摇着扇子正对贺九嶷低声浅笑。
“别贫,没个仙官样子。”贺九嶷压了声音回他,随即踏过殿前九十九级台阶到了那堆朝歌人跟前。
霜序九月,清冷的风吹过,沈遥知手心攥着一把汗,那摇扇男子却一点变化也没有,看戏般掩面微笑。
贺九嶷对着那堆人客气了一番,沈遥知凝神看了看,只此一眼,他便认出了那个在朝歌鞭打他的将军。
“孤屿道人,到这个份上,我不与你多说,把那奸细提上来,其他事还好说!”将军讲话都带着粗气,那把剑也冒着凛凛寒光。
“奸细?什么奸细?做客便做客,我神仙道可是干干净净。”贺九嶷明知顾问,他若是一口咬定了沈遥知不是奸细,就是朝歌那个管事的来了,也拿他没办法,往坏了说……还有那摇扇的呢。
沈遥知算是明白贺九嶷的意思了,无意间松了拳头,看那将军无语反驳的模样,心里解气得很。
“我操你娘的!你好歹也是个什么狗屁道人!提人走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到现在还不认帐了?!滚你大爷的狗屎……”将军骂得唾沫横飞,几乎是把毕生听到学到的脏话都骂了个遍。
贺九嶷等他骂完,微笑着飘出了几个字,“我救人之时从未说过他是奸细,想必是你家主上弄错了。”
将军龇牙咧嘴半天嘣不出个屁来,怒发冲冠挥着拳头最终打到了旁边一棵树上,拿贺九嶷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还是带着人走了。
那将军不是个好说话的,若不是被朝歌那个管事的压在头上,估计还得纠缠。他们家那个管事人,听说还是很明事理的,这些个年虽说两派不和,却也没和神仙道闹出什么大风浪。
“主上,就是这样,他们神仙道的狗也太猖狂了!这……”
“岳黎,这事确实是你不对,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那就是仵作。”台上的人停了手中挥毫的笔打断道,“你也不与我商量便带人去了,现下是我们得给人赔罪。”
将军的嘴唇动了动,没再反驳。
“每次便是你有事没事跑去神仙道找人家的麻烦,还老放话屠人家的城,你这样说可真是让我头大。”男子走到屏风后面,做扶额状嗔怪道,他也不想把神仙道那位孤屿道人的关系弄得太糟啊,现在仙门百家都以为这两派水火不容,解释都没用。
“那……我去赔罪!”将军行如疾风,泫应用了好些力气才把他拉回来。
“哎呀,罢了罢了,你如此急作甚,我还没说完,过两天就在朝歌台办个宴全当赔礼。”泫应挥挥手让岳黎准备去也。
旁人看来他也真不是一般的大手笔,平时随便办个宴哗啦啦的金子银子就流水一样的出去了,主要的是那泫应主上还丝毫不心疼。
朝歌仙都真不愧是朝歌仙都。
拜贴很快就到了神仙道,贺九嶷没分一眼给那闪闪亮镶金线的无辜贴子。
最后还是一群小少年拾了看,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弟子们从来没去过朝歌,好不容易旁敲侧击使得贺九嶷同意派人去了,小子们都毛遂自荐去那举世闻名的仙都。只有沈遥知瞄都不瞄一眼。
贺九嶷注意到旁边的沈遥知,只是那眼神让人猜不透这大师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看得明白的是他大手一挥:“遥知,就你了,随我去朝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