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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殇颂3

若绝 撒礼 3365 2024-07-07 09:08

  这一晕就不知过了多久,她刚恢复一丝昏聩的意识,迷迷糊糊感觉被人动作轻柔地扶起来,背靠在软枕上,于是就感觉到有什么冰凉沁冷的物什压在她的唇上,微苦温热的汤药流入口中,这苦意让她略略有些清醒,勉强睁开眼,容钥正垂着眼帘吹着勺中的药。

  她一下就清醒过来,唤道:“哥哥。”

  容钥把汤匙恰到好处送到她嘴边,道:“张嘴。”

  若负声下意识张开嘴,吞下汤药,下一刻就苦得连连咂舌。容钥噗嗤一笑,道:“小十七不论多大都这么怕苦。”

  若负声嬉皮笑脸道:“小十七不论多大也是哥哥的小十七。”

  看得出容钥极力绕开容祁夫妇身死之事,她也不会不识趣去掀这层伤疤。

  容钥替她掖掖被角,道:“你睡着的时候,融月道君来看过你一次,后来听说梅山那里出现了一头吼天妖兽,闹得附近不得安宁,他就离开了。”

  若负声道:“哥哥替我谢过他了吗?”

  容钥又递了一勺汤药:“谢过了。还有啊,玄氏也来人了,送来了不少良药,咱们桃叶渡药库毁得七七八八,你现在用药还是他们送的呢。”

  若负声一口咽下汤水,道:“谁?玄悲邻?不会吧。”

  容钥道:“玄律,认识吗?”

  若负声道:“认得,他说什么了?”

  容钥为她拭了拭汗,道:“瞧你这急得汗都要下来了,快擦擦。”

  若负声眯着眼辩解道:“才没有急。”

  “好好好,”容钥笑了笑,放下手帕,又喂了一口汤水,道:“他说玄少宫主不久前被玄宫主急召九最城了,如今多半还不知道咱们这发生的变故,但他看你们平日来往频繁,颇为要好,就自做主张跑来一趟,叫我们别见怪。”

  若负声心道:“难怪一段时间没偶遇到,原来是回家了。”她双肘撑起身体,伸手道:“我来吧,这样喝简直是慢性自杀,太遭罪了。”

  容钥把汤碗交给她,嘱咐道:“小心烫。”

  若负声点点头,仰头一口闷了,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嘴角道:“咱家医师什么时候这么靠谱了,居然浑身上下一点儿都不疼了。”

  容钥拾起碗放在盘中,道:“给你们医治的,是玄律请来的玄氏一位老医师玄郅。”

  他摇着轮椅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容钰,对了,外面有你的一个惊喜。”

  若负声应了一声,道:“哥哥,不要告诉容钰鹿谷发生的事。”

  容钥蹙眉看她一眼,顿时明白了,若负声什么都考虑到了,如果让容钰知道是她救的她,内心定会纠结挣扎无比,这对若负声的确不公平,但容氏如今蒙难百废待兴,不能再有一个心中藏事的宗主了。

  门开了又合上,房间顿时空空荡荡,晨曦微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她转了转眼睛,房间眼熟无比,室内宽敞干净,案桌上摆着以前历练时淘回来的玩意儿,原来又回到了桃叶渡,看来她和容钰平日住的院子并没有被毁掉。

  衣物整整齐齐叠在床头,若负声抬臂捞了过来,囫囵往身上一套,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没想到门一推,她就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背对着他,耷拉着脑袋,坐在木阶上。

  若负声眉头一挑,道:“闵怜?”哥哥,这可真是有惊无喜啊。

  闵怜迷迷糊糊扭过头,霎时清醒过来,爬起身,三步并两步,抱着她,闷声闷气道:“姐姐!”

  好死不死这一撞,正好碰在容钰捅的那个伤口上,若负声疼得呲牙裂嘴,忍不住踉跄一步,不过也正是这一下,她混混沌沌的精神顿时清醒过来,她扶住闵怜道:“你怎么来了?”

  闵怜讷讷道:“我听说这里出事了,想来看看哥哥。”

  若负声道:“你怎么来的?就你一个人?”

  闵怜声音更小了,老老实实道:“少宗主不让,我偷偷来的。”

  一句少宗主不让,若负声立刻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赵灵犀口头禅就是“把你身上衣服脱下来,你滚到哪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旦凡一言不合,他就习惯用除族威慑那些不顺服他的人。

  若负声牵着他,道:“你也看过了,我好得很。走,我送你回去。”

  闵怜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微不可闻道:“我不想回去。”

  若负声掰正他的身子,认真道:“你也看到了如今桃叶渡不安宁,没人顾得上你。”

  闵怜踌躇了一阵,最终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若负声摸摸他的头,牵着他继续走,经过容钰房间前,恰巧碰到容澈和谢远两个人端着汤药,正预备进门,见到若负声,二人对视一眼,容澈笑道:“若师叔你醒啦!”

  若负声止了步子,道:“容钰怎么样了?”

  容澈道:“不太好,听说中了一个叫,叫什么鱼鳞草的毒。”

  谢远更正道:“是碧鳞草。”

  若负声道:“请人看过了吗?”

  容澈道:“请了,不仅玄氏老医仙来看过,郁姑娘也千里迢迢从芜花泽赶来了,说是要慢慢逼出毒性,静心调理。”

  若负声道:“平日里就你们两人?”

  容澈道:“钥叔叔守在里面。”

  若负声点点头,道:“你们去忙吧,等她醒了,告诉她我送这小子回会稽。”

  二人恭身道了别,若负声又叫住他们:“等等。”二人回转过身,若负声道:“如果容钰醒了看不开,你们多说点好听的劝劝她,实在不行叫容清先顶上家主的位置。”两人清亮地应了一声,若负声道:“去吧。”他们端着汤药,推门进屋,门扉在若负声面前缓缓合上。

  闵怜仰头看了看若负声,察言观色,试探道:“姐姐,你是不是想进去看看?”

  闻言,若负声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来日方长,当务之急是趁赵水仙可能还没注意到,赶快送你回去。”

  可她没想到并不是所有日子都能方长。

  她回忆得出神,这正在这时,门被人轻轻叩响,伙计在门外喊道:“二位公子,我来送饭了。”

  若负声起身开了门,两个伙计一个托盘端着饭菜,一个托盘盛着两盅瓷白的酒杯,淡淡的米香融着清冽的酒香老远就闻得到,若负声忘性一向大,立刻把陈仓烂谷子的往事抛在脑后,精神抖擞,赞道:“你们这米酒确实香呀!”

  瘦伙计嘿嘿一笑:“那是当然!咱们这的米酒那是整个夙辛城最好的!”

  胖伙计补充道:“可不是,不仅香,喝起来也带劲儿!咱这的酒酿起来忒讲究了,完全照着祖传秘方酿的,分毫差错没有。”

  若负声将了邪从桌上拿起来,让两个伙计把托盘放到桌上,瘦点的眼角余光不时扫过一旁的玄悲邻,他方才在大堂洒扫,二人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不过那时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正脸,如今拉近一见赞叹羡慕非常,心道:“我若有这么张脸,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看见,村头小花一定就愿意嫁我了。”

  放好托盘,两个伙计齐声道:“二位公子慢用。”

  若负声道了谢,在他们离开后合上房门。她把烧鸡扔给小渡,叼了条鱼尾,美滋滋地咬着筷子道:“玄迟,你真的不尝尝?这里手艺不错!”

  玄悲邻道:“不必。”

  托盘里两荤三素,若负声下筷基本都是肉菜,偶尔才碰一下笋丝炒肉,素菜是半分未动的。玄悲邻道:“留神刺。”

  若负声嘴里嚼着鱼肉,含糊不清道:“没事,对了,听说夙辛城云片糕挺出名,明早我们吃那个吧!”

  玄悲邻看她一眼,道:“好。”

  若负声取了一盅,揭开杯盖,米酒醇而不腻的香扑面而来,他抬袖举杯,呷下一口,那股清甘酒味儿顺着喉腔一路淌到小腹,直到那滋味渐渐淡下去,才缓缓睁开双眼。

  “不错。”若负声赞一声,将另一盅推了推:“玄迟,你也来两口。”

  玄悲邻没动,若负声将自己那盅一饮而尽,微瞌上眼,米香酒味儿在胸腹腔腾旋,淡淡地冲入喉咙,许久,若负声长舒口气,睁开眼,见那一盅还纹丝不动,问:“玄迟,你喝不喝?”

  玄悲邻微微摇首,若负声揭开杯盖:“你不喝我喝了。”

  又是一盅下肚,若负声砸砸嘴,玄悲邻道:“成无弦为何将闵怜绑至崇光殿?”

  若负声动作一顿,道:“这个问题,后来我也问过融月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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